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个月亮》是一部由赖纳·维尔纳·法斯宾德执导,Volker Spengler / 英格丽·卡文 / 高夫莱德·约翰主演的一部剧情 / 同性类型的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十三个月亮》影评(一):他人即地狱
“他人即地狱”是法国存在主义作家萨特的一句名言。这句话彻底终结了人类渴望彼此理解的最终幻想,将人际关系描绘成不可逾越的鸿沟,处在事情两端的可怜人儿隔岸相望,表情带着无尽的忧虑和恐惧。《一年十三个月》中变性人艾尔维拉是苟存在他人地狱里的典型,最终他/她也无法逃脱恐惧吞噬灵魂的悲惨下场。
这是法斯宾德为纪念他自杀的同性情人阿敏而创作的一部影片。阿敏遭遇背叛,世界将他遗弃,他选择在有过短暂幸福和温暖的法斯宾德的公寓草草了结自己。
性情中的法斯宾德无意为自己开脱,但他还是将罪恶的根源推向了孤绝禁闭的人类共同生存环境,片中以变性人艾尔维拉的自杀来控诉现代社会的人性丧尽,金钱和欲望堆砌起来的人际虚伪到了极点,荒漠世道,人人皆可悲。
开场便是一场冷彻心扉的丑恶人性的毕露无遗。艾尔维拉着男装来同志聚集的公园寻找慰藉,被识破为女性特征而遭一顿暴打,鼻青脸肿的她连滚带爬萎缩着回到了家,同居男友克里斯多夫对她一通辱骂,并弃她而去。艾尔维拉追上街头,克里斯多夫的车向她撞去,她像狗一样倒在青天白日之下的路旁。
大量絮叨的对白,脱离语言交流的本质,而畸变成攻击和狡辩的有力工具,畸变成杀人的凶器。克里斯多夫把艾尔维拉按在镜子前,恶毒地肆意羞辱身份转变的落魄边缘人,妄图通过镜中的客观影象来引诱出艾尔维拉的自惭形秽,事实上镜子反射出的却是良知的泯灭,人性的丧失。
善良的艾尔维拉毕竟是孱弱而无助的,她仅靠死守着虚幻的爱情而生,她可以代表繁杂人世里迷失自己的弱势群体。正是因为还憧憬着人性中的善,她投靠了爱情,她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的一句戏言而改变自己的性别,尽管男人早已将她遗弃。
也许是同被无情社会异化的一群边缘人,妓女卓拉给艾尔维拉带来了同病相怜的安慰。影片看似燃起了一丝希望,遗憾的是,她们的友谊没有走远,卓拉最终和金钱媾合在一起。
残酷的现实环境,就像艾尔维拉还是男人曾时供职的屠宰场,到处都是一片让人心有余悸的血淋淋,屠刀剖开动物的躯体,无比血腥的五脏六腑,其实就是撕开面具之后人的丑恶面孔和残忍内心。这一组镜头十分残酷,同时也十分震撼。导演用摄象机剖开了人类的残酷天性。
残酷的还有艾尔维拉自己身世之后的突然昏厥,把她击倒的是她一生被人遗弃的宿命。从家人到爱人,从家庭到社会,苍凉透顶的世态炎凉和人际疏离,简直令人窒息。
他人的天堂,自己的地狱。影片用失业者在资本家大楼内上吊自杀的段落做了个干净利落的注解。原来卑微者的生命早就被操控在别人的手里。
落幕的一场戏
作为一位性格偏执甚而某种程度上可称为疯狂的天才导演,法斯宾德创造了肆意夸张姿态、黑暗深邃以及富有侵略性的伤感世界。他的电影大多晦涩难以解读,却直指人心,他从不回避将丑恶的矛盾摆上台面,不遗余力去揭露人、社会隐藏的面目。
1978年,法斯宾德的同性恋人在他们共住的公寓自杀身亡,这一事件直接促成了《一年十三个月》的创作问世。他在本片中所要诉说的是:一个人决意走向生命终点,永决人世的的抉择在某种际遇下是必然的,并可以理解的(当然这只建立在法氏的理解之上,或说自辩)。即这样一个命题——即使是爱,也无法消除孤独灵魂的沉沦。
爱的温和面目存在于理解之上,否则就有冷酷的摧毁力量。片中人物无论发生何种关系,都独独缺少理解,悲剧便必然发生。
