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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八点三十分我等你~
默小西 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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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班，又一次坐在公交车上，我却没有了困意，一想着回家就得面对那几个人，我就心烦意乱。
母亲昨天把我同意他们准进来的消息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背着大包小包的搬过来，我是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他们已经到了的消息，那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走到门外，就能听见屋内孩子的尖叫声，我屏住呼吸，像是要去战场打仗一般。推开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满地的玩具，我长叹一口气，默默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对自己不好，还开心了别人。
“外公，舅舅，舅妈……”我有气无力地还是向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尽管我不屑与他们打招呼。
外公和舅舅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舅妈则坐在达达的身边，趴在地上玩具堆里的达达朝我做了个鬼脸后，爬到他妈妈身后躲了躲，这小子，估计是上次的事情让他怕了我。
“涵涵，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都过来吃饭吧。”母亲在厨房门口喊道。
我点了点头，放下了包，转身去厨房帮我妈的忙，不想再和客厅里的人有和任何眼神交流。
盛好饭菜拿出筷子，我一个个的端上桌，餐桌前的四人坐在那等着我们的“服务”，还真当这是酒店了。
“姐，你这菜也太清淡了吧。”舅舅刚喝了一口汤就在这里吐槽。
“少吃点盐，盐吃多了不好。”妈妈还是一如往常的开解。
“涵涵啊，”舅妈突然开口喊了我，我‘嗯’了一声，示意回答，等着她这个怨妇又要说些什么让人生气的话，“我看你这房门还上了两把锁，这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怕你儿子又乱动我东西。”我从来都不介意自己的话能让这些人有多尴尬，我只想表明自己的立场，谁让她自己没眼见力，每次哪壶不开提哪壶。
“切，你这明摆着把我们当贼呗？”她又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真是恶心。
“说什么呢你，吃你的饭吧！”舅舅扭头就是一白眼，这可好，狗咬狗，自从舅舅被工厂辞退之后，就很反感贼这个词语，这种后遗症还真是讽刺。
“舅妈难道忘了上次过年的时候吗？达达可是把我包里的化妆品拿出来全部泡了水去？”我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舅妈。
那是我最生气的一次，几百块一个的化妆品，全都废了。
我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所有的化妆品都是自己省钱省出来的，可这熊孩子，偏偏就喜欢乱翻我的包，舅妈当时其实是看见了，却也不阻止，当我发现后大发雷霆时，那句“算了吧，别跟孩子计较了”实在是把我气到脑充血。
后来我也同样的趁他们不注意，把他所有的玩具都扔了，顺便还扔了不少他最喜欢的衣服鞋子。这个事情告诫大家，千万不要惹恼天蝎座。
那个年，过得是相当热闹。因此达达后来每当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
“那你不也扔了那么多东西吗？那都是钱啊。”
“我的钱就不是钱了？”
“行了，吃饭吧，张涵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跟大人犟嘴呢？”外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斥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吃饱了。”说完，我放下碗筷，拿起客厅的包进了房。
真的是太烦人了，不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我就拿着扫把把他们都赶出去了。
“小糯米，吃饭啦。”一进房我就跑到仓鼠笼旁，捏了一撮玉米片给笼子里的仓鼠。
这大概是我忙碌一整天后唯一的心里安慰吧，我看着它一片片地把玉米片塞进嘴里，两边的腮帮子渐渐鼓起，甚是可爱。
我妈对宠物毛过敏，养不了狗更养不了猫，我只好养只仓鼠在自己房间来慰藉自己了。
