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一本由(美)迈克儿·舍默著作,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9.50元,页数:357,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精选点评:
●前几章不错,后面没什么意义。实在找不到在这本书上浪费时间的理由。
●看不下去,没什么营养,没什么新意,没什么知识。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那这样一本书,哎……
●大名鼎鼎的怀疑论作家却写一本神神叨叨的书,再加上出版社拙劣的翻译水平,真是糟透了!对我而言,只有第三部分--进化论vs神创论才有看点。
●文盲的科普读物,我这个文盲看的痛快
●反伪科学和迷信
●真的,好美国式哦
●翻译挺崩溃的
●放弃,这翻译。
●作者高捧科学主义大棒,扯怀疑精神旗帜,居高自傲、字里行间隐含对大众鄙夷的写作态度实在让人不敢苟同。即使对某种“稀奇古怪”进行反驳,也只看到一番泛泛而谈,毫无设计严谨的实验以自证,有些地方数据引用得也莫名其妙。更恶劣的是,一本以弘扬科学批判精神为卖点的著作却不对科学本身的负面以及目前学术体系本身的问题进行哪怕一丁点儿的反思——何其讽刺。
●这书明显不是初中读物……
《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读后感(一):翻译是硬伤
得了,把两位译者曝光一下。
卢明君,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英美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文学翻译。在校期间发表过《论翻译的得体》、《翻译中的意境重建》和《翻译中的目的读者观》等论文。与人合译、编译《凶网》等书100多万字。
林磊,香港大学一等荣誉学士,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在贝尔实验室做博士论文。目前为美国加州圣约瑟州立大学物理教授兼科学院客座教授。发表学术论文150多篇,出版物理学著作10本。
《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读后感(二):怀疑
摘抄:
具有怀疑精神是一种美德,是对“怀疑论者”一词的本意所做的深刻且带有反思意味的探索。
不管是从智力还是道德的角度来看,人们对怀疑论的需要都来自于帕斯卡勒那个著名的隐语,即人类是“能够思维的芦苇”。也就是说,人类既高居独一无二的显赫地位,又是那么非同寻常的敏感、脆弱。综观地球生命的演化史,只有人类享有思维的特权,这也是物种演化过程中最为神奇与有效的一项发现。虽然这种思维的特权带有偶然的性质,令人难以预测,但是不管是在人类还是其他所有物种的演化过程中,它都赋予“现代智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
舍默的书从“客观主义运动”开始,分析了创世论和大屠杀否定运动中出现的一些更为“抽象”的非理性现象,接着剖析了过去十字军东征和迷巫狂、撒且崇拜和孩子遭受性侵犯等现象。这种种恐怖骇人的形式规模宏大、匪夷所思。
怀疑论所面临的困境是,不管这个运动有多么必要,人们还是觉得它只不过是在含沙射影地揭露人家的短处而已。事情远非如此一这在本书中交代得很清楚。正确合理的揭露方法并不是不加选择地对一切加以否定,而是提供了审视问题的另一个模式,即利用适合道德规范的理性来审视问题,这才是人类所拥有的最有力的批判工具。
怀疑主义的起源要追溯到古希腊和柏拉图学派。苏格拉底的妙语“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一无所知”,也可让我们了解到怀疑主义的精神。1952年,马丁·加德纳的经典之作《科学名义下的风尚和谬误》问世,标志着怀疑主义已开始发展成为一门正式的科学。其后40年,加德纳·博格斯又发表了无数的散文与专著,如《科学:善、恶与伪》,《新时代:边缘观察者札记》,《在宽阔的另一边》,从而建立起怀疑主义的模式。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魔术师詹姆士创造出“令人惊异”的传奇人物兰地,兰地在大众媒体(《今夜影视》)的出现极大地触动了人们的心理世界,怀疑主义也由此开始渗透到流行文化中去。哲学家保尔·库尔兹在美国及世界各地创建了几十个怀疑主义团体由其负责出版的种种杂志如《怀疑论者》在国内外均有发行。如今,一个自称为怀疑论者的团体正在蓬勃兴起,这其中包括科学家、工程师、物理学家、律师、教授、老师以及其他来自知识阶层的人。他们进行科学研究,按时举行月会和年会,向大众及媒介解释那些显而易见的超自然现象。
科学研究中,所有的事实都具有临时性,易让人提出疑问。因此,怀疑主义只是引导得出临时性结论的一种方法。
在我的定义里,怀疑论者是指那些能用证据来证明某些某些观点正确与否的人。
科学是怀疑主义,是用来描述和解释观察或推测到的现象的方法论,不管这现象发生在过去还是现在,旨在建立一套经得起检验的知识体系。
归纳,演绎,观察,验证—科学思考中所需因素
达尔文:尊重他人观点、挑战权威;关注反面证据;引用他人著作。
皮尔西格矛盾:科学规律与鬼神都存在于人的思想之中,既然这样,都不应该信。
科学哲学家把这两种观点分别称为:内在主义者和外在主义者。内在主义者倾向于研究科学的内在运行规律,而不考虑其所处的社会文化背景,如各种不同观念的发展变化、种种假设、理论体系和规律以及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外在主义者是在宗教、政治、经济和意识领域等的大文化背景下研究科学的发展;着重考虑这些因素对科学观点、假设、理论和规律等内在因素的影响。
《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读后感(三):让我们一起Weird!