影片中充满了隐喻与象征。艾尔维拉变性人的身份只是导演凸显矛盾的工具,使绝望与死亡的结局更顺理成章。以下用他指代艾尔维拉(尽管他在身体构造和心理上努力靠近女性,但事实上外界从未承认过他自身试图扮演的性别)以解读最重要两个人物符号:
安东:代指冷酷。在未出场前,影片已借由多人之口造就了他根深蒂固的形象——残暴、无情、不可反抗,线条突兀僵硬的大鼻子如同社会机器一般冰冷。安东是艾尔维拉痛苦的根源,这痛苦由爱而起,强大到毁坏自己的人生,丢弃最后的自尊,甚至是最终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凶手。爱的冷酷面是最可怕的利刃。
左拉:代指温情。一直陪伴在艾尔维拉身边的“天使”——她在困境之中解救他、在寂寞时陪伴他、在伤心时安慰他,还指引他去寻找回忆——却是他死亡通道的引路者。显然,她对艾尔维拉善意并且友好,从始至终未曾离弃他,他们是互相同情的朋友。但左拉依然未能了解他心里最暗沉的部分。温情关照到的地方不痛不痒,灵魂依然得不到抚慰,无法拯救。
何况我们无法知道温情何时会与冷酷交换位置,因为我们永远不能猜到别人的内心。不信任感造成交流中的保留,这种保留在某种时候又会成为伤害的理由。人对难以理解的事物缺乏耐心和诚意,致使礼貌也会成为冰冷的面具。
距离在失却理解时扩大沟壑。于是在影片中,为了强调距离感,法斯宾德除了延续一贯沉着冷静的叙事方式之外,还运用了大量近远景切换、舞台剧式场景布置等方式来。有时刻意贴近,有时着意疏离,把观众请到舞台上,却在演员周围建造一个透明箱子,我们可以用代入与剧中人物在现实与想象中交汇,却依旧能保持冷静来看待悲剧发生的缘由(这种痛苦发生在他人身上,在生活中我们是否有耐心去理解他人的痛苦)。障碍致使的时刻清醒能够增强自醒的痛感。
与现代虚构文学倾向于病态、荒谬喜剧式创作方式一样,法斯宾德电影里的人物通常看来自私、不可理喻甚至疯狂。屠宰场的一场戏,艾尔维拉亢奋地对着血淋淋的动物尸首朗诵史诗,暗喻他沉溺于本我情绪的牵引(这一点也可以从他喜欢看科幻小说中得出)。艾尔维拉单纯、软弱,与社会格格不入,这样的人更容易被损害,面对挫折与离弃时更容易走上末路。如《白痴》中的梅什金公爵那样对他人付出感情,却得不到理解。如何得到个人的价值体现似乎带上标准,他们不合乎默定规则带有神经质的行径在他人看来 “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 事实上,艾尔维拉的神经质出于时刻对生活感到畏惧,并期望得到摆脱此种畏惧的某种独立生存地位的愿望。
四处失望,最终在被妻子拒绝后,艾尔维拉去找似乎可以谈上话的记者,记者却只肯隔着楼道与他说话,窗框禁锢的轮廓仿佛整个世界般狭隘。镜子反射出内心更使之镀上镜面本身所具的冰冷温度,延续了孤独绝望的扩散。
片尾《第五交响乐》庄严地流动着空旷的奥秘,与蜷缩着死去的艾尔维拉成就通感,共同构建了尘归尘土归土的苍凉意像。痛苦使人无畏,他最终淹没于虚无。
法斯宾德为我们讲述了一则绝望的故事,然而,在绝望中,我们可以去寻求反方向的希望。抛却与世隔绝和过份的自我肯定,理解他人和世界,尝试看到更多温情,坚定地活在光明与美中。
《十三个月亮》影评(三):可要了我的亲命
大师研究第一个主讲老师叫杨慧,下课正好碰见她回家属楼,我在北京的小雨里为她打了一程伞。她说她本科也是学外语的,研究生博士生才改学了电影。学德语然后留德,所以她主讲德国电影和德国大师。
第一堂课主要讲法斯宾德。11点半还差20分钟下课,她打开背投痛快淋漓的放屠宰场的片段。放完之后恍然大悟般的说:“啊,忘了待会儿大家要去吃饭了。”
她指着PPT说理解法斯宾德有怎样怎样的四要点,说他喜欢如何如何的光影效果这般这般的情境设置。我刚还愤懑的对同桌说上这种理论派的课程真是痛苦,完全是脱离电影谈电影。话音刚落她就好巧不巧的把《自由的铁律》放到法斯宾德裸裎的镜头,全场一片惊叹,她不紧不慢的补充说:“呃……他就喜欢搞这些……”然后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他的片子很多时候挺变态的。”
