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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婚玩家手册之大小姐
日期:2018-08-30 20:16:59 作者:齿轮柚子 来源:每天读点故事 阅读:

契婚玩家手册之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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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头赠酒的陌生男子城府深沉温柔医生,亦正亦邪的冷面律师......各式如意郎君,为你量身定做。欢迎开启,契婚游戏

  墨沉沉的乌云压在天边,暴雨将至,明明是午后,天光暗得像日落后的傍晚。

  市郊正在建的圣隅集团高档楼盘工地上,一小簇人群聚集在某栋还未完工的楼下方,一边议论着一边齐刷刷抬眼朝楼上望,气氛变得很是紧绷。

  一个身材瘦小建筑工人摇摇欲坠地站在楼顶边缘沉默而木然。

  消防车停在附近,巨大的气垫铺在楼下,但楼层太高,真坠楼的话,还是凶多吉少。楼上有道穿着红色消防衣的身影隐蔽地、缓缓地靠近楼边的工人。

  轻生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消防员已经接近了他,却不敢贸然出现

  远处驶来几辆黑色轿车,人群里有人焦急地喊:“老郭你莫犯傻,公司的人来了!你和人家好好说说!”

  工人站直了,望着停下来的轿车,扯一扯嘴角,喃喃道:“来了好,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要死在这些狗日的眼前……”

  轿车里的人陆续下来,只听人群里一声惊呼,楼顶的工人身体一歪,从楼上直直倒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身后紧跟着跃下一道桔色身影,将他一把紧紧揽住,腰间的安全绳将两人吊在半空。有其他的消防员迅速赶上来将两人拽上来。

  一辆始终未开车门的轿车里,圣隅地产经理忍不住低呼一声:“这消防员也不要命了,真跳啊。”

  后排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一直侧头看向车窗外那道桔红色的影子眼神平静若有所思

  骆铮一直把人抬上救护车,看着车开走,才解下腰间安全绳的扣子,问旁边的队员小何,“怎么回事?”

  小何一边准备登记资料,一边道:“听工友说,他家里老妈病故,请假回去料理丧事,回来就被辞了,工资扣了大半,老婆又闹离婚,一时想不开。”

  小何摇摇头,心有戚戚焉,“小老百姓生活经不起一点波动,稍有点儿差池就全盘崩溃。”

  骆铮摘下头盔,短短的头发上都是汗水,他皱着眉,越发显得五官冷峻,眉眼深邃

  轿车里,陈经理回头,“盛董,我出去收一下尾,今天不凑巧碰到这种事,要不改天您再……”

  女子不易察觉地弯一弯唇角,淡淡道:“我去吧。”说罢拉开车门下了车。

  骆铮正看着小何和工地负责人登记救援情况,只听一道悦耳女声传来,“骆队,今天多亏你,才没出大事。”

  骆铮回身望过去,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子站在眼前,暗条纹修身套装,刚刚过耳的短发一半别在耳后,眉眼精致笑容恬淡。看上去和高级白领倒也没什么不同,只一双眼里的目光温和镇定,细细看去竟有一丝降尊纡贵的意味

  骆铮还没说话,旁边工地上一个小伙子朝着女子一群人的方向冲过来,“现在敢出来了,刚刚他妈干吗去了,丧良心资本家……”

  女子身后有几个黑衣男人迅速走出来。骆铮皱眉,手一伸将那小伙子挡开,“有什么事找正主儿,朝个女人使什么劲。”

  他看似阻止他,实则在保护

  女子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向他伸出手来,“看来要和骆队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圣隅集团的执行董事,我叫盛赞。”

  骆铮诧异,这么年轻的董事,还是个女人。转念就明白了,圣隅,盛赞,原来是盛家大小姐

  他手上全是刚刚救人时弄上的铁刺,灰土,还有血迹,他戴上手套,淡淡点点头,“骆铮。”

  盛赞微笑地收回手,并不见尴尬,“这位郭师傅的事,我们很遗憾。公司有人事规定,不能轻易打破。不过他的医疗费误工费,家里有什么困难,我个人都会给予帮助。”

  骆铮的确有点关心那位郭师傅,但又觉得这些盛赞没必要自己交代,只略一点头,“好。”转头便去吩咐兄弟们撤离。

  盛赞却又叫住他,“骆队,这么晚了,圣隅在附近有酒店,不如请大家先去吃个便饭。”

  骆铮看她一眼,“不用了,我们有纪律。”

  盛赞看着他,柔柔一笑,“好,那我不勉强。再见,骆队。”

  回程的路上,有队员说起今天惊鸿一瞥的盛赞,嬉笑道:“这种大小姐,看一眼都够做半个月春梦的,也不知道要是娶了她是什么滋味儿。”

  骆铮垂着眼勾嘴角,“女人拉了灯不都一个样,还能是什么滋味儿?”

