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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商周:我的青春无处安放
日期:2017-12-13 作者:杭帮菜 阅读:

乱入商周:我的青春无处安放

  序

  雷震子走进来,眯眼盯着窗外的雨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笑叹道:“我是雷公就好了,天天打雷下雨,天天休息,哈哈哈。”笑声依旧爽朗。

  结账时,俩人争着买单,拉扯间,一块木牌掉出来滚了一圈才落地,雷震子微愣。

  “你呀,就是嘴笨。”半晌,雷震子捡起木牌递给哪吒。

  灯光下,木牌泛着柔光,正中隐约是只小狐狸,眉角尾巴俱是弯弯的,只是雕工欠佳,不少线都雕出了框,哪吒却抚着它怔怔出神……

  商周学院的少年们

  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岭。

  “老班诚不欺我!”揉着被老爹揍得通红的屁股,哪吒狠狠地想。呲牙咧嘴间,他八字眉倒起,煞是凶恶。

  开学,老爹送哪吒报到,注视着商周学院的花花草草,李靖只觉格外愁苦。本想老子英雄好汉,南天门大学,211、985双料名校出身,知名校友拉出来绕着小西门菜场摆摊三圈都绕不完,生的儿子才勉强考上个三流院校。安顿完哪吒,老爹心中失意难耐,赶着回去约四大天王几个老兄弟痛饮诉苦。

  老爹苦大仇深地出门,迎面撞上一对父子。老爹余光扫了下俩人,“人帅如我。”他舒眉叹道。

  当先走来的男子满面笑容,似是领子紧,他伸手松了个扣子,24k黄金表盘就着阳光狠狠闪了下李靖的眼。

  “庸俗!”老爹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敖广客气的笑脸被李靖生生击碎,作为东海外贸公司的董事长,还是第一次当面听到有人这么评价他,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品味,他一激动没控制住张口就喊:“你看清楚!我这个还镶钻!黑钻!”

  放下东西, 三太子半哄半推地把他全程黑着脸的爹打发走了。他凭借自己业余五段的心理学段位判定,哪吒是个有着悲情家世的孩子妈妈改嫁,爸爸不爱,好不容易有人送他上学也没个好脸色。

  他想着书里的安慰方法,慢慢靠近哪吒。

  突然,哪吒感到头皮一麻,手被人握住,惊慌中还没来得及抽出,三太子已紧贴他坐下,柔声带着热哈气吹在耳边,哪吒浑身哆嗦着。

  “哎,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

  “别说话,先尝尝东海大虾!瞧瞧这颜色这体形!”

  三太子手舞足蹈起来,五指合拢像虾一样摆动,脸上带着莫名荣耀,像是亲身体验了一只大虾,有朝一日被大网捞起,加工成长为驰名商品的奋斗一生。

  这时,另外两个舍友:申公豹和纣王正推门进来,三太子柔声细语、还不时伸手拍打哪吒的模样被看个正着,一股寒气从他们脚底升起:这俩人不会是断背吧!

  “什么是大学?大学就是知识圣殿!当今最贵的财富是什么?是知识!”教室里女娲师姐侃侃而谈

  稀稀拉拉一阵掌声,男生都很给漂亮师姐面子,纣王甚至吹起了口哨,想着这么给师姐面子,待会竞选班委,肯定能有个好印象。

  女娲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开学演讲很失败,没有预想的热烈掌声,前排一个猥琐的小胖子竟还对她吹起了口哨,他当是来马戏团看表演的吗?!

  她决定加点料,让这些小屁孩能对好好学习有直观的认识。

  “虽然我们跟重点院校比有些差距,但是只要大家努力未来还是大有前途的!像我们的知名校友……”故意停顿了下,台下果然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有戏。

