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小西 图 | 网络
◆ ◆ ◆
“该走了吧,我要开始发臭啦!”雨伞的催促把我从回忆里喊了出来,这本《毕业前的杀人游戏》居然一页也没翻,眼前的咖啡到是被我喝了个精光。
走在路上,地面的雨水如同一张张不规则的镜子,这是那场雨没带走的残骸。
走着走着,我的头痛又开始了,这次还伴随着眩晕,这可不行,这是大街上,我努力寻找四周可以吃药的地方,终于瞄到一个便利店。我跌跌撞撞地跑到便利店,买了一瓶水,赶忙拿出包里的止痛药。
可眩晕使我反胃,刚吞下去的药水瞬间又吐了出来,吐了一地,不行,必须吞下去。
我忍着巨大的恶心感再次尝试吞药,我逼着自己堵住我的食道,或许售货员被我的举动吓了一条,给我搬了张凳子让我坐了下来。
十分钟后,我又满血复活,我看着售货员拖地的举动,又向他买了包烟,道歉之后又道谢,他表示理解。
回到家,一楼的信箱难得有一次投件。我拿出信件,信封上赫然地显示着医院的名字,是我的诊断报告,我深呼吸,放进了包里,不再管它。
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已经知道了报告的内容,只是没想到这个报告寄到家里来居然要这么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患有偏头痛,当然这个词都是朋友说的,都说是太累了,又或是饮食问题才会开始发作的,于是我一直没有理会,因为它总是痛那么一小会就过去了。可到了后面,疼痛愈演愈烈,甚至伴随着眩晕,眩晕使我呕吐。
“最近是不是经常健忘?”我点点头,好像是,如果不是能和物体交流,我每天可能都活在寻找的崩溃中。
“最近脾气是不是也渐长?”我又点点头,最近总是可以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和宁渊吵得不可开交。
“头痛,眩晕还伴随着呕吐,视力是不是也下降了?”我猛点头,视力确实下降了不少,我一直以为是天天拿着手机玩吃鸡玩成这个样子的。
三句问话,我就被护士带着去做各项检查,经过了好几个仪器的检查后,医生坐在办公室指着墙上的CT照上一块白色物体说道,“肿瘤,8cm。”
对,就是8厘米,几乎占据了我小半个脑子。这个医生估计是我遇到最淡定的医生了,他真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跟我说手术的危险——
“由于你的这个肿瘤很大,真的很大,况且位置不好,压迫了几个神经线,只能进行切除手术,所以风险很大,基本上,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就算是放疗后再进行切除,也很有可能在肿瘤切除手术进行期间,引起颅内压力增高,出现脑疝,压迫呼吸循环中枢,从而导致心跳停止,好一点的话,压迫神经线,导致部分肢体瘫痪,或者瞎啊,聋啊什么的,再好点,就是痊愈了……”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个医生所说的一切,一般医生不都不会这么吓唬病人的吗?不都是往好的说吗?他怎么先把会死人这事放在第一位先说呢?
“我需要立刻住院吗?”
“随便你。”
行吧……服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宁渊,如果,我死了还好,如果我没死,而是植物人,他是否要被众人道德绑架?我岂不是要耽误他一辈子?
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不断地有事没事地和他吵架,无非就是想让他心生厌烦,和我分手。
可宁渊这个人,似乎没有底线,我甚至动手打了他,还是在大街上,这样子都没能让他狠下心来。
后来,我选择了劈腿。当然,不是真的劈腿,我就是带我一GAY蜜回来逢场作戏,为了效果逼真,在宁渊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我抱着我的GAY蜜一顿狂吻。
当宁渊撂下那句“奸夫淫妇”摔门而出之后,我的GAY蜜又生气地骂了我一句“臭不要脸”,也跟着走了。
我再次躺在沙发上,拿出电话给我妈打了过去。刚一接通,手机里就传来搓麻将的声音。
“妈。”
“想起你妈了?唉,等等,三坨我碰了……”
“妈,我生病了。”
“什么病啊?”
