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但不论我有没有见到她,有没有跟她讲话,或者我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想她,她永远在那里。不错,关系会改变它们的形式,但也有永远不变的地方。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去想一个没有她的世界,当她死了之后,我将会少了什么,我的生活将会变得小一点。”
“而且离终点更近一点。”
“说不定。”
“我们所有的悲悼终究是为了我们自己。”
“你这样觉得吗?说不定。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死。你知道吗?我现在还是不明白。” ----《恶魔预知死亡》
2、“你帮他辩护?但是,他……”
“杀人了?但是,你能够百分之百确定吗?我就是干这种活的人,亲爱的。人们杀来杀去,我帮活下来的辩护。” ----《小城》
3、跟当过警察的老鸟,痛饮竟夜,烂醉如泥,没错,正是他要的;生活即将崩溃,就差这么临门一脚。心里虽然这么想,他发现嘴里说的却是:非常好,他很想跟老朋友喝一杯。 ----《小城》
4、“现在每个人都在打官司。”
“我当然不知道。去年我有个客户——哼,祝他下地狱。这样说好了,一个普通的美国人不幸遭了雷劈,谢天谢地居然活了回来,他跑去找他的律师要告上帝。我不想像这样过日子。” ----《恶魔预知死亡》
5、的确如此。
牢中生活不见得能感化他们,但肯定会加强他们的犯罪技巧。 ----《到坟场的车票》
6、有些人学会得早,有些人学会得晚;有些人摔很多次,有的人很少摔倒。但迟早,人人都会走路了。 没有人灰心丧气,没有人提早放弃,每个人都在按步学习。而且,没有奖励的诱惑,也没有惩罚的威胁;没有对天堂的憧憬,也没有对地狱的恐惧;没有糖果,也没有棍棒。摔倒,起来,摔倒,起来,摔倒,起来——然后开始走路。 太神奇了。 ----《八百万种走法》
7、我们算什么?只不过是两个相濡以沫、愿意付出的普通人罢了。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到坟场的车票》
8、一次发掘一个新的刺激点,总比匆匆赶到终点好些。 ----《小城》
9、我干完了这一圈后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我就遇到了另外一名选手,他的速度和我差不多,于是整场比赛中,我第一次和别人肩并肩走着。他的名字叫保罗,我们开始交谈起来,这感觉真是美妙。这圈,是我的第十八圈,是他的第二十八圈。他一直在比赛,从来没休息过,但这是他的最后一圈了,因为他得早点离开去赶飞机到旧金山,第二天早上他要参加旧金山马拉松赛。 两个星期前他刚完成了巴德沃特超级马拉松。就是那个穿过死亡谷、途中要沿着地上的指示,不然鞋子都会融化的比赛。而如今他跑了二十八圈,差不多有88英里,接着还要横跨整个国家去参加一场马拉松。
后来我在网上查到了他,发现他还只是个孩子。原因就在此。我的意思是,这家伙才五十八岁。 ----《八百万种走法》
10、啊,自尊心。作为动力只有贪婪才能与之匹敌。 ----《八百万种走法》
11、有人跟茅坑里的老鼠一样疯狂,但他们并不笨。 ----《恶魔预知死亡》
12、我替死者悲哀,但我也为凶手悲哀,我有同样的机会,变成他们其中之一,我有可能穿着格伦·霍尔茨曼发亮正装的皮鞋,我也可能套一双乔治·萨德斯基从旧货店买来的老球鞋。 ----《恶魔预知死亡》
13、当我回到披萨桌边时发现了惊人的一幕。那里有个看上去只玩得动沙狐球的老家伙,他打算连着两天跑两场全程马拉松,而且看得出他经常这么做。他绝对不是能跑很快的人,但问题不在这儿,他在披萨桌撤走之前到达了终点,不是吗? 密西西比在周六,莫比尔在周日。那个老头想吃多少披萨就能吃多少。 ----《八百万种走法》
15、只要男人有钱,就有女人免费上门。 ----《八百万种死法》
16、他们总是那么说。他们总是说很多,你一遍又一遍听同样的话。然而,这些故事相当有趣。人们坐在上帝和众人面前,对你讲最该死的事情。 ----《八百万种死法》
17、下棋不过如此,你一直下,直到有人赢了。 ----《恶魔预知死亡》
18、记忆,如同狡猾的亚拿尼亚。我无法苟同这样的事情:一段抑制已久的记忆,几十年后在一名杰出催眠师的帮助下开启,进而引起一桩儿童性骚扰的诉讼案。我发现即便是有意识的记忆,也会是个积极配合你的“证人”,迫不及待告诉你想听的结果。所以对于那些挣扎在意识边缘的记忆,你又能相信多少?(顺便说下,同一个治疗师能从一个又一个客户身上不断挖掘这类记忆,简直不可思议啊!)