  一群精力旺盛年轻人哄笑起来。骆队长一向很少加入这种话题,今天却笑得比谁都肆意。

  回到队里,有人喊:“队长,你家里来电话,说你妈在医院,让你赶紧过去。”

  骆铮赶到医院,蒋宁迎过来,“哥,妈上午疼得厉害,做了CT,医生说复发了,让赶紧准备做手术。”

  骆铮走进病房,蒋宁轻声道:“刚睡了。”

  母亲病容憔悴安静地躺在床上,瘦小孱弱。骆铮走出来,眉头紧锁,面色阴沉,“你今天怎么没上学,爸呢?”

  “出去借钱了。哥,”蒋宁低头,“我不想上学了。”

  骆铮回头看看她没说话,蒋宁自己先急了,“一个专科生,出来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还不如早点找活干,补贴一下家里,妈一天的药费就两千多块……”

  骆铮伸手去摸烟,没摸到又收回来,他不耐烦,“这些事不用你管,回学校去。”说罢转身走出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骆铮在医院楼门口站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消防器械公司的销售。他沉吟一下,破天荒接起来,缓缓道:“我要是答应你说的事,回扣你能给我几个点?”

  三天以后,肖局长朝着骆铮拍桌子瞪眼,“我知道你没要回扣,我就问你是不是答应过他们?”

  骆铮面无表情,“差一点。”

  肖局长指着他说不出话,“你个……钱一分没拿着,倒惹这一身腥!你要是真拿了,这身制服给你扒下来都是轻的!”

  他转了两圈,看着部下叹一口气,“你家里困难我知道,那也不能搞这些邪门歪道!”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扔过来,“不多,给你应应急。”

  骆铮不动,“你这点私房钱够干吗的。”

  肖局长又怒了。

  门外有人等候多时,战战兢兢敲开门,“肖局,圣隅的盛总来谈消防共建的事,等半天了。”

  骆铮转身,看见盛赞一行人走进来,她微微笑着颔首,眉目婉然,“肖局。骆队,你也在。”

  骆铮皱眉略点一点头,趁众人寒暄,匆匆走出去。

  他站在后院训练场上抽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静静走过来一个人,他没回头,身体却无声地绷直了。

  “骆队经济上,遇到难处?”盛赞的声音柔和,措辞委婉。

  骆铮弹一弹烟灰,不看她,“和你有关系么?”

  盛赞不以为意,微微笑,“虎落平阳,英雄落难,都是让人扼腕的事。我能力有限,但经济上,还是能略尽薄力的。”

  骆铮不习惯她的说话方式,不耐烦地掐了烟,“用不着,欠别人的我睡不着觉。”说完转身要走。

  “我要对价的。”盛赞走过来,仰头看着他,缓缓道,“骆铮,我帮你渡过难关,你和我契约结婚。”

  ……

  几个小时以后,骆铮在警察局见到一身狼藉的蒋宁和继父,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对盛赞那番话的反应可笑

  蒋宁瞒着哥哥逃课去酒吧打工,被几个喝多了的混混往车上拖,恰好遇见来接女儿的蒋父。蒋父正愁苦郁结,见状冲上前就打,人打伤了两个,自己也一身青紫。

  骆铮对蒋宁怒不可遏

  蒋宁大哭,“哥,妈这期治疗费少说要四十万,爸为了凑钱去借了高利贷,妈为了省钱偷偷地拔针,你为了搞钱差点违反纪律……你让我这学怎么上啊……”

  蒋父捶自己的头,“都怪我没本事,怪我没本事……”

  骆铮闭一闭眼,他刚刚跟盛赞怎么说的?他把烟气吐到她脸上,笑得恶劣,“老子再穷,也没兴趣做鸭。”

  他苦笑,骆铮你哪来的底气呢?

