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法预测的。只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块比任何记忆更要古老的原野总有一天要消失的。雷吉娜的心揪了。一个静止不动的永恒,其中可能也有她的一份,但是霎时间,世界仅是一连串瞬息即逝的图像,而她的手是空的。她朝福斯卡看看。还有谁的手比他的更空呢?
“我相信我开始懂了,”她说。
“懂什么?”
“天罚。”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女人不是天生的,女人是变成的,因为改变而软弱,因为改变而强大。 ----西蒙娜·德·波伏娃
●我和所有人一样,一半是同谋,一半是受害者。──西蒙娜·德·波伏瓦(Simone de Beauvoir)
85、总使一个国家变成地狱的,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F·荷尔德林(F.H lderlin)
●因此我将等待。如果你希望见面,就告诉我。我不会因此认为你又爱我,甚至不会认为你希望与我同床,我们也不必一定要长时间呆在一起,只是在你愿意的情况下在一起。 记住,我将永远希望你向我提出要求。 ----西蒙娜·德·波伏娃《越洋情书》
●统治世界是徒劳的,谁对他人都无能为力,人的好与坏只取决他们自己。”
“唯一可做的好事,是拯救人的灵魂,”查理说。
“您认为能够拯救他人的灵魂,还是您本人的灵魂?”
“天主可怜,只是我本人的灵魂,”他说。
“有时,在他们心中燃起一团火,这团火他们称之为生。”
在他们眼中,有价值的东西永远不是他们得到的东西,而是他们所做的东西。假若他们不能创造,他们就要毁灭,而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要拒绝存在的一切,把他们关在里面,这只会招致他们的憎恨。我们梦想为他们建立的这种秩序、这种安宁,会成为最坏的天罚……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西蒙娜·德·波伏娃
●人们将女人关闭在厨房里或者闺房内,却惊奇于她的视野有限;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但愿人们给她开放未来,她就再也不会被迫待在目前。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需要很多力量,很多傲气,或者很多爱,才能相信人的行动是有价值的,相信生命胜过死亡。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啊!我要是两个人就好了,"她想,"一个说话一个听,一个生活另一个看,我多么知道爱自己!我谁都不羡慕。"她关上手提包。在这一分钟,成千上万的女人在顾影自怜。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我和所有人一样,一半是同谋,一半是受害者。——西蒙娜·德·波伏瓦
●但是,我自己不抱幻想,我永远捅不破这块天长地久的屏障。通过显微镜和望远镜,要看还是要凭自己的眼睛。事物只有在可以测知,可以触及时才对我们是存在的,顺从地处于空间与时间之中,与其他事物并列在一起;即使我们登上月球,钻入海底,我们还是一些摆脱不了人类世界的人。至于我们五官难以捉摸的神秘现实:力、星球、分子、波,这是一大片空白——我们由于无知而留下,又欲用语言去遮遮盖盖的一大片空白。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他爱做什么做什么,”福斯卡说,“但是他不抱希望。”
“爱做什么做什么,这就重要吗?”她说。
“对他是重要的。”
“对您呢?”
“他才不为我操心呢?”
“但是他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我没法为他回答。”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One is not born, but rather becomes, a woman.
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是变成女人的。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一部分人勤奋工作是为了富上加富,另一部分在荒淫无度的生活中浪费生命。从前卡尔莫那的风气清苦淳朴;而今,每夜街上发生格斗,做丈夫的拿了匕首为他们遭到奸污的妻子复仇,做父亲的为他们受到诱骗的女儿雪耻;他们生了那么多孩子,到头来孩子个个变得贫穷不堪。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婚姻是联合两个独立个体,
不是一个附和,
不是一个退路,
不是一种逃避,
不是一项弥补。
被供养控制的妇女,
并不因为手中有一张选票
就从男人那里得到解放!
她还是处在奴仆的地位,
只有劳动才是她真正自由的保证。
婚姻是神圣的结合,任何从中取得的快乐应加以限制,必须伴以认真和严肃。 ----西蒙娜·德·波伏娃
●成人是什么,一个被年龄吹涨的孩子。?
