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文娟
佟丽娅的回答是:不会。
曾经被全国人民熟知的丈夫出轨事件发生后,没有人看见她的悲伤,不是因为她真的有多坚强有多无所谓,是她认为,悲伤的我,没有人喜欢看见我这个样子,我自己也不喜欢。
有句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一个孩子饿了痛了难受了,却从来不会哭,那会变成什么样?
和佟丽娅一样,我们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活成了一个“不会哭的孩子”。
被大多数人 “克制”掉的悲伤
曾无数次听过这样的话,“不要悲伤,一切要向前看,别想那么多,一切会好起来的。”
而蔡康永认为,悲伤,它并不是一件坏事。悲伤牵引思考,使人深刻。
很多人许愿,“希望人生从此没有悲伤”,可如果再也没有悲伤,毁灭掉的就是我们自己。
我曾在咨询室里遇到太多看起来“不”悲伤,内心却又充满无力或过度用力的来访者。
在这个平均离婚率超过37%的时代,失恋比翻书还快的时代,上一秒分手下一秒就可以去约炮的时代,悲伤这种缓慢又没效率的情感,越来越被打断、压制和隔离。
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呢?
不悲伤,就永远走不出人生的坑
来访者A来找我咨询,因为怀疑炮友有性病,她感觉非常后怕。而她之所以约炮,是因为丈夫“再次出轨”。
她觉得,“我不想努力了,努力也没用,我要报复他,让他也尝尝被背叛的痛苦”。
一段时间的谈话后,我突然意识到,她是一个不表达悲伤和痛苦的女人。
她说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一直不敢相信,第二天盯着手机截图发呆了很久。
经过一天的“冷静”,她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老公的错误,只要他改正。
于是她拿出纸和笔,要求他写下保证书,保证绝不出轨。此后绝口不提关于出轨的任何事,她还反醒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参加了好几个女德班。
后来她和老公进行了伴侣咨询。在咨询室里,她才慢慢明白老公的心思。
“我不被需要”
老公第一次出轨,跟她平时的忙碌不无关系,她工作上十分出色,平时也不怎么表达情感。“她永远那么乐观向上,太优秀了,优秀到好像没有我,她能过得更好。”
“我不被在乎”
第二次丈夫其实没有出轨,但确实和一个女孩聊得很好。
他说,第一次出轨后完全没有安全感了,自己是犯了错的,自责得要命,却看不出她有什么伤心,“如果她能表达出来,我心里多少还好过一点”。
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是犯错方,却不敢主动提,更不敢主动表达自己的担心和害怕——“我觉得我都不配说这些了”。
她一直努力通过行动来填这个坑,但很明显,第一次的出轨和第二次的状况里,没有情绪,没有连接,他们再次摔在了同一个坑里。
丈夫其实很想在和她的连接中找到自己的重要性,有时候,我们其实希望在关系中得到确认,我是被在乎的,我是被爱的。
丈夫的出轨,表面上是对感情的背叛,实际上是一种对“被忽略”的逃避。
你为什么不敢悲伤?