同性恋、异装癖、鲜血淋漓。我一共看了他的片子没十分钟,净是这种要人亲命的元素。
以后再也不敢说老师理论派,我们也只不过是叶公好龙。
《十三个月亮》影评(四):法斯宾德在影片最后的 七分钟的个人采访录音。
“幸福?什么是幸福?我当然不开心。没有幸福的事,只是寻求存在的过程。不是结果……幸福,不能存在。我发明了痛苦,来寻求普通生活的真谛。我不确定,也许那就是人们所说的受虐狂。尽管我不相信,我认为那只是帮助我更清晰的认清自己。我想重组我过去的谈话,当我20岁左右时,和人们交谈,和顾客交谈,我想肯定能解决问题的,如果我说,阿登劳尔,我可能去莫斯科,和他们谈,然后囚犯会被释放。现在我有完全不同的渴望,很难顺从。我被逼所处的环境,或说我自己逼迫的,没什么不同。也许我想……我不知道,也许我想回到安东身边,或伊蕾娜身边。”
“对安东的渴望是你想掩饰的或我想掩饰的,和克里斯多夫却不同。我想给他没有从安东那儿得到的。我想,也许我可以给克里斯多夫,但没用。”
”……给他这么多,他该给回我一些。那好像是算计,但不是。也许是……人们所说的爱,我不知道。“
”伊蕾娜和我……一种逃避。我们的关系并不完全清楚。急切地想离开,逃离我们所处的环境,那是主要的事。那就是我们怎么到一起的。结合道理……如果你把汤做的太清,你加些面粉使它粘稠,玛丽安也是一种催化剂。我实在不是很清楚……爱,我一直需要,但我拒绝这个词。”
“玛丽安……扮演了一个角色,当然。但也许对我不像对伊蕾娜那样多。安东有他的肉的生意,所有各种奇怪的交易。我不想……谈这么多。”
“每个人都说安东是头猪,一头唯心主义的猪。我不知道你怎么说,但不影响我,因为我不得不……应付这种感觉。之后,它不再使我感兴趣。早些时候,我也反应得很不同。因为安东,我忍受了很多事。对我来说很自然,安东……是强的一方,我是弱者。他知道,自然,他应该偏袒我。伊蕾娜就是,为什么他不能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问我这些问题。”
“他没有写信,我每天都在等待他。但他没来。那猪,他应该写了,但是从没有一头猪学会写。他可能写了什么呢?他必须从事实中得出合乎逻辑的结论,这让我遭受了很多。也许是对的,我做的,我不知道。我不能说。”
“我不确定。一方面,我确定,那必须发生,我想死。另一方面,我不知道生活为我积累了什么。生活是……有一些希望,再说,像舒适这种事,或者渴望,也许我好奇的想要经历,那些词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我真的想过死,我不知道,可能是来自下意识,我有写下地址吗?我不能解释现在为什么做这些,如果我真的想过死,也许我不会写下来。在这事后,很难谈起这些事。当我写下伊蕾娜的地址,我没有彻底的想过一切,我只是觉得该把登记表填完。”
【背景音乐:英俊的陌生人/时机有一天会来的/当我所有的梦变为现实……】
《十三个月亮》影评(五):生与死的随想——《一年十三个月亮》
一口气看了两遍,感觉有很多话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艾尔维拉的孤独与绝望,通篇弥漫的死亡气息,让这部电影散发出透骨的寒意与冷峻的凄美。
“违反生命就是生命本身。”变性是严重违反生命规则的行为,为了同性恋人安东的一句话:“如果你是女的,我就爱你”,那个叫做艾尔文的男孩变成了艾尔维拉,为寻求生命中的真爱,可怜的艾尔维拉一错再错(一挫再挫)。当一个人不再有呼吸,而没有一个人觉察到这点的时候,这个人,生或死,又有什么分别?这世界,谁又在关心谁到底有没有呼吸?!