  做完笔录从警察局保了人出来,已经是凌晨。骆铮给父女俩叫了个车送回家,自己顶着夜色离开

  第二天一早,盛赞的车开进圣隅广场停下,突然又向前开了一大截,直直停在圣隅大厦楼门前。

  楼门口,骆铮靠在墙上,在初秋清晨的薄雾里,淡淡抬起眉眼,眼里一片沉寂的平静。

  司机打开门,盛赞下车走到他面前,目光柔和,语气温婉,“骆铮,我明白你为难,但为了家人做出牺牲,应该无损男子汉尊严。”

  她妆容完美姿态优雅,像他想象里的公主

  不,她什么都不明白。

  骆铮第一次直视着她,眯起的眼里目光难辨,心灰意懒地勾一勾唇,“承蒙盛小姐看得上我,骆某听凭差遣。”

  盛赞和助理吩咐几句,骆铮的困境迎刃而解

  骆母被转到私立医院高护病房,手术迅速排上日程专家会诊,药品器械一律都用最好。

  蒋父的高利贷全部还清,蒋宁得到了专升本资格,还有对口实习工作。

  于是骆铮再无退路,沉默地配合盛赞办手续,办婚礼,出席各种应酬场合

  他本就生得好,宽肩窄腰,眉目深邃,气质硬朗,稍事修饰便英俊逼人,无论在各种高端场合,都引来无数瞩目。

  随之而来的,还有好事者弄清楚身份后的窃窃私语和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还有队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听闻后不知不觉的生分疏远。

  还有老领导再发脾气时不易察觉的忌惮收敛。

  还有继妹不可置信的质问——“哥你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你让妈就算病好了又得多难过多自责!”

  骆铮沉默地对一切照单全收,并无怨怼。只因心里那些每时每刻不断层积的不可言明的欢喜

  盛赞,他从看见她第一眼就惊为天人情愫暗生。高不可及的盛家大小姐,他曾看都不敢让自己多看一眼的女人,如今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加班回来晚了会和他歉意说声对不起,早上起来在客厅遇见会蓬着头发说一句早安,一起出门应酬前会为他整一整衣领介绍他身份时会柔柔微笑地看着他。

  她看他时,好像眼里只有他,让他有种她真的爱他的错觉。这错觉让他暂时忘记这种关系的实质,饮鸩止渴般沉迷。

  秋末时候,骆母出院了。难得喜事,继父张罗着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打电话通知骆铮。

  骆铮放了电话,坐回餐桌吃饭。

  盛赞拿起餐巾拭一拭嘴角,从长长的桌子另一头看过来,“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骆铮顿了顿,没抬头,“你不用回去。”

  盛赞摸一摸脸颊,轻轻道:“丑媳妇见不了公婆么……”

  骆铮抬头,盛赞看着他笑,那笑容如此温柔亲近,让他一瞬间忘记今夕何夕。

  骆家父母使出浑身解数收拾房间,又在厨房里准备好菜。

  盛赞穿着柔软的羊绒裙坐在逼仄的沙发里,她尽量自在地冲骆铮笑一笑,却不知自己完全是白费力气,她整个人和周围破旧暗淡的一切如此违和。

  骆铮垂眼失笑。盛赞极少流露这样局促小心神情,却让他胸中情潮翻涌,再也控制不住视线温度

  他转身出去抽烟。

  蒋宁被父母催促着端来一盘水果,冷着脸放下。盛赞坐直身子微笑,“谢谢妹妹。”

  蒋宁哼一声:“当不起。”

  盛赞微笑不变,却也没有碰那盘水果。

  蒋宁到底沉不住气,“你这样把我哥绑在身边有意思么?你这么有钱找什么人不行?非要勉强他?”

  她似乎全然忘记自己家里能渡过难关全赖面前这个人。

  盛赞不以为意,微笑轻道:“我就要他。”

  蒋宁眉眼间流露厌恶,“你们这种大小姐,兴致来了就随便玩弄别人,你懂得什么叫尊重吗?懂什么叫爱吗?”

  盛赞看着她,目光温和中隐带锋芒,“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真的爱慕你哥哥呢?还是,你并不觉得他有那么好?并不觉得他值得?”