洗漱过后，我终于在床上躺下，真舒服。明天是我一直都期待的周末，我可以窝在家里一天睡个懒觉，门都不用出。可现如今，简直是压抑。
第二天一早，我妈照常喊我起来吃早饭，舅舅和达达还在睡懒觉，出门洗漱时，舅妈还路过我的房间门口，还往里瞅了瞅，我一把挡在门前盯着她看，挡住了她的视野，她不屑的‘切’了一声后就走去餐桌前吃早餐。
我关上了房门，挂上了锁，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涵啊，我听说你们公司好像是外企吧？”还没等我坐下来，舅妈就又用那种恶心的语气一边剥着鸡蛋一边问我。
“嗯。”
“工资高不高呀？”
“不高，养不起你们。”我也剥着蛋，冷冷地回道。
“你……”估计舅妈被我这话气到一时语塞了，专业她又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我看你这工资也不怎么高，既然不高，你怎么还舍得给一只老鼠买个那么大的笼子呢？”
我抬起头，极其厌恶地看着她那张爱唱戏的脸，我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看我做什么呀？那么大个笼子，我一瞅就瞅见了，你说你省点钱给你妈用多好呀，你是买车了还是买房了？你就花这么多钱在一只老鼠身上？你怎么想的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右边，用胳膊肘推了推她身边正在喝粥的母亲，“是不是姐，还不如给你买点好吃的呢，你看你妈每天都吃些青菜的你也不心疼。”
“涵涵每个月给我的钱也不少，只是都给你们了，所以我就拮据点，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想必我妈也是不耐烦了，冷冷地回了一句。
“额，”舅妈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亲戚嘛，互相帮助应该的，既然生活这么拮据了，还花什么钱在宠物身上呢，对吧？”
“我告诉你，我养什么，买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不关你一分钱的事情。”
我终是受不住这个女人的嘴巴了，我一把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我的钱你随我怎么用，你别不要脸的在这里教训我，你还没这个资格。宠物都知道在给它喂饱肚子后朝你撒娇，我看人就不见得了，那有些人啊，就是比畜生都不如，恬不知耻贪得无厌还七嘴八舌，我最后警告你，你若再在我面前BB半句，我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家！”
“嘿，”舅妈也跟着站了起来，“你的家？这是你买的吗？不也是你爸的？你还长脸了。”
“你也知道是我爸的？我这个人都是我爸的，跟你真是一点亲戚都沾不上啊，我告诉你，这个房子法律上她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们就是非法入室，我随时把你们弄进拘留所。”
“小兔崽子，你吓唬谁呢？”
“行了你，”我妈也听不下去了，一把站起来，“你来的时候，怎么答应我的？你能不能不挑拨是非，不然你就给我走。”
“姐……”她拉着我妈的手，还想跟我妈撒娇，真是恶心，我妈倒是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舅妈瞟了我一眼之后，便进了屋。
等客厅终于安静下来后，我和我妈又重新坐了下来。
“涵涵，妈对不起你……让你遇到这么些人……”说着说着，我妈竟哭了起来，我赶忙绕过去抱住了她。
看见自己母亲哭泣，是我最无奈的事情，更何况，她是觉得对不起我。
“没事的，没事的……”我轻轻地拍着她，安慰她，可安慰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周六的这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的尸，连中饭晚饭都没出去吃，我没有胃口，这个周末实在是难受，我原本以为，还要如此度过星期天的时候，却在周日的早上，收到了外公的邀约。
出门吃早饭时，外公拿出四张门票，是迪士尼乐园的门票，“你今天，带着你妈你舅妈你弟弟，去迪士尼乐园玩玩吧，外公请客，就当做，这段时间麻烦你的报酬了，我知道，你舅妈说话不好听，可咱们都是没受过教育的人，跟你这大城市长大的人不同，大家亲戚一场，就不要计较了。”
外公的语气很温和，其实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就像他刚说的，他们是说话不好听，可我并不觉得素质和人性善恶这东西和读书、教育有关。
不管怎么样，外公还是一番好意，我还是答应了，毕竟比起在家里一同呼吸，不如去室外走走。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到了迪士尼。周末的迪士尼，人山人海，各个项目起码也得等个十几分钟才能玩上吧，想想就觉得可怕。
舅妈拉着达达一路兴奋地拍着照，第一次觉得达达还挺可爱的……
