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你。
问你过得好吗。
你说,还不错,预计毕业就结婚了。
我告诉自己,你是在说笑。
每件可以击溃我的事,我都不能当真。
后来的对白全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发问,仿佛你从不屑知道关于我的些什么。
或许关于我,只是某个很爱你的人罢了。
我嫉妒你的生活,嫉妒有那么多人每天都可以出现在你的镜头中,唯独没有我。
下午在寝室发现一本相册,是室友拍的。
我想起我高中的时候也做过一本,不过不是写真。
是我拍的从我们这幢教学楼到许原风教学楼,他所有出现过,我所有看见过他的地方。
我们一起约见面的石子路。
他一个人等我的柳树下。
他周一扫地的地方。
他每天下午打球的篮球场。
我的镜头只拍过两个男人,一个他,一个我爸。
我也害怕,我这辈子都只会拍这两个男人。
但却不会后悔。
在每个即将升学的点,被不同的男人迷惑,荒废学业,丢父母老师的脸。
而我的朋友阿may说,梦想是组建家庭,照顾老公小孩,这很可耻吗?
我抱着她说,不可耻,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只要不伤害别人,对得起自己就够了。
一个人天生缺什么,那么她穷极一生都会去追寻这个东西。
我们这种天生追求爱情励志组合完美家庭的人,你猜我们天生缺什么。
我喜欢的明星,说他从20岁计划结婚到30岁时还是孑然一身,所以他发现计划这事根本没用。
我曾经也想过毕业两年后就结婚,但我后来发现根本没人出现在我的行程单中。
得过且过也不算太糟糕吧,至少也得到过。
你走后,我的私生活一般淫乱。
找我买醉的男人很多,我相中一道开房的人屈指可数。
我嫌弃那些人如猪腰子般油腻,他们没有你光滑的胴体,也没有你的舌头灵活,不仅能做爱也会唱歌。
睡过一个高中生,眉清目秀,甚为怜人。
带他走,纯属偶然。他是我自你之后,遇见的第二个见我会脸红的男人。
而我大概就是爱上了会脸红的男人,在舞池,我故意挂在他身上,问他今晚有没有空,然后在微光里看他雪白的面孔泛起潮红。
他是第一次,就跟当初的你一样。
和其他的人睡觉的时候,我都会把头偏过去,再把眼壳紧紧的阖上。
我一向觉得不爱的人的身体是又脏又臭,不爱的人又丑又没有情调。
我只想做完就走,连快感也不屑享受。
但是这一次,我紧紧的把头埋在了他怀里,贴在他的心口上。
他胸腔那股子热流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皮肤,我的眼角,痛快的溢出了两行热泪,感激般的流了下来。
心底有个声音,而面前有双炽热的手,试图救我逃出地狱的手,出现了。
一刹那,我似乎觉得自己在别人身上所受的玷污与亵渎,都随着今夜的眼泪一齐流走了一般。
这是淡淡的皂角香,那是跟许某人身体差不多的气味。
很多年前,我跟他也待在这样暧昧的房,窝在这样白色的床。
这般真切的场景又再度出现,我略微动容。
而他并不敢过分贴近我,只是稍稍的环住我的腰,低声说,你别哭了。
于是我开始眨眼对他笑,问他介不介意给我。
他没说话也没拒绝,只是浅浅的用唇擦过我的额头,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
我:怎么了。
他:我不会。
于是我又开始笑,瞧着他腼腆又羞涩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你,那个迟钝还不会说话,连逗女孩开心逗得都很白痴的你。
于是我们便坐在床头开始聊天,顺便抽了一晚上的烟,喝了一晚上的冰啤酒。
他说起他喜欢过的女同学。
我却没有说我喜欢过谁。
后来他不断的问我,我妥协,是跟你长得差不多的人,但他快结婚了。
他不信。
我不再作声。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看了一部成人片,然后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