从情绪心理学角度来说,悲伤是一种节制不了的情绪。所谓的节制,专业名词是“隔离”和“回避”。
在我接待的来访者里,我发现,最不能悲伤的一类人是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
比如刚才提到的来访者A,她有非常好的社会活动能力,乐观向上就是她的代名词,佟丽娅也曾在访谈中被陈思诚说性格像男孩子,在情绪处理上总是自我调节,她经常说,“没什么可以击跨我”。
这样的女性在亲密关系里,往往不容易表达情感,特别是悲伤和痛苦这类“脆弱”的情感。
主要原因之一是,他们过早地被剥夺了表达负向情感的能力:
习惯于克制脆弱情感的妈妈,容易在孩子哭的时候去制止或表现得不耐烦,没有温柔地等待和陪伴孩子度过这些脆弱时刻。
这里也包含了社会文化的要求,比如男儿有泪不轻弹,使父母亲本来在需要陪伴孩子的时刻,变成了对孩子的要求。
A谈到4岁被送到外婆家里,如果自己哭了,舅妈就会说:“不要哭,一点小事哭什么。”
她感觉全家人都认为自己哭是不应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变成了一个受欢迎的小姑娘,再也不哭了。
她这样的类型,属于回避悲伤,而还有一类,会被我们认为是“沉溺在悲伤”里。
于是悲伤就背了个黑锅——千万别靠近悲伤,要不然你就会像林黛玉。
是啊,史上最著名的悲伤人士大概就是林黛玉了。但是很明显,林黛玉的问题也从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她:
A.没有直接表达悲伤的机会
母亲早逝,被寄养在外婆家,这个外婆家贾府是一个需要她努力去适应,去懂事的环境。
B.持续地处在失去中
失去母亲后,她又远离了父亲居住,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孩子一直悲伤的事。她却没有机会和父亲表达。
于是,黛玉的悲伤,就变成了她的性格主题。
悲伤,其实是有力量的
在情绪心理学里,悲伤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情绪,对拉近人际关系和促进个人整合都有着非常巨大的作用。
也就是说,当你沉浸在悲伤的时候,对面的人,哪怕是普通人,也会感染你的情绪,自然而然关注你的存在。
纵观佟丽娅的婚姻,全国人民都喊她离婚时,她却一声不吭,而陈思诚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大家都认为陈思诚是渣男,佟丽娅很卑微。
她曾在访谈里被问到“对老公的身体背叛和情感背叛,你能原谅哪一个”,她的回应是:“回家就好”。
自己不敢悲伤,心里还想着关系,就变成了一种卑微。
我想,陈思诚是否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过佟丽娅的悲伤,就像她在情绪测试里的主题词:最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听过一句话:
当你的脆弱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开放在我的面前时,我感觉到了你对我深深的信任,我想要保护你。
而女强人的人生之殇就是,即使再痛苦,也让人看不出来,且无力表达。
就像蔡康永说的:悲伤牵引思考,使人深刻。
在悲伤时,人会开始有一个自发的封闭期,这一期人会变得无力,而且也会出现退缩行为。
比如:对社交不感兴趣,就喜欢呆在家里,会反复回忆过去和这个失落与悲伤有关的事由。
不仅引发思考,而能够确认一些东西真正丧失了。同时,从过往事件的再体验中引发反思:在这些失落里,我的哪些地方其实是不适合的。
这是一个重要的内部整合过程。
情感咨询的最重要转化之一,就是我陪你呆在悲伤里,一遍遍地确认和整合过往没处理掉的悲伤:
我真的失去了他,我反复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我真的失去了原以为完美的他,他真的是不完美的,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他做的这些事真的伤害到我了,让我肝肠寸断,觉得世界都没有光了。
在咨询师陪伴下的悲伤时刻,生命会发生奇妙的变化,慢慢生出力量来,能够开始真正的释怀,并收获新的感悟。比如,你会慢慢发现:
我可能把他想得太美好了,他的一面让我弥补了过往没人关怀的伤;
他有时候也需要关怀,也需要一些时间;
他拒绝我的时候,不是在拒绝我整个人。
小测试:测测你的悲伤能力
1
试着回忆你童年时,如果伤心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样对你的?A.不管我,他们很少关心我的情绪
.会被父母制止悲伤流泪
C.不知道怎么说,童年时和父母分开过很久
D.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2
当你悲伤时,你的表现是什么?A.吃一顿,或找人倾诉
.假装没事人,更努力地工作
C.悲伤是不好的,像佟丽娅一样学习不悲伤
D.我很坚强快乐,我从不悲伤
3
你平时的情绪状态如何?A.我心如止水
C.我经常心情不好,都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
D.我工作太忙,哪顾得上心情?
悲伤能力升级程序:
升级方法:
A.写情绪日记
记录下来你和悲伤有关系的情绪,然后看看自己一般怎么对付悲伤的。
.进行自我成长
如果你童年早期就有许多丧失(比如父母早逝,过早与父母有分离),请找我这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谈一谈,或者参加一些成长小组。
《个人形成论》卡尔·R·罗杰斯
不要害怕悲伤,其实你所有的情绪里,都深藏着你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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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罗文娟,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EFT伴侣关系治疗取向咨询师,新人本系统长程受训,为个人成长与婚姻、情绪困境提供深度支持。微信公众号:文娟陪你成长,文中主人公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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