  “享誉全国的大商集团董事长、全国商协委员帝乙老学长,就是从我们这走出去的!” 台下“哇”的出声,女娲很满意这种效果。

  “我爹。”纣王懒懒地打了个哈气。

  坐在他旁边的申公豹一缩脖子。

  “还有我们州府任劳任怨,为人民服务的比干州长!”。

  “我叔。”纣王大为不屑,提我家亲戚给你撑场子,这算怎么回事。

  台上还在侃侃而谈,申公豹却没再听。他擦了把口水,痴迷地像看恋人般望着纣王,这一天,他决定跟着纣王混了。

  义工部与雷震子

  哪吒表现平平,不善交际的他参加了义工部,倒也有几个意趣相投的朋友

  相比平凡的哪吒,纣王的生活显得极为夺目,为人好爽大方,广结人脉。已是校学生会主席的他,致力于推动开展义工活动,提高学校知名度,给学校树立了良好的社会形象。

  全校表彰大会上,老校长姜子牙翻着刚出版的《商周日报》乐得合不拢嘴,颁奖时当着全校几千名师生拍了拍纣王的肩膀说,小伙子很能干,不错。

  台下热烈掌声中,哪吒也拼命拍着手,中途耳旁传来怪声,他正兴致勃勃地寻找声音来源。

  雷震子作为义工部长,活动的实际出力者,很大可能会代表义工部受到姜老头的表彰。兴冲冲的他,一大早就翻出身正装穿上,学生堆里格外扎眼,没成想姜老头提也没提他,倒是把只动嘴皮的纣王表扬个底朝天。

  台上纣王谦虚地摆手微笑,只气得雷震子磨牙阵阵。

  表彰大会后,义工活动越发多了。从城南到城北,城东到城西,雷震子带着义工部几十号人奔波不歇,扫大街,站车站。

  名声打得满城都是,一度盖过了风头正盛的骑行社,不少骑行社员奔着每周末都能有车骑纷纷改投义工部。

  可日子久了,骑行社的也吃不消了,那天正值义工部集会。哪吒情绪不高地念着通知,台下几十个“壮士”萎靡不振。雷震子一拍桌子,“扫大街!不去!要去让他自己去!我们也要休息!今天全部门休息一天,自由活动!”雷震子大手一挥,颇有英雄气概。

  “万岁!”

  “老大好帅!”

  马屁精们精神抖擞地一哄而散。

  这无疑是跟主席团,确切地说是跟纣王开战。哪吒咽了口口水,紧张中话也有些结巴:“老……大,这不……不好吧。”

  雷震子正给女朋友买电影票,他摆摆手,“怕什么,我是部长,听我的!”

  武王伐纣

  据解密的学生会绝密档案显示,那是历届学生会中最大的一场危机,史称“武王伐纣”。

  小白楼会议室里,主席团一正三副主席,十二部正副部长悉数在座。

  桌中央的纣王主持会议,一身白格子衬衫黑西裤装的纣王,双手胸前交叉很是严肃,靠着门的小干事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

  雷震子瞪着斗鸡眼,很没形象地翘起二郎腿,哪吒伸手捣捣他。

  “哎哎,老大。”

  “干嘛。”

  “拿着。”哪吒压低声,悄悄把两张信纸塞给他,“昨晚连夜赶好的!一千字检讨!”

  “检什么讨!不要!我会怕他?!”雷震子大为不屑。

  “那你腿哆嗦什么?”哪吒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我……我那是精神抖擞!”雷震子没好气地放下了腿。

  “好了,都是为同学服务,互相理解,哈哈。”来自体育学院的夸父副主席,试图缓解气氛。夸父来自蒙古,草原汉子笑声像打雷样很是响亮,习惯性一边笑还一边拍着人。

  体育部长兼骑行社长的土行孙可不大高兴了,土行孙只觉得肩头一股大力猛地袭来,差点没把他拍进土里,他皱着眉表达自己的不满,“夸主席,你的热情可以稍微收那么一点……”

  “就是!”邓婵玉插话了,“现在是后头我们拼了命地干活,人家前头替我们受奖,还让我们怎么有热情?!”邓婵玉上次因为组织查课不利,被纣王抓着狠狠批了一顿,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出气的机会,哪肯善罢甘休啊。

  夸父和土行孙,无辜的瞪眼对望了下,我们说什么了吗?!我们什么也没说啊喂。

  不少人的眼光向纣王投去,纣王只是端起水杯喝了口,面上如常不见急恼,哪吒看在眼里突然有些佩服他。

  “还有别的意见吗?一并提出吧。”纣王有意无意地看向姬发。

  好戏来了。谁都知道姬发副主席曾是纣王竞选前最具威胁的对手,学校特等奖学金、国家励志奖学金、年度最佳学生干部,光是他的这些荣耀就足以引人侧目。无奈最后拍板的石矶老师选了纣王,姬发一直为此耿耿于怀

  说不好这次邓婵玉的发言,就是得了姬发的示意,哪吒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主席,姜老爷子不是常教导我们,学生工作要多变革多创新嘛。既然有提倡,那我们学生会也不能落后,我看我们是不是也组织改革下。”

  姬发扶了扶眼镜,“学校这么多学院,学生会工作中,难免会有些疏漏,我们是不是把落实行动的权利下放到学院,让各学院根据自身情况落实,这样一方面减轻了大家的工作负担,也调动了积极性,不是很好嘛。”

  纣王目光愈发冰冷,姬发全然不觉迎着他笑笑,他的笑很自然、很轻柔,像一个纯洁的邻家少年。

  纣王彻底黑了脸,台下“嗡”得议论开了。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和平年代怕的是什么?

