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是前几天早晨上班路上拍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母子。右边的老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那应该是被岁月之担压弯的肩头吧!旁边的男人虽已中年,但与老人比起来有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右手很自然搭在老人肩上,转弯时看到侧脸,面带微笑,轻声絮语着什么。在晨光的沐浴中显得特别温馨。
孩子在陪伴年迈的母亲散步,呼吸新鲜空气,聊着家常琐事,心中弥漫的却是一份浓浓的亲情之爱。多好啊!男人可能很忙很辛苦,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独撑一片天的年龄和阶段,但还是早早起来和妈妈一起走一走看一看。可能时间并不长,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短短的陪伴,长长的爱念,对那个为自己付出了一生的老人,看着她如今沟壑纵横的脸,想到的应该是她曾经也有一张紧致美丽的脸庞吧。在风雨岁月中,她熬的不仅是颜容还有身体和精神,直至风烛残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有陪伴。
看着让我感动的背影,我想起我的父母。爸爸和妈妈对我们的教育是严格的,爸爸在批评我们,甚至挥舞鸡毛掸子相向时,妈妈从来都默默看着,不发一言。现在想想,他们应该早早就达成共识,保持教育步伐的一致。在我记忆中,爸爸好像从来没有拉过我的手,所以,早已不习惯那种相握,所以拉他们的手我会羞涩。每当我们一起过马路时,我想挽着爸爸的胳膊都会被拒绝。他会轻轻抬起躲闪。那时,心中至为酸楚。是不是那个年代的教育都是如此?那么谨严!连拉一下手都成了奢侈,以致现在都没有办法习惯伸手相牵。
但明明爱就在心底。小时候也曾对他们不满,嫌他们管我管得太晚,觉得他们只爱姐姐和弟弟,唯独不爱我。那个年代,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应该很多都是自然成长起来的吧!对老大更多的是期待,因为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故寄予了较大厚望,而对最小的则是心怀更多宠溺,唯独忽略了中间的。所以我从小特别倔强叛逆,大一点儿后爸爸打我的时候从来不认错,还固执地说,打死算了。记得有一次爸爸很伤心,因为他没再打下去,而是独自一人站到菜园里。
那个场景我记忆犹新,不知他在想什么,但画面很孤独。我躲在旁边偷偷看了许久。当时我愚蠢地以为自己赢了,现在想想多无知多幼稚!三个孩子的教育一定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何况他们还有一份工作,每天早出晚归。那时候的人工作是多认真啊!记得家里四面墙上张贴的都是爸爸的奖状。我们每天都被奖状包围着,爸爸很有能力,很要强,很能干。当时并不懂这些,但对爸爸是尊敬和崇拜的,他教出很多优秀的学生,以前经常听他提起,那些学生也对爸爸念念不忘。但他后来说,忽略了我们,有些后悔。
这就是那个年代的教育,他们是忘我的。 和我们对待孩子的态度有很大不同。自从我有了孩子后,天天儿子儿子地叫着,叫不够,亲不够,不会走路时,天天推着小车到处溜,大一点儿便手拉手四处玩儿。一直牵到大,从来没撒开过,乃至成了习惯,现在出去也是手牵着手,儿子说感觉有些奇怪,我不那么认为,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很正常,很幸福。我愿意感受他手心里传递出的温暖。儿子不仅是儿子,还是我的情人,我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给他。虽然我也曾经骂过他,揍过他,但我们还是最好的母子。
若爱就告诉他吧,若爱就拉着他的手,看尽人间风光,因为亲情逝去不再,爱是我们赖以生存下去的理由。希望有一天我老了,儿子也能在百忙之中拉起我的手说,妈妈,我们出去走走。那时,我一定是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