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瘦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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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方城的四季比作一幅水墨山水，季节之间的交替了无痕迹，更迭全在不经意间；可每个季节的性格却鲜明的很。
如果，饱满的黄色是方城秋天的一面“帅字旗”，而凝重的红色，一定就是当之无愧的“先锋印”了。当你还在赞叹盛夏的热烈时，这支黄红大军不知什么时候，就让浓绿的“夏家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在我的眼里，方城的秋天可以用一个“醉”字来概括。倘若非要另寻一个字来涵盖冬天的话，那就非“凝”字莫属了。
方城的冬天凝固。方城人特爱春天，方城人不惧夏天，方城人陶醉秋天，可从骨子里，方城人是没有把冬天夹在眼角里的。
这大抵是因为冬天的“短”，明明到了小雪、大雪季节，冬天仍然“犹抱琵琶半遮面”，迟迟不肯露出真容。
就拿今年来说，大雪当天傍晚，一场纷纷扬扬的瑞雪看似来势汹汹地铺天盖地而来，方城人喜洋洋地钻到被窝里窃喜着“冬天终于来了”，可次日醒来竟是雪消云散。人们这才失望地一声叹息：原来，冬天只是给方城人打了照面而已。
同事的妹妹自幼在内蒙生活，前些年回家定居，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方城冬天的“冷”。难道方城比内蒙还冷吗？她苦笑道：咱家主要是屋里冷。
方城人不把冬天当回事，普遍没有室内取暖。过去是棉袄棉裤过冬，现在靠电热毯羽绒服，更多的年轻人穿个秋裤就把一个冬季对付过去了——方城人就是这样顽固不化地对待冬天。
去年的那场大雪过后，我登临了城北的羊驼山，凛冽的寒风肆虐着凝固的山顶，一只山鹰将一只野兔叼至山巅，蚕食后留下了野兔的残肢……皑皑的白雪一坨一片地蜷缩在岩石缝隙间，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外衣。
在方城，冬天就是这么一个流浪在边缘的孩子，顽强地在寒风中瑟瑟发着抖，却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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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的冬天凝眉。方城素称“五界一口”，处于北亚热带与南暖温带、长江流域与淮河流域、南阳盆地与黄淮海平原、伏牛山脉与桐柏山脉、华北地台与秦岭地槽的分界线上，东北部是全国九大隘口之一的方城缺口。
尤其是三分青山、三分丘陵、三分平原、一分水域的独特地形分布，全国独一无二。
然而，纵有火烧博望，张骞封侯地，丝路源头，陈圣故里。“天下第一古长城”，李白《将进酒》作诗处等众多的文化铺垫，但“五界”即是五边，“一口”即是一缺。
五个偏远一个缺点，也就无形中成为了制约方城经济发展的桎梏，120万人口的大县，经济指标排名却不容乐观。
这些年，通过基建、地产和资源开发带动经济提升卓有成效，可一到冬季，草木枯干，万物遁形，资源掠夺留下的伤口却顿然现形，不觉令人凝眉深思。
年少时，家里贫寒兄弟姐妹又多，每当冬天妈妈都会为子女的取暖而犯起愁眉。
白天里有了棉袄，晚上做饭时妈妈就把砖头，在灶火的炉膛里烧热，再用厚实的棉布包裹着，一个个地塞到子女的被窝里，成为了妈妈抵御寒冬的法宝。
当下的孩子们，把长辈们轻视冬天的遗传基因发扬光大，儿子总是说：不冷，跺跺脚冬天就过去了，你不是总在冬天上山的吗？我听了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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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花湖早就有“南阳北戴河”的美誉。朋友的美文将她形容为“明眸善睐的奇女子”，而得到了众多方城人的热捧和认可。
可是一旦到了冬天，她就成为了被人遗忘在北戴河的“凉美人”了。
方城人不重视冬天，但也绝不会像我一样凭空里自寻寒冷，从而遗失了望花湖昭君出塞般的寒冬大美身姿，只落得奇女子在严寒里独自《枉凝眉》了。
方城的冬天凝聚。这是因为方城的冬天绝不是唯唯诺诺的，他在憋着一股劲，暗含着一股积极向上的力量。
走进山里你就会发现，顽强的大花溲疏和山楂花，依然在寒风中坚挺；地上匍匐的小紫花，小白花们，根本没有接到冬天的“休花令”，躲在避风处任性地开着，让人缓不神来，还以为春天来了。
白蒿又名茵陈，别看他冬日里主干枯死，根部总有一簇簇的鲜嫩叶子，甘冒冬天之大不违，等待着人们正月里的采集。
腊梅花自然是冬日里特许的宠物，顶着满枝的白雪送出一股股的暗香，让这个了无生趣的季节，充满了诗情画意。
石蒜君子兰是方城山中的馈赠，他们在枯木干草之中才卸去旧装，就悄悄地拱出了一股攥一股攥的肥厚叶片。来年报春的队伍中，少不了他们油绿发亮的身姿。
干枯的草木让大山原型毕露，可是，野生的猪兔狍獾却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藏身。
蛇蝎蜈蚣等，自然不去凑合冬日的热闹，倒是蚂蚱和螳螂这些“三季人”、躲藏了一生的弱小生命，到了死去的时候，竟然大大方方地爬到树梢的顶端，抱团归天，着实令人震撼。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最好还是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虽然不似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足够把大地覆盖就好，庄稼人就会随口说道“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丰收的征兆。
城里人盼望下雪，只是图一情趣。堆雪人，打雪仗，上下班出行滑倒摔跤也欣然认可，屁股疼得难忍，脸上却笑开了花。也难怪一场大雪过后，满屏的手机上全都是一幅幅的“乐雪图”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平淡无奇，却在凝聚着新生的力量，等待着下一个生命的轮回。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不会远了。（2018.12.26）
*作者︱瘦羊：原名董振群、就职于河南省.方城县供电公司、自由撰稿人，离岗后沉迷于山野溪畔、徜徉在字里行间、自得其乐，微信公众号「青眼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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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已经来临，春天不会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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