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汪曾祺《受戒》
●每个人对待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
个人觉爱情是滑溜溜的毒蛇
自以为抓住幸福的尾巴
却总在关键时刻伤得自己最深
所以对待爱情
要么理智的共生共存
要么恐怖的掌有七寸
●我是那种特别不喜欢自己也特别不讨人喜欢的人,即使有很多人还是很爱我但我一点儿也不爱这个傻逼,因此对自己很是无情。
有一段时间我恶心到拒绝发语音和打电话,因为不想开口听见自己声音,也恶心任何可以映出自己脸的可投射影像的物体,我一看到镜子里的傻逼我就脸色铁青,我爸以为我要吐了。就是那么深深的自我唾弃感。
我如今最讨厌和最恐惧的部分都已经严丝合缝地长在了我身上,铺盖在我灵魂的侧面,和我的全部同仇敌忾荣辱与共。我们躺在一起。在黑暗里平静的呼吸、休息。我还是讨厌这个傻逼,只是我已经接受了她。
因为自我唾弃的感觉就像在游泳池里溺水还摸不到旁边瓷砖砌成的岸。就算摸到了也滑溜溜没有着力点可以抓住。我只能靠这个傻逼的我拯救我自己。
●他走上前,抱住滑溜溜的婉喻。玩不动也这么好。 ----严歌苓《陆犯焉识》
●人行道上滑溜溜的,我们彼此搀扶着对方,起先是为了平衡,但过了一会儿,这种搀扶就变成了相依相伴。 ----玛琳娜·柳薇卡《乌克兰拖拉机简史》
●阴天落雨三个月,忽然大地回春阳光普照,任何人都会说:“让我们好熬享受天气。”除了法国人--他们说:“让我们好好占天气的便宜。”口头禅最容易暴露民族性,此乃实例。个人无意中在言辞间泄露心底秘密,谁都可以冒充心理学家,把心灵走光成为“佛洛依德的滑溜”。 ----迈克《狐狸尾巴》
●正说着街口那堆人哄地散了,一个人兔子似的往这边跑,另一个人挥着一把斧子在后面追。
前面跑的人跑得很快,渐渐地与追的人拉开了距离。忽然问,他脚下一滑,人倒在地上连翻了几个跟头。
洪水退了,但留下许多的潮泥,沾在石板路上,比抹了油还滑溜。
跌倒的人正要爬起来,追的人赶到了。一道白光在阳光下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然后落在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头上。
一股血气哧的一声冲起老高。
追的人又挥起斧头砍了第二下,并说,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话落斧落,半边人头,顺着街道滚出老远。
爷爷见人头朝他滚来,就用脚踢了一下。
爷爷说,大毛,你这是怎么啦?
追的人说,狗日的老七抢了我家的一只大南瓜。
爷爷说,那你就将他 ----刘醒龙《威风凛凛》
●酒到七分满,滑溜三分软.
●银儿个头小小、全身毛茸茸、滑溜溜——摸起来软绵绵的,就像一团棉花,没有半根骨头似的。只有那双黑玉镜般的眼睛,明亮锐利,仿佛两只黑水晶做的甲壳虫。
我松开缰绳,让它去撒欢儿。它走进草地,用鼻子轻抚那些小花儿——粉红、天蓝、金黄的小花儿,它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几乎没有碰触到花瓣。我温柔地唤它:“银儿?”它马上朝我快乐地小跑过来,那样子就好像它正“哈哈哈”地笑着,陶醉在自己悦耳的“嗒、嗒”声里。
我给什么它都吃。它喜欢小蜜橘、喜欢所有琥珀色的麝香葡萄,还喜欢带着水晶般蜜珠儿的紫色无花果。
它温柔可亲如小男孩、小女孩,却又强壮牢靠如磐石。星期天我骑着它穿过城郊小巷,那些来自乡间、衣着整洁、举止悠闲的人们,纷纷停下来打量它。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小毛驴与我》
●白眼珠鸭蛋青,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浑身上下,头是头,脚是脚。头髮滑溜溜的,衣服格挣挣的。--这里的风俗,十五六岁的姑娘就都梳上头了。这两上丫头,这一头的好头髮!通红的髮根,雪白的簪子!娘女三个去赶集,一集的人都朝她们望。 ----汪曾祺《受戒》
●滑溜先生觉察到一丝迹象,他本人的真名实姓被人发现了,而且,发现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死对头。 ----弗诺·文奇《真名实姓》
●不过几日功夫天空就像一把巨伞给撑开了似的,高远得很了,明净的蓝,绸缎一样的,都看来滑溜溜的,一铺千万里,这时的天空,太像海洋了,稠稠的,蓝厚厚的,纯粹的蓝,深不见底,不多的几丝云像白菊花,细长的花瓣,浮在水面上。 ----丁立梅《有美一朵,向晚生香》
●石头,褪去了颜色,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
人心,失去了热血,留下了血淋淋的绝望!
●而现在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打点每天的食物,进食的动作也是不紧不慢的,在我的温柔灌溉下,口腔的生命意识也渐渐复苏。牙床如沙滩,牙齿如焦岩,其间还洒落着几颗象征工业垃圾的蛀牙,而舌头则是一头滑溜溜的海豹,在这座破旧尚还安全的海滩内,这头海豹欢快地扑腾着,从这个洞穴跳到那个小海岬,又从某处尖角游至前排的防护栏,偶尔还能在岩石的裂缝中找到一丛甜海草,哦,那是我中午残留其中的韭菜。我每天用不同的食物浸润它,把它收拾得又肥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