不知道玩了多久，只觉得自己要被热化了，我决定去买几只冰棒，“我去买冰棒，你们要吃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巧克力！”达达蹦蹦跳跳地说。
“我不用，你给他们买吧。”我妈满头大汗的，却还想省着这点钱。
确定之后，我往游乐园的小吃店走去，这些冰棒真是贵到死啊……最后，我抱着三只冰棒喝一瓶水结了账。
可当我回到原地时，我发现那边居然围了一群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挤过人群，在第一排探出了脑袋，却看见了丢人的一幕。
舅妈正牵着达达对着一个女生破口大骂，我妈则在一旁一直拉着她想走，我有点懵，毕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有妄想症吧？你说一七岁的小男孩摸你*屁（..*..）股？不就是碰了一下，你至于么？”这是舅妈说的，我看着她瞪眼睛吹胡子的，面目可憎的。
“可他确实是摸了呀，”女学生看上去有些着急，还带着委屈，“他毕竟是个男孩子，七岁也不小了，他应该知道女生这个部位是不能随便摸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教育我儿子？就你那个diao样摸你*屁（..*..）股？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好吧？”舅妈似乎越发来劲，指着女学生的鼻子开始飙脏话，“你ml（*）gb的，讲什么我小孩摸你*屁（..*..）股啊？你*屁（..*..）股没被人摸过是吧？”
……
此刻我终于看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就算看不出来，从围观群众的讨论中也听了出来，达达好像是摸了这个女学生的*屁（..*..）股，然后这个女学生就象征性的教育了一下，结果舅妈就护犊子心被激起，狗急跳墙地辩驳了起来。
我长叹一口气，真是丢人丢到外边了。我这会真的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把她拉走，我看着群众都拿出手机在拍照录视频，我真的丢不起这个人……
可就当我犹豫不敢上前的时候，舅妈居然打人了，她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女学生的脸上。
“你怎么打人啊……”女学生大概是太委屈了，声音发出了颤抖。
“打你怎么了，我还告你诽谤呢，我小孩碰你一下就是摸你*屁（..*..）股了，cn（..*..）m的，碰到了就碰到了，你tm会不会说话……”说着对着那女学生又是一推。
这下我真的是受不了了，站在旁人的角度我都要上去跟她嚷嚷，更何况这还是我的舅妈。
我冲上前，把手里的的东西扔到我妈手上，转身一把拉过达达，把他的裤子给扒了。
达达估计是吓到了，狂哭不止，舅妈听见哭声，转头一看，又对着我吼了起来：“你干嘛呀，你疯了吧你。”
舅妈还想上前阻止我，被我一手掀开，我的力气当然要比她大了，我转过头瞪着达达：“哭啊，为什么哭，是不是觉得羞耻？我告诉你，被你摸的这个姐姐，那一刻也是这种心情，知道了吗？”
达达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在喊‘妈妈’，也没关系，给他个教训就好了。
舅妈被我推开后又重新找回来，一把抓过了我的头发：“你个臭不要脸的，你凭什么教育我儿子。”
好家伙，这是要在外边跟我打架了。我一把抓住她揪我头发的小拇指，一瞬间，她就松开了我的头发，还原地转了个圈。
“我告诉你，在家里我忍你就算了，你别丢人丢到外边了，你是想让大家看看人类无耻的下限到底有多低吗？你儿子摸了人家*屁（..*..）股，你不教你儿子道歉，反而动手打人家，你要不要脸？什么叫做‘你的*屁（..*..）股没被人摸过’？嗯？你的意思是，你的*屁（..*..）股被很多人摸过咯？人家长什么样了，你长什么样了？你是觉得你这样子有我舅舅要就很骄傲是不是？生了儿子很骄傲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就你这么教育达达，他迟早会变成人渣败类！人家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脏话，你倒好，一口一个b，你要不要脸？”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年我全部想发泄的点，太爽了吧，虽然是大庭广众的，不少手机还对着我拍，我还是有些尴尬，可我居然在人群里听到了拍掌叫好的声音……
舅妈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骂人，嘴里一口一个CN（..*..）M，我妈一直拉着她，让她不再靠近打我。
我转身蹲下，又拉过达达，他还在一直哭一直哭，我给他重新穿好了裤子，把他拉到女学生面前。
“道歉！”
“妈妈……”达达丝毫没有听见我的话，不停地转过头，一心只想找他妈妈，而他妈妈一直在身后不停的叫唤‘不准道歉！不准道歉！’。
“你再不道歉，我就把你裤子扒了丢到河里去，你就光着膀子给我回家，听见没有。”
达达听到这里，把头扭了过来，他克制了下自己的抽泣，轻声对着女学生说了句：“对不起。”
“大点声！”
