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 末 微 报
ince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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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几年前,我就在找这部电影的资源,可惜翻遍全网也一直没找到。就在快要忘记这件事的五年后,《狗13》变成了《狗十三》,低调的上映了。
但……劝你不要去看这部电影,因为它引起了观众的极度不适——烦躁、压抑、对影片诠释的一切都无能为力,我想,没人有勇气去看第二遍。
前半段以为狗B的是大人
故事的主人公李玩13岁,很小就喜欢读《时间简史》,由于热爱宇宙和星空,她选择了物理兴趣小组。
但是为了让女儿加分,爸爸强行把兴趣小组改成英语,虽然并不在乎女儿喜欢什么,不知道女儿的老师姓什么,也不需要尊重女儿的想法——“小孩子能懂什么?爸这是为了你好。”
的确,初中生嘛,谁在乎你的兴趣爱好呢?分数才是第一位的,你要上重点高中,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女儿生气了,没关系,爸爸有钱,给你一沓百元大钞,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去。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矛盾是可以用金钱来压制的,更何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呢?
十三岁少女李玩父母离异,父亲再婚有了新家,她不得不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为了讨好李玩,父亲送她了一只小狗。也许是在小狗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喜欢物理的李玩给小狗取名为爱因斯坦。两人同吃同住,颇有着相依为命的意思。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遛狗时,爷爷不小心让小狗走丢了,李玩疯狂的寻找小狗,把一家人折腾的不轻。为了息事宁人,继母出招,买了一只长相类似的小狗,告诉李玩爱因斯坦找到了。面对全家人的蒙骗,处于统一战线的堂姐也很快的叛变了。
虽说成长是一个过程,但具体到个人,都有着突然明白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儿的“那一天”。而对于李玩,狗丢了后全家人集体指鹿为马,一口咬定这条狗就是爱因斯坦,你不承认可太不懂事儿了——就是她告别孩提时代的“那一天”。
从那一天开始,李玩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人——善变的、迂回的、欺骗的、复杂的……一个汹涌而无奈的楚门世界。
亲人们为了躲避麻烦,把李玩当傻子一样骗,强迫她承认眼前这只狗就是爱因斯坦。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像僵尸一样盯着你,这种感觉实在太恐怖。
看起来是桩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它完全震碎了一个13岁少女的世界观。这一幕带来了强烈的不适感,大概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这种,因为什么事被大人们集体哄骗的场面吧。
其实电影全篇都是这种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构成的,没什么太大的打击和挫折,但少女的经历磕磕绊绊,大都以无能为力收场。这种真实的复原让少女成长的过程变得残忍到难以承受。这恰恰就是导演曹保平一贯的电影风格——凶狠、冷峻。
有场父女俩正面冲突的戏是整部电影的情绪爆发点——李玩因被全家欺骗而变得叛逆,有天深夜未归,奶奶为了找她差点走丢,父亲二话不说砸碎了李玩手中的啤酒瓶,并将她拉扯到爷爷奶奶面前一顿痛打,丝毫不在意女儿被碎玻璃割伤的双手鲜血直流。
这场戏,导演曹保平用介入式的镜头拍摄,并指挥演员真打,让这暴力的场面更具毁灭性,一下子就把我拽到了同样的记忆中——小时候每次被暴打,心里都会绝望的想着,自己会不会真的被爸爸打死啊。
李玩逃到了卫生间,边洗澡边失控大哭,平息后又怯生生地走回客厅。冷静后的爸爸让李玩坐在自己的腿上,痛心的说出了那句中国式家长独有的名言“以后你就懂了——爸爸打你,是因为爱你。”
这句话从本质上来说,父亲不觉得打李玩是错的,虽然在打孩子的那一刻心里只有愤怒,只想要发泄情绪,根本顾不上什么爱。打完了,气消了开始觉得愧疚,但只要用“爱”这个字,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谅解?是因为你没长大。
而观看这部影片的我们,大多经历过这段岁月,现在我们以成年人的视角来审视这部电影——明白这种爱了吗?
我只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孩子想要得到的所有真情都是需要懂事来交换的。为了不再挨打挨骂,为了让爸爸夸自己一句懂事,我们逐渐学会了成人世界一个一个的小技巧。
后来的某一天,爸爸带李玩去溜冰场,指着那个从没见过的小孩子说“那个,黑衣服的,是你弟弟”
恍然大悟,我们成为大人的那一天,从来不是自己主动选择的,而是大人们随机决定你应该长大了。
毫无心理建设,毫无父女交流,毫无成长教育——只觉得把孩子放在那里,她就应该自己长大。
就像最初那只被强行塞到李玩手里的狗——
这就是爱因斯坦,你必须接受他;这只狗没有价值了,必须送到狗肉馆去。
昨天你还是个孩子,不懂爸爸打你就是爱你;今天你有了个弟弟不能再像个孩子了。
你惹奶奶生气是错的,弟弟用杆子打奶奶没必要道歉,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太难了,长大太难了,成年人的世界太难了,刚弄懂了一些规则,可双重标准接踵而至,这世界总是这样出尔反尔无休无止……
能怎么办呢,你不得不长大,否则就会像楼上那个带着三道杠永远学鸟叫的胖子——拒绝长大的结果,就是幻想破灭,变成别人眼里的疯子吧。
后来,李玩不再解释了,她明白了,成长就是接受这个狗B世界的反复无常,她变成了一个成年人,就像李玩的爸爸和继母,就像现在的我们——虽然所有人都曾是少年,却终会成为被驯化的爱因斯坦。
最后,李玩遇到了最初的那只走失的爱因斯坦,可却不愿意相认了,甚至怕它扑过来认出自己。可看到巷道里残留着的寻狗启示,还是会忍不住失声痛哭,只是这次李玩像个成年人一样,可以自我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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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玩说:“也许真有一个平行宇宙,曾经所有的错误都会在另一个空间被修正过来。”
明知道世上的家庭里,不幸福的十有八九,但还是会千百次假想,如果我是不同的那一个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