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默小西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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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大家就不约而同地出门劳作,直到红红的太阳正挂在头顶,才收拾农具慢悠悠地回家,不一会儿,袅袅炊烟就从每家每户屋顶飘出来了。
春兰刚做好了饭菜,豆角茄子,西红柿酸汤,都是时令食材。正要出门叫父亲吃饭,出门就看见友为站在太阳底下。
友为看见春兰,快步跑上前,快乐地叫着:“春兰,我终于见到你了。”
春兰和友为对立地坐着,周围的空气突然有点冷,刚刚两人重逢时快乐的肢体,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她不知道如何摆放手脚才好。
而友为似乎也和她一样,都不说话也不怎么动。可是,这场景却不是因为两个人太久不见而生疏了,而是都有有太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友为,两年不见,你变得真......”
变得真什么呢?眼前这个人,高大健硕的体型,厚实的胸膛仿佛装着熊熊火焰,黑黝的肌肤就像是那片土地,充满了生机和力量,而那双眼,比起以前更加的澄亮。
这样的友为,该用什么来形容,才不至于让他觉得我粗鄙好呢。
男人!她忽然明白12岁那年看到父亲和那寡妇在卧室里做什么了。不由地心跳加速。
“不,我已经是个男人了,你看。”说着,友为就站了起来,双臂圈住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她,靠近说,“春兰,我回来就是想让你做我媳妇的。”
春兰低下头,尽力避开友为炽热的目光,小声说到:“这种事我怎么好做主呢......”
“你当然做得主,斑竹村太落后了,外面的人都讲究恋爱自由。”友为说得激动,把春兰抱得紧紧的,“恋爱自由,懂么。”
春兰当然不懂什么是恋爱自由,可是她却因为友为的拥抱,懂得了自己的心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全部都转移到他身上去了。她多么想和这个男人融为一体啊。
不论春兰有没有回答友为的问题,友为有没有得到答案,他们都在享受彼此拥抱的感觉。只是,这一切还来不及去细细体会,很快就随着一阵风飘散了。
“你们在做什么!”叶常寿推开家门就看见两个年轻的肉体抱在一起,陡地生起一腔怒火。
春兰越过友为的肩膀,看见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赶紧挣脱友为的手臂,站到一旁。
友为也注意到叶常寿的出现,只好不舍地离开春兰的身边,转身对叶常寿说:“叶叔,我想娶春兰。”
“呵,穷酸小子也想娶媳妇。”叶常寿阴沉着脸,穿过友为和春兰,在一把竹椅上坐下,毫不掩饰地说,“要想娶,回去先拿一千块礼金来。”
在那个一台缝纫机就可以当做嫁妆的年代,一千块,都可以买上百余只好羊。友为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
而春兰感到自己和友为刚有了某种约定,却因为父亲的话开始有点渺茫起来,不由地把担心的目光投向了友为。
“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带着一千块来见你。到时,你要信守承诺让春兰嫁给我。”友为坚定地回答。
叶常寿不置可否,友为便认作是他默认了这个协议。临别,友为紧紧地握了一下春兰的手,对她说:“别担心,等我。”
当夜,他背上行军装,离开了斑竹村,像一头野兽一头扎进了黑夜。
有人说别离本是为了重逢,无论分手之后是多么决绝或无奈,无论分手后是相隔千山万水或是音讯断绝,只要缘分再现,命运自会做出安排。
那一个拥抱也许就是命运的转折点。
友为刚走几天,斑竹村就热闹了起来。
“对对,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人家来送彩礼了,恐怕有钱是有钱了,不是什么好人家。”
“你这是啥意思?”
“昨天送来彩礼,明天就嫁女儿,这么着急,你想能有什么好事。”
“这么说,我到想起来,前几天不是从城里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年轻小姑娘过门去冲喜。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嫁给一个病秧子,那男的从小就咳血,也不知道招了什么邪,怎么医都不好。没有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信算命的讲找个人结婚,兴许能生个一男半女,没准还能保命。”
“那要是春兰嫁过去这辈子是守活寡的多了。”
“老痞子就没干过好事,作孽啊。”
......
