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是天生的。三年前,发生了一起车祸,他被撞飞在挡风玻璃上,血管压迫了神经,从此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女友在得知他失明,先是失去联系,后来索性一条语音就结束了多年的感情。母亲把语音放给他听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冻住了,天旋地转,山崩地裂。
母亲只剩下他了,即便是个瞎子,家里也有个人陪她说话,给她支持。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母亲照看他,压力也渐渐大了起来,两人商量着,在家里请个护工,也算是帮衬。
玲玲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母亲让家政服务中心帮忙介绍,来了好几个人,不是嫌眼里没活,就是嫌说话不中听,谁都入不了她的眼。
玲玲是自己过来的,说是在中介店里偷听到母亲要找护工,自己学过护理,也能做住家保姆,如果请她,还能省下中介费。
母亲让她做了几个小菜,又让她照看了半天临海,看她表现不错,就留下了。
玲玲对临海尽心尽力,温柔体贴。她每天都推着轮椅陪他出去逛逛,有时是步行街,有时是小公园,还带他去学校旁边走走。
天空很蓝,街道很忙,即便眼睛看不见,也可以听一听不同的声音,不然世界也变得太安静。
母亲对她这样带着临海到处跑颇有微词,总怕路上不安全。
可临海乐在其中,玲玲丝毫不介意他的眼睛,甚至陪他去KTV,扔给他一个话筒,让他唱歌。
临海的薄弱项就是唱歌,五音不全还老忘词。但玲玲给他放老歌,开着原唱,给他打节拍。这让临海感觉自己和其他人已经没有区别。
他不过是生了一场大病,如今病好了。
之前,他害怕别人说他是瞎子,总是出门坐着轮椅,仿佛如果腿脚不便,就可以避免和其他人的社交。如今,他甩开了轮椅,坦然地拄着盲杖,牵着玲玲的手,走在大街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的女友或许只是贪图他的样貌或是他的小康家庭,认为和他在一起,生活安稳,衣食无忧,但绝对担不起任何风险。
玲玲的出现就像是突然照射进他生命的一束光,虽然看不见,但是温暖和煦,让临海迫不及待想要紧紧攥住。
他想娶她,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在日常的交往中,玲玲和他说过,自己的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有病常年住院,而母亲受不了压力,离家出走。
他和母亲提出要和玲玲结婚,母亲一跳三丈高,劈头盖脸就骂起来:“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你要娶她?”
临海不清楚为何母亲如此反对,如此激烈。他说:“玲玲愿意嫁给我,已经是上天的恩德。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人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过是看在她对你照顾得体的份上,才留她在家。要不然,早就赶她出门了。”母亲气得声音发抖。
“那丫头……心术不正,肯定是为了你的钱,以后怕对你不好。”母亲说着。
这样的解释,在临海这里行不通。他的倔脾气上来了,终日不食,绝食明志。
他不知道母亲所谓的心术不正是从哪里来的?在他心里,玲玲对他呵护备至,对母亲也是尽心尽力,即便是工作,她也是无微不至。
他爱上了玲玲,不可自拔。
母亲最终还是妥协了,条件是结婚后,她要住在一起,房子存款在婚前都转在自己名下。
玲玲说,她只要临海,其他都不在乎。
临海“身无分文”地和玲玲结婚了。
婚礼上,玲玲孤身一人,一个亲友都没有。他知道酒席上很多人都在讨论,自己被骗了,玲玲可能就是捞金女,专门骗婚。
但他不信,也不愿这样去想。其他人都不是临海,他们无法认识他所感觉到的玲玲。
他牵着玲玲的手,玲玲搀扶着他走过婚礼,她的手纤细微凉,他忍不住就握紧了她的手。
临海听见有人在说:“哎呦喂,新娘不太好看啊,好像还整容了呢?”
他是大好前途,眉目清秀,那又怎样,还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一片漆黑。
玲玲长得不好看也好,整过容也罢,都不及她的一片真心。
他看不见,也早就过了只看脸的年纪,开始知道人心比面皮更重要。
可母亲对她的挑剔却愈演愈烈,嫌弃她做的饭菜不好吃,嫌弃她没有把衣服分类洗,甚至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管。
玲玲忍不住,一边坐着家务一边哭,抽泣声若有似无。
母亲气得要命:“你也别跟我装,临海不在,装也没人看。”
临海在阳台,听到两人在吵,慢慢摸索出来,他就想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为啥非要闹出这么多事?
