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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八点三十分我和你不见不散~
文 | 默小西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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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刚落下,乐队便开始演奏起喜庆的音乐,梁翠琴望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宾客和热热闹闹的酒席笑得合不拢嘴。
今天是梁翠琴的儿子张辉结婚的大喜日子,喜宴办得不是一般的气派,村里除了方家的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来吃张辉的喜酒了,梁翠琴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实际上这次也已经不是乡亲们第一次吃张辉的喜酒,四年前大家就已经吃过一次了,只是那次张辉娶的是方家的女儿方洁,婚礼也没有今天这么气派。
没错,张辉是二婚,可这婚礼却办得比新婚还要盛大,之所以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张辉家发了多大的财,而是梁翠琴想告诉大家:不是我梁翠琴对媳妇儿不好,而是你方家的女儿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孩子来。
“这可真不是他张二婶子狠心”。梁翠琴的丈夫排行老二,村里的人都喊梁翠琴张二婶子。
“那个方洁,结婚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这种女人嫁到谁家谁家倒霉,也是张辉心好,才能跟她过了四年才离婚。”酒席上一个喝多了的中年男人大着舌头发表着自己的高论。
“酒喝多了就少说话,那个呀,已经离了,你在这儿再提她,小心惹得新娘子不高兴,这新娘子要是不高兴,你仔细你张二婶子把你给打出去,哈哈……”
酒席上几个混不吝的,或大声、或小心地议论着张辉的两任媳妇儿,可是这议论只停留在酒席上,梁翠琴还有新娘子是听不到的。
“明丽呀,你多少吃点儿呀,你不吃,孩子还要吃呢!”看着胡明丽不肯吃饭,梁翠琴的心里别提有多着急了。
“妈,今天累了一天,我真的没胃口,吃不下。”胡明丽皱着眉头,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在梁翠琴端进来的饭菜上轻轻扇着,好像这些梁翠琴精心准备的饭菜是多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想吃了再跟妈说。”梁翠琴又将饭菜端了回去,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对正对着镜子假装整理头发的张辉说:“一会儿洞房就别闹了,你们这些个年轻人,下手每个轻重,可别出什么事儿了。”
“行了,知道了妈,我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们这边不用你操心。”张辉不耐烦地说道,梁翠琴白了张辉一眼,见张辉根本没看她,便讪讪地离开了。
梁翠琴走后,张辉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慢悠悠地点燃。
合上打火机,吐出一串淡淡的烟雾,张辉俊朗地面容被烟雾笼罩着,看起来竟然有些淡漠和忧伤。
“你能别在这里抽吗?你不知道二手烟对孩子不好呀?”胡明丽捂着鼻子埋怨地瞪着张辉。
张辉没有说话,夹着烟出了新房,因为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烦闷,闪身溜进了房后放杂物的小棚子里躲个清净。
张辉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想要压下心中升腾起来的烦躁,自己在这边大宴宾客,迎娶怀了孩子的新妻子,不知道方洁现在在干什么?她的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当初向她表白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是自己终究是对不住她的。
他还记得当年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百年之后的事,方洁说,算命的告诉她,她能活到80多岁,而他则吻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你也别让我在奈何桥上等太久了。他总觉得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
当时的方洁感动地热泪盈眶,紧紧地抱着他,哽咽着对他说,如果到时候孩子小,我就把孩子养大成人就去找你,如果孩子已经成人,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上,绝不让你久等。
他也还记得自己对她说:“傻瓜,不管什么时候,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永远也不需要你来找我。”
当初的誓言他一刻也没忘记过,可现在的他们还是离了婚,他也以最快的速度娶了别人。
为什么离婚?那就要从两年前说起了。
当时,两人结婚也已经两年了,可方洁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母亲急了,催他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完才知道,方洁的*先天畸形,怀孕的可能性很小。
检查结果出来后,张辉抱着痛哭流涕的方洁对她说:“只是可能性小,不是不会怀孕,我们慢慢等,孩子总会有的,就算我们没有孩子,这辈子有你,我也知足了。”
他这么说,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母亲自从知道小两口迟迟不生孩子是方洁的问题后,就开始对方洁横挑鼻子竖挑眼,整天明里暗里的骂她挤兑她。
查出结果后的这两年里,母亲什么难听的话都对方洁说过了。方洁一边试着各种偏方,一边含泪忍着,他也一直劝和安慰着母亲,可是没想到,母亲还是走了极端。
那天方洁回了娘家,张辉在外面喝多了酒回来,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一碗醒酒的汤喝完便倒头睡了。
睡到一半,朦朦胧胧地觉得浑身燥热,有个女人抱住了他,他意识模糊,以为是方洁,便脱了裤头,循着性子干了那事儿。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胡明丽和一脸了然的母亲时,才知道,自己中了母亲和胡明丽的圈套。
当时的他当着母亲的面,怒气冲冲地警告胡明丽,若是让方洁知道这件事,他饶不了她。
胡明丽没有作声,只是将目光移向母亲,母亲冲她点点头,诡秘一笑,胡明丽便低着头,面无表情地钻进清晨的大雾中,在雾色的掩护下回到了家。