我的记忆,有时蛊惑人心,有时玩忽职守。我不愿全盘信任它,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我得写下好久之前的事情,除了它我还能去问谁呢? ----《八百万种走法》
19、“那马哈菲呢?我想他现在应该不在了吧?”
我点点头,“那时,他还在警界任职。他们一直要他退休,他说什么也不肯,有一天——那时我因为一次完美的缉捕行动升了警探,其实百分之九十八都是运气,反正我们已经不是搭档了——有一天他到一间出租公寓,爬楼梯爬到一半心脏突然停了,被送到医院时就死了。在他的葬礼上,大家都说他是死得其所,可是他们都错了,只有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希望自己能长生不死。” ----《屠宰场之舞》
20、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吵杂、太明亮了,
应该安一个可以调暗光线的装置,音量也应该降低。 ----《到坟场的车票》
21、人们互相照顾,才能使地球继续转动。他们不是这么说吗? ----《黑暗之刺》
22、我继续探求真相,但是,我发现的东西实在不值一提。这种感觉在侦探的过程中其实会一再出现。你敲开一千扇门,问了一万个问题,只是把零碎的信息堆在那里而已,直到一个线索突然和另外一个线索连起来,才会顿时柳暗花明。你只能一直往前进,但此时,不断有声音在你耳朵边唠叨,告诉你,你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在这种时候,要学会充耳不闻。 ----《死亡的渴望》
23、“到这儿来我不是很情愿。”她说。
“我也一样。”
“这是你的主意。你把我制得死死的,不是吗?强迫别人照你意思做,一定是你的最大嗜好。”
“我从小就爱拔苍蝇翅膀。” ----《父之罪》
24、并不是我现在忍着不哭,我很愿意痛哭一场。但我就是这样。我并不打算撕破衬衫,跑进林子里跟铁人麦克和别的男孩子一块儿打鼓。 ----《恶魔预知死亡》
25、警察看过太多的死亡和惨状,为了今后继续面对这些,他们往往需要把死者非人性化。我还记得我头一回从旅馆房间抬尸出门的经验。
我和一名资深巡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尸体塞入尸袋。下楼时,每下一级楼梯,我的搭档就任由尸袋磕碰一次。就算抬一袋土豆,他也不会如此大意。
他拿出那人仅有的一点现金,仔细数过,然后和我平分。我不想拿。“放进口袋,”他告诉我,“你以为这些钱还会去别的地方吗?总得有人拿。要不就归州政府所有。纽约州拿这四十四元钱有啥用?放进口袋里,然后买块香皂,洗掉手上沾的尸臭。”我把钱放进口袋。后来,我成了那个抬尸体下楼撞楼梯的人,数钱分钱的也是我。风水轮流转。我在想,总有一天,尸袋里的那个人会是我。 ----《八百万种死法》
27、在我看来,写回忆录并不需要想象,虽然有不少作家通过想象使笔下的“现实”更加美好。但如果我要想象,我就干脆坐下来写小说了。对我而言,回忆录仅限于作者的记忆。
显然我这样的观点并不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当我就某篇充满想象力的回忆录表达轻蔑之情时(事实上奥普拉·温弗里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我的女儿艾米就无法理解为何如此小题大做。“他可能是编造了一点儿,”她说,“但是我认为这样才更生动有趣。”
好吧。那希特勒呢?不管你如何评价他,他可是个顶级的舞蹈家。 ----《八百万种走法》
28、比赛就意味着竞争。你能在训练时给自己计时,测算出不同距离的最短用时,但这些都不能与其他赛跑手同场竞技相提并论。即便是无人计时的趣味比赛,只要你在一群赛跑手之间,能听到起跑的哨声或者枪声,只要那儿还有条终点线在等着你穿过,那就叫比赛。 ----《八百万种走法》
29、他说她既没用又愚蠢,而且肮脏。他说这一切全是她活该,她想要的就是这个。他说她喜欢这样。 他还说他总是给予女人她们心里最想要的。他说大部分女人都希望被伤害。还有人希望被杀死。
他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杀了我。他说不久之前才刚杀了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他说,他先杀了她,然后再强暴她。他还说强暴死人不比活人差,如果在她体温尚存,还没开始发臭。他说,那滋味甚至更好。
后来他翻遍她的钱包,拿走所有的现金,包括她不久前刚赚的钱。他告诉她,她现在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一了,她必须要尽自己本分。那意思是,当他来看她时,她应该要准备钱给他,而且她再也不许拒绝见他,不许对他出言不逊,或用脏话骂他。 ----《到坟场的车票》
30、时间就这么从我们之间流逝,我们谈谈话,或者分享宁静,听听音乐,听听雨。 ----《刀锋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