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银发的感情生活
梦
下午,马银发送姑姑回家,姑侄俩说闲话,姑姑问马银发他儿子雨露的婚事定下来没有。一句话提醒了他,这才想起这阵收秋种麦,天天忙,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儿子联系了。儿子上次回家来,说首付交了,房已经定下了来。婚事订了没有呢?
傍晚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告诉他:“还没有。”
“为什么?”
“田亚芳要求房产证上写上她的名字!”
马银发说:“那写上她的名字不就得了。”
“只写她一个人的!”
“用你的钱买的房子,为什么只写她一个人的?”
“我也是这样说啊!”
“所以婚事就没有定下来。”
“对。”儿子说。
随后,儿子告诉他:“其实亚芳倒没什么,连她父母也没有什么说的。都是她哥嫂从中作梗。”儿子又安慰他,“爸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亚芳不变心,我觉得订婚只是早晚的事。”
“那你现在和亚芳处得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很好啊!”
马银发就挂了电话,不再问了。儿子虽说不让他担心,可他能不担心吗?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一夜都没有睡好。天亮起床,看到大嘴莲坐在那里抽抽搭搭地哭。马银发问她:“好好的哭什么呢?”
大嘴莲说:“我夜里梦见我爹了。梦见我小时候爹牵着我的手,到村北的柳树林里去玩。爹爹折了很多柳条条,拧了小喇叭,让我吹……后来我梦见爹爹死了,瞪着眼睛看我——我就吓醒了。”
马银发说:“你想你爹了?”
“嗯。”
“吃过饭我们去看你爹吧?”
大嘴莲点点头。
马银发买了许多礼物,和大嘴莲一起去看望她爹爹。这时已是深秋,太阳已失去它夏日的威力,走在阳光里已不再灼人。路两边夏天碧绿的密不透风的玉米,现在大部分已经收割,少数几块没有收割的,棒子也已掰去,剩下的秸秆和叶子都干枯了,稀稀落落的像一处衰败的网。旋耕过的土地,有的已经种上了小麦,出土的像一枚枚碧绿的针,成行成行地插在黑色的田野里,有的针尖上还顶着一颗颗晶莹的露珠。远看,呈现出的是一片片新绿。放眼望,远远近近散落着劳作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农民。过了前边一片小树林,张茂福村就遥遥在望了。这时马银发忽然想起大嘴连的弟弟张玉来。前几天,大勇傍晚去看他妈妈,他说听他奶奶说,他舅舅又一次被派出所抓了。
大嘴莲可能是想到弟弟被抓,瞎眼爹爹无人照顾,夜里才做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