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说,“每当寂寞多得难以承受,却没人关心,其实从没人在乎过我……只要丢一个瓶子到海里,一部分寂寞就能随之漂走。然后坐下,想着会有人捡到它……第一次知道,最糟糕的事情也是有人可以理解的。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
●字符串、发报、电线、收音机里面有一个声音宛若一台织布机编织着他的梦想。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那里的音乐…,是为了让生活更舒适、更快乐,让女人的眼睛妩媚发光,让男人的虚荣闪出火花。……但是康拉德喜爱的音乐,并不是为了让人忘却烦恼,而是触发人的内心激情和负罪感,是想让人的生活在自己的内心、在意识层面变得更加真实。 ----马劳伊·山多尔《烛烬》
●简而言之,世界冷漠,有时会充满敌意地看着你,而对于我,人们总是笑脸相迎,充满信任。你蔑视世界投向我的这种信任和友谊,在蔑视的同时,你又嫉妒得要命。你可能认为—当然你并不是明确地认为,只是朦胧地感到—但凡受人喜爱的世界宠儿,身上都会有某种堕落。有的人是人见人爱,所有人都对他报以宽容、怜爱的微笑,这种人肯定有某种招摇的手段,某种堕落的天性。你看,我已经不惧怕词语了。”他微笑着说,仿佛是在鼓励对方不要害怕,他也不怕。 ----马劳伊·山多尔《烛烬》
●朕极不幸,五岁时先太宗早已宴驾,皇太后生朕一身,又极娇养,无人教训,坐此失学。年至十四,九王(多尔衮)薨,方始亲政。阅读诸臣奏章茫然不解,由是发愤读书。每晨牌至午理军国大事外,即读书至晚,然顽心尚在,多不能记。逮五更起读,天宇空明始能背诵。计前后读书读了九年,曾经呕血。 ----顺治
●我没有芦苇的纤细,我只有绿叶的闪亮。给我一片绿荫,便可展示灵魂的专长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可是上天只是一只阴冷泛白的眼,烟雾上的弯月一闪、一闪,置身事外地看着这座城一点儿一点儿地化作尘埃。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她想,每个小时,都有带着战争的记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我们在草地里死而复生。我们在花丛里、在歌声里重生。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大脑被禁锢在一片黑暗之中,毫无疑问,孩子们。它在头骨里的清液中飘荡,而不是在光明里走动。然而,我们心里的世界却充满光明,涌动着色彩和变化。所以,孩子们,看不见丝毫光亮的大脑如何为我们呈现出一个充满了光的世界呢?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维尔纳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拄手杖的女孩,穿灰裙子的女孩,雾霭中的女孩。她缠结在一起的头发和无畏的脚步带着他梦寐以求的气息。她占据了他的心每晚萦绕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活生生的面孔,再也不是死去的维也纳女孩的脸。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在孤儿院的时候,很多个夜晚,他和尤塔盯着阁楼的窗外许愿,他们希望运河里的冰长出河渠、漫过原野、冻住简陋的小破屋、压碎机器、冰封一切,这样,当他们早上醒来的时候,就会发现熟悉的东西全消失了。这就是他现在需要的——一个奇迹。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她长大了,她懂得爸爸口中亲切而温暖的景致到头来可能只是人在异乡的落魄。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我不了解我的生命
幽暗单调的血统。
我不知受过谁,爱着谁
如今——萎缩在我的四肢里
在三月里衰竭的风中
我列出一串不吉利的解惑的日子。
鲜花已经逝去
从枝上飞去,而我等着
它不倦的头也不回的飞行。
我从不甘愿随波逐流
在尘世的风暴中
我诉说我的际遇
犹如守夜的哨兵透过濛濛雨帘把时钟辨认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她没说话,但身上像是散发出了光芒,越来越亮,影子愈加稀薄,光辉堪比十五的月光。对于那些长久以来寂寞难耐的人儿来说,这至少意味着,生命的孤独终于等来了结束。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
●有一瞬间,他迷失了方向,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望天而是在看地,仿佛探照灯射进充血的海水,而天空是汪洋,飞机则是饥饿的鱼群,他们在黑暗中掠夺猎物。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她走了。每走几步,她的手杖就会敲到一块碎石,她总要费些工夫绕过去。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她的手杖在试探,她的裙边在摆动,白枕套悬在空中。他一直看着她走过路口,走到下一个街区,走出他的视线。
他等着她走远。枪声没有响。