终于啃掉《人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得说,较之于作者麦克尔·舍默(Michael Shermer)严谨而絮叨的笔法,我的阅读体验并不算好。得说,作为一本优秀的科普名著翻译作品,中国人并不关心他所提的“稀奇古怪”。比如,遭遇外星人的感受,老外在上世纪40年代就玩的热火;诸如迷巫、恢复记忆运动,离我们更显遥远。全书重点所在的创始论与进化论的大争斗、大屠杀否定运动、美国种族主义,更显得十分美国。
我的阅读体验,与江晓原老师很早的一篇文章颇为类似。“但是另一方面,本书如果真的畅销,我猜想很大程度上或许是拜书名和目录之赐。老实说,它并没有象我一开始所期望的那样吸引我。全书各部分篇幅的安排明显有失平衡──前半部分倒还名副其实,后半部分完全用于讨论神创论和屠杀犹太人两个问题,其详细程度远远超出前半部分,想必是因为作者在这两方面卷入较深、心得较多之故。”
由于我很喜欢一些不走寻常路的书名,这本也不例外!然而,在线搜索后却发现,英文书名更讨人爱——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当我遭遇Weird一词时,当时我就震惊啦。一声柔甜却又坚定的女声,曾在去年此刻向我传达道:Nothing is weird。一场摇滚乐会后,我被穿起写有这句话的宽大黑Tee。作为曾经的反叛季,我变得无惧——对任何稍显Weird的事物。Weird,词意为“不寻常、不同、奇异、奇怪、怪异、神秘、可怕的”。作为迥与常态的存在方式,去年此时我也很weird!
书名的设问,意味着作者的继续探究。作为美国《怀疑》杂志创始人,怀疑者协会的会长,他本身就很weird(与众不同)。现今,我们依然可以浏览《环球科学》,查看每期最新专栏;更或者,直接登录怀疑网站自行寻踪觅迹。若用一句话来形容此书,或许序言里的首句最为合适:
“具有怀疑精神是一种美德,是对‘怀疑论者’一词本意所做的深刻且带有反思意味的探索。”
简言之,怀疑并非单纯否定。它应是高级思维活动后的审慎再评价,是智识与理性过后的探索。它绝非简而言之的“吹毛求疵”与“虚无主义”,而是孜孜以求的寻根觅迹。他认为,怀疑论者要保持开放的思想态度。作为一个审慎的人,在正统、传统与开放、新鲜间,怀疑论者应是寻找合理平衡的最佳实践者。
人——能思维的芦苇——既独一无二,又脆弱无助。人为何会对weird事物信以为真、一味笃定?为何相信鬼神存于身侧?为何对伪科学与迷信如此热衷?何以确信遭遇外星人?何以产生魔鬼大恐慌、迷巫狂?我们缘何爱个性崇拜?人是进化还是被上帝设计的?犹太人大屠杀真的存在?
