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露出一张美艳的脸,三十多岁,卷发,嘴里叼着根烟,右脸颊嵌着一颗痣,有一种颓废的性感。张晓松看呆了。
漂亮的女人,张晓松见得不少,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娇俏却少了韵味;三四十的女人,性感的却多了世俗。
这个女人,跟她们都不同,哪里不同呢?张晓松想了很久,大概是……风骨?她,有他从没见过的风骨。甚至于,他可以忽略她的年长,而只将她当个女人。
“张晓松?”女人的声音沙哑,透着一种沧桑与玩世不恭,将张晓松的魂带了回来。
“啊?哦。我是!”男孩不过刚毕业的年纪,傻愣愣的,“那个,我刚刚打过电话了。”
“进来吧。”女人无意和他寒暄,吸了口烟,然后吐着烟圈施施然朝里屋走去。
男孩急忙拉着两个行李箱,跟着她进去了。
这是个复式小洋房,右边左边各两层,中间是个小庭院,里面种着花草树木,还有个石桌,上面摆着紫砂茶具,还有只漂亮的布偶猫,窝在石凳上晒着太阳。
“过来吧。”女人慵懒地侧在与庭院相连的门柱上,等他走近了,再直起身引路。左侧楼梯爬上二楼,推开木门,“喏,你的房间。”
把客带到,便想下去,张晓松见状忙唤住她,“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孟希希,不过你叫我西子吧。”
男人突然就想到一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很美,和她一样。
杭州,金融科技产业发展突出,科技创新氛围浓郁,尤其对互联网以及其它新兴产业而言,都有许多发展机会。
张晓松大学攻的美术专业,毕业后来到杭州,找了份动漫游戏的工作。上城区,离公司近,距西湖也不远。翻阅了各种租房app,选了个房租不贵的。
图片上关于房间的图片只有一张,连介绍都不过寥寥几句话,本以为是坏境糟糕的单间隔断房,但奈何房租便宜,便定了下来。
没想到居然是一栋复式洋房,典雅精致,很有江南烟雨的味道。而且,房东还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一身旗袍,身材袅娜。张晓松觉得自己赚大发了。
匆匆收拾完,下楼在庭院里找到女人,“西,西子啊,我想问一下,这边住了几个房客?”
女人顺着猫毛的手没有停下,细长的桃花眼抬起瞥了他一眼,“就你一个” ,面无表情偏偏声音带着媚。
“就我一个?可是这里这么大。”
“是啊,太大了,所以需要点人气。”女人的眼睛又转回在了布偶猫上,“但是,人太多,就显得闹。一个,就够了。”
她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嫌太冷清?张晓松看了她一眼,“哦,这样啊。”他无话再问,回自己房间了。路上,他在想,这个女人年纪也不是很大,为何话语之中显得如此沧桑呢?张晓松觉得自己越来越好奇了。
时常有人拿着看中的衣服图片,交给她,问她能不能做。她就拿了图片看一眼,能做就扔在旁边的桌子上,报个价格。客户同意,她就拿着软尺,量体裁衣。不能做,就直接将图片还给人家,直截了当地回绝人家“做不了。”
这些顾客大概是熟人,知道她的脾气,做不了就拿着图片离开。也有些人不依不饶,“哎,你就试试,做不了定金也不用退,就试一试也好。”她就不耐烦地说,“做不了就是做不了,走吧,不送。”
张晓松第一次见她这副做派拒绝生意的时候,着实有些吃惊,她好像根本不懂客户就是上帝的意思,太任性了。但结合这个人的性格,便觉得也不稀奇了。
他也找她做了件衣裳,那是晚上下班之后,他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起来敲了她工作室的门。西子给他量衣的时候,他就默默看着她。自他的角度看过去,黑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以及若有若现的胸部。
他赶紧移过目光,此时注意到缝纫机旁挂着的一幅画。画中侧卧了一个女人,手上别着兰花,脖子里系着根黑色丝带,床边卧着一只黑猫。张晓松学了四年美术,自然认得这是马奈《奥林匹亚》的仿品,画里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妓女。
他的心脏突然颤了一下,拨开那层迷雾,他突然觉得西子给他的感觉像什么了。她好像很少笑,抽着烟的时候尤其透着寂寞感,烟气夹杂着脂粉气,平白让张晓松想起来古时青楼的花魁,只看两眼便深陷其中。
张晓松躲了西子一个多星期,偶尔撞上,女人便跟他打招呼,沙哑的声音淡淡地问:“回来了?”
“嗯。”然后赶紧绕过庭院,回到自己房间。
可是,他又有些气闷,这些纠结矛盾的心情只是自己的独角戏,楼下那个女人完全没有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自觉,或者说,根本没有一点在意,只是将他看成生活太冷清临时加进来的“人气”而已。
直到有一天,张晓松加班到十点多回家。经过西子工作室的时候,他听见了某些不寻常的声音。他走近了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由于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情形他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西子,还有个男人。两人的方向侧对着门口,张晓松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隐约看得出是个中年发福,长相平庸的样子。此时他正和西子拉扯着,女人着丝质睡衣,外袍被拉下一半,露出里层的吊带,香肩半露。男人急不可耐的亲吻着,她居然就由着人家。
张晓松不知中了什么邪,头脑一热,冲进去就给了男人一拳。正在兴致上的男人没想到会来这一出,懵了一会瞬间反应过来,“臭小子,你有病啊!”
