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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与高人比高,你才能知道自己有多高
日期:2018-09-26 22:02:34 作者:楚汉 阅读:

【人物】与高人比高,你才能知道自己有多高

  第七届中国公益节,东方银座集团获“2017 年度公益集体奖”,

  钟帆飞获“2017 年度公益人物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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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 年 9 月,我赴广州采访广东省妇女第十二次代表大会,遇到了深圳东方银座集团董事局副主席钟帆飞。 

  在小组讨论会上,有人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五年前,有一个孩子被人贩子拐卖了。妈妈悲恸欲绝,辞掉工作,变卖家产,为寻找孩子东奔西走。有一天,这个妈妈在街上看到一个乞讨的孩子,孩子已被人为摧残得不成人形了,孩子左耳后面的胎记告诉她,这的确是她苦苦寻找了五年多的孩子。妈妈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却没有勇气认下自己的孩子,孩子已严重残疾,领回家去,他们养不起……钟帆飞听了以后心情沉重,于是呼吁立法 :禁止未成年人乞讨。

  其时,钟帆飞刚刚获评 2013 中国杰出爱心企业家,她一直热心公益事业,这个故事让她坐立不安,会后,她眼泪汪汪找到我,与我商量,可不可以在我主编的《女报故事》上开设一个公益寻人启事栏目,尽最大努力避免类似悲剧重演,东方银座愿意赞助相关费用。这个当然可以有,我们一拍即合,她出钱我出力,推出了中国纸媒唯一的公益寻人启事栏目,免费为有需要的人刊登寻信信息

  因为寻人启事的缘故,此后,我和钟帆飞频繁接触,彼此有了深入了解感觉投缘,于是,我,一个屌丝草根平民,和公司资产达百亿的钟姐成了朋友

  认识钟姐之前,我对她那个级别企业家所知不多,仅限于民间传说,和大部分屌丝一样,我对他们充满敬畏,又有点不以为然,觉得自己不比他们矮一个头,也不比他们笨,我没有成为他们,只是运气不如他们好而已。与钟姐交往几年,我才发现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里,我,服气了。

  钟帆飞在政协会议上举手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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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钟姐都是 1960 年代生人,她比我大几岁,虽然她是广东人,我是湖南人,但我们的成长背景差不多,应该说,我比她还好一点。她爷爷外公都是地主,是专政对象,我爷爷和外公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她爸她妈是解放前的大学生,是教师,我爸我妈是解放后的小学生,是工人农民,但读书多在那个年代并不是怎么了不起事儿大学生常常被小学生唾骂为“臭老九”。

  我认识许多大户人家后代,说起祖上从前的荣耀和解放后所遭遇苦难,多少有激动。钟姐不太一样,偶尔有人提起往事,她总是一笑而过,说 :“还好吧,大家都那么过,我没觉得我们家遭遇过特别的不公平。”

  其实,不公平还是有的。 

  钟姐八岁那一年,陪小伙伴去参加粤剧名伶红线女主持的演员招聘考试结果,小伙伴没考上,陪考的钟姐被红线女看上了,顺利通过了考试。可是,因为家庭成分原因,她没能当上演员。

  钟姐十二岁那一年,打乒乓球表现惊人,在小学运动会上,先后取得全县冠军、全地区冠军、全省第二名,省体校教练对她刮目相看,欲将她招进体校重点培养。还是因为家庭成分原因,她没能当上省队运动员

  演员和运动员,都是那个时代风光职业失之交臂,足以让人一辈子耿耿于怀,钟姐却没怎么当回事儿,一觉醒来,依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孩子。

  我小时候经历过怎样的挫折呢?我想不起太具体的事儿来,无非是课堂上捣乱被老师罚站,或者是某次打架吃亏同学打破了头, 诸如此类鸡零狗碎之事,与钟姐的遭遇相比,我的童年无忧无虑风平浪静,但我却在时代的大风大浪中,沾染了一身暴戾之气,仿佛全世界的人都亏待了我,我有点儿愤世嫉俗,又有点儿吊儿郎当,不知所措,成了迷惘一代