在对这些问题的解读中,舍默既明晰了怀疑论者的应有特征,又对科学的一般过程做出了详细解释;比方说,“人们所从事的研究客观性越强,其功绩也就越容易给人复制。实际上,科学研究取决于其能得一验证的可复制性。”换言之,科学经得起再推敲与复制。
伪科学怎么做?它的一大特色是,对正本清源的科学证据视而不见,转而抓住偏离的data进行攻击,让你做出合理化解释。自然,你的诸多解释绝不会让他满意。他早已经针对解释,设计了一套完整的伪科学阐释。
舍默总结过25种诱导人们相信weird事物的谬论,还系统驳斥了25种创始论观点。作为经典桥段,我想对意欲参加辩论的人而言,都将十分有益。也正像古尔德的总结所谈,
“辩论是一种艺术形式。辩论与某种观点的胜败有关,它与真理的发现与否毫无关系。……其中的一些规则是:永远不要说一些绝对的话来为自己的立场辩护……”
所以,辩论绝非争论,此术也用诸于日常。千万别和身边人面红耳赤的为某一观点争吵,首先,这无异于身体健康、社会河蟹;其次,它未及辩论基本要义,完全没搭上界。
在其个人网站上,详细列出其今年著述、专栏、采访与述评。至今,舍默共出版书籍11本,题目分别为The Mind of the Market ,Why Darwin Matters,The Science of Good and Evil ,How We Believe ,Why People Believe Weird Things ,Science Friction ,The Borderlands of Science ,In Darwin’s Shadow ,Denying History ,Encyclopedia of Pseudoscience ,The Soul of Science。
稍显遗憾的是,只有一本被引入国内。在我看来,The Mind of the Market(《市场的头脑》),将会十分有趣,也非常期待能被译介。
而在怀疑网站上,经典的问题永不落败。最新一期的几篇大文章题目如下:
批判“万世说”——互联网特征的时代思潮;David Sloan Wilson的隐形宗教;调查火上行走之谜;顺势疗法:依然疯狂的今天;再论猿类语言之争;网上速配与传统约会并无差别;安慰剂效应(Harriet Hall, MD)
本着促进科学和批判思维的目的,这本售价仅6美元的杂志应是有趣的。上述几篇文章中,最后两篇更为吸引我。当然,安慰剂效应为人所熟知,但还是想看看Harriet Hall这位退休的美国空军女军医怎么说!作为老来闲不住的一类,她在《怀疑》杂志社有医学专栏,上一期写的是针刺疗法。更为有趣的是,她出过一本叫做Women Aren't Supposed to Fly: The Memoirs of a Female Flight Surgeon(《女人不该玩飞行——女空军外科医生的回忆录》)。
《人们为什么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读后感(四):信是不信,信什么不信什么
人类学著作里一些描写土著部落人的书,往往都会提到他们的一些巫术和世界观,直觉上往往会对他们带有一种偏见,就像一个知识分子遇到一个未见过世面的文盲,觉得对方是一种低等文化,甚至认为这些土著的智力等同于儿童的智力。布留尔的《野性思维》和《部落土著是如何思考的》两本书,与弗雷泽的《金枝》,罗列了很多很有意思的关于部落人这方面的描述。布留尔总结说,土著的思维是law of participation,意思是,他们以一种“渗透律”来考虑问题,比如土著人认为如果自己的名字、画像、甚至吃剩的东西、衣物碎片,如果被损坏,也会危害到本人。弗雷泽和泰勒更进一步,把这个participation的paradgim更新为一种更为具体和详细的理论,弗雷泽提出一种law of contact and law of similarity,就是相似律和接触律,认为部落人的巫术主要是认为,相似的或接触过的,都可以传递“效果”,比如你扎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对应的那个人也会痛,会生病;泰勒认为他们的巫术实际上是以类比和象征为逻辑。