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风|情|月|债
治|女|怨|男|痴
1
今天的作业不多，晚饭过后，儿子壮壮陪着瞿佳在客厅里，看一部热播的家庭伦理剧。
“如果爸爸爱上另一个人，跟那个人走了，那她就是第三者。”瞿佳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壮壮悄声叹了一口气，继而又问，“爸爸是不是也爱上别人了？”
瞿佳一时语塞。
尽管她编出种种理由来搪塞，但是她明白，10岁的孩子可能已经意识到，“爸爸”严凯一去不返，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一起不返”，瞿佳心里微微一颤——命运何其残忍，为何爱她的人都会狠心将她抛弃在半途？
2
9年前的冬天。瞿佳正在家里给壮壮喂奶，老公徐海的同事打来电话，说徐海出了车祸，已送往中心医院，让她速去。
等瞿佳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在场所有人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人们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来，瞿佳一眼望过去，徐海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早已没有了气息……
瞿佳不相信，明明这个人早上还笑眯眯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他给她带回去；他明明说过，要与她白头到老，会照顾她们母子一辈子的……
然而，仅仅几个小时，他们却已阴阳相隔。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面对嗷嗷待哺的儿子，瞿佳只能选择坚强面对。
徐海的骤然离世，瞿佳要面对的不仅是情感上的创伤，还有迫在眉睫的生计。
一面照顾儿子，一面打理小店，转眼间，三年就过去了。
3
两人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觉得合了眼缘。
然而，随后几天，壮壮感染肺炎，住进了医院。瞿佳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约会。
被婉拒了两次后，这天，得知瞿佳在医院，严凯即刻赶了过来，“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呢？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帮你照顾孩子。”
说话间，这男人冲壮壮做了个鬼脸，接过瞿佳手中的饭盒，开始给孩子喂水果。
一连几天，严凯准时来医院帮忙。
第三天晚上，瞿佳送走严凯，壮壮突然睁大眼睛问她，“妈妈，那个伯伯是谁啊，他是不是我爸爸啊？”
瞿佳心头一震，顿时红了眼眶。
那一年，壮壮不满4岁。这个可怜的孩子，凭着本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到爸爸这个概念。
莫非，这是命中注定？
4
壮壮病愈不久，严凯前来探望。
那日，他给壮壮带来一堆礼物。其中，有两套贴身衣裤和几双纯棉小袜子。不待瞿佳开口，他自顾自地拿着衣物进了卫生间，用清水漂洗、放进洗衣机脱水。
送去阳台晾晒之前，他捧着半干的衣服，仔细地翻转过来，将缝线处的线头毛边逐一剪得干干净净，“孩子的皮肤嫩，剪干净才不会硌着疼……”
瞿佳看呆了，这个男人的周到和细致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以为，这只是男人刻意讨好她的一时之举，可事实证明，这是他生活中平常的一幕。
春节来临，严凯约瞿佳母子去他家过年。
瞿佳打开他家冰箱，发现各色的食材早已塞满了冰箱，从年三十到初八，每天不重样。
这一切，她看在眼里，暖在心头。
5
“我来帮你打工吧，不要工钱，管饭就行！”过完年，严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瞿佳说。
严凯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有讨人喜欢的特质。每逢出差，他会给所有家庭成员买礼物，不仅是瞿佳和壮壮，还有岳父、岳母、小舅子，一个不落。
他很快就融入了瞿佳的大家庭，成为全家上下交口称赞的模范老公。
对壮壮，严凯总有百分百的耐心。
有一次，壮壮想吃必胜客，但门口人满为患。严凯让瞿佳带着壮壮去商场玩，自己站在风雨中排队等候。
2个小时过去，瞿佳打退堂鼓想走，严凯却一脸严肃，“答应孩子的事，等再久也要做到！”
后来，他们搬了新居。邻居们听到壮壮口口声声喊爸爸时，还总夸壮壮继承了严凯的优良基因，压根就没想过他只是孩子的继父。
这几年，用严凯的话来说，虽没见到大钱，却吃得最好，睡得最好，是最幸福的日子。
6
