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父亲大人,待来日我与您要是不拖不欠,您要是不喜我娘了,便让我接了她去我那处罢?” ----杀猪刀的温柔
2、日子不就是如此,只要活着,就会有好时光。 ----杀猪刀的温柔
3、“你懂不懂,这不是你的天下,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
“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得不了我要的东西,我只想好好打我的仗,想跟你好好在一起。”
他只是想跟谁都说清楚,他的娘是他在世间最好的一切,为什么就没有人懂得?他那个父亲大人,他的祖父大人,就算是跟他推心置腹的靖王,也全都不了解,他娘是多好的一个娘。他们不像他一样,爱戴她,尊敬她,为她的苦所苦,为她的伤所伤。
“因为这世上,别人都跟你不一样,谁人跟谁都不一样,你爱我,你不能让别人一样跟你一般爱我啊,就好似,我愿意对你好,我不愿意对任何一个人都好一般啊…”
这世上千千万万的道理,她教了这么多年,才最终只能告诉他,这是一个倍受桎梏的世间,没有什么是逃得脱这个世间的制衡。 ----杀猪刀的温柔
4、他们都有得两个儿子了,现下她怀里还有得一个,都三个孩子的夫妻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她不去想以前的事,他也不再深究那些细微末节,两如此处着,深夜被子掉了地上,还有个去捡起盖上,已是好事。 ----杀猪刀的温柔
5、汪永昭这次把他的心腹留给了张小碗,在走之前,在房内急步来回走了几趟的他终把袖中的短匕给了张小碗,交待她,“只要没见到小山,你就不用动此刀,待见到他了,你便带着我们的孩子来见我。”
张小碗已被他藏着残酷的眉眼惊过,这时已经镇定了下来,听后便点了点头。
“你知?”汪永昭看得她直接点头,微怔了一下,便问。
“我知,我会带着他来地下见你。”张小碗朝他笑了笑。
汪永昭便松了紧拢的眉,嘴角带笑,领了他的人离了宅子。
张小碗送他到门口,待他走后,她摸了摸肚子,苦笑了起来。
带他去死?她又能哪可能做到,没瞧得她那还在打仗的孩儿一眼,她不可能去死,她也不愿意死。
他们活不下去是他们的事,她要活下去。 ----杀猪刀的温柔
6、“娘,你可还背得起我?”
“背不起了。”
“唉,我终究是长大了。可是觉得我可好了?”
“嗯。”
“这不算什么,等过几年,我就给你买处大宅子,还买几个丫环,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嗯。”
“娘,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娘想想……”
“你上次也如此说道,快点想啦,急得死人。”
“知晓了。“
“娘,你夜间要是喝水,在隔壁叫声我就好,我起来给你倒。”
“知晓了。” ----杀猪刀的温柔
7、“娘,我有没有说我很想你。”
“有的,”张小碗真是笑了,“怕是说了我也不记得了。”
“那我就当我再说了一次,你这次要记得。”汪怀善笑了。 ----杀猪刀的温柔
8、但当晚,酒醉了的汪怀善拍开了他们的门,萍婆子放得他进来后,醉醮醮的汪怀善嗅着鼻子,半闭着眼睛就走到了那内屋,依稀瞧得床上坐起的后,他猛地扑了过去,把头偎到了他怀里,大哭道,“娘,娘,我不想相信,我跟他说过,定要娶一个像娘,像他的靖风皇后那般的妻子,可他现下是干什么,他想把一个被人背后骂烂货的公主塞给我,娘,我不想相信,不愿意长大了,也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了,都是假的,全是假的,全变了……”
他哭得甚是伤心,但坐里侧的张小碗看得他扑到汪永昭的怀里,一口一声娘地叫着,还把眼泪鼻涕擦到了脸色僵硬的汪永昭的胸前,这时本该替儿子伤心的她,只得无奈地转过头,不忍看儿子的哭诉了。 ----杀猪刀的温柔
9、母亲在寅时断的气,汪怀善怀抱着其母年老的身体,对弟弟们平静地说,“我也老了。”
汪怀仁汪怀慕跪下,两老者无声流泪不止。
“便也顺我一回罢,可行?”汪怀善与他们商量道。
“大哥,你背娘去,我这就跟你们来。”汪怀仁哭着道。
“你来不得,你还得过几年。”汪怀善笑着摇头。
他是早就不行了,没药撑着,他得死在母亲前面,他一生不孝,让她为他担心一生,是万万不能死在她前面的。
如今她走了,他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把我葬在爹娘身边罢,爹答应了我的。”汪怀善与他们道。
汪怀慕抬着茫然的脸,在大哥询问的眼神里,轻轻地点了下头。 ----杀猪刀的温柔
10、那些伤害,随着岁月的过去长在了他们的年龄里,长进了他们的骨髓血液里,但凡是人,谁真能忘得却伤痛?
