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大海边,有大片滩涂,那万亩良田曾被很多有钱人买下,分割成许多块。爷爷曾经做大生意,金条满箱,随手捏来一两根,海边置地一小块,父亲20岁就在那里独自耕作,孤独、寂寞、劳累、无望,这些感受让他呐喊,没有梦想的青春就在那里消磨,直到28岁,祖父生意破产,父亲才回到祖宅,然后结婚生子。
有一年,有一天,父亲看见我的网名为“去赶海”,不禁感叹万千,曾经埋没他大好时光的地方竟然勾起他的留恋与感怀。他说:“虽然在海边,但是没有真正痛快地赶海一回,我想回去赶一次海,也看看曾经的良田……”
今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农业银行自动柜员机,取了一千多元,走出去,迎面看见老父亲在门口台阶下等候着,他把自行车停下,从兜里拿出一个大布包,示意我把钱币放进去。我想就这么一点钱,用上大布包,简直太夸张,可看看老父亲近乎孩子气的脸庞,我也无奈了,就把钱放进去。
回家后,父亲整理了一下随身物品,用梳子蘸上发蜡,脸上涂上润肤霜,戴上帽子,坐上我刚刚叫到的滴滴打车,开始了期待已久的旅行,一路上,他时而忧伤——很多地标找不到了,他时而喜悦——看见了一些记忆中的老屋。快到的时候,他近乎疯狂地把手伸出窗外:“白杨!白杨……”我扭头望去,窗外不远处,金色的阳光照在白杨银白色的枝干上,组合成高贵的土豪金,让人景仰。
接近目目的地了,风力发电设备——大风车随风缓慢地旋转。“儿啊!你知道这么一圈旋转下来,产生多少千瓦时的电?”我表示不知道、好奇地问父亲:“多少嘛爸爸,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要不问你娘去?”“我娘早已离开了呀,爸爸!”“问你度娘呗!”这一句话把司机也引得发笑了。
说说笑笑之间,车子在一处场院停下来了,这是海边农场的场部,迎面出来一位与我老父亲一般年纪大小的伯伯,原来那位是农场的老支书,见我父亲“少小离家老大回”,不禁感慨,连忙招呼进屋,准备一会儿带我们去他家,筹备接下来的行程。
海韵,远方的诗意就在眼前。在辽阔的滩涂,我高歌,回应着老父亲当年的呐喊,父亲,扯着嗓子也唱起了激荡内心的歌、传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