  罗贯中说得明显不够直白,或是他不好意思说,不是流氓,也不是暴力狂,是文化人啊!想当初孙策凭着比袁术有文化,骗来三千兵马发家致富;刘备更是借诸葛亮一路行骗,统一了巴蜀;那为什么后来曹操赢了呢?因为曹操比他们更有文化啊。

  学生会校院分家,虽说明面上肯定还是校主席大,可是这么多学院分下去,以后大家各做各的,日子久了谁还肯听你唠叨。

  “我们投票表决吧?”邓婵玉笑嘻嘻地举起了手,“我赞成!”

  土行孙犹豫着举了手,接着是姬发,几个在分院主席团有任职的部长跃跃欲试地举起了手,有几个干事已经起身去统计票数,圆脸干部跑过去大声制止他们,场面一片混乱。

  纣王不愧是纣王,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刻还有几分老爹帝乙在商场打拼的狠劲。

  “都干什么!把手给我放下!”纣王拍桌而起,他环视会场,举手的人被他凶狠的眼光盯到惧怕,土行孙更是缩了手。

  “胡闹!你邓婵玉还想不想干了!学生会的架构,是学校领导科学安排的,是你邓婵玉能指手画脚的吗?!你不是要改革吗?行啊!我这就辞职走人,腾位置给你改革。”

  纣王黑着脸掏手机,就要给石矶老师拨号。

  邓婵玉脸窘得通红,眼里已闪了泪光,但纣王的话偏偏让她无力辩驳。

  见事情要闹大,姬发示意土行孙把邓婵玉拉下去,和夸父抢下手机,“主席,主席,只是讨论,不至于不至于。”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雷震子哪吒俩人已是出了一身汗。

  “老大,我们还硬抗吗?”哪吒探寻地看来。

  “抗个屁啊!赶紧认错吧!”雷震子恼得一阵呲牙。

  哪吒把检讨往雷震子手里一塞,“快去啊!”

  雷震子推开他,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五千字检讨,“早准备好了,用我的,你那个不够深刻。”

  “主席,等等!我检讨!我深刻检讨哇……”雷震子追着纣王跑了出去

  一场危机就这么被纣王化解了。事后,在石矶老师过问下,姬发带头做了检讨。

  美人妲己

  大学时的哪吒是一个懒散、没太大追求的人。直到快毕业那年,他遇到妲己。

  妲己是苏州人,天生丽质是个美人,柳眉弯弯,言语间浅笑连连,尽是温柔

  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下雨的时候打着一把小花伞去校园湖边看雨。

  那天,妲己一条修长的牛仔裤,白衬衫扎个马尾漫步在湖边,曼妙的身姿我见犹怜。哪吒从她身边走过,心跳一阵加速。空气里香甜的花香,不知是不是妲己身上的,妲己正好对望来,两人对眼俱是一热。

  那是怎样的眼睛,出水皎洁的弯月,会笑会说话带着光,他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嗨”。

  妲己捂嘴笑了起来,头一次有人这么跟她打招呼。

  哪咤见她笑,越发不知所措,他逃也似的走开了。妲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见过这么怕羞的男孩子

  待哪吒再回头时,妲己已走远了。

  借用雷震子的话,师哥碰见师妹总归会慌乱的,具体慌乱程度依师妹妖孽等级而定。哪吒给自己的慌乱找到了理由。

  渐渐地,连雷震子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出不寻常。妲己有事没事就往哪吒身边凑,有几次明明是站在角落跟别人说着话,眼睛却总能扫到哪吒身上。可哪吒还是那个哪吒,平日挺机灵的,一碰上美女就木木讷讷,话也说不完整。

  雷震子觉得,作为兄弟,有义务帮哪吒一把。

  午餐时,他拉着哪吒凑到妲己桌上,“师妹,师妹,师哥们来挤一挤,沾沾香气。”雷震子笑呵呵。

  哪吒方才看清眼前坐的是妲己,没由来一阵慌乱。

  妲己的女伴诧异指着哪吒:“师兄,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几双各怀心思的目光看来,哪吒只觉得脸上更烫了。

  雷震子胡乱替他解围:“他对青菜过敏,没事没事。”

  妲己跟女伴捂嘴笑了起来。

  “哎,小师妹知道大佛镇吗?那有一尊大佛特别神奇,每当雨后,靠近大佛都能闻到一阵陈年桂花香。”

  “喔,是吗?师兄那快讲讲啊。”

  “哪吒,你说吧,你不是大佛镇人吗?”