实际上,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初级智能,或说是智能的基本构成方式。这可以解释类似的“巫术”思维,一直延续到今天还存在;在无法获取确定性的事情上,最容易出现迷信。但是,迷信不等于智障。马林诺夫斯基特意提到这一点,说当他问村民为何不用魔法来帮他们种田和干体力活时,村民都笑他“别傻了”。和部落人接触过的博阿斯和普里查德也都感受并证实了部落人并不是智力等同于儿童的弱智。他们只是因为缺乏相应的知识,和对应的思维训练,所以总是依照初级智力或说先天智力的能力来进行判断或思考。所以说,接受教育较少,接受critical thinking练习较少的人,往往在思维上更容易出错。正如舍默在本书开头所说,人的大脑并不会天生具有批判思考的能力,必须经过学习和训练才行。
初级智能的“律”,可能较弗雷泽和泰勒的总结更为宽泛。或许可以按照Lakoff和Johnson的观点,把人的观念看作一个立体的结构,各种观念当拥有某种联系的时候,就建立一个链接。对于存在链接的两个对象,人们推测存在某种“桥梁”,这种桥梁能够传递某种效果。这种桥梁可以是任何“相关性”,无论是contact、similarity,还是类比或象征。我印象中,弗雷泽提到一种部落人的祖传秘方,就是通过跟一种带颜色的鸟实现对接,而把身上的疾病转移到这种鸟身上去。这种初级智能之能力,是造成思维错误的一大原因,但是这种错误在科学的映衬下,已经逐渐褪色。注意,没有说“科学”进攻迷信,就像科学不进攻宗教一样。科学自身不是一种进攻性的实体,为什么呢?因为它自身是自律的,我的意思是说,科学,尽管在各个时代里有一时的世俗利益相关,但是总的来说,科学自身有一种特性,就是“经得起验证”,所以就摆脱了和任何固定对象的联系,谁都可以进来,什么理论都可以进来,能经得起检验的,就可以获得价值。由于这种标准的存在,大家都只能寻求“真理性”或说“正确性”,也就摆脱了“利益”的纠缠。但是,显然巫术和宗教不一样。在普里查德关于赞德人的书中,有关于巫医的记述,写他们如何把持专业技能和知识不外泄,为了提高会员的忠诚度,甚至入会仪式有让新会员“吞老会员的痰”的操作。这是一种心理学上的操纵技巧,可以参看阿伦森的《社会心理学》或津巴多的《态度转变与社会影响》。也就是说,利益因素的成分即使没有超过技术因素,也与之相当。同样,宗教虽然有一种神学教义,有一套价值观、道德伦理,但是其核心依然是“趋利避害”,为了获得上帝的拯救,是一种功利主义。这就是为什么,神父性侵案一而再再而三发生,而宗教组织不是按照道德规范而是按照自身利益来处理丑闻。难道他们就不畏惧上帝吗?口口声声宣传上帝的人却不畏惧上帝的惩罚,说明了什么呢?和宣传“为人民服务”却鱼肉人民的政党和政权一样,为了“私利”而已,这种功利主义之下,做任何坏事都是不会犹豫的,无论是宗教屠杀,还是政治上的欺压。像贝尔这些人还惋惜宗教的衰落导致人类失去信仰而道德堕落,实际上是一种有很大缺陷的想法。这种错误就像让人类放弃整个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毁灭的科技,让大家回到石器时代一样。宗教或许确实对于推动人的道德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它因为是一种错误的东西而带来很多的坏处。
现在,我们处在科学知识普及的时代。科学带来的一个变化是,最初人们用一种“巫”的理论或“神”的理论来解释的现象,现在开始转而用科学的观点来看待,就像我们生病。布留尔提到一个例子,说一个部落人认为冷风雨有一种邪气,能够致病甚至致人死地。现在,我们也同样会认为冷风雨可能让我们生病,但是不会把冷风雨看作有邪气,而是知道可能冷风雨导致身体降低免疫力和引发病菌感染。我印象中Geertz似乎提到,对于现代人来说,我们并不懂药物治病的原理,所以对我们来说吃药丸病好了依然就像是“巫术”一样。实际上他是想说,我们和部落人一样,看到一个因,看到一个果,然后对于中间的过程,是一种“黑箱”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认为他的这个说法存在一个错误,在哪里呢?