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写过一些为写而写的文字,庆幸还有人看。然而,那终究不是我的本意。
像这样,在某个深夜里想起些什么,絮絮叨叨地说给你们听,才是我的初衷。
我手写我心,但感谢有你们在倾听。
敲下这些字的时候,是深夜,一个人窝在阁楼里,小小窄窄的,很温暖,听着疾风从屋顶呼啸而过。有些浅浅的满足,又有些惆怅不安。
回家的那天,堂叔堂婶在家里吃饭。没有什么表情,没有过多的话,消瘦,木讷。幼子的离世让所有人都痛心到无法去互相安慰,相顾无言,只有缄默。
这些年在外读书,最庆幸的莫过于错过一场场死别。然而,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夜里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回响起堂弟的话音,不寒而栗,却终究不愿意相信此后再也不能见到他。与他同一房的堂哥捧着骨灰去墓地的那天,说,弟弟,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了。
世界上其实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太多团圆的家庭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忘这个年轻的生命,是吧。
见到堂叔的那一刹那,我不敢同他说话,怕惊扰,更怕不知从何开口。节哀这回事永远不可能发生在失去至亲的人们身上。
微博上看到,明年是农历闰六月,人们在为可以过两个生日而欣喜。我的弟弟,也是生在六月。
和堂弟一起出事的还有一个人。
我曾经梦到过他。
未果。
就这样,我们七年未见了。小镇那么小,却从未遇到过。
于是,这一次,我听闻他的消息,但是,是永别。
叫他Z吧。
小学弟,人小鬼大,是混社会的料。初中被退学,后来再也没见到过。
我写文字怀念过他,没有什么缘由,只是因为恋旧想去打听故人的消息。
消息传来的时候,猝不及防:车祸、面目全非、殡仪馆。那种感觉是什么呢?你的天没有塌下来,你的一切都很完好,可是你的心脏不自觉地骤缩了。
善于怀旧的人最大的缺陷就是,他会把过往人生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发生的每件事都细细地记下来。哪怕别人眼里最细枝末节的。
我和Z完全是平行世界里完全不可能交叉的两条线,但我就是记得一些关于他的细节。可能这和我爱写日记的习惯有关吧。
有旧友来劝我不要太难过,我说我不难过,就是有些发抖。我甚至多么希望我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