平时不去触碰它,就已经是竭尽全力去遗忘,去忍耐了。 ----杀猪刀的温柔
11、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要相应的承担什么样的压力,这世上,没有啥凭白无故的福气。 ----杀猪刀的温柔
12、“她还说摔倒了爬起来就是,吸取教训下次不犯就好,切不可因噎废食,以前我当她的话说得甚好,后来知道人不是可以想摔就摔的,有时摔倒了,命都丢了,哪还爬得起来,但现下,我却好像又懂了……”
他说到,抬起头看向汪永昭,静静地说,“她把您推到了我前面挡着,让我摔倒了,您能帮我挡挡箭,好让我有爬起来的时间。” ----杀猪刀的温柔
13、世上感情都如此,分不清的便分不清罢,我们好好活着就便是好事。 ----杀猪刀的温柔
14、她生的孩子里,有一个是不那么辛苦,是有些福气的,这就便好了。
他说话如此的娇声娇气,尚有心力怜悯其他人,如若不是父母双全,身边之人皆疼爱他,他又如何得来这天真无邪又至纯至善的性子?
不像他的亲生哥哥,两岁多的时候,已经每天都在担心村子里哪个不长眼的会在田间揪掉他们家的禾苗,谁会上山来偷他们家的菜。
他替她计较着这些他们生存的东西,他担扰她的愁苦,心疼着她的辛劳,哪还有什么余力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张小碗这些年间有时太累了,累得都不想活下去了,但一想及这个由她的意愿带来世间的孩子,她只得咬咬牙,再重新活过来。
她怎么舍得她的小老虎没得多少欢乐,便要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 ----杀猪刀的温柔
15、“你才多少岁?他多少岁了?你几岁上的战场?你几岁上的战场?”
“他快四旬,我不到二旬,他七岁上的战场,我十三岁上的战场。”汪怀善把他的头埋在他母亲的怀中,闷闷地说。
“他在护你,这就是我呆在尚书府的理由。”张小碗静静地和他说道,“你要是忍不得,你今天就可带着去远走高飞,生死不论,娘愿意跟你走;你要是忍得,我就和你好好地活到老,待我老得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你还可带着我回到我来到这个世间的地方,慢慢地送我走,这两条路,你要帮娘选哪条?”
汪怀善当下什么也未说,只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间,好一会才叹息着说,“选后一条,娘,我知晓了。”
张小碗悲凉地笑了,“你啊,就算到了头,也是我心中最不可能了却的牵挂。”
他不懂的,他不愿意懂的,她都得替他懂。 ----杀猪刀的温柔
16、只要有条命在,全家人过日子不难。 ----杀猪刀的温柔
17、谁都是那般重要,但说透了,谁也不是那般重要罢?人再痛苦,也总是会好好地活下去的罢?因为待到这头的伤心过去了,人该是如何就会是如何。 ----杀猪刀的温柔
18、人世间的人莫过于都是这样,谁都为七情六欲所苦,这人世历程,但凡是人,怕是谁都是在熬着过。 ----杀猪刀的温柔
19、“小碗,在你心中,我是不是天地间最强悍,最出色的男人?”