或许,情人的自杀对导演法斯宾德触动很大,引发他对死亡、对生存意义的重新思索与自我思辨。大量的电影对白,自言自语式的滔滔不绝,更像是导演对自我灵魂的不断拷问。通过这样的一部电影,法斯宾德表达了内心对情人死亡的歉疚,另一个方面,又通过自我辩解,来求得心灵的自我救赎。我们不能阻止逝者放弃自己快要被摧毁的生命的意愿,作为生者,依然要寻找生命的幸福。这便是生活。
借用被人为打碎的多个细碎的镜面,矛盾着、分离着的人物性格清晰地呈现出来。如果对爱抚和拥抱的渴望也算错,艾尔维拉的确错得太离谱、错得太远!身为男儿身为了得到安东的爱而去变性,变性为女人,为了得到男人的爱抚又时常装扮成男人去同性恋聚集的地方寻找男人,终遭现在的男友克里斯多夫唾弃。一个因爱而迷失的灵魂,混乱的生活,逐渐丧失的人格意志,终逃不出沦为爱情乞丐的命运,遭人践踏。
这世界有很多扇门,重门深锁,将我们远远地隔离在各种各样的世界之外;而另一方面,走进哪一扇门,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全在于你的选择!
通过探访孤儿院里的老修女,法斯宾德既是对艾尔维拉进行精神层面上的深层解析,也是对自己悲苦童年的痛苦回忆。童年爱的缺失,是造成艾尔维拉性格悲剧的直接诱因,但同时,我们又在修女的述说中,明显地感受到对艾尔维拉的批评,因为母亲的自私而不能被收养,竟至绝望的小艾尔文,终于“学会了不在地狱里沉沦而是毫无恐惧的享受”。或许,借修女之口,法斯宾德在心底悄悄让自己良心上的歉疚释怀了。
如戏剧舞台般的布景,忽明忽暗不断变幻着的灯光,刻意地宣扬着死亡的美丽。一个濒死的人,意乎平静地欣赏着另一个绝望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即使没有屠宰场的淋淋鲜血,阴森的气息更加恐怖诡异。
当失望、悲惨、绝望、死亡袭来,个体体认的痛苦是相同的,在这个层面上,世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公平。无论是被迫还是自愿,一旦个体难以承受,开始否定生活的快乐,否定自己的生存意愿,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意愿的一种强烈肯定呢?潜意识里,我们都想逃离原来的自己,过一种全新的生活,如果梦想幻灭,只有死亡才可以解脱,死,也是与自己很好的一种和解,正所谓一了百了。
生活没有了愁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不真实?更加悲伤?
我们在寻找幸福,这寻找的本身很动人,但不是我们寻找的结果——幸福,幸福不会很动人。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依然活着的我们,是真正地活着,还是死了,还是半死不活地活着呢?
《十三个月亮》影评(六):或许你不喜欢
爱比死更冷酷
据说月圆之夜人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据说疯子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感性的人
诗人叶赛宁说:在这个世界上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活着也没什么新鲜
童年的记忆在这里有很多法斯宾德自己的影子,他小时候父母离婚了,他有强烈的不被人需要的感觉。他不断制造谎言来吸引母亲对他的注意,成名以后也常常一掷千金获取母亲的欢心。但是与此同时,他又坚定不移的认为母亲是个冷酷自私没有人味的女人。他通过拍电影,试图通过讲述这些冷酷的故事来改变自己
毫无用处的可怜人
天真的把人性、也把自己撕碎了给别人看,并非是感觉不到自己的痛楚
悲剧收尾的爱,真实残酷,还敢爱吗
《十三个月亮》影评(七):《一年十三個月》— 法斯賓德的鏡子