___[法]西蒙娜.德.波伏娃 ----西蒙娜·德·波伏娃
●“我想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就是人的一生瞬息即逝,因而在您的眼里是无足轻重的。”
“确实如此,”我说。
“您已经在未来的深处,”他说,“您看到现在这些时刻,都像已经属于过去的了。过去所做的事如果只看到它们死亡,涂了香料的一面,就都显得荒诞无稽。卡尔莫那在二百年间是自由和伟大的,在今天这点打动不了您的心;但是,对于热爱卡尔莫那的人们,卡尔莫那意味着什么,您是知道的。您保卫它反对热那亚,我相信您没做错。”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我手紧紧抓住铁栏杆。我站在这个阳台上,有时骄傲,有时欢喜,有时恐惧,这样有多少回了?这么多的热情,这么多的害怕,这么多的希望,有什么意义呢?突然,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和平不重要了,战争也不重要了。若是和平,卡尔莫那继续象一只大蘑菇,在天空下浑浑噩噩过日子;若是战争,人们已经建设的一切都将毁灭,以待日后重建。不管怎样,所有这些在跳舞的人不就都将死去,他们的死象他们的生一样毫无用处。圣佛里斯在燃烧。我把安托纳带到这个世界,随后他又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根本没有存在过,世上万物也不会有所不同。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他们的目标不是征服未来和世界,而是和平地保持过去,维持现状。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想想也真可悲,”米什莱写道,“女人,这个相对的人,只能作为夫妻中的一员来生活,她往往比男人孤独。他广交朋友,不断有新的接触。她若无家庭则什么也不是。而家庭是一种摧残人的负担;它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她的肩上。”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大自然永远不会向我们泄露自己的秘密,因为它没有秘密;我们自己虚构了一些问题,然后又炮制了一些答案;我们在曲颈瓶底发现的只是我们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历经几个世纪,变得繁琐复杂,形成日益庞大精微的系统,然而它们永远没法使我超越自己的想法。我把眼睛贴在显微镜上,在我眼前出现的、在我脑海闪过的总是此物,决不是他物,我也成不了另一个。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哦!我还有点历史知识,您说的我都知道。建成的东西总是要崩溃的,我知道。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走向死亡,但是在出生与死亡之间是生命。”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没什么好说的了,”福斯卡说。“太阳每天升起来,落下去。我进了疯人院,又从疯人院出来。发生了几次战争,战争以后,是和平,和平以后,是战争。天天有人出生,天天有人死去。”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她瞧他一眼,向他挑战;她在燃烧,她是存在的。她手往下一摔,杯子在地上碰得粉碎。福斯卡在微笑,雷吉娜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的眼前。他把她所有的假面具撕了下来,甚至洞悉她的姿态、她的言语、她的微笑,她只是翅翼在空虚中的颤动而已。“她在试,她在试。”他也看出她是在为谁而试。在这些言语、这些姿势、这些微笑后面,在每个人身上都是同样的装腔作势,同样的空虚。
“啊!”她笑着说,“多么可笑的喜剧!”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我朝门口走去;我没法冒生命的危险,没法向他们微笑,我眼里永远流不出眼泪,心中永远点不燃烈火。一个无处存身的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现在。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是。我一步步朝天涯走去,天涯一步步往后退;水珠望空喷去,时光摧残时光,我双手永远是空的。一个陌生人,一个死人。他们是人,他们活着。我不属于他们同一类。我没有一丝希望。我跨出了门口。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她爱他,因为他不会死;福斯卡爱她,是希望恢复做一个会死的人。
“我们永远成不了一对。”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
●夏妮和我在温哥华就是好朋友了。我们的孕期一前一后衔接得很好,因此可以共用一套孕妇装。大约每周一次,我们会相聚在我家或她家的厨房。孩子会让我们分神,有时我们会因为缺乏睡眠而萎靡不振,我们便用浓咖啡和烟给自己提神,然后开始胡吹乱侃——关于我们的婚姻,打架,个人的缺陷,有趣而丢脸的动机,我们过去的远大理想。我们同时读荣格,尝试解释我们的梦。在那段繁殖期的迷糊状态里,女人的心智都被乳汁淹没了,但我们还是会讨论西蒙娜·德·波伏娃、亚瑟·科斯特勒和《鸡尾酒会》。 ----艾丽丝·门罗《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
●您到这个世界才不久,过不了几年又要离开的,怎么居然以为在这里找到了归宿? ----西蒙娜·德·波伏娃《人都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