“是,夫君,你是的。”
“你别哭,别哭,来生我再来找你,我不会对你们不好了,这生你忍我疼我,来生,便换我来忍你疼你。”
“好。” ----杀猪刀的温柔
20、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人不服输,有那勇气逆势而为,那就得有勇气承担后果。 ----杀猪刀的温柔
21、她想死。
她没有那么坚强,她只想找地方好好地长歇一会,哪怕是死亡也好。 ----杀猪刀的温柔
22、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会有没有原由的爱。 ----杀猪刀的温柔
23、“娘,我现在有本事了,你知道吗?”
张小碗又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摸了摸了他的脸,叹道,“是,你终于长大了。
“我心里难受,我要哭,你莫拦我。”汪怀善掉过头,看着她的脸,脸上丝毫羞涩也无,眼睛还显得红红的。
“好罢,不拦你。”张小碗听得一时没有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轻柔地吻了一下,微笑着道,“你再长得如何大,也是娘心里的小儿子,小老虎。” ----杀猪刀的温柔
24、有些东西,不是人想要,人就要得起的。 ----杀猪刀的温柔
25、一到家,张小碗带着汪怀善就下了马,汪怀善一把回身就关上了大门,转过身后,他脸上的笑容没了,他大步走到此时站在院中等他一块进屋的张小碗面前,直直地在张小碗面前跪下,把头埋在了她的膝盖处。
“怎……怎地了?”张小碗猛地打了个冷颤,话都有些说不稳。
“没,没事,”汪怀善这时忙抬起头,小小年纪的人眼睛里,一片疲惫,“就是累了,娘,笑得累了,磕头也磕得累了,你抱抱我,我就好了。” ----杀猪刀的温柔
26、“夫君,我也苦,我心里头也苦,您那般对待过我的孩子,我要如何才敢生得了第二个,我怎么敢啊?”
“不会,不会了,你给我生,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我定会好好护在心手,再也不会对他坏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什么。”
“你莫要骗我。”
“怎会?你别怕,你吃的那药只是凉,大夫说还没伤着着身体,调养得两月即好,到时你就可以有我们的孩子了。我定会对他好的,你且看着。”
张小碗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把头埋了他的胸前,听得他那激动的心跳声,她缓缓地止住了泪,心中无非无喜。
事到如今,他还在要胁着她要杀了她相依为命的孩子,这让她如何不心冷?
哭过了,她还是得接着战斗。 ----杀猪刀的温柔
27、这是她现在能给小老虎的最好的,就是坚韧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就算过得艰苦,但却不会被打败,并能在其中尽量过得很好,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给她的小老虎最好的东西了。 ----杀猪刀的温柔
28、“娘,娘,我回来了!饭可做好了?”
“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你在家可有给我做衫?”
“有。”
“娘,你可是最喜欢你的小老虎了?”
“嗯,可不是,最喜欢。”
“娘,娘!你可是想我得紧?”
“可不是,想你得紧。” ----杀猪刀的温柔
29、他比他以前以为的还舍不得她,舍不得她给他的家。 ----杀猪刀的温柔
30、“他一岁时,夕食吃得早,光吃稀粥吃不饱,有天夜半时,他饿得醒了过来,我头一次当娘,先是不知他为何哭闹,只得什么法子都挨个试,才知这时他夜间吃不得稀饭,要吃干饭才不会饿,我还想着他刚一岁的人,牙齿都没长出来,嚼不动干饭,便跟我们一样先吃吃稀粥也是好的,哪想,在饿了他好几天后才知他是给我饿得,所幸那时干饭还是吃得起的,便也还是养活了他下来,后头他三四岁大,一顿两大碗饭,顿顿都要吃得极多,有次别人问他为何,他说要吃得饱才能尽快长得大,才能好好护住我,不让人欺负我,还能去那山中抓野兔子给我吃,不让我离他而去,去那山中忙活了……”
说到此,张小碗转过脸,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水光眨掉才转回头,才对汪永昭歉意地说,“您别怪我如此为他,那时,只有他伴着我。” ----杀猪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