  “你!”蒋宁道行浅,被说得哑口无言愤然起身。

  盛赞眉目含笑,“妹妹,我冒昧提醒你一句,虽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伦理上,也是实打实的亲兄妹。”

  蒋宁脸色“唰”地惨白,她二十年的隐秘心事,被陌生人一语道破

  蒋宁逃一样跑出去,和进门的骆铮差点撞到一起。骆铮皱一皱眉,“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这个冒失样儿。”

  盛赞微笑,“小女孩儿嘛,活泼一点也好。”

  骆铮看着她笑,“说得好像你多大似的。”

  他好像这么一会儿就想开了什么,打通任督二脉,一身清爽魅力全开,笑起来每个眼神都迷人

  盛赞眼里难得流露一丝慌乱,转开目光,脸颊泛粉。

  晚上沈氏地产集团举办私人晚宴邀请的都是本市有影响力企业家。盛赞携骆铮出席。

  最初的寒暄过了,盛赞知道他不习惯,便单独去应酬。

  骆铮慢慢喝了一杯酒,一边打电话到队里确认下周去津港支援化工厂爆炸救援的行程,一边习惯性观察酒店的消防设施

  走着走着就到了露台附近。玻璃门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赞啊,怎么这么匆匆忙忙就结婚,慕然下个月就回来,我还想着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办了,了了我和你爸爸心愿。”说话的是今天的东道主沈老先生

  盛赞语气温婉,“沈伯伯说笑了,盛赞不敢高攀,慕然哥芝兰玉树,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沈伯伯这几年一直照顾我,我不能让您因为和我父亲以前的婚约而为难。”

  沈老先生眼中精光一闪,这丫头把话说得倒是够明白。

  “什么高攀不高攀,胡说。”他打个哈哈略过去,“你现在找的这个小伙子也不错,一表人才的,就是家世差点。”

  盛赞笑一笑,“对于我来说,他家世差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沈老大笑,“你这丫头,倒是像个男孩儿心性。也是,一个女孩子掌着圣隅这么大一摊子,找个背景简单的,好拿捏好控制,省了不少麻烦。”

  盛赞微笑,话里有话,“沈伯伯说的是,我爸爸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我不说守得多好,至少要保证有生之年,圣隅还姓盛。”

  又聊了几句,盛赞告辞出来,收了脸上的笑,一抬头看见伫立门边面无表情的骆铮。

  盛赞慢慢走到骆铮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骆铮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不再带着笑意,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冷冷清清,明暗难辨。

  “骆铮,”盛赞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斟酌着措辞,“我这种人,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骆铮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摩挲一下她细腻的脸颊,语气平淡,“那盛小姐现在,是人是鬼?”他放下手,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

  骆铮提前离场,把盛赞一个人留在晚宴上,惹了有心人不少闲话。

  两天后的深夜,盛赞正坐在镜前涂护肤油,骆铮突然闯进她的房间。

  盛赞站起身来。

  骆铮醉得厉害,笑着欺身过来捏住她的脸,眉目间冰冷一片,“盛小姐真是好手段,我怎么会以为你是只小白兔……”

  盛赞定定神,并不挣扎,“骆铮你醉了。”

  骆铮把手里的纸哗啦扔到她眼前,“蒋宁细心,把高利贷的账号记下来去银行查,发现那是你们集团里的财务账号。我打电话到消防器材公司去问,那个举报我的销售,刚刚跳槽到圣隅地产。

  “今天收拾了箱子去队里,局长告诉我去津港救援的名单里没有我,因为有人向上头施加了压力……”

  他手指在她下颌上强硬地收紧,目光里满是风雨欲来的阴霾,“盛赞,你处心积虑调查我身边的一切,你把我逼到绝境再像个救世主一样现身,你仗着有钱就随意插手我的生活,谁给你的胆子,嗯?”

  盛赞小巧的脸被捏得变形,她努力镇定下来,声音还是有点颤抖,“骆铮,我不叫人出面给你父亲钱,他就会去找真正的高利贷。我不让那销售尽快给你领导提个醒,你不知道要在这条路上走多远。

  “津港那个化工厂爆炸,空气里都是化学物质,毒性还不确定,我不想让你以身试险……”

  “你还满嘴道理,”骆铮怒极,“你口口声声出于各种理由,但这些事给我的压力和耻辱哪一样不是真的!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当我是什么,一只玩具?还是你圈养的宠物?”

