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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一场地老天荒的恋爱
● 张安民
天罗地区举办了一场武术散打比赛，作家型记者泥石一路过关斩将，夺得了冠军。他领完奖回到天县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刚过了通天江大桥，忽有“救命”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他抬头一望，见不远处有三个人将一个穿红衣的女孩子正往桥下拖，已快拖到路边了。
“住手！”泥石大喝一声，箭步冲上前去。几个歹徒猛地怔住，旋即又回过神来。他们留下一个人抓住女孩子，另两个人掏出刀子向泥石扑来。泥石等他们快近身时，猛地偏身下蹲，使出一个扫堂腿，将二人扫了个嘴啃泥，并迅速上前踢飞二人手中的刀子。另一个歹徒见状，丢掉女孩子，拔刀向泥石直刺过来。女孩子喊声“小心”，泥石又快速闪过，回身从背后一脚将其踢倒。先前被踢倒的两个爬起来又挥舞着拳头扑向泥石，泥石避开一人，抓住另一人的人手腕使劲往后一扭，又一脚踢出去，将另一人砸倒，乘势上前将二人踩住。第三个人爬起来后又向泥石扑来，泥石猛地上前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摔倒在那两个人的身上，然后一脚踩住他们说：“再碰见你们为非作歹，就把你们扔进通天江里喂鱼去。”
“不敢啦，不敢啦。”三人连连求饶。
泥石拉起女孩子快步离开。走了几十米，回头见三个歹徒已经逃远，二人便放慢脚步，边走边聊。
“大哥你真厉害。”女孩子说，“谢谢你哦。”
“不客气。”泥石说，“夜深了，你一个人外出，不害怕呀？”
“我是去闺蜜家串门，聊过头了，回来晚啦，没曾想会遇见歹徒，也幸亏遇见了你。”女孩冲泥石莞尔一笑，“大哥，你叫啥名？在哪工作呀。”
“我在县广播电视局工作，名叫泥石。”
“你是泥石？”女孩突然站住，直勾勾地望着泥石，“你就是那个作家泥石？”
“是呀，你也知道我？”
“你是轰动天罗地区的新闻人物，谁不知道呀？我们女孩子可崇拜你啦。”
“有啥可崇拜的，我不过就是会写几篇文章而已。”
“你也别谦虚啦，反正我们女孩子都很仰慕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啦。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啦？”
“我叫白莲，有机会我去找你哦。”
“好的。”
接连几天，泥石忙得不亦乐乎，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忽一日，他下班刚走出单位大门口，就看见在门口等他的白莲。两人相见，都有喜出望外之感。
“我等了几次，终于等到你啦。”她说。
“我早出晚归，没规律，抱歉哦。”他说，“为了表示歉意，今天请你吃饭。”
“好呀好呀。”
“你想吃啥？”
“东街夏逸饺子，咋样？”
“遵命。”
“那走吧。”她说着拉起他的手，蹦蹦跳跳往前走。
泥石虽然是天罗名人，有好多女姑娘追求他，但他因为忙于工作，忙于实现他那“大作家”的梦想，已经年逾三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他也从没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哪一个姑娘。
此时，白莲牵着他的手，竟然让他心跳加快，同时又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溢上心头。他也就不由自主地拉着白莲的手，跟着感觉往前走。
吃完饺子，白莲说：“我请你跳舞去，怎么样？”
“可我不会跳，要是踩了你的脚怎么办？”
“怎么办？踩了再说呗。”
舞厅里正放着陈思安演唱的中三舞曲《初恋》：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度过好时光……”
一进舞厅，白莲立马搂住泥石，旋转着进入了舞池。本不大会跳舞的泥石，有白莲这个好教师的引领，竟然两三曲下来就跳得自然纯熟，收放自如。
“我渴了，怎么办？”又一曲结束后，白莲仰着头问。
“有我在，一切都好办。”泥石说罢，对着吧台喊一声“两杯红酒”。旋即，两杯红酒就从服务生手中递过来，又有一杯从泥石手中递到了白莲手中。
“咣当！”两个酒杯碰到了一起。从此，两个年轻人的心就紧紧地连在一起。
又一个晚上，泥石阴郁着脸准备回家。走到半路上，女朋友白莲突然出现在眼前，并上前亲了他一口。见他铁青着脸，就问：“你咋啦，见了我不高兴呀？”
“与你无关。”他说，脸上仍是阴云密布。
“肯定是单位上的事。”白莲说着，挽起他的胳膊，“走，咱们吃夏逸饺子去，吃完饭去我那儿跳两曲舞，保证让你阴转晴天。”
“好吧。”
吃罢饺子，来到白莲的房间，一阵女孩子闺房特有的清香顿时袭来。莲花按下播放机开关，轻柔的舞曲响起来。莲花双手勾住泥石的脖子，柔柔的身子贴住他开始扭动，弄得他情思荡漾，心里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两人紧紧搂住，开始还是在戳二步，后来就不由自主地倒在沙发上翻滚，让爱的音符肆意跳动。当他双手在莲花胸脯上游弋够了，准备进入下边的隐秘地带探索时，头脑上的紧箍咒又箍紧了：没有领证结婚，不能犯错误哦。于是，就此住手，只是抱着莲花，在沙发上享受着美妙的音乐。
“哎，你刚才为啥不高兴呢？能说说吗？”白莲突然问道。
泥石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白莲。原来呀，昨天下午天县召开了一场扫黄打非动员大会，副县长袁新颜在主席台上作动员报告，要求大家积极投身到扫黄打非工作中去。没想到在晚上的扫黄突击行动中扑了个空，啥也没抓住。在工作结束往回返的途中，泥石发现将摄像机镜头盖丢到了KTV歌厅，返回去取的时候，却正好撞见袁新颜在嫖宿一个小姐，泥石就迅速抢拍了几个镜头。但还没来得及送审、播出，办公室的抽屉夜里就被人撬开，录像带不翼而飞。
“那肯定是袁新颜偷的。”白莲听后说。
“不是他本人就是他指示人偷的。”泥石气呼呼地说。
“后来呢？”
“后来还能咋办，那条新闻没了录像就没法播出了呗。”
“没想到身为主管政法的副县长，白天在主席台上高调动员扫黄打非，晚上却知法犯法去嫖娼，真是一个狗官。”
“猪狗不如。”
“对，猪狗不如。”白莲说着，捧住他的头，深深地亲了她两口，“骂也骂了，现在不生气了吧。”
“这样的人肯定就是贪官污吏，啥时扳倒他，我啥时就不生气了。”
“好，我支持你继续搜集证据扳倒他。”
“有你的支持，我信心就更足了。”
“话说回来，你以后可不许学他的样子背着老婆胡搞，也不许搞婚外恋，或是包二奶。”白莲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泥石也一本正经地举起拳头：“我向老婆宣誓，我要和你谈一场地老天荒的恋爱，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不离不弃。如果有违誓言，天打……”不等泥石说完，白莲滚烫的嘴唇就堵住了泥石的嘴。
房间里陈思安演唱的中三舞曲《初恋》还在响着：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我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度过好时光……”
作者简介：张安民，曾用笔名安安、长工等，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天津人民广播电台、《春风》、《热风》、《百花园》、《佛山文艺》、《野草》、《小小说选刊》、《陕西农民报》、《菲律宾商报》等全国各地报刊公开发表（播出）小说、散文、杂文、诗歌一百余篇，五次荣获全国性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