房子不大,距离不远,可硬是让他走了很久。
“妈,我和玲玲已经结婚了。以后,她是我孩子的母亲,你不要再刁难她了,她也很不容易。”
“我说她一句你就护着她,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妈?”母亲就看不惯儿子护犊子的样子。
如果临海知道的话,他还会这样吗?临海母亲气得心肝颤。
临海拉着玲玲的手针锋相对:“以前我的命是您给的,可是我现在的命,是玲玲救回来的!”
一个早晨,玲玲去了一趟厕所,好一会才出来,拉着临海的手,声音还有些颤抖:“你做好当一个爸爸的准备了吗?”
他曾经担心过,车祸会不会带走了他的眼睛,也带走了他做父亲的权利?还好还好,事情还不算太坏。
她厌恶的看着玲玲:“这个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留,我现在没空给你们带孩子。”
“没事,妈。有我和玲玲照顾就好了。”临海喜得嘴都合不上。
“想要孩子也行,但是我有个条件。孩子生下来以后由我抚养,你们两个特别是你媳妇不许插手。”临海妈昂着头,说完这一句就直接拉开门走了。
玲玲气得呼吸不上来,后背都能感觉到噗通噗通的心跳。临海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我来说服她,你不要急。”
临海也气,要孩子不应该是小两口的事情吗?母亲为什么总咬着玲玲不肯罢休?
玲玲孕期的反应特别大,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总是早早就起床,主动承担了买菜的任务。
他劝过她,起床早就在房里多待待,别太累了。
还有一点,母亲年纪大了,起床也早,两人再起冲突不好。
临海很自责,他觉得母亲太护着自己,对玲玲如此苛刻,他真心对不起她。
玲玲和母亲在楼下客厅里争吵,偶尔还伴随着东西破裂的声音,玲玲一直呜呜呜的哭着,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
他慌忙地套上衣服,想要出来劝架,眼睛看不见,他走的很慢,却被母亲的几句话惊的呆在原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有心机,临海对你那么好,甚至还跟你结了婚,你竟然还要看那个罪人。”母亲的声音声嘶力竭。
“妈,那是我爸,生我养我的父亲,他发病了我怎么能不去看一眼?”玲玲含着哭腔。
“哦,也对,那是你亲爹。难道不是你那个有着精神病的爹开车撞上临海,让他这辈子都看不见东西吗?”似乎是不解气,母亲还摔了东西。
“一开始,我觉得你不错,还想替你和临海牵红线。前后一打听,才知道,你居然就是那个混蛋的女儿。”母亲的声音尖锐刺耳,“他个疯子,总说都是为了女儿,为了女儿。”
“我当他疯了,现在想想,是不是你指使他撞的?”母亲没由来地指控。
玲玲哭着尖叫着:“是,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在家里随口说了一句,要是临海不那么优秀,或许他就会喜欢我。我不知道我爸会去撞他,他脑子不清楚,以为临海受伤,我就能照顾他。”
“我不去看我爸了,妈。求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临海。”玲玲应声跪地,哀求着。
“临海到底作了什么孽,遇到你这种女人!”
临海车祸前是医生,经常会去玲玲医院坐诊,虽说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可偏偏护士玲玲撞见了他。
她关注着他,知道他每月会过来两次,都挑着时间路过那个走道,可临海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她。
她听说临海的女友长得很漂亮,心有不甘也去做了微整容,手术却失败了。前前后后,她在医院进进出出三年,才恢复健康。
这期间,她曾经对着父亲说过,如果临海没有那么优秀就好了。
没想到,父亲竟然撞了临海,临海失去视力,失去女友,失去工作。她想要赎罪,想要补偿,却因为自己的身体也因为父亲的病情,一拖三年。
而如今,临海的母亲还是知道了这一切,这该何去何从?
临海扶着门,脑袋嗡嗡嗡直响,他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怪不得从玲玲出现,母亲就一直不喜欢她。
原来真相是这样,让自己就此失明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男人,还是玲玲的父亲!
母亲却三缄其口。
他感觉自己站不住了,身体沉沉欲坠。
他该怎么和玲玲相处呢?是她把自己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却不想推他进黑暗的人也是她。
临海的手都在颤抖,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样的爱还是爱吗?
临海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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