就是,部落人对其中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对他们来说,他们对黑箱的填充往往是“神奇”。但是对我们来说,虽然我们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但是我们知道其中不是神奇,而是某种如果去翻书或查找,是可以了解的某种机械过程。即使对于未知,就如Dennett的一个说法,大意是“神秘”只是表示我们还不没有了解。在这个意义上,知识驱散了一些未知和谬误的黑暗,使得我们无需再借助初级智能的推理来认知和判断,也就免掉了很多荒诞不羁的错误。但是,第二个问题还存在,即,我们的思考方式,还存在很大的局限,还可能把我们引向迷途。
舍默提到的人们相信的“怪异的事情”,实际上仅仅在“真伪”的意义上是怪异的,对于人的智能来说并不怪异。实际上,这就相当于泄露了谜底:智能的第一标准是对生存繁衍有益,而不是辨别真伪。我相信这正是拖累人类文明在道德上进步和文明化的最大障碍。舍默提到的一些怪异的东西包括:占星术或星座、第六感或预感、迷信、外星人、鬼神、百慕大三角洲、不明飞行物、转世、野人、风水、闹鬼的房子等等。这些多半都是“趋利避害”倾向下的产物,比如关于某种危险,人们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自动反应。百慕大的例子也是如此的产物,人们以为百慕大存在神秘,所以飞机和船只失事的事件非常高。实际上,仅仅是因为百慕大三角区是一个交通繁忙的区域,所以事故在绝对数量上多发,但是实际上相对其他地区,事故比例甚至更低。舍默在总结人们为何相信一些怪异的东西的时候,认为其中一个因素是人们“想”相信。人们之所以想相信,是因为“它”往往能满足人们的某种需求。舍默举了一些通灵大师的例子,很多人去找这些通灵大师以求和他们死去的至爱交流。现在,假如说,你来揭穿这些灵媒是骗人的,那么这些人就跌入一种感情上毫无依托的失落和悲伤之中。实际上,他们甚至愿意被骗,就像帕斯卡在《沉思录》中决定信仰上帝所做的赌注。舍默提到的另一个例子,说一个女士认为存在“心灵感应”这种东西,舍默就帮她分析:你想给他打电话,刚好他打电话过来,这不是心灵感应,这是巧合。想想看,你有多少时候想给他打电话,但是他却没有给你打来的时候?到这里,可以说舍默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但是,舍默的分析能给人提供什么心灵安慰?啥也没有。所以,舍默的分析没有吸引力,对这位女士来说也“没有”价值。所以这位女士转而认为,或许是说明心灵感应“时灵时不灵”。再比如那些去算命的或去庙里祈福的人,这些人面对不确定的未来,肯定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就连斯宾诺莎在《神学政治论》的开篇就说:“人若是能用成规来控制所处的环境,或人的遭遇总是幸运的,那就永远不会迷信了……人常反复于希望与恐惧之间,至为可怜,因此之故,大部分人是易于轻信的”。所以说,人的思维,实际上是被进化之手用利益污染了。我平时所谓的“理智污染”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就如舍默提到的人身上一种“夸大小风险、低估大风险”的倾向,看起来夸大小风险是一种合理的生存策略,比如说,如果我去A区打猎,有极小的风险会遇到老虎,那么我就不能去,因为万一遇到一次,我就玩儿完了,所以夸大小风险对我有利;但是低估大风险就是一个反例——我认为这个需要具体分析。我印象中有一个例子是人们住在山体可能出事的山坡但是不肯搬走,觉得“不会有事”;这种例子也可能出现在那种恶性灾难“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想法,我认为这种低估大风险或许也是一种有利生存策略。