如果一年當中有十三個月,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如果問我的話我一定答不出,因爲自從1992年之後,我真的不知道哪一年還是十三個月,或者說,這些都是法斯賓德根我開的玩笑?《一年十三個月》是他1978年的作品,影片開幕語中就說到,1978年后就是1992年,人類在這年將會過得非常痛苦,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病態的思維,頽廢的人生,這就是法斯賓德對於愛情的自白。
主角埃卡是一個變性人,爲了愛人他動了手術,但現實世界是接受不了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因爲在法斯賓德的眼中,這個社會是冷漠的,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可能只有短短幾天,甚至是幾個小時。“我發了一個夢,夢到身在一墓地中,裏面有很多墳墓,奇怪的是,墓碑上的時間只有幾天甚至是同一天就結束了。儅我迷惑的時候,我見到一個老邁的守墓者,他說,上面的時間是一個人跟另一個人相識的時間。”開始的這個夢為整個故事奠定了一個沉重的背景。埃卡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的人,安東跟埃卡說如果你是女人我會愛你,就因爲這句話,埃卡就去做手術了,但他是否有想清楚,安東要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内心象埃卡的女人,而不是樣貌身材是埃卡的人。在愛情面前,埃卡永遠都是一個妥協者,爲了取悅所有他愛的男人,他甘願做任何的事情,而結果呢?說的謊多了,連這個世界也開始騙自己,他分不清真實與夢幻,疲倦的心再加上朋友的背叛,想回到家人的渴望受到遺棄,看來只有一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因此,埃卡死了,法斯賓德也死了。
片中埃卡的童年也是法斯賓德對自己童年的一次簡單的敍述和幻想,法斯賓德因童年時期得不到父母的愛所以他的内心是希望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代替自己的父母,但法律的約束讓這夢想破滅了,這件事最後用埃卡的童年遭遇來表達。埃卡被自己的母親放在孤兒院,有一對夫婦很喜歡埃卡,打算收養他,但原來埃卡的母親和父親根本沒有離婚,在法律上是不可能接受其他人領養埃卡的,他成爲一個邊緣孩子,父母不愛他但又不肯放開他,有人愛他但不能夠把愛給他。一個沒有愛的世界,還能夠留下什麽渴望和希望呢?
這片讓我覺得比《R先生爲什麽要自殺》來得還要絕望,可能因爲我在看的過程中腦海一直把男主角想象成法斯賓德了。“女巫施了詛咒給兄妹倆,哥哥變成一只蘑菇,妹妹便成一只蝸牛。妹妹跟哥哥說我餓了,哥哥說那麽你咬我一口吧。哎喲,你吃了我的一只耳朵,妹妹覺得很内疚,但是過了不久,妹妹還是覺得很餓,哥哥說你再咬我一口吧。哎呀,你吃了我的一只腳。”吃這個字讓我覺得它不僅僅是一種動作更多的是對愛的一種表現。把我吃了,永遠留在你身體内吧。
《十三个月亮》影评(八):《一年十三个月》:变性人艾尔维拉的悲剧
题记:
我们对所理解的,便能做到不去责怪
(Was wir verstehen, das konnen wir nicht tadeln)
――歌德诗剧《塔索》(Torquato Tasso,1790)
1978年7月24日法兰克福,这样确定的时间里有着法斯宾德的暗喻。他想以真实、确定的时间在虚构里建造一种肯定。月亮年,似乎在欧洲有着不安和颓唐的情绪,让心低沉。
《一年十三个月》这是法斯宾德纪念自杀的同性恋人阿敏而创作的一部自辩式的影片,据资料称他的同性恋人阿敏在1978绝望自杀于法斯宾德的寓所。我深信,每个人都无法逃避良心的拷问,所以在阿敏死后不久,法斯宾德创作了这部影片,试图结构身份和角色的关系。片子充满了对人际冷漠的哀怨和现代社会无情的指责,他通过艾尔维拉的境遇,将边缘人的孤独和绝望展示在银幕上。无尽的阴冷是他作品的全部。
