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我展舒双腿,望着从软百叶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洒在地板上交织成金色的图案,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我开始想到金林,颇有点沾沾自喜。她要我叫她林林,但不知怎地,我就是叫不出口。既然唤她金林要挨她骂,干脆什么名儿也不叫。当我想起了她那稍显粗糙的皮肤,还有颈脖子上又长又深的皱褶,我那股胜利的喜悦顿时作了烟云散。这一来,这段风流韵事就显得荒唐可笑了。她人老珠黄,风韵全无。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她的形象来:形容憔悴,尽管涂脂抹粉,也掩盖不住满脸皱纹;那一身打扮,就她的地位而论,未免显得过于艳丽,而对她的年龄来说,似乎又嫌太花哨。他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愿见到她了。想到自己竟还同她亲嘴,和她发生肌肤之亲,真有点受不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胜骇然。
为了晚点同她照面,他穿衣时尽量磨蹭拖时间,等他最后迫不得已走进餐室时,大家围在餐桌边吃早饭。
一看到她本人,他倒不觉宽慰地舒了日气。她背朝窗口坐着,模样儿还真俏。他不明白自己干吗尽往她坏处想。他顿时又洋洋又得起来。
昨日今朝她判若两人,我着实吃了一惊。刚吃罢早饭,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她爱我,而说话的声音则因内心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我们去练吉他。金林张开双臂一把搂住我的颈脖。这滋味可不大好受,因为她连拖带拉地紧紧勾住我,差点儿没把他憋死。连忙说: "嘿,不知你想到没有,妈妈随时都有可能打窗口经过。”
金林开始一本正经地讲起了课。课后我说:“我想到海滩那儿去逛逛。”
"你要我呆在家里?"我微笑着说。
"噢,不,你去吧,去吧。"
我悠然走开了。不过我感到兴奋,快乐,飘飘然。金林显然已完全被自己迷住啦。我走在河边,带点儿目空一切的神气,打量着过往行人。我同不少人有点头之交,微笑着向他们颔首致意,心想要是让他门知道自己的风流事儿,那该多好啊!我真巴不得能有个把人晓得呢。我的情人虽算不上是干妩百娇,却也是非笔墨所能形容,我的联翩浮想,心醉神迷。
"你出神想啥啊?"
丁伟蓦地收住脚步。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慢腾腾地走着。
"我在50米远的地方就开始向你招手了,瞧你这副神不守舍的德行。"
金林站在我面前,取笑我那副吃惊的神情,笑呵呵地说: "我专门来接你的。"
"你想得真周到,"我说。
"让你吓了一跳,是吗?"
"有那么一点,"我承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