“对不起！”达达又加大了一声，说完后，他又狂哭不止，快步跑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可我无法强求舅妈向女学生道歉，我只好自己代替她向女生说了句‘对不起’。
“你真棒！”女学生最后留下这句夸奖之后，就与她道了别。
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去，当然我们也再无继续玩下去的心情。我又一次坐在了公交车上，与舅妈个达达隔了一个车头车尾的距离，她一直在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这正是我觉得可悲的。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是她生存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三观，这是很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孩子，人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说到底还是教育问题，我不能时刻这样教育达达，可他母亲却总是能够给他灌输那些肮脏的思想，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么来的。
回到家里，舅妈恶人先告状。外公和舅舅都在帮舅妈说话，说什么‘小孩子的这么较真做什么？’。
我进了房间，关上门，我只想清净。都是护犊子心切惹的祸，我真的不知道达达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和他父母一样吗？那还真是可怕。
没过几天，我火了。我在公司被人捧成了英雄。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迪士尼乐园事件上了微博热搜，大家都在那里说我打得好，教训得是。
可我并不想当这个英雄，那并不是一个陌生人，是我的亲戚，是我的舅妈和表弟。
舅妈也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放上了网，气的直跳脚，因为网上的人都在骂她，甚至还有人要人肉她。
关于舅妈的信息我一概不提，尽管公司朋友很多人，都在说护着这种人不值得，可人肉这种事情，还是算了，违法，也违背道德。
后来舅妈安分了不少，因为我那这件事恐吓她：“如果你再烦我，我就把你所有信息挂在网上，让十几亿网民轮流人肉你。”
她或许是怕了，毕竟她的脸在大街上也受了不少唾沫星子，很长一段时间，舅妈都没敢出门。
一个多月后，他们终于走了，搬进了自己的家。
而我从那以后，打算不再给我妈一分钱现金，我宁愿把所有东西都买好放在家里，她需要什么我就买什么，我都不会给她钱，这个软柿子，不能让她再被人这么捏下去了。
几年后我也结婚了，婚礼特意分开办的，我不想让婆家人看见我娘家人的败象，家长见面时，我都只让我妈出面。不管他们是如何的说我没良心，我只坚持自己的立场。
又过了几年，达达也长大了，可他却在高一的时候就辍学了，当上了小混混。
后来因为把人打成了重伤，被抓进了局子。对方家人索赔十万，不然达达就得蹲大牢，可他们哪有那个钱，于是他们又再次找了我妈，还找了我，可我坚决，十分坚决，不给，借都不借。
不给这家人一个教训，不把他们打怕了，是不会知道收敛的。就像当初刚入（..*..）侵中华的小日本一样。
再来后，舅舅家里愈发的困难，舅舅也再无昔日那种纨绔，因为他老了，不敢再怠慢工作，如果这个岗位被辞退，不知道何时再能找到一个新工作。
后来我听说，外公为了不拖累舅舅，自己一个人从舅舅家里搬了出去，回到了自己乡下的老破屋，他每天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乱七八糟，甚至上街拾荒为生。
我妈曾经多次劝他回城里住，由我们来养他，他也不肯，死活都不肯。
然而就有那么一天，一个摄影师，拍到了外公蹲在垃圾桶旁吃剩食的一幕，这张照片被网民流传，‘孤寡老人无人赡养’、‘可怕的子女’等等标签被贴上，我们家再一次被推到了热搜榜，可他们，却不知道其中的所有。
流言可怕的，正是这里，他们什么都不了解，看到的永远只是表面。
后来，我们强行把外公接回了身边，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不肯跟我们住在一起，或许是愧疚？丢脸？还是什么，不得而知，最后，只能把他送到了敬老院。
如果，人能善良一点，或许舅舅、舅妈、外公还有达达，都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我不再讨厌他们，我甚至已经原谅了他们过去的种种行为。
但也只是各自安好，永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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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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