他们会帮助她。他们一定会帮助她。
他松开拳头,里面躺着一枚小金属钥匙。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我蹲在原地,在打旋的银与白中大口吸气,一波浪花击到我身上,浅浅的,疾袭而来,触到膝盖,略一上涌,溅起飞沫散开,犹如花瓣绽放,我全身立时湿至腰际。眼睛睁不开,我用指节轻压双目。唇上的水渍带着眼泪的味道,整个白夜涛声怒吼,好似在放声号哭。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
●国家城堡上空,黎明更近了,晨光势不可挡,银河消逝不见。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月色皎洁,月光如瀑,疏散的云层掠过树梢,落叶纷飞。但是,风吹不动月光,维尔纳看见它散出一道道从容不迫的光芒,缓缓地、缓缓地穿过云层,透过空气,照在每一寸坑坑洼洼的草地上。
为什么风吹不动光?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月亮逐渐西沉,浪涛渐渐静下来。我们抬头看着星空。她说:“我们根本不明白寂寞到底是什么样。人们以为那只碟子是艘飞碟,其实不是。它就是一封瓶中信。它需要跨越更宽广的海洋——无垠的太空——找到活人的机会也不大。寂寞?我们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寂寞。”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
●小花要飞走了
从枝丫摇落
我耐心等待
它的执着的飞航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维尔纳醒来的时候刚好天亮。他头胀疼,眼发沉。弗雷德里克已经穿戴整齐:长裤、笔挺的衬衫,打着领结。他跪在床边,鼻子贴在玻璃上。“灰鹡鸰。”他指着外面说。维尔纳从他的头顶看到的是光秃秃的菩提树。
“不太像,是不是?”弗雷德里克嘟囔着,“羽毛和骨头加起来都不足二三两。但是它可以飞到非洲,然后再飞回来。它的动力来自臭虫和蠕虫,还有信念。”
鹡鸰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维尔纳揉着酸痛的眼睛。不过就是一只鸟。
“一万年前,”弗雷德里克轻声说,“它们成群结队数以万计地飞来这里,那时这里是花园,一望无际的花园。”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但愿有朝一日
在我的记忆中尚未遗落
你的音容笑貌 ----萨瓦多尔·夸西莫多
●“学员,你是最差的吗?”
“我不知道,先生。”
“你不知道?”
“有些人在这方面是弱者,先生,而另一些人在其他方面是弱者。”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他还是一位杰出的管风琴演奏家,多次在欧美做巡回演出;他关于巴赫的著作是巴赫研究领域的权威。论家世,他是法国著名哲学家让-保罗?萨特的表舅,论身份,他是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第一任总统特奥多尔?豪斯的证婚人,他与文坛大师罗曼?罗兰、茨威格以及科学巨匠爱因斯坦因为早年的友谊成为终身的朋友。史怀哲于1952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除此之外,他还获得过德国科学与艺术最高奖、巴黎市金质奖章、英国殊勋勋章和哥本哈根森宁奖,并把所有的奖金用于修建非洲丛林里的麻风病房与添置医疗设备。 ----阿尔伯特·史怀哲《行走在非洲丛林》
●“当时天还很黑,”将军继续讲述,客人没有应声,不但没有提出异议,甚至连一个表示抱怨的手势或眼神也没有,“那一刻正在把黑夜与白昼、地府与凡间区分开来。在这样的时刻,或许别的什么也同样可能被分成两半。那是世界与人类的深度和高度、光明和黑暗尚且关联的最后一秒,熟睡者从沉滞恼人的梦魇中惊醒,患者发出大声的呻吟,因为他们感到炼狱般的黑夜马上就要结束,多少可以预知的苦难随之将至;白天的秩序与光明,暴露并且瓦解掉暗夜中的一切,包括在黑暗混沌中痉挛的好奇、隐秘的欲望和迸发的愤怒。猎人和野兽都喜欢这一时刻。天已经不黑,但也不亮。 ----马劳伊·山多尔《烛烬》
●白茫茫的海面充盈着银白的月光,激浪漫过白森森的岸沙,涌上来,犹如无边无际的泡沫。轻生的人们将利刃刺入身体,或让子弹击穿心脏前,总会小心地敞开胸膛。而同样的奇怪冲动,亦令投海的人裸身奔往。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
●他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把她举过头顶。他说她是他的骄傲,他说他永远不会离开她,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生则忠诚,战则勇猛,死而无畏。 ----安东尼·多尔《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天气热得不像早春,棕色污水上逐渐淤积起来的一层绿皮,与早晨岩石上的白霜倒是十分般配。霜已经散了,草坪勇敢地诱惑着几百双脚从沥青混凝土上走下来,踩到它身上去。 ----斯多尔·斯特金《寂寞漂流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