出于尊重，瞿佳没有追问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她能感觉到，那通电话在严凯心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一连几天，严凯魂不守舍，谎称在外办事，迟迟不肯回家。
“方眉说，她娘家的房子拆迁，4栋楼，连还建带现金赔偿，总价值在千万之上。她可以拿300万出来，帮我东山再起，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回归家庭，她和儿子都需要我……”
瞿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轰得晕头转向，心里乱成一团， “你能回来吗？先回家，我们慢慢再商量！”
终于，严凯带着满脸的歉意回来了。
一千个问题堵在胸口，却化成泪水从瞿佳的眼眶滑落，“你要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变这样，你不是说，当初你老婆背叛你，所以你才选择离开……”
7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和方眉离婚，错全在我身上……我早前经营建材生意，家产丰厚，后来染上了赌瘾，结果把公司赔了个干净。我没脸回家，才下决心和方眉离的婚。“
“方眉是个要强的女人。这些年，她带着儿子独自生活，还默默帮我还了不少赌债。后来，考虑到未来的生计，她一个女人咬着牙，四处借债，硬是将房子盖了起来。”
“她原想这辈子就指望微博的房租过活，没想到突然生出拆迁这档子事来……如今，儿子正值青春叛逆期，成天跟一群小流氓混在一起。她无可奈何，只盼着我这个当爹的回去帮她管教……”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瞿佳虚弱地问。
“自上次栽了跟头后，我其实一直在等翻身机会。如果方眉不计前嫌愿意帮我，当然是好事！可是，你和壮壮该怎么办呢？我舍不得你们啊……”
8
那晚，瞿佳彻夜未眠。
她翻来覆去地想。从情感上，她和壮壮早已视严凯为这辈子的精神依托，岂可轻易割舍？
然而，这些年来，严凯替她打理小店，种种不得志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他骨子里深埋着东山再起的野心，只是苦于没有起飞的平台。
很明显，留在自己身边，严凯只能继续这种辛苦打拼的平凡日子，而答应方眉回家，则意味着他在事业上可以重新站起来！
况且，若一个人的心不在了，将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
那不是她瞿佳的风格！
想通这一点，瞿佳心里也变得释然了。
9
然而，第二天早上。瞿佳发现，隔壁房间早已人去床空——他走得如此匆忙，生怕被她拖住了脚步。
整整一个多月，严凯几乎没再回家。只是在电话里，他仍会不舍地说，“我不会对你们娘儿俩撒手不管，壮壮也是我的孩子，我会一直负责他到大学毕业。”
瞿佳没有接话，嘴角浮出一丝苦笑。既然选择回归从前的家庭，还谈什么管别人的孩子呢？
“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严凯有些于心不忍。
“儿子上中学之前，请不要告诉他，你离开的事实，他还是个孩子……”想了许久，瞿佳提出唯一的要求。
或许是这个纯粹的要求让严凯大感意外。他久久沉默，之后，斩钉截铁地保证。
时间一天天过去，严凯的电话从每周一次，变成每月一次。到如今，已经整3个月没有消息了。
壮壮不明白爸爸去了哪里，天天向瞿佳追问他的下落。瞿佳只能拿爸爸出差、工作忙敷衍着。
时间久了，这个懵懂的孩子似乎也有所察觉，问起爸爸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这日，瞿佳给严凯发去一条微信：抽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严凯很快回了一个字，“好”！
半晌，他又追加了一句，“我什么都不要，留给你和壮壮”。
瞿佳盯着手机屏幕良久，视线渐渐模糊，有温热的液体滑落进她嘴里，又咸又涩。
然而，她很快擦干眼泪。
10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瞿佳想起宫崎骏的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房贷要还，孩子要养，但是，瞿佳知道，再苦再难，她也得重新站起来。
生活千回百转，命运波谲云诡。所以，我们更要做打不死的小强！
完
我难产时，婆婆逼他签字保孩子
02.金三姐：半个文艺女青年，十年情感记者生涯，用倾听交换故事。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男欢女爱里，看百态人生。
03.情感问题找三姐：11354438@qq.com；商务合作请加：微信jinsanjie666666
十年情感记者
愿继续做“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