  “也没什么,就是香气。”

  “……”

  “哎,师妹,你喜欢木刻吗?哪吒最喜欢刻木头了。”

  “哪吒师兄,你会雕狐狸吗?我从小就喜欢狐狸。”妲己比画着,“就是那种白白的,卷尾巴的小狐狸。”

  “会。”

  “……”

  一顿饭众人吃得很是艰难,雷震子创造的话题,都被哪吒的寡言冷语成功结束。到最后妲己也不说话了,她生气地嚼着饭。

  “小师妹,你在这里啊,晚上一起唱歌去啊。”纣王很是惊喜,顺道跟哪吒几人打了招呼。

  “啊?唱歌啊。”妲己下意识看向哪吒,“主席师兄,我晚上……”

  “别啊。”纣王笑道,“你部门的学姐都在,这不快换届了多认识点人,以后都有帮助。”说着把卡片给苏妲己,“地址给你,晚上记得过来。”

  纣王回过头看向哪吒,“妲己都来了,晚上一同过来玩?”

  “啊,我就不去了,晚上还有事情。”哪吒挠了挠头。

  纣王也没再说什么,他知道哪吒不喜欢聚会。

  妲己女伴听了“呀”了一声,见众人看来赶紧捂住嘴。妲己咬着嘴唇,狠狠瞪了哪吒一眼,拉着女伴跑开了。

  “你呀,真是不会说话。”雷震子看着妲己的背影直摇头。

  后来,纣王常去找妲己谈学生会的工作,有人在风雨桥上看到过妲己,也许她是在等纣王,也许她只是在看雨。

  不管传闻传成怎样,义工部还是那么忙。

  哪吒把更多的时间都投入义工劳动上,他说他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尾声

  后来的故事,就变得简单了。

  哪吒躲在教二的楼上,看着妲己一人拖着行李一点点走出校门,他默默道了声再见。

  他知道以后很难再看到这个背影了。也许若干年以后的聚会上,妲己还是会笑着向他走来,跟他打招呼,嗨哪吒,最近都在忙什么?

  也许那时的哪吒不会害羞,他会从容作答,然后谈论起往事,说说笑笑,彼此间好似依旧那么熟悉,但也仅限于成人的客气。转身告别后,各自在柴米油盐生活中,重复着酱醋棉麻。

  毕业后,纣王进了老爹公司,从基层做起。帝乙很欣慰儿子的表现,逢人就说自己老了,还好儿子长大了。

  申公豹跟着纣王进了大商集团,他去了人事部,听说那里升职快,很适合他。

  妲己没去那家公司,但她跟着纣王见了父母,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很快定下了婚期。

  三太子在东海,尝试跟老爹学做生意,接触一段后,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做生意,就跟着表哥唐僧去了西域留学,渐渐没了消息。

  雷震子倒还时常跟哪吒联系。

  雷震子学的是建工,他毕业后去了西岐一家建筑公司,真的是自力更生从头做起,日子也过得很苦,工地周末不放假,只有下雨天才可以休息。那天正逢雨季,喝着小酒的雷震子跟哪吒打趣:“要是我是雷公就好了,天天打雷下雨,天天休息,哈哈哈。”笑声传来依旧很是爽朗。

  结账的时,俩人争着买单。拉来拉去,哪吒掉出了一个木牌,雕工明显不是很好,有些线条雕出了线框。

  “你老弟是真闲啊,还有时间学着刻东西。”雷震子打趣捡起来,似是想到什么,他望着木牌上的小狐狸,尾巴卷曲,是只卷尾狐。

  他轻吹了吹上边的灰,递给哪吒,摇了摇头,“你啊,就是嘴笨。”

  雷震子把账结了,出了门后又拐回去买了瓶酒。

  他送哪吒上车,车开了他摆摆手。哪咤看着雷震子在路边缓缓坐下,一个人喝了起来。哪吒知道他也不好受,上个月雷震子跟双儿分手了,双儿分手时还一个劲唠叨着:工地搬砖的都没本事,自己闺蜜的男友给女友买这买那……

  回过头来,哪吒常想,大学等到的到底是场盛大的相遇?还是场盛大的离别?那些记忆里纷纷扬扬的人和事,还时常在哪吒眼前萦绕。

  再后来,哪吒去参加了一场叫专升本的考试,四月份的夜晚,窗外蛙鸣一片,在陌生的学校里,哪吒打着字祭奠着一场往事,也感怀追忆着。

  只觉得,那时风过花香,夜晴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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