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旗
颠倒众生工作室
人世间的事,
总以比你想象的更快的速度离去
入秋以后,桂花还未开,大雨就开始一场接一场地下。
于是整个夏天疯长的植物们,又有了再次疯长的机会,疯得像长时间没有理发的男人,并且没有一丁点的秘密。
其实过不了多久,它们就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常青的依然常青,只是会因为新旧叶子的交替,而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颜色;该转红的转红,该枯黄的枯黄。总之,你所见之处,都是斑驳错落的,慢慢会变成如同一幅油画般的颜色。
任何一个季节,都是崭新的,虽然到现在,每一个季节,我已经过了39次。
已经过去的人和事,全部被湮没了,如果没能在人们口中留下传说,那么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只有活着的人,带着半生的回忆,继续兜兜转转,投入一个又一个四季的轮回。
在这些一场接一场的大雨的日子里,我听到了一个又一个关于女人的故事。
比如我妈说,刚解放时,在我的故乡辽阳城,曾经有一个女人。她在婆家节衣缩食,精打细算地过活,她不辞辛劳,她做牛做马。当时路上的汽车真的太少了,但她就是被汽车撞死了。不到四十岁。
肇事司机赔偿了一大笔钱。从此以后,女人的老公拿着这笔赔偿费,养尊处优,吃香喝辣,像一个阔少爷一样生活。
比如我同事老朱说,她娘家的村里,一个女人嫁了残疾丈夫,每年秋天她都会跟山东过来卖水果的男人私奔,而且不是同一个。而每次回来,丈夫都会原谅她。
他们的女儿16岁上离家出走,18岁回来,领着男人,大着肚子。
但不到30岁,女儿死于宫颈癌。
女人依然活着。跟老公离了婚,前夫再娶;女儿死了,女婿再娶。女人今天回前夫家住,明天到女婿家闹。于是村里人说,这女人,跟他们都是不清不楚。她的房子被她卖了。她租房住。她一辈子没有工作。
比如我朋友说她母亲,父亲早逝后,一直守寡至今,从未想过再嫁。如今老了,结交了一个开朗外向的老姐妹,每天打电话给她,约她出去逛街。余生,她只想这么过。
比如我还有个朋友说,她一个女性朋友,婚姻无性十年,但她非常骄傲地说:这十年,她从来没有出过轨,没有找过一个情人。
这些都是离我很远的故事吧?我能做的只是,在课堂上伴着大雨给学生们讲海子,讲朱自清,讲徐志摩。
我的学生,他们人生的大幕还未真正拉开,对这人间暂且窥得一角,或许还不懂得人生圆满之处尽是荒凉,或者,满眼荒凉之处,皆为圆满。
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写有结局的故事呢?为什么一定要写完美收尾的故事呢?人生本来就是阴晴交错,明暗结合的啊,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你我又怎么会知道情感的归宿是哪里呢?
大太阳之下,皆是千疮百孔的裂洞,若不迎光细察,便永远亮丽如新。
圆月亮之下,皆是蛰伏蠢动的秘密,若从不曾疑虑,便永远皎洁脉脉。
你究竟是一路踩着鲜花,还是一路踩着骸骨?你究竟是越来越勇敢,还是越来越畏缩?
也许你还没来得及思考,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人世间的事莫不如此,总以比想象中更快的速度飘然而去。”
来的已来,去的已去。今天你所享有的一切,和所失去的一切,皆为冥冥之中猜不透,亦摸不到的因果。
也不错。
我心若悠长安然,处处皆是安乐窝。
这雨,下得真大。
End
苏小旗:我没有参与这段路,但同样感受到了幸福
苏小旗:有时你缺乏的不是能力,而是能量
苏小旗,自媒体人。东北女子客居江南,除了腿特长,还有其它特长。比如,善女红,善烹饪,善烘焙,善擦地,善养猫,善买衣服,善自恋,善生活。只有写文章不是特长,而是本能。
精神在云之上,眼睛在生活泥土之下,心在云与泥土之间。一切皆可用文字表达。
喜欢一切需要花费时间打磨的东西。是为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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