“你离她远点!”明知自己冲动了,但他就是觉得这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和西子不配,他就是想来破坏。
“张晓松,这儿跟你没关系,出去!”女人已经拉好了衣服,声音冰冷。
“不走。”他像个愣头青似的,憋着一口气。
“妈的……”男人怒气冲冲,骂咧咧地朝他揍了一拳。他不甘,回手。奈何张晓松不过是刚出学校的年轻人,手上力道,身体的壮实度都不如男人,很快落了下风,被打的生疼。
“够了!”女人看不下去了,匆匆将他们拉住。她瞪了张晓松一眼,转头向男人陪笑道,“罗局长,您别跟他计较,下次我登门道歉好不好?”
男人恶狠狠地朝着张晓松“呸”了一声,脸上怒气未平,看了眼西子,拿起桌上的衣服走了。
“你冲进来干什么?”男人一走,西子就呵斥张晓松。
“你怎么能和这种男人在一起呢?”张晓松不答反问。
“谁说我和他在一起?”
闻此,张晓松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那你还……你怎么能?”他觉得自己的三观都不对了,在他心里,西子漂亮,任性,不该是这种随便将身体给一个男人,尤其是刚刚那种中年发福,长相平庸的猥琐男人!“你是……为了钱?”他犹豫再三,终究把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张晓松,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她语气平淡,却让人的心也沉了沉。张晓松心里憋闷,赌着气不说话,却也不离开。两人谁也不理谁,空气中都透着沉默。
最终,西子盯着他的脸叹了口气,“呆在这别动。”她转身出门,不多久悠悠回来,手上领着一个小盒子。
施施然坐在木头椅上,将盒子放到桌上打开,“过来。”张晓松便委屈着一张脸听话地坐在了她的身侧。
西子拿出盒子里的海绵棒,蘸上消毒酒精,擦拭着他脸上的伤,脸色冷淡,动作轻柔。张晓松便也不说话,任她擦着,离得近,无端闻到一股花露水的香气,铺天盖地的温馨。他偷偷看她专心上药的样子,心在狂跳。
那晚,张晓松做了一个过分荒唐的绮梦。梦醒,床单淋漓一片。他无力干涉自己的性幻想,甚至隐隐有些期待。他生出三分内疚,却又夹着七分欣喜,以至于下楼看到西子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喝茶的时候,只匆匆说了声“早”就出门了。
张晓松喜欢上了自己的房东,一个比他大了十岁的女人。明知不可为,偏偏这种心思像藤蔓一样缠缠绕绕,裹紧了他的全部思绪,他决定将自己的心意告诉西子。
西子在玩猫,一下一下抚摸着,眼神悠远,一看便是发呆。几根细发贴在脸颊上,风一吹,到了她的嘴边。她不耐烦地用手拨开,这才注意到张晓松。
“看什么?”她瞪眼凶他。
张晓松站在那,“那个……那个……”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白了他一眼,起身欲走。
“我喜欢你!”他脱口吼出,然后讪讪地打量着她的脸色,“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呵。”西子笑了,狭长的桃花眼半眯,衬得右脸颊的痣也愈发妩媚。“你不知我的过往,不懂我的喜好,喜欢的无非我这张脸。”她收了笑,沉沉看入他的眼,“你还太年轻,分不清爱和吸引。”
“我……”她说得太有道理,一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张晓松不知如何辩驳。他不死心,“可我只是喜欢你啊。”
“这句话太多人说过了,我不稀罕……”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着。
不知为什么张晓松想到了那晚的男人,“那个,我也可以养你的。可能我现在工资还不高,但也有一两万了,在同龄人之间不算低。”似乎是为了说服西子,又或者是自己,补充道,“我们这行很有前途的,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肯定能赚更多钱。”
西子冷了脸,一双桃花眼毫无温度, “这地方不适合你呆了,找个住处就搬走吧。” 她下了逐客令。
张晓松愣住了,他想解释什么,可看着女人冷漠的样子,终究颓然地低下了头。
月底,张晓松便搬离了。这栋复式小洋房又只剩下西子和她的布偶猫。
--未完待续--
今日互动:
不负责任的父亲不仅仅对妻子的伤害,对儿女也是伤害,最终害人害己!
昨天第39位得到礼物的伙伴是【耀晨晨呢】,记得加米娅微信发地址给我哦!
今天9月11日,留言排名第41名可以得到礼物,不过这次不是按第二天发文前的顺序,是留言的先后顺序,米娅会在后台数完截图的哦!保证公平公正!另外小伙伴们可以在留言里讲讲有趣的故事,让米娅丰富一下素材库,好的留言也有机会得到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