初冬,寒风阵阵,破冷。空中的流云,碎了飞鸟的叫声,一粒粒抖落,一股凄厉的感觉蒙上眉梢。
十月一,送寒衣。妻子打来电话,说给已故的岳父坟前烧纸钱,死了的人是不是知道生者的这份怀念,我总不大相信,但不得不入乡随俗。
刚才,几个老师请假,说回趟老家祭奠祖坟,我犹豫半响——中午2时,上级要来检查,他们走了有影响。
哦?领导就是怨恨的主。
我认了。
时间好不容易押到了中午2时,上级短信通知:今日检查取消,领导祭奠祖先了。
我顿然一震:鸦笑自己的胆小,于是,我让小刘通知了那几个老师,可以离校。
很快,小刘回话:他们不去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觉得实在对不起他们。
我没有回复。
室里,仅我一人。我眼巴巴地看着悬空中的灯管,那层淡淡的尘灰,我苍老的心肌,浑然一体。
午三时多。
我来到院子里,四处张望,六年级教室前,站立着一个学生,他蓬头垢面,灰沉沉,“又罚站了?”我想。
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随即,班主任小刘推开教室的门,巧合吗?这么凑巧?
我不大相信世间如此的巧合。
罚站外,多了一双班主任留意的眼神。一心不能两用,是不是一眼可以内外两看?
“怎么啦?”我问。
“作业没完成。”这个学生声音低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从他的眼神,我想到了儿子,一向淘气的儿子,是不是也被老师这样罚站?上周末,妻子告诉我,老师通知她去了学校。
“作业不会做还是不想做?”我问。
“忘记了?嗯,饭后干什么?”
“看动画片。”
“好看。”
“怎么好看?”我追问。
“说不上,我想是好看。”
“嗯,那就是你感觉好看,是不是?”
“感觉是什么?不明白。”
“问问你班主任刘老师吧。”我赶紧把他交给了班主任小刘。
“哦?小刘,口气怎么这样?”
小刘对我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比如,我用针扎你一下手心,你感觉到疼,这就是感觉。”
我很悲哀。
“小刘,这样解释行不行?感觉吗,比如说,你用手轻轻地抚摸一下这个孩子的额部,孩子的第一反应是温暖,这是一只温暖的手。”我这么一说,小刘似乎有些不认可。
平日里,孩子的好多错误,不都是老师的引导错误而致。小刘解释用针扎手心,这对于小学生是一种误导,学生也会想:老师说可以这样做,我也可以在别的孩子手心里试试针的感觉。
或许,我过于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