变性人艾尔维拉在同性恋聚集地寻找慰籍而遭殴打开始,记录了他最后五天所遭遇的一切。这五天是绝望放逐的路程,是一个生命对自己残忍消解的五天。
艾尔维拉的角色是难言的,她是一个变性为女人的男人,失去了(男/女)世界对她的认同,她在此为两边抛弃。而作为她自己而言她多么想认同她的客观身份,可是同居男友克里斯多夫对他的评判让他的自我认定粉碎在镜语里,认同是一种他人主观的界定,人的自我相信在残酷的对应世界里没有了意义。
法斯宾德的《一年十三个月》里艾尔维拉的身份茫然有着导演自己真实世界的存在,那种和现世的疏离和存在的隔阂是角色和法斯宾德自我生活的双重投射。
艾尔维拉公寓里克里斯多夫对他的厌恶,那面清晰展示脸庞的镜子诉求着真实的世界,离开总是她人的原因,自我的逃避将责任推于对方,一如镜子无情的对应。
但她被爱人野狗般抛弃在德国的大街,同情他的只能是主流的异客,边缘的群体,阻街女卓拉和她的对话里,我们读解出了她对自我认定迷茫和凄然。
一个艾尔维拉注视镜子的镜头表明了分裂的存在,镜子在法斯宾德的影片里是圣物,代表着隔阂和生命的幻象。
艾尔维拉是个屠夫的设置来自于阿敏的真实生活,而艾尔维拉对屠杀动物意义的阐述显然是法斯宾德自己对生命的思索,瞬间的创口和喷涌而出的热血将结束生命和此岸的关系。
解脱,无论以什么方式,将是生命最终的归路。
屠宰场是法斯宾德自己担任摄影师的,这组几乎冷漠的镜头无疑是电影史上最血腥和使人震惊的,倒悬的牛绝望地任屠夫宰杀,而屠夫毫无表情机械地划开牛的颈项,红色让人直接面对无情和暴虐的存在,画外音中艾尔维拉癫狂的声音朗读着歌德诗剧《陀奎托·塔索(TORQUATO TASSO)》的台词,风琴声衬托了诗意而苦涩的念白。同时,血淋淋的镜头刺激着我们的视觉,血腥的场景隐喻着人的残忍本性和死亡的普遍性。牛的无助被慢慢扩大,直逼我们自身的命运,法斯宾德在此似乎已经嗅出了死亡的腐味。摄影机记录着剥皮、分块的场面,没有一丝情感的热度,只是记录,只是在意念里拖出人类残暴的长长血印,从对动物的屠杀到对自己同类的灭绝(如集中营)。
艾尔维拉和前妻艾琳的见面是法斯宾德对艾尔维拉(他/她)的角色在社会的处境的探索,这些改变也影响着他们的孩子。去势使她成为性别的第三性,两性社会的弃儿,他渴望接近一端,可是存在毫无怜惜地打击着她,成为爱情的牺牲者。
法斯宾德通过对白倾诉着人世的寥落和隔阂,那个关于朋友的梦流露着导演对人际关系的看法,生命的空落和疏远。
修道院询问身世的场景是精神的探问,卓拉的形象被法斯宾德塑成了天使,她带着找回昔日的世界,想从中知道缘由。
修女道出了一个真理:上帝不会那么残忍,他宁可不存在。人的生活在于自己的选择无论他的境遇是什么。修女叙述着,镜头在圣者(修女)、弃者(卓拉)和他/她者(艾尔维拉)之间穿梭,表达着世间的无望和神的缺席,这个段落充满象征性。
法斯宾德就这样不断拷打和鞭挞着人的真相,追问着道义的底线,直到卓拉讲述的恐怖童话将人打入不可恢复的地狱。为了见证童年的理论他还在(61:11)的电视荧屏上露了一小脸。
影片最为经典的一幕是艾尔维拉在资本家安东的大楼目睹一个绝望者自杀的戏,这幕戏法斯宾德用了间离的效果,使得整个场景有着剧场的样式,前景中的栅栏代表着无可救药的疏离和隔绝,生命在这样的场景里只是剧本的诵咏者,根本没有控制的能力,我们只是一个被动的角色而已。艾尔维拉和自杀者讨论着生死和自杀的命题是种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宿命,这些到问吊的一刻达到高潮。
资本家安东的段落的读解,在英国人罗纳德的文字《法斯宾德的世界》里有着他的读解。可是我认为这个段落是法斯宾德对资本主义世界真相的总结,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安东,就像任何人可以成为杰瑞·路易斯,这只是角色的配置问题。这个段落里有个层层叠叠的门的镜头,它和此后艾琳和女儿讨论卡夫卡《城堡》有着呼应的作用,这是一个关于人距离的意象,远隔、虚无。