  他冷笑,气急攻心口不择言,“盛大小姐,做了就认,别又蝇营狗苟又想着立牌坊。”

  盛赞的脸先是涨红又变得惨白,泪水霎时盈满眼眶。

  骆铮目光一凝,瞬间放开手,暗暗狠骂自己一句转开脸。

  房间里只有几不可闻的细微哽咽声,像猫爪在骆铮心里抓得鲜血淋漓。

  他闭上眼长呼一口气,“盛赞,你的游戏我不玩了,你把我的救援资格给我拿回来,我们离婚。”

  说完转身向外走。

  盛赞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蒋伯伯打伤的人提起了诉讼,是我拿钱压下来的。但你知道,这种事,压下去还能再提的。”

  骆铮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拧紧眉心看着她。

  “只要你有在意的人,我就永远不会无计可施。”

  盛赞穿着白色的丝绸睡裙站在他面前,眼神平静,眼角还有泪痕,声音却依然柔和。

  “骆铮,我十几岁开始帮我爸爸忙,二十三岁我爸爸去世,我开始自己担起养活几万人的圣隅,光是恶意并购就不知解决多少次。你该明白,我这种人,只要想要,就不会放手。”

  她看起来几分执拗,几分脆弱,却又惊心动魄地诱人。

  骆铮眯着眼看着她,片刻后慢慢走过来,低头毫无温度地笑一笑,“好,看来盛小姐铁了心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他托起她一把扔到床上,欺身跪在她上方,一手搭在皮带扣上,一手支在她脸边,俯身盯紧她,目光危险,“盛赞,男女之间有些事,不是有钱就能占上风。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盛赞望着他,伸出手勾住他脖子,抬起上身亲吻他的唇。

  骆铮脑中火花四溅,残存理智都崩断。

  所有的色厉内荏不过都在掩饰一个事实——不管她是公主还是女巫,不管自己是她逃避婚约的道具,还是她一时兴起的战利品,他的感情都已经收不回来了。

  第一次总是不美好的,越在意越失控,越沉醉越狼狈。

  只有最后一刹那的战栗,如此同步而深刻,竟让人有种怀中人深爱自己的错觉。

  骆铮将头埋在她颈窝里,喘息着低低地问:“盛赞,你看上我什么……这身皮相?还是床上的表现?”

  他闭着眼睛笑一笑,“我给你五年,应该足够你厌倦了。五年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天光大亮,骆铮是被队员的电话吵醒的,出发去津港的车等在路口,就差他一个。

  盛赞人不见了。骆铮皱眉看着狼藉的床单,想象后来身体已经软绵绵的她是如何走出去的。

  在津港的救援任务很重,骆铮直到深夜才有空看一眼手机。盛赞发来两个文档,一个是离婚协议,一个是她的长信——

  骆铮,看见你飞身救人的一刹那,我知道我一直等的人出现了。

  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习惯了商场的诡谲奸诈,习惯站在最前面顶住所有的锋芒。但那一刻,我忽然很希望如果有一天真的撑不住,身边能站着你。

  英俊耀眼的你,善良勇敢有担当的你,满足我所有想象的你。

  可是我父亲什么都教了我,唯独没教我如何去爱一个人,和如何赢得别人的爱。我不够美,不勇敢,性格沉闷,满腹心机。你对我一直态度冷漠,毫无兴趣,除了算计你勉强你,我不知道还能怎样让你来到我身边。

  昨晚是我最后的砝码。你流着汗水拥我那么紧,我以为自己有胜算。可你在我耳边的话,让我明白自己输得很彻底。

  我想一个男人在那一刻还不开心的话,应该是真的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的。

  骆铮,我放弃了。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不忍心你不快乐。

  离婚协议书签好后可以寄给我。

  谢谢你这段日子带给我的一切。

  ——

  骆铮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才相信自己没理解错。盛赞的一切行为瞬间都有了解释,汹涌的喜悦一寸寸席卷他全身。

  然而他第一个反应,竟是深入骨髓的心疼。他对他的公主做了些什么,让她爱得这样卑微而小心。

  全天下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大概不是管不住下半身,而是太容易妄自尊大又妄自菲薄。