“脑膜瘤,8厘米,老大了,要动手术。”
“你别吹了,你是不是工资又花完了想让你妈发个红包给你啊?那也不用这么掰扯吧?”
“真的,明天我就住院了,你来一下吧,这手术可能会要了我的命,需要家属签字。”
手机那头好像沉默了一番,只听得见麻将声,“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最晚明天到。”
“唉,妈,你别告诉宁渊……”好像话还没说完,她就挂了。
第二日清晨,我披了件风衣,带上了前一晚就清理好了的日常用品出了门。屋外又下起了小雨,伴随着清晨微凉的阳光。
“你怎么又回来了?”我对伞外的雨说道。
“你是?”
“啊,不好意思,认错雨了。”
不是同一场雨。
我迅速的办理了住院手续,早在读大学时,感冒发烧都是一个人来看病挂号打针,我不爱吃药,却不怕疼。
遇到宁渊后,他再也不允许我因为一点小感冒就来医院挂水,他说滥用抗生素会使身体免疫力更加下降。
“嗨,你好,你是我的新病人吗?”刚刚往病床上躺下给我妈发送了病房号,这床就说话了。
“恩,”还好这病房里暂时没有人,“打扰了。”
“你会待多久呢?”
“不知道诶。”
“虽然我知道让你们这些病人留久了不是好事,可是我空着的时候还挺无聊的……”
这床可真啰嗦。
刚躺下没多久,我妈就来了,她一脸怨气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只是把她从老家带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恩,都是我爱吃的。
手术在三天后进行,医生来通知的时候,我就像是听到了死亡的倒计时。我天生悲观,或许带点讨好型人格。
从一开始听到诊断结果时,我就在想我希望能死透点,不要拖累别人。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就她在削苹果时我突然这么有感而发,她听完放下刀子就是一巴掌拍在我头上。
她怒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没过一会又回来了,眼睛暴露了她刚哭过的痕迹。我妈总是这样,话不多,老爸跟别人跑了之后,更是不善表达,可我知道,我的话让她心疼了。
行吧,我得努力活下去,不能再丧了。
三天后,我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台上很多刀具,他们七嘴八舌的,倒是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你放心,我是把老刀了,就你这个主治医生,贼牛逼了。”最大的那把语气显得略微稳重。
“咱都是见过大病的刀了,该切的都给你切了,不该切的咱也不会动。”
啰嗦。
一针麻醉药后,我失去了意识。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非常真实,我似乎走遍了我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看见了很多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人,我儿时的玩伴,我的小学老师,还有我父亲。
他们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我却无法与他们交流。总之,我感觉这个梦做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都感觉自己在梦里走累了。
忽然,我听见了宁渊的声音。
“长安,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这么小瞧我?你怎么就这么不信我,不信你自己?你再努力些啊,再努力些,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我的身体像是被吸尘器吸走了一般,瞬间把我拉回到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我醒了,我能感觉到我自己在躺着,可我睁不开眼,我想动也动不了。我能明确的感受到宁渊就坐在我的床边,我能听见他说的话,我也能感受到他正握着我的手。
我的意识突然就明白了,我tm好像成了植物人了。最可怕的还是来了,我会醒吗?宁渊知道了,他会怎么做?我不想耽误他啊。瞬间,悲伤汹涌而来。
“伯母,伯母,”宁渊突然喊道,“长安她流泪了,她哭了,她是不是快醒了?”
“医生说,长安是有意识的,她听得见只是醒不过来。”母亲的声音似乎带着略微颤抖,该是伤心的哭了一场吧。
“长安,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一定要努力地醒过来,知道吗?你此刻应该很无聊吧?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你醒过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长安……我不会再让你孤独了……”
我也想醒过来,我尝试着动我的手和脚,真的好吃力,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我要怎么醒来啊?
