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修长的指尖缓缓抬起,轻轻触上记事本的面皮,就好像在触碰心爱女子的面颊。 他蹙蹙眉,眼眶微红,喉咙很酸,鼻子很酸,不敢说话。 他怕一出声,就能从音色上让她听出他情绪的变化。
●靳如歌挑了挑眉,然后清亮的眼眸瞥见了上面的“洛祈归”三个字,猛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凌予把户口本放到一边,然后低低地蹲在她面前认真地仰望她:“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祈归”的意思,如歌,我是祈盼你早日回归,我们一家三口早日团聚。我们经历了那么过,爱的那么深,我们的宝宝如此健康懂事,我们都还是单身,你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这时候,她怀里的小人忽然动了动脑袋,然后说:“妈妈,我最希望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住,如果实在不行,你再带我走,但是我会很想爸爸,很想很想。”
●凌予,为什么,你好像特别喜欢帮我穿鞋?” 她想说,她又不是断手断脚,不会连鞋都穿不了。但是每每看见他蹲下身子给她穿鞋,都会让她有种他已经将全世界的尊严都放在她脚下的感动,那么温暖!渐渐的,靳如歌便对他帮她穿鞋这件事情产生了依赖,甚至,习惯了。
●祁夜就知道,这个世上的男人,只要真的对一个女人动了心,就不可能抑制住自己的占有欲,看凌予莹亮的眼眸一直盯着屏幕,他也赶紧看着屏幕,俩人谁也不说话,生怕错过了她们谈话的内容。
●祁夜抬手拍拍凌予的肩,依旧轻声劝说着:“一会儿,我们先下楼,如歌要是下来了,你就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状态,很明显,如果非要在一起,只有两条路,一个是打掉孩子,然后继续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你不娶,她不嫁,就好像之前你们约定的那样。另一条路就是,你带着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们一起逃,逃去国外,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她自然相信凌予,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葱白的指尖细细婆娑着凌予送她的戒指,思念的泪水便会潸然而下,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因为太过想他,都偷偷哭了好几次了。
●胥宁走向靳子洛,凌予走向靳如歌,两个男人分别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人生的世事无常,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教会了他们要心存善念,并且好好珍惜身边的人。
●回想起靳如歌说过,在法国的时候,她还曾因为这段不伦之恋患上了精神分裂症,凌予就再也不舍得让她承受更多了。 她是他的宝贝,必须由他宠着,护着,所以,孤儿这两个字,还是让他替她担着吧!
●这天晚上,凌予跟靳如歌回了自己的小窝,她在床上看着电视剧,凌予则是只能在浴室里搓着他俩今天换下来的衣服,搓好之后,一如几年前在北山军校时候一样,一件件将衣服晾在晒台上,再转身去厨房洗了苹果,削皮切好后端来不良宠婚。 在凌予面前,靳如歌永远只需要做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的小猪就好了。 他会陪她一起看肥皂剧,耐心地听她对着里面的人物指手画脚发着牢sao,他会在晚上入睡的时候抱着她,关上床灯
●凌予的脑海中不断翻滚着那一夜在荷塘月色下,靳如歌喋喋不休的话语,她说,只要他不要她,她就会死,一定会死。 凌予忍着内心的别扭,把它当作童言无忌。 可是,这一刻,凌予破天荒地信了。 不为别的,只为他如今可以肯定,如果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那么对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都是无法承受的痛。
●靳如歌嘴角弯起,轻语呢喃着:“感觉,又回到了北山军校的小河塘,也不知道这几日不见,那里的荷花谢了没。” 凌予颀长的身躯笔直傲立,他仰脖看了眼璀璨的星空,轻轻一叹:“就算谢了,还有莲叶,接天莲叶无穷碧,一样可以点缀我们的爱情。”
●他明白这次靳沫卿诚心要把人藏起来,他就不可能轻易找到的,但是靳如歌能这样不眠不休折纸鹤,必然是有什么心愿要完成。她会不会把心愿写在某一只纸盒上? 因为靳如歌之前幼稚的思想与行为,导致了凌予如今的疯癫与幼稚,他也不吃不喝,窗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终于在一堆纸鹤里,找到了一只写了字的。 他盯着那两行字,愣了好久,忽然扑哧一笑,将它紧紧握在掌心,闭上眼。 靳沫卿赶回来的时候,凌予将那些纸鹤全都装箱,唯独留下了靳如歌的心愿,放进了他随身带着的钱夹里
●都知道军长大人宠妻如命,都知道凌予夫妇恩爱如初,台下有20年前有幸参加过他们的婚礼的老朋友,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忍不住感慨着,20年了,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凌予跟靳如歌的爱情却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童话,越来越深刻!
