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过去了,我最近却总是忍不住想起10年前的自己来。
18岁的时候,我在大学读书,除了上课,剩下的时间均匀分配在图书馆和足球场。
没想到吧,我那个时候是很喜欢踢足球的少女,每天大概要在球场上耗掉几个小时,用来迎接几个月后的比赛。
春天雾霾深重,我每天去图书馆借一本阿婆的书,然后拉上床帘读的不亦乐乎,和之后热衷于看惊悚片的样子一模一样。
10年后,我仍然不同于大多数女孩,对化妆、追星、言情剧、甜甜的恋爱文很难提起兴趣,对完美整洁的收纳也毫无头绪。
今年发现自己竟然还喜欢开车,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脑海里都在幻想《速度与激情》,看了很多和赛车有关的东西。
我还准备去考个摩托车驾照,已经开始想象自己骑着哈雷的模样了。
不得不承认,我的灵魂里,一直住着个直男,甚至还是个钢铁直男、糙老爷们。
这个直男呀,他对这个世界的野心不允许他依靠任何人,他对这个世界的执着也不允许他轻易放弃什么东西。
28岁的我,在钢铁直男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却也越来越喜欢这样的自己。
比起21岁时的厌倦和怀疑、25岁一无所有的焦灼、26岁时经常冒出来的软弱……我终于越来越像18岁的自己了:勇敢、有信、一往无前。
如果18岁的我能够穿越到现在,一定会对28岁的我说出这样的话吧:
“幸好你没老、没腐朽,没对生活就犯;也没发胖、没颓唐、没向这个糟糕的世界投降。
27岁这一年,亦是酸甜苦辣兼备的一年呐。
也有很多很多次,我浑身麻木的走在路上,在脑海里又演练一遍辞职的场景。
被折损、被漠视、被磨灭,皆是工作的常态。你我的尊严,在现实面前原本不值一提。这早已不是敢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年代了,工作是铺天盖地的牢笼,逃无可逃。
“多少个日夜我都想着辞职。我每晚上闭眼睡觉前都有一万遍的冲动第二天去辞职。但是到了清晨,我依然擦上眼线,穿着我最贵的衣服就像戴着一副盔甲去上班。这不是生活,这就是生存。生存就是,头天你无论多么灰心丧气,第二天你依然去上班,带着微笑。”
那两句台词,一句是:“你看起来可以战胜一切。”
另一句,是“不要让那些混蛋把你碾碎。”
是的,这两句话简直是我27年来的人生哲学了:与其让那些混蛋将你碾碎,不如去战胜这一切。
所以每次有朋友问我“你上班时工作、下班后还得写东西辛苦不辛苦?”的时候,我都想说:当然辛苦啊,可是比起这种辛苦,更难熬的是贫穷的辛苦吧:租房的辛苦、看不起病的辛苦、买不起东西的辛苦……
我们选择辛苦的生活方式,不过多一点存款、多一点底气,也为未来兑现一点点自由。
这样的自由,没有任何人能给。
不仅仅是买下第一套房子、第一辆奔驰、第一个Gucci……还是为自己重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要说这一年里的甜,尽管我是个不走寻常路的“钢铁直男”,但仍然遇见了视我为知己的恋人。
被催婚催到身心俱疲的好多次,我都在想,我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那个理想中的另一半了。
可他还是来了,赠我懂得,亦赠我欢喜。
我很少写关于爱情的事情,是希望自己在爱情和家庭之外,继续保有自己完整的灵魂与世界。
所以我们相比于恋人,更像是理想中的战友:为了练习英语口语,在家里傻乎乎地用英语对话;一起背单词,我背的是日语,他背的是英语,然后相互检查;去旅行的时候也会吵架,然后很快和好,看着彼此因为疲惫而乱糟糟的头发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一步步走向了理想中的感情和生活,从没后悔过付出过那么多心酸辛苦,因为我知道,实现理想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值得。
2018年的倒数第二天,我在曼谷旅行。
天气和我们这里的初夏差不多,温度清爽适宜,我在这块草坪上坐了很久很久,看到游人来往来往,天光一点点变暗。
后来,我又去了芭提雅,坐船前往格兰岛,在游人如织的沙滩上奔向清澈的海。
沙子极细,海浪翻滚,是让我深深沉迷的浅蓝、浅绿、浅白混合起来的颜色。因为只顾着游泳、没拿出手机,所以那一幕的照片我没有拍下。
跨年夜又回到芭提雅,我们选的旅店恰好在红灯区,被热闹的像集市一样的人群汹涌着往前拥去,和很多很多陌生人一起大喊着“新年快乐”,看到远处天空上烟花次第盛放。
万里之外,海边小城,灯火比星辰更盛,人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是我度过的最难忘的跨年夜,也是我再想起来自己的27岁,觉得最相宜的时刻。
这也是我觉得最迷人的未来了:不舍人间烟火,也敢走向远阔山河。
祝我生日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