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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小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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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分手,是艺欣在病床上发给阿哲的,发完之后就删了微信,大概是想就此断了念想。
从年初确诊生病了之后,艺欣一直瞒着阿哲,再难再苦她不也想阿哲帮她分担,无数次午夜梦回,她都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负累了。
我们带她跑北京、跑上海,周围能用的朋友关系都动用上了,只为了帮艺欣找到更好的医生和更稳妥的治疗方案。
没有结果之前,艺欣说不能告诉阿哲。
有了结果之后,艺欣又不敢告诉阿哲。
“能治吗?”
大夫的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然后,大家都软绵绵地瘫倒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
艺欣才25岁,再之后,我们不敢往下想。
手术同意书是艺欣自己签的,她还反过来安慰我们:“看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地像什么样子,能活着不是最好的结果么,至于孩子,你们的不就是我的嘛。”
大概是蔚蔚最先打破沉寂,“那,阿哲呢?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艺欣说,她能解决的。
艺欣和阿哲是在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大学毕业后,没有分手的情侣也是屈指可数,好在艺欣和阿哲都相信情比金坚。
只是阿哲的母亲一直很反对两个人的恋情,所以婚事也迟迟没有提上日程,至于原因,艺欣只字未提。
单位的常规体检,仿佛给了艺欣一个晴天霹雳。我们陪着她到了大医院重新做了检查,去的时候一路笑语欢声,可能怀着的都是侥幸,只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一言不发,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艺欣,坐在一起静得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艺欣让我们帮着找医生,让我们陪她去看病,这些我们都应允了,只是,她让我们帮着瞒着家里和阿哲,我们又沉默了许久。
手术那天,我们几个人齐刷刷地请了假,之后大家串了年假,关了店,只为了能轮流照顾艺欣。
住院之后,怕是阿哲再也瞒不下去了,艺欣说,让她自己解决吧。
我们期待的是阿哲一脸风尘仆仆焦急地跑来医院,然后告诉艺欣,有他在,没事。
在爱情里,女人似乎永远都是极力包容的那一个。她害怕她爱的人被自己连累,怕她爱的人因为自己搭上后半生的幸福,她做不到,她只想用一己之力,让她爱的人,不为难。
踏下心来,了无牵挂地去治疗,然后开开心心地活着,大概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艺欣变成了一个乐天派,对人对事,都笑呵呵的,余生还长,有书有酒有朋友,她也乐得知足。
没了孩子,她可以过得很好,但是那个人,未必也这样想。
长久之后,我们都没有阿哲的消息,或许已经结婚了,或许已经承欢膝下,儿女双全也未可知。
只有党党这个直性子对于他当初抛下艺欣的行为一直耿耿于怀。我说:“艺欣都放下了,你何必呢。”
党党不依,她想把艺欣独自经受的这些一五一十地告诉阿哲,哪怕,只为艺欣曾经爱过。
“阿哲吗,他生病了你们不知道?”
“啊?”党党愣在了电话这一头。
“是啊,白血病,当年刚发现的时候,一直瞒着艺欣,直到艺欣和他说分手,他忙不迭地答应了,他知道艺欣性子烈,如果说实话,断不会分的这样干脆,只是艺欣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算好了似的,你们女人啊……”
党党打断了他的话,寒暄了几句,匆忙挂断。
电话这边,我们又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在爱情里,我们都想做那个伟大的人,可是,谁又真的比谁伟大呢?
大概经年之后,他们会为了他们的决定暗自窃喜,可能也会遗憾后悔,但是真相,我们不会说,他们也不会知道。就让他们彼此,都认为自己是那个伟大的人吧。
Good 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