●坚定报告可以作假,无所谓,反正这报告跟真的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结婚证就不能作假了,凌予爱靳如歌,希望可以成为她合法的丈夫,更加名正言顺地守护她,并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完整而合法的家。
●凌儿经历了一段惨痛的过去,死里逃生到了海外,也渐渐麻木了她的心,丈夫亡故,她一个人在玫瑰岛上,事业与家族使命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几十年如一日这样生活着,或许凌儿是明白的,她只有凌予这一个儿子,所以知道他出事,她会着急,会掉眼泪,可是常年的生活习惯以及形成的价值观,已经将凌儿的思维调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机器!
●他看见了靳如歌写下的心愿:让我挨过这几个月,我只求挨过这几个月,我要把他送给我最亲密的爱人,他是我们深入骨髓的见证,他不能有事。 凌予自然知道靳如歌说的是孩子。
●“凌予,此生我既然认定了你,你就不要负我,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弃了你,我也一样不会离开你,一样会守着你。凌予,你千万不可以忽然就丢下我不管了,我已经喜欢上你了,真的喜欢上你了,这么这么地喜欢,你要是有天不要我了,我肯定会受不了的,肯定会死的,我真的真的会死掉的!”
●凌予,我以前是看过不少偶像剧还有言情小说,但是我自己却是第一次经历爱情。我从来没有过过现在这样的日子,好神奇,睁着眼睛的时候想着你,闭上眼睛之后还是想着你,抱着你的时候想着你,看不见你的时候还是想你。我就像是生病了,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桃花扇》里有一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女孩子,我当时还鄙夷,现在想想才知道,我应该就是那样的女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只有你,靳如歌。如果有天你真的怀孕了,我一定会让你生下他,哪怕他是个残废,哪怕他是个怪物,我凌予,养你们母子一辈子,疼你们始终如初!”
●百转千回,一灯一景,与她相识相恋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凌予顿悟,沧海桑田,人生中的景,处处自有天意,既然走不出相思,那便沉溺于相思,静待念尘,无需伤感,只要预见了相守,眼眸中不灭的期盼,分分钟都写满了春天。
●从小到大,除了我的父亲,我没有崇拜过任何男人。除了你。在我心里,你不仅仅是那个将会陪着我走完今生的人,也不仅仅是我几个孩子的父亲。凌予,你是阳光,是空气,是信仰,是生命!我靳如歌此生愿臣服于你,做你的妻子,无怨无悔地爱你,毫无保留地爱我们的家。凌予,你愿意娶我吗?”
●靳如歌的双手没有颤抖,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嘴里唱出来的,正是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她深情地看着凌予,想着他那样低调沉稳的性格,却为了满足她的浪漫情怀,做了许多让她感动的事情。 这是属于他们的婚礼,她多想,也做一件事情,好好让他感动一次!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啊,那是许了她一世繁华的丈夫!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车里的凌予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微微侧移,第一眼,便看见了守在车门口的靳如歌。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是自己思之若狂的错觉。
●这么多年的夫妻默契,若是他连她都看不透,那么曾经一起携手经历过的那些,又算什么?这些年,凌儿从来不曾给过凌予什么,是她这个做妻子的一直关爱他,体贴他,为他生儿育女,无怨无悔,如果他因为她报警的这件事情而对她有看法,她理解,却不原谅!
●而凌予的目光则是一直瞥向车窗之外,盛夏的傍晚似乎永远那么虚幻迷离,宛若人心,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他有些不敢去看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因为他不知道前面等着他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他之所以跟上来,之所以敢于面对那令人委屈酸涩的一切,那是因为靳如歌在这辆车上。 管它天堂还是地狱,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要紧紧跟着她的步伐。 他答应过的那些永远守着她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浩然哥哥,就算你为我做的再多,我也不可能喜欢你。我宁可疼死,痛死,也不要你再对我好了,你就算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就是看在以前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我才必须坚定地拒绝你到底,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跟凌予的爱情负责。浩然哥哥,你说的订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家人到现在还没跟我提过,但是只要我不想,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bi我!”
●其实,她心里大约是有数的,她的那个是“凌予之妻”,那么,凌予那个应该就是“如歌之夫”,不会错才对。 果然,她眸光一亮,瞥见了戒指上的字! 好看的樱桃小嘴跟着念出声:“如,歌,之,命?!”
●其实靳沫卿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军区的工作繁重的厉害,家里后院严重失火,自己妹妹未婚先孕,忙着谈婚论嫁,自己女儿爱上了舅舅,事情还来不及解决,自己妻子又开始乱点鸳鸯谱,恨不得凌予跟靳如歌现在就结婚的好。
●凌予知道,不管外界的眼光如何,靳如歌的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如小儿子现在对洛天蕊一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死心塌地地爱上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了,只能是因为,她值得。
●凌予不知道哭了多久,再起来的时候,他跑去洛振宇的书房找来一只很高档的大木箱子,亲手将靳如歌用胶布黏在房顶的这一串串的纸鹤取下,放进去。 一边取,一边数,心里想着,从上次被捉回来,没两天的时间,这丫头是怎么变出这么多纸鹤的,不眠不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