  广东省省长马兴瑞与钟帆飞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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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站在差不多的起跑线上,1980 年代,我们都没能一举考上大学。

  没考上大学我还很狂妄,我坚信自己是个无所不能天才。我迷上了写小说梦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然后,去北大当校长。许多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很可笑,小说写得再好,也不能成为主流社会当家作主的人,莫言写小说写成了牛人,也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他肯定当不了北大校长,让他当他也不敢当

  和我一样,钟姐也没有选择复读,和我不一样的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读书。她先是通过茂名石化的招工考试,成了工人,然后,继续读书,参加成人高考,考上石化系统职工大学,毕业后成了工程师

  1990 年代,我们先后来到深圳,各自奋斗

  此时,我是农民工,在一家工厂保安员。钟姐是公务员,在茂名驻深单位工作。我们有差别,但不是很大。深圳是中国最公平的擂台,每个人都能在此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我最初的奋斗还是有点励志意味的,我凭着自己的写作实力,成了《女报》的专栏作家,又成了《影视双周刊》的编辑部主任。如果我按正常路子走,上自修大学深造,接受专业写作训练,我也许可以在写作上有所作为,至少可在获得大学文凭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是,我太自以为是,觉得大学里教写作的老师,文章未必写得比我好,四年无聊学习可能毫无意义,我甚至固执拒绝加入任何级别的作家协会,一直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直到如今。

  而1997年,钟姐已拥有自己的房地产公司,此后,一帆风顺,做成了全国百强房地产企业。一路走来,无论如何忙碌,如何劳累,钟姐始终不忘充实自己,她参加了清华大学的EMBA高级研修班学习,取得了英国威尔士大学的硕士学位,还学习书法钢琴音乐舞蹈,只要是能提升自己的学习机会,她一次都不放过,最近,她又去上海参加了一个演讲培训班,感觉效果不错,还极力鼓动不会说话的我也去参加培训,但我谢绝了,我的想法是,我以写作为本, 何必去学磨嘴皮子呢。

  钟帆飞常年资助贫困地区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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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时候,我热爱诗歌,背过许多诗,抄过许多诗,偶尔还会写诗。岁月磨砺,让我心中的诗意荡然无存书柜收藏诗集,我的眼光会偶尔掠过书脊,但我很难得翻开一本来读一首诗。余光中的《白玉苦瓜》,郑愁予的《错误》,我曾经背诵过,对诗人很是景仰,后来,无论是余光中还是郑愁予,他们千山万水来深圳讲诗歌,我也懒得去听一听。

  钟姐当年并不痴迷文学,她接触的诗歌,仅限于妈妈和老师教给她的唐诗宋词。当东方银座日渐壮大,钟姐却诗兴大发,面对成百上千的公司员工客户,不时即兴赋诗一首,还和一帮热爱公益热爱诗歌的朋友一道,发起了公益深圳诗歌节,花大力气、大价钱请来两岸三地的著名诗人,为深圳摆上一道道诗歌盛宴。至今,以“诗歌与孩子”为主题的诗歌节已举行五届,第六届正在密锣紧鼓的 筹备中,募集来的款项建设了两所希望学校,分别为甘肃韩家山希望小学及青海玉树囊谦县麦永联村希望小学,让诗歌的力量传递爱。其中青海玉树囊谦县麦永联村希望小学为中国海拔最高的希望小学。

  因为诗歌节,钟姐结识了诗人梁小斌。

  梁小斌以《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雪白的墙》等诗作成为朦胧诗的代表人物,其处境一直很尴尬,80 年代被工厂开除之后, 一直没有固定工作和收入,“成了中国最困窘的诗人”(评论家叶匡政语)。钟姐和梁小斌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不怎么夹菜吃,仔细观察明白了,梁小斌高度近视,看不清桌子上的菜,怕夹错夹空惹人笑话,就不停地给他夹菜。那是梁小斌多年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