艾尔维拉寻找不回认同,他在绝望里换上男装去见昔日的妻女,可是,她/ 他是谁?!他只是一个被所有人从真实里抛弃的"十三不靠",人们所有的关心只是口头的同情和语言的表述,这些行将熄灭的他/她而言,显得伪善和苍白。
她/他去了,像狗一样死在了安东和卓拉的身边。她的公寓只是法斯宾德叙述的舞台。马勒充满悲悯的《第五交响曲》成为了艾尔维拉的挽歌。
而影片最后的镜头是那个走进地下室的修女,这种往下行走的镜头有着弃绝的意含,上帝应该是在天上的。
看了这部电影才恍然明白,张资平在《东邪西毒》里那个灯笼的意象来自那里,蔡明亮《不散》楼梯栅栏的意象来自哪里。
关于阻隔和疏离的命题,是绝望的法斯宾德一生的探讨,受虐和被虐是他潜在的话题。
阿敏的死亡和毒品的侵蚀让这个天才的心灵变成漆黑一片,直到自己和死神拥抱。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Osama Kavkalu)
2004年6月13日 星期日 22时28分
【附录:影片资料】
《一年十三个月(In a Year of 13 Moons,1978)》
出品:FANTOMA公司
容量:d5
视频:可变宽银幕1.85:1
音频:德语杜比5.1,英语评论音轨
字幕:中文简体,中文繁体,英文
花絮:无
片长:125分钟
导演:法斯宾德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演员:福尔克·施潘克勒Volker Spengler,(饰艾尔维拉)英格丽特·卡文Ingrid Caven(饰卓拉)
《十三个月亮》影评(九):無選擇,不反抗
每七年就是一个月亮年。
生活受情绪强烈影响的人们,在这一年中会忍受更强烈的压抑沮丧,就像在每个月亮年里都会出现13轮新月,常常带来不可避免的个人悲剧。
在20世纪,这种情况出现了6次,一次是在1978年,在此之前,是1908年,1929年,1943年和1957年。1978年之后,下一个危险的年份是1992年。
——《13个月亮的一年》法斯宾德
埃爾韋拉。他蒼白臃腫的身體,緊綳綳吊在腿上的肉色絲襪。濃妝艷抹的骨節粗壯的臉龐。中年稀鬆的棕色卷短髮。還有那顆在脖子中央突兀的上下蠕動的喉結。
夾在男女界定之外的領地。
他用皈依而隔離的目光看著頭頂上的鏡子。他說:我看到,我愛你。
他對於愛如此投入。爲了一個男人的一句話就把自己從照片上那個一個溫文爾雅的具有藝術氣息令人着迷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在街道上丟人現眼的中年婦女——他敞開著廉價的風衣外套撲到愛情的車頭上,然後被一個轉彎狠狠摔倒地面上。就好像是從熟食加工廠流水綫被扔抛下來的一塊有待加工的廉價肉。
他穿上男裝。是對愛情的完全絕望。
然後他就安靜的死在愛人和與愛人剛剛做完愛的女友旁邊死去。
象是那些在屠宰場裏被割開頭頸,鮮血噴流的牛一樣並不選擇也無力反抗。
我們都在觀摩死亡。
《十三个月亮》影评(十):纯粹的自传
纯粹的自传
伊薇拉生命最后五天的寻找,越来越多的是关于法斯宾德自己的身份确认,事实上,伊薇拉不仅仅是阿敏,更应该是法斯宾德,这是一部纯粹“法斯宾德”的自传。
克特•拉伯(一直担任法斯宾德电影的配乐指导)的朋友被关进监狱。一次,他与法斯宾德共进晚餐,两人在喝的酩酊大醉之后毫无顾忌地互相侮辱。法斯宾德讥嘲克特•拉伯:“要和你的朋友联络的话,你就得去拜访监狱。”克特•拉伯无情反击:“那你就得去拜访墓地。”作为一个自卑与自信的矛盾敏感体,法斯宾德对于克特•拉伯的挖苦必然会如鲠在喉。确实,法斯宾德几任同性恋人萨林、阿敏在被他抛弃后,都以自杀结束了生命。我们无从得知他内心深处真正对于逝去恋人的态度,是无法摆脱良心上的谴责,还是适度介怀后的遗忘。甚至有人认为,法斯宾德是想以《十三个月亮》这部电影证明,他并不是唯一必须负责阿敏死亡的人。