  化工厂后来又有几次小规模的余爆,骆铮带着队员不眠不休奋战了三天三夜,终于清除所有险情隐患。

  尽管戴着面罩,化学物质还是侵入了呼吸道,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症状,头晕恶心,乏力心悸,通通被送进医院检查。

  盛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骆铮满眼血丝、疲惫不堪地回到病房,看见留在队里做文职的小何正等着他。

  “队长,傍晚大雾,京津高速发生多车连撞,一辆油罐车起火引发爆炸,有人伤亡……”

  骆铮皱皱眉,“缺人手?兄弟们撑不住了,问问肖局……”

  小何忧心地看着他,轻轻打断,“队长,嫂子的车……在里面。”

  水库附近的高速路段全部瘫痪,惊慌失措的人群堵在路边,警笛声,呼喊声,哭泣声,让人心里焦灼不堪。

  火已经被扑灭,道路上到处都是车辆爆炸焚烧后的残骸。天下起细雨,空气里混合着土腥气和焦煳味儿,令人窒息。

  骆铮从车里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所有声响都不真切,视线里一片扭曲。

  他脚步虚浮,沉默地在撞成一堆的车辆中搜寻,小何和几个队员不放心,在一旁默默跟着。

  盛赞的车不难找,即使面目全非,也依然看得到那个车标。

  她的车被一辆重卡追尾,整个后半部分撞成薄片,塞进车头里。车身已经烧得焦黑,支离破碎。

  她习惯坐在后座右边的位置。

  骆铮表情木然,伸手小心翼翼地徒手破拆揉成一团废纸样的车体。

  队员都是见惯了这些场景的,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人没有生还可能,忍不住去阻止,“队长……”

  骆铮手臂被尖利的金属割出一条条长口子,血流如注却似毫无感觉,无意识地轻道:“她很怕疼的……那么娇气的一个人……”

  兄弟们难受,不再多说上前帮忙。

  车拆不拆都没有意义,骆铮坚持不住了,跪下来双臂撑在地上,低头痛苦地弓起身体。

  雨越下越大,老天不在意又多一个心碎的人。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哽咽地呼唤,“骆铮……”

  盛赞穿着救援队统一发放的桔色马甲,光着脚站在雨里,满脸眼泪,心疼地望着他,哽咽难言,“我不在那辆车上啊……”

  骆铮望她片刻,才如复生般恢复清醒,起身朝她踉跄几步,一头栽倒在地。

  ……

  拼命三郎骆队长身心均劳累到极限,终于住院了。

  队里的人都不愿意去病房看他。

  因为怕长针眼。

  宠老婆的人谁都见过,像骆队长这么高调的实在不多——只要看得见,目光一定黏在太太身上,只要够得着,一定拉拉小手摸摸脸蛋一刻不闲。

  一把年纪大龄初恋,那眼神,那笑容,啧啧,不忍直视。

  旁观者受不了,盛赞也有些不习惯,她情绪一向内敛,骆铮如骄阳烈火,动不动烤得她感觉自己要融化。

  一天,来探病的蒋宁也被他们臊走了。盛赞推推紧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俏脸飞红,“骆铮……很尴尬哎……”

  骆铮索性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贴在她耳边看着她低笑,声音诱惑,“有多尴尬,嗯?比那晚疼得藏在我怀里哭还尴尬?”

  病房多有不便,骆队长看得见吃不着,忍不住总想嘴上过干瘾。

  盛赞垂下眼,老虎不发威当我哈喽基蒂。她柔柔一笑,眼波狡黠生动,“嗯,比骆队长剑拔弩张却一时不得要领还尴尬。”

  她性子矜持,说出这话已是极限。简单一句话撩得骆铮全身冒火,不由分说立马办了手续出院回家,誓要整装上阵一雪前耻。

  ……

  两人经历过生死,很多曾经看上去无法逾越的阻阂,都变得不值一提。人生苦短,旦夕祸福,不如抓紧相爱。

  生而为人,很多事无从选择,比如出身,比如境遇。万幸真爱面前,我们始终众生平等,无分贵贱。

  契婚玩家手册

  本文是“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齿轮柚子的系列文《契婚玩家手册》中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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