那件事发生的两个月后的一天早上,方洁先起了床,而张辉则因为前一天晚上一直折腾到半夜,正迷迷糊糊地做着清明梦,突然一个激灵,想到方洁的月经已经迟了半个月还没来,蹭的一下坐起来打算去找方洁问问她是不是有了。
张辉穿上衣服,打算去厨房找方洁,只见客厅里,母亲一手牵着胡明丽的手,一手指着方洁的鼻子破口大骂。
只几秒的时间,他的天灵盖像被雷击了一般,先闪过一阵炫目的白光,然后一片灰暗。
他听到母亲说:“姓方的,不是我没给你机会,四年了,你蛋都没下一个,现在明丽怀了张辉的孩子,你,立马跟张辉离婚,我要让张辉把我的孙子和他妈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你怎么确定她怀的就是我的孩子?”张辉木木地走过去,将方洁护在身后,底气不足地问母亲。
“日子都是我算好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母亲底气十足,胡明丽低着头不说话。
僵持了没一会儿,胡明丽的母亲就找上了门,她说,张辉的母亲早就跟她说好了,她们也是算好了日子的,孩子肯定是他的。让他立马跟方洁离婚。然后跟胡明丽结婚。
胡明丽的父亲死的早,母亲一个人将她拉扯大,日子过得艰苦,而自己和方洁这几年也赚了一点儿钱,虽然不多,但在村里来说也是不少,所以,胡明丽母女之所以跟母亲勾结在一起,他完全想得通。
他还想挽回,可是,方洁却铁了心要离婚。
“这两年我受够了,不想再给你妈、给我自己添不痛快了,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方洁说。
不到一个星期,这件事在村里就传开了,重重压力下,他很快跟胡明丽订了婚,拍了婚纱照,在不到三个月的今天,举行了婚礼。
张辉一连抽了三根烟,直到前院叫他的声音响了许久才掐灭最后一个烟头来到前院。
新娘是个先偷后抢、大着肚子进门儿的,新郎离婚不足三月就这么大阵仗地再娶,而且听说新郎的前妻两个多月以来以泪洗面。
所以,虽然梁翠琴的酒席办得热闹无比,可是乡亲们都是吃完后便很快散去了,没人想留在这里沾染更多的“喜气”,张辉是被叫回来送客的。
方洁一向热心大方人缘儿好,两个与她交情好的女人没去吃张辉家的喜酒,而是来到了方洁家,寻思着开解开解她,张辉都结婚了,她也该向前看。
只是没想到两人一进门就看见瘦脱了形的方洁呆愣愣地坐着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一个长头发圆脸的女人看着面色灰败,脸色阴郁的方洁,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道。
“我……”方洁一开口,一阵恶心的感觉袭来,趴在床沿上呕出一口酸水儿。
“你这不会是有了吧?”另一个大眼睛地女人扶着方洁的胳膊吃惊地问道。
方洁点点头,又趴在床前呕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大眼睛的女人倒了一杯水递给方洁,圆脸女人从外面弄来一小锨土盖在方洁的呕吐物上。
“婚礼办了?”方洁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着头悠悠地问道。
大眼睛的女人尴尬的点点头。
方洁轻轻冷笑一声,“热闹吧?”
“可惜了,你跟张辉辛辛苦苦打拼下的家业被胡明丽母女捡了便宜。”圆脸女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胡家母女俩是个不要脸的,梁翠琴母子俩是个没良心的,这不要脸的跟没良心的凑一块儿,老天爷正好一起给收拾了,我觉得那家人迟早遭报应。”大眼睛的女人说着朝窗外翻了个白眼。
随即又小心的观察着方洁的神色,见她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只是这孩子,我劝你还是别生了,万一那边生个女儿,”说着朝窗外抬抬下巴,“你这边生个儿子,那老太太可有的烦,再说,你以后还要嫁人,带着给姓张的生的孩子怎么行呢?”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方洁犹豫的神色,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现在医学发达了,要是怀不上,还能做试管婴儿,不是很多明星都是这么生孩子的么?”
被安慰了这么久,方洁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点了点头,“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生,只是我跟张辉盼了那么的久的孩子,如今他终于来了,我舍不得呀,就想跟他多待一会儿,每天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这样陪着他,抱着他,让他在我肚子里一点点的长大……”
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方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多了一丝仇恨和冷笑。旋即,笑容消失,温柔、痛苦的表情又浮现在脸上。
两个女人又陪着方洁坐了一会儿才走。
方洁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方洁便在母亲的陪同下来到镇上,去卫生院之前,她在商店买了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子,带着它进了卫生院。
手术之前输液的时间,方洁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心痛,曾经心心念念的孩子,此刻却要把他打掉,想想还真是讽刺,曾经梁翠琴对自己的侮辱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生不出孩子还好意思来月经,你不脸红我都替你脸红。”梁翠琴看见厕所里方洁换下的卫生巾之后在院子里大声地嚷嚷。
“姓方的,我娶你是要你给我生孙子的,不是养个婊(..*..)子。”那天晚上跟张辉的动静大了点儿,第二天早上梁翠萍便在窗口骂开了。
“不下蛋的鸡死了算了,活你有什么用?”自己发烧烧到40度,张辉不在,方洁让梁翠萍帮她买点儿感冒药,她就这样骂她。
“你是不是来给我们张家绝后的?”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梁翠萍都这样恶狠狠地咒骂,后面接着一连串难听的话,一说就是大半天。
……
手术结束后,医生按照方洁的要求将打下来的孩子放进那只小小的玻璃瓶里,然后用一块儿红布将瓶子包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村里早起干农活儿的人便冒着晨雾扛着锄头下地了,走到前日刚结婚的张辉家门前时,只见一只用红布包裹的罐子下面押着几张纸,端端正正地摆在张家的大门门槛下。
有个好奇心重的,拿起罐子下的纸来看,只见最上面一张纸写着“认祖归宗”四个大字,下面是几张黑白的B超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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