《十三个月亮》是阿敏自杀后法斯宾德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电影剧本,他不仅负责编剧、导演与剪辑的职务,同时也担任了这部电影的美术指导与摄影,这是一部完全“法斯宾德”的作品。因暗恋对象安东•赛兹一句无心之语“如果你是女孩,我或许会爱上你的话”,尔文远赴卡萨布兰卡进行变性手术,迫不及待以新的女性身份伊薇拉面对安东,最终得到的却是一个无动于衷的打量与嘲笑。伊薇拉羞愧地离开了安东,拖着这个因人而起的女性身份惶惶度日。尽管找到了新的伴侣也能苟且过活,但寂寞与孤独依旧挥之不去。电影描述了伊薇拉生命最后五天的遭遇,她开始回溯过往羞赧、脆弱的人生境遇,最终,面对自己极端的购买爱情的无望尝试,伊薇拉选择永诀人世。
影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伊薇拉目睹了一个自杀现场。自杀的人解释“自杀不是对自己意愿的否定,而是一种对自己意愿强烈的肯定。因为否定不是对忍耐的厌恶,而是对生活快乐的厌恶。自杀是为了生存,是不满足现在生活的条件和折磨,自杀并没有放弃对生存的意愿,只是放弃自己快要被摧毁掉的生命的意愿而已。”如此对于自杀的陈述,明明就可以看成是法斯宾德对逝去恋人的一种认同和接纳,并且,我们可以发现这种认同是建立在法斯宾德对自己身份确认的完成。伊薇拉生命最后五天的寻找,其实越来越多的是关于法斯宾德自己的身份确认,事实上,伊薇拉不仅仅是阿敏,更应该是法斯宾德。
伊薇拉在影片里一直保持一种寻找的姿态。首先她对于自己的女性身份并不是完全认同的,他并非特别想当女人才变成女人,他想要的只是安东对自己新性别的体认和喜爱。同样地,法斯宾德极度崇拜女性,但也残酷地迫害它们。他像许多同性恋与双性恋男人一样,他运用为自己与朋友们取女性昵称的方式,幽默地向世人宣告他的双重性别认同。有时,他却又愤怒地排斥自己个性中的女性特质。
在伊薇拉摇摇欲坠的生存意愿几近崩溃时,她依旧把主体认知的方式伸向外界,修女古敦和安东成为她最后的救赎出口。有趣的是,当伊薇拉拖着摇摆的自我认知渴求古敦和安东的时候,法斯宾德用摄影机提前给我们展示了一种断裂的答案。伊薇拉看望幼时天主教孤儿院的修女古敦(该角色由法斯宾德的母亲莉萝•潘蓓饰演),对话场景里,镜头给了伊薇拉一个正常的脸部特写,而古敦的反应镜头却是一个角度刁钻的仰拍,两人的对话在画面上就被框定了一种先入为主的不平等。接着伊薇拉向古敦感叹:“我把我自己的生活给毁了”,古敦迎面走向前景回应伊薇拉的自责,她认为没人能单独毁掉自己的生活,她开始揭开关于伊薇拉童年和身世的悲剧,伊薇拉的生母为了不让丈夫发现自己因出轨而生下了伊薇拉,狠心把伊薇拉抛在孤儿院,还拒绝了伊薇拉被人收养的机会(收养已婚妇女的弃儿必须获得夫妻双方的同意)。这些细节,被法斯宾德的母亲演绎出来,更像是他对于自己童年的一次回溯。法斯宾德一直对外界宣称自己没有童年,他认为自己在幼年开始就已经是个所谓的躁郁症患者了。在法斯宾德八岁的时候,母亲染上肺结核必须在疗养院修养一年,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这个小孩,外婆已死,父亲不愿意照顾他,母亲将公寓分租给别人,他虽然没有挨饿受冻,却已经丧失了该年龄应有的教导。甚至,法斯宾德的母亲长久以来也一直把他的出生日期误认为1946年,直到他死后,才由伯特•凡里萧芬城的出生登记证实,他真正的出生日期为1945年5月31日。
母亲对法斯宾德的印象一直是一个极端慷慨的小男孩,她记得法斯宾德总是迫不及待地花光所有零用钱买礼物送给她,而法斯宾德却认为这些印象是一连串徒劳无功的尝试,是一个孩子企图向一个冰冷无情的家庭购买慈爱的妥协。所以,对法斯宾德而言,拍电影是一种心理治疗的方式。透过电影,他可以将自己投射于那些服从他指令与复诵他台词的耀眼人物身上。他不眠不休地工作,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且不可自拔,他常常必须寻求他人的援助,他当然可以毫不费劲地找到渴望帮助他的爱人,他也可以轻易地残酷对待所有挚爱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