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同的地方 看不同的风景
有的事情现在不做,就一辈子也不会做了。
总说人生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一辈子的爱情早已尘埃落定、生根发芽,旅行却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走就走。
工作第一年,兜里揣着几个小工资,在第一次长假里就去了杭州。理由无他,为了学生时代念过的那么多诗:“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湖春色归,春水绿於染。”。第一次背包出行,毫无概念毫无计划,坐着大巴到了杭州汽车北站,才买了一张地图开始研究。乘公车到了西湖边,寻了一家旅店,乐悠悠地在杭州逛了几天,将脑海中与杭州相关的地名一一搜刮出去来:苏堤、白堤、孤山、雷峰塔、西泠印社,用自己的脚证实、用自己的眼去铭记。
结婚那年,收了点小红包,就想去个遥远的地方,买了两张去云南的机票,就飞过去了。那时对大理的全部印象,几乎都来自于金庸的《天龙八部》,只知道苍山洱海而已。倒是老公做了一点功课,去了丽江、玉龙雪山和虎跳峡,第一次徒步,走了两天才渡过江走出来。十多年过去了,依然还记得从谷底爬上坡,眼前是那无边无际的向日葵田,金灿灿地迷了我的眼。那时的中虎跳还没有什么游人,只有村民修的栈道,同行的是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升级做了孩儿妈之后,往外走的脚很是消停了一阵,但一旦往外走,便会更加疯狂一点。那一次在背包里塞了一本Lonely Planet东南亚,买了个单程机票飞去了南宁,在南宁签证,再坐着火车去越南,从河内到会安、芽庄、大叻、美奈、胡志明,从北走到南,感受越南越美。一路上认识了不少朋友,有在杭州读书的越南留学生,有在香港读书的深圳青年,还有一个满嘴不着调的北京姑娘,天南地北的人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次独特的旅程。徜徉于暖黄色小城会安的小桥流水之间,嬉闹于碧蓝的芽庄热带小岛之上,沉醉于细腻的美奈的白沙滩之畔,唇齿间品味着胡志明温柔的米线味道,也一度嫌弃浓重的东南亚香料滋味。从没觉得自己英语有那么好,可以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吵架,和旅店的前台据理力争,也可以对着一本全越南文的菜谱指手画脚点出一桌美味。
年轻时,对远方满是憧憬,仿佛不顾一切地走远,可以找出自己的另一面,可以抛开各种矜持肆意挥洒自我,后来年岁渐长,路也走的多了,不免有所麻木。转身间,原来已经走过了那么多的路与岁月,沉淀下来,酿就了敦厚和稳重。
虽然人生不可能是总是说走就走,但心怀远方的人,会时刻做着说走就走的准备。
旅程中会有诗意和远方,会有意外和惊喜,也会有鸡毛蒜皮。但每一段旅行,总会有那么一个景象,让你久久难忘,萦回脑海伴随终生。
闭上眼,能记得金沙江边大具小镇的满天星辉,虎跳峡山坡上金灿灿耀人眼的向日葵田,中虎跳江心石上扑面而来的巨浪,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中巨大无比的蚊子,塔公草原上漫天飞舞的经幡。
还有一些时刻,只属于自己:拍到贡嘎主峰日照金顶美景的兴奋时刻;在经历过呼伦贝尔草原的一夜风雨的早晨,裹着被子带着一条黑狗,沿着湖边的蒙古包散步的清冽;在吴哥窟圣塔中心席地而坐看着鸽子自由飞舞;在甲米空无一人的海滩捡着漂流木和自己相处了一个下午。旅途中,除了美景,还会遇到那么些个人,在日后会时不时念及。
某年在重庆磁器口转悠,中国的古镇都有相似之处,原本只是走马观花,在如织的游人间穿过,正觉得索然无味时,见那小巷树荫葱茏之处,有一家画室,门口摆着一些小小的画框。我指着一幅画说:这是丰子恺的“人散后,一钩新月天如水”呀。画室里走出一位头发卷曲的中年男子,与我们聊起了画,一时兴起,邀我们上二楼喝茶一叙。原来这位是重庆的画家游江,这里是他大隐隐于市的画室,可惜我们囊中羞涩,对大作只能欣赏不敢收藏,只买了那副小小的“人散后”,背面有游江的亲笔签名,这幅画跟着我搬了两次家,现在还稳稳站在我的书柜上。
还有一次是带着孩子的旅行,爬漓江畔的老寨山,登山的路是来自日本的林克之先生修的,开始有钱时修的是水泥路,宽阔平稳,还有无障碍通道,后来无人资助缺钱的时候,只能修一些简易的铁梯,但依然坚固安全。爬到老寨山顶,目眺漓江在此酣畅淋漓拐一个大弯蜿蜒而去,对林先生的勇气和坚持充满敬佩。下山时,遇到了归家的林先生,与他交谈一番,向先生表示道谢。林先生的从容气度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清瘦的老人在老寨山脚下,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绿水青山。
不经意间,走过的路途那匆匆一瞥,也许就是别人的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别人守护着一方,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生活,成为一道风景。也许我们的意义,就是不断地路过、不断地遇见,成为别人门前的风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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