  2013年11 月11 日,梁小斌因脑梗塞病危。因为梁小斌为非体制内作家,医疗费没有保障,即刻陷入无钱救命的窘境。钟姐与朋友们策划发起了“救助中国的钥匙”活动。这是近年来轰动中国文坛事件之一,从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到普通作家、普通读者积极参与,短短十天之内就为梁小斌募集医疗费近百万元。 当梁小斌终于转危为安,老诗人知道钟姐为他所做的一切,抱着她号啕大哭

  荷尔德林有一句诗说,“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说的就是,只要你心怀清风明月,你就能活得像一首诗。

  本文作者采访钟帆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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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大家都比较穷,孩子们没有童话,没有玩具,还常常饿肚子。等我有了儿子以后,我似乎要通过他弥补自己的童年,我是普通平民,却把儿子把富二代养,好吃的,好玩的,有求必应,他爱玩游戏,我也不怎么管,心想等他长大懂事了,自然就不玩了。不料,等儿子长大了,他找到了更多更好玩的事儿,我想管也管不了 了,只能长叹短吁。

  钟姐育有一儿一女,创业时期,她异常忙碌,常常盒饭吃到一半又放下,等感觉到饿了,盒饭早凉透了,也不在乎,端起来又吃。 吃饭可以马虎,但对孩子钟姐从不马虎,甚至有些“苛刻”,儿子智鹏想要零用钱,行,到自己家的酒店打工吧,扫地也行,洗碗也行,*。

  2016 年,智鹏从加州大学 UCLA 分校学成归来,在北京的搜狐总部财经频道工作。钟姐趁到北京开会的机会去看儿子,顺便把搜狐里里外外考察了一番,快半夜了才和智鹏出来。从搜狐总部回智鹏租住的宿舍,有四五公里,因为夜深打不到的士母子俩便冒着寒风深夜在北京的街头行走。一路上没有的士,只找到一辆共享单车,钟姐就自己骑上了,儿子智鹏就拎着大包小包在后面跑,一直跑回到宿舍。

  钟姐把此事晒到朋友圈,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为智鹏点赞。 

  平时妈妈的刻意训练和磨砺,让智鹏早早就知道规划柴米油盐了。从北京回深圳,买机票时智鹏总要看一看天津到深圳的机票行情,如果差价超过300元以上,他宁愿选择从天津回深圳,北京到天津,高铁票价54.5元,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半个小时能赚几百块钱,而且,这半个多小时也没浪费,可以刷微信看信息,为什么不可以麻烦自己一点点呢。

  很惭愧我家儿子大四了,只在麦当劳打过一个星期钟点工,受不了任何委屈。暑假里给他联系实习单位,他也不去,因为他早上起不来。算了,不敢说太多,我怕此文万一给儿子看到,他会因为我曝了他的隐私生气

  钟帆飞下社区宣讲“儿童安全面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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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回文章开头提到的寻人启事。 

  此栏目开设一年,寻回两个失踪的孩子,还协助警方破获一起凶杀案。

  后来,在钟姐刊登公益寻人启事一年后,因《女报故事》停刊,寻人启事没再继续下去,但钟姐始终关注着儿童安全问题,在后来的几年中,作为深圳市政协委员,她每年都要提交关于儿童安全问 题的提案,每个提案都引起强烈反响。2015 年,钟姐关于“建立儿童安全警报系统”的提案,更是得到全国性的广泛认同,各大媒体纷纷报道。在钟姐的政协提案提交一年之后,公安部宣布中国儿童安全警报系统正式启动有效地遏制了中国的拐卖儿童现象,从此致残儿童乞讨现象基本消失。知情的朋友称赞钟姐为中国打击拐卖儿童做出了重要贡献,她总是说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努力履行一个政协委员的职责而已。”

  如今,钟姐成了儿童安全问题专家,时常深入基层社区,宣讲《儿童安全面面观》,还上央视呼吁社会各界重视儿童安全问题。

  我还在做寻人的事儿,时常在我的公众号为人免费发布寻人启事。

  我知道自己和钟姐的差距,没法和她比高低,只能和她分享快乐,每次找到失踪的人,我都会向她报告:“钟姐,我又找到了一个人。” 

  钟姐每次都会很高兴,就像人是她找到的一样:“哈哈,太好了!”

  -摘录于《女报》杂志,请勿随意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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