动机污染之外,还有两种明显的问题。其一是,智能的能力存在偏狭。人的智能,偏向于相信故事,相信自己的感受,相信那些能打动感情的东西,而且不擅长抽象、逻辑、统计数字式的思考。舍默提到一个例子是,那些认为自己遭受了外星人绑架的例子,都有栩栩如生的体验。甚至有些人谈起来还颇为动情,然而实际上这些经历都是想象出来的,或是一种错觉。舍默提到自己一种精神异常的体验,即当他一次几天不睡觉骑车过度劳累,出现了幻觉,以为帮助他的工作人员是外星人。实际上,这种体验并不新鲜,在洛维的《乌鸦印第安人》中,这些印第安人就有这样一种传统,即寻找自己的守护神。如何找呢,就是不吃不喝去野外经历一种极致的体验,直到精神异常,出现幻觉。我印象中在许多宗教或其他类似的活动中,也有类似的通过饥饿、疲劳或吃毒品实现幻觉体验的情况,甚至有些时候在疾病、半睡半醒之间也会引发一些幻觉。我记得一个说法,说他一个朋友喝得大醉去医院,扶着吊瓶挂架晃来晃去,说这公交车开得不稳。这就涉及到大脑一种自动解释功能,就像我们做梦,大脑会尝试把一些碎片拼成连贯的故事。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引起一些鬼神的幻觉。有些时候,干脆就是一种错误的解释,比如我之前读某本书,提到自己在电脑前写东西,会听到厨房有声音,大脑直接认为是猫在厨房,但是作者说,他的猫已刚死掉了,要不是不信鬼神,会有一种认为猫的灵魂在厨房的冲动。舍默说,给那些认为自己被外星人绑架过的人给出一些解释,他们绝不会相信,因为他们更相信自己的体验式记忆。但是,记忆并不是可靠的的,一个人的记忆完全可能是被灌输而成的。舍默提到美国经历过的“儿时性虐待”潮流,一些心理咨询师用精神分析的理论,认为一些人的心理问题都是因为小时候受到过性虐待,从而导致这些人认为有亲属尤其是父亲对他们进行了性虐待。这场闹剧最终以一些家庭破散,然后反转咨询者将咨询师告上法庭,咨询师给出巨额赔偿而告终。大脑存在的这些问题,如大脑喜欢间接明了的“口号”,但是不喜欢复杂的全面论证;大脑喜欢哪些煽动性的、优美的词句,但是不喜欢抽象的严密逻辑推理,会不断干扰我们获取真相。这里的问题是,我们还应该了解智能的工作原理,以便知道有哪些智能盲目或智能陷阱。
其二是,智能的思考能力存在局限。人的智能实际上采用一种捷径式的判断方式。比如舍默提到的“如果这个人有问题,那么他说的话也不可信”,“专家说的话是对的”。这些可以查看维基百科上一些informal fallacies的介绍。这个部分,实际上最多出现在“辩论”中。舍默提到很多人对“进化论”的反驳,包括:热力学第二定律表明,不可能进化出生命;某个阶段的化石缺失表示进化论是错的;进化论不能提供确定的证据证明自己,所以创世论是对的;进化论导致了无神论、共产主义,是道德和文化沦丧的原因;进化论内部自己都有争论,所以进化论的合理性值得商榷;趋同进化表示上帝的总体规划;马蹄蟹这种活化石表示不存在进化,所有生命都是最初上帝造出来的。这些论证都存在逻辑上的缺陷,但是看上去也并不难反驳。更难反驳的错误比如:你行你上,no can no bb,以及“你跟他讲法律,他和你讲国情;你和他讲国情,他和你讲国际接轨;你和他讲接轨,他和你讲特色……”。舍默在本书中给我最大的印象是,他四处尝试去揭露别人的错误,无论是“否认大屠杀的存在”还是“外星人绑架”、“特异功能”,他都没有胜利。罗永浩在谈到自己跟别人辩论的时候说,实际上,那些头脑偏执者,也就是从各种立场、利益出发、思考能力不足的人,往往是很难说服或者说你如论如何都无法说服的。(对应了我在别处所提到的波普尔所谓“正直的理性主义者”的可贵之处。)而真正的好影响,是给那些观看这些辩论的、出于中间摇摆立场的人。舍默提到普朗克的一个观点,即新的理论,要等旧一代人死去,新一代人在新理论下成长起来,才能被接受。此处涉及的一个问题是,人们一旦形成自己的观点、观念结构或立场,是很难改变的,这是一种有益生存机制:如果见到新观点就跟风,就会导致一片混乱。坏处是,在一个迅速变化的年代,人群之间会很快按照年代产生分裂,就像80后、90后和他们的父母之间产生的代沟。
再提一遍也不多,舍默提到,“科学和批判性的思维习惯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它需要长期的训练、练习和努力……不经训练的大脑也别指望能够清楚地逻辑地思考”,“无数的心理干扰”会干扰寻求真理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