春兰要嫁人的消息传到了刘友为的耳朵里,他着急地跑回村口,来到春兰的家。
只见这里有几个男丁,正在扫去蛛网灰尘什么的,挂上一些红色剪纸,连门口都贴上了“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对联。他便知此消息是事实无疑。
而此时,快要晋升为丈人的叶常寿,正坐在家门口的竹椅里,饶有兴致地抽着一支香烟,看来是赶上了城里的潮流。
他看见了刘友为,却像是没有看见他似的,嚼着香烟,自顾自地说:“还是城里人爽快啊,说给钱就给钱,说给烟就马上给烟。谁敢说我这女婿选得差,只要他有钱,什么都好商量。我家春兰嫁过去,吃好穿好,还不用服侍丈夫,多好的事,有些老太婆就是爱嚼舌根,小心烂舌头。”
站在路口的刘友为本来是想质问一番这老痞子,听了他这些话,自知他只认钱不认人,便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从行军包里掏出一叠用旧报纸包好的钱,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块,都是他的战友东拼西凑借来的。
谁知叶常寿看了这叠钱,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伸出了两根干瘪的手指头:“现在涨价了,要这个数。”
“你……”刘友为上前揪住叶常寿的衣领,想起这前后两次的事,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有心下手,真怕一拳头打死了这个老混蛋。
“你这不是嫁女儿,是在卖女儿,像你这种人,这辈子死了都不会有人给你收尸的。”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要滚就赶快的。”叶常寿拍了拍胸口上的土,咧嘴一笑。
“我要去哪也轮不到你来管。”说着,刘友为就大步走进春兰家,他要见春兰。
春兰早就听到了父亲和刘友为的对话,此时的她已经被叶常寿锁在了自己的房间。
“春兰,你真决定嫁给城里那个病痨?”刘友为在趴在窗口问。
“友为哥,我……我们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谢谢你做的一切。”说完,春兰已经捂着嘴哭了起来。
“春兰,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对不对,春兰,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就……”刘友为说着掀开窗子的一角,从外面塞进来一张纸条……
这天晚上,刘友为又不见了。
春兰坐在自己床上,把一张纸条放到嘴里,就像咀嚼一块蜂蜜,让她心里甜甜的。
突然“咚咚”几下敲门声,叶常寿在她卧室门口喊:“春兰,开门,我要跟你说个事。”
吓得春兰一下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有啥事你可以现在就说。”顺势关了卧室的灯,剩下一片黑暗。
“你在里面干嘛,老子让你开门,是不是找打。”
春兰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她想起父亲曾趁她睡觉时做的事,不敢轻易开门。
没想到,叶常寿停止了敲门声,突然“嘭”一声,接着又是“嘭”“嘭”,是叶常寿在用脚踢门锁。
春兰感到卧室门就要支撑不住了,她上前抵着门,大喊“救命”,父亲仍在门口放肆破坏,嘴里不停地咒骂。
因为春兰家在村子最边缘,周围也没有离得近的邻居,她的呼喊不会有人听见。
春兰抵不住叶常寿的蛮力,一脚破门而入的叶常寿,进门就揪住春兰头发,把她往墙壁上撞,操着一对铁拳就朝她身上打,幸好春兰用手护着了头,没有撞死在墙壁上,可她的身子哪里挨得住叶常寿的殴打,只能不停地喊着求饶。
“要你有什么用,要不是指望你嫁人收点彩礼钱,早就把你弄死了,像你两个早死的姐姐一样,我不稀罕你。”
叶常寿揪着春兰的头发,说着,“你想嫁给那姓刘的,他家连像样点的彩礼都拿不出来,我会让你嫁给他吗,做梦。”
“我告诉你,后天你就给我嫁到城里去,我已经收了别人东西。”叶常寿揪着春兰的头发把她丢到了床上,指着她说,“今天算给你一个警告,我不打死你,后天给我乖乖嫁人!”
那一刻,春兰才明白,自己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婴儿,只要叶常寿愿意,就可以像弄死她两个姐姐那样弄死自己,她的命运始终掌握在他手里。
是他让自己有了长大成人的机会,而自己与友为的感情,只是昙花一现,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毁掉这一切,毁掉自己珍惜的生命,毁掉她珍惜的一切。
可是,父亲真的能掌握自己命运,控制自己吗?春兰这时候想起友为,他抱着自己的温度和呼吸,他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仿佛在耳边告诉自己:
不,春兰,你是自由的,恋爱是自由的,尽管为了这份自由你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你会拥有更好的生活和未来,走吧——
结婚那天,据说是男方家日子没有挑好,新娘子走到村口竹林时,刮起一阵大雾,本来昏暗的竹林里,现在是更加摸不着方向,送行的人在迷雾里惊慌失措。
就在大家相互寻找方向的时候,新娘子被一只手拉走了……
许多年以后,一个身穿黄色校服的小女孩走到一个老乞丐的跟前,眨巴着一对黑眼睛说:“你是斑竹村的人吗?”
老乞丐佝偻着腰,捡起一个地上的塑料瓶后抬头看着小女孩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爸爸和你有一样的门牙,牙尖都是焦黄的。”
“你爸爸是谁。”
“刘友为”说完,小女孩天真一笑。
老乞丐一时之间仿佛想起许多往事,那个少年,那个莫名其妙消失的女儿,而他分明在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春兰的影子。
天上的太阳忽的从云层里冒出来,照进他浑浊的眼睛里,他使劲揉了揉,一行眼泪从满是皱纹的眼眶里淌了出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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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心心让小西加个鸡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