“妹子,你这样躺了两个多月了,外边都下雪了呢,”身下的病床也开口劝说道,“我想着你能多待会,但也不是这么个待法啊,你妈,你这男友,每天守你守得人都老了几岁了,还有啊,你那些同学同事都来看你了,你老板跟你妈说,公司给你报销一半的医药费呢,你瞧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等着你啊,快醒来吧。”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呢,我的确得努力了。
我开始像举重一般,我似乎用了我平生最大的力气,只是为了抬起我的手指,是真的很重,也许不是手指重,而是我没有力气。然后,我好像被我妈翻了个身,她好像在帮我按摩。
按摩好像是我的力气恢复了一点点,我再次尝试抬起我的手指,我都感觉得到我的右手在发抖,因为抬起需要的力气。
“伯母,长安的手,动了,她动了……”宁渊异常兴奋的喊了一句。
看来我成功了?那我再用点力,我尝试着抬起我眼皮,这可比手指还吃力。也不知道用了多久,房内好像熙熙攘攘的,有点嘈杂。终于,我看见了光线。
“醒了,她醒了。”
随后,一个巨刺眼的光线直直地照着我的右瞳孔,使得我眼睛收缩了几个度,右边完事了,左边又来了,好烦啊。
“她醒了,顾小姐,你能看见我吗?”
刺眼的光线终于脱离我的眼球,我尝试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我能看见诶,我也需要用喉咙发出声音来告诉他们。
“嗯。”行了,我光是说出这一个字,我就很累了。
“好了,顾小姐毅力惊人啊,两个月居然就醒了。”医生笑着不断感叹。
我往右边撇了撇头,看见了宁渊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我笑了,我好开心,能再看到他。他赶忙把身子挪到我的身边,低头抱了抱我。
“长安,我真是……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宁渊,”我努力适应着长久没开口的嘴巴,尽管还有点含糊,“谢谢你。”
“顾长安,”他严肃的抬起头看着我,“你以为我这名字白改的吗?你赶紧把奸夫那个事给我解释清楚喽,然后你赶紧给我出院,一出院咱俩就去民政局,我可不能再让你跑了。”
我笑了,母亲在他身后也跟着破涕而笑,我很少看见母亲哭,真是让她操心了。
当我出院时,窗外已经飘起了大雪,病床居然没有了往日的聒噪,它不一直都喜欢碎碎念的么?
宁渊开着车,一路把我和我妈带到了民政局,他还真是迫不及待,也不好好挑日子,今天的民政局几乎空无一人,好像都给我们让路似的。
“你们看看今天这日子,”我妈站在民政局门口拿着手机翻看着日历,“宜下葬啊,这哪行啊。”
“伯母,不信那些,我就信我身边这人。”说着,他拉着我的手就是往里冲。
我拿着结婚证,感觉,真不错。可是我却觉得奇怪,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怎么了?”宁渊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只是太安静了……好像,听不见它们说话了。”
“你,听不见物品的声音了?”
“恩。”我皱着眉,点了点头,这好奇怪,从出院后就这样了,难道,和我脑子里的肿瘤有关?
“你好,我是你的结婚证,”突然,宁渊拿着手上的红本本挡在了自己脸前,发出搞笑的鼻音,
“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也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身份证有日期,护照有日期,可我是没有日期的,所以我,永远不会过期哦。”
END
∞
▽
桃花劫(全)
谋皮
谋皮(下)
为了钱,父亲要和我断绝关系...
为了钱,父亲要和我断绝关系...(下)
往后余生,余生是你
往后余生,余生是你(下)
那个北方姑娘(全)
当你婚姻不幸...(下)
闻香识男人
闻香识男人(下)
戒不掉的罪恶
戒不掉的罪恶(下)
南风过境
南风过境(下)
初恋消失的那几年
初恋消失的那几年(下)
我想嫁给爱情
我想嫁给爱情(下)
桃花依旧笑春风(全)
长按扫描二维码,我就是你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