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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和母亲交好的平姨,曾经来吊唁过。平姨左胳膊上挽着孝,右手拉着我母亲的手,"珍,我们是好姐妹。以后有了困难,我帮你。有了重活,我家老王也得帮着你做。"母亲的脸,哭得都浮肿了。顶梁柱塌了,这个家怎么维持?
平姨和我母亲,年轻的时候,一起结伴儿,嫁到了北方一个县城。我父亲还在的时候,两家人常常来往。我们家住在县郊,平姨嫁了个富户,对象在县城中心有一溜十间门面房。她的日子,吃穿不愁。
平姨说话算话,在后来的日子里,她真的没有食言。每次来我家,她都是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来。
那年,我们家果园秋收时,她的老公王叔还叫了几辆车给我们装箱帮忙。母亲很高兴,张罗着做饭。她吩咐我,"凤,去买些肉,再买几样鲜菜。"我高兴地拿了钱,去了小卖部。王叔来了,我们也跟着打牙祭。
说实话,王叔帮了我们很多。我家的院子地势洼,一下雨就存水。王叔还专门喊来施工队,买来水泥、沙,帮着垫了垫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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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一天,我放学比较早。推开虚掩的门,院子里寂静无声。母亲去哪儿了呢,我边想边往屋里走。
快到里屋了,我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很压抑,似乎很痛苦,又很销魂的叫声。我放慢了脚步,从门缝里望了望。
我看到了这样一幕,王叔把我母亲压在身下,身体还不停地动着。我感到莫名的心慌,感觉这不是好事情,就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去了同学家。
好在,我学习很好,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学校是寄宿的,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次,眼不见心不烦。
有时,我觉得母亲很可怜。一个女人家,带着三个孩子,也够难的。可是,这也不是她变坏的理由。
那次回到家,看到家门口围着好多人,似乎有女人在骂街。我穿过人群,看见平姨衣着光鲜,正指着母亲大骂,"你的良心让狗吃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瞎啊。要脸不,勾搭我家老王!"
母亲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嚷道,"他自己愿意来,你干吗不拦着?你不是能干吗?"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拽着母亲进了屋。平姨骂了几句,围观的人小声劝着,人群也就散了。
家里乱成这样,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母亲已经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我想,我要好好学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带给我屈辱的地方。
高三那年春天,母亲说啥也不让我念书了。她说,家里没钱了,一点钱也没有了。弟弟和妹妹都在读初中,用钱的地方很多。
我掉了几滴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校园。回到家,我帮着母亲干活,照顾弟弟妹妹。看得出来,她也松心不少。
邻居见我手脚麻利,干活不惜力气,就笑着说,"凤,赶明儿我给你说个好婆家。"我的脸红了,不知说什么好。
那天,王叔来了,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有活力。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凭着以前的印象,我感觉那年轻人,就是平姨的儿子。
一起来的,还有个中年妇人。她天生大嗓门,一进门,就拽着母亲说个不停,还不时地偷着看我几眼。
闹了半天,王叔托媒人,想让我做他家的儿媳。这怎么能行呢,那样的家庭,我怎么能嫁过去?
再说,王叔家的儿子,个子也不太高,长得也不好看,黑炭似的。我板着脸,全程不说一句话。
人们走后,母亲来到了我的房间,"凤,你就答应吧。他家条件好,你嫁过去,吃不了苦头。他家的门面房子,一年的租金就好几万呢。他家在县城,还有两套房子呢。"
我粗暴地打断她,"算了吧,你还要脸不?"母亲愣住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
她走进里屋,拿了一把剪刀。她把剪刀,放在手腕上,"你要不答应,我就去死。"我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剪刀瞬间就划破了她的手腕,鲜血滴的到处都是。我慌了,母亲真死了,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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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答应了,嫁给王叔的儿子-大伟。接触的多了,感觉他这个人很实在,没那么多的弯弯绕。
我们说话时很小心,避免踩到雷区。很快,我们就结了婚,平姨成了我的婆婆。
婆婆对我很冷淡,眼里好像没我这个人。我很想和她搞好关系,就投其所好。她这个人,心地善良,就是不喜欢做饭。抓住她这个弱点后,我发挥了我的特长。
一有空,我就钻进厨房里,不厌其烦地琢磨着炒菜做饭。说也奇怪,我做的菜,很对婆婆的口味。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忙活的时候,她也帮着择菜,添水。慢慢地,她的话多了起来。她告诉我,"我家儿子不喜欢吃茄子,你注意着点。他这个人心软,不会亏待你的。"
到了周六,婆婆拽着我去了县城,她说,要给我挑几件衣服。她认真地帮我选着,待我穿上新衣后,她在一旁品评着。
可是,母亲又闹出了幺蛾子。
这次,是因为她跟着我公公去县城开房,被查房的警察,抓住了。因为,他们没有身份证。公公来电话,让大伟来赎人。
大伟正在看门市,放下电话,他瞥了我一眼,气冲冲地走了。
快到中午时,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其时,我正陪着租客聊天。他说了句,"你过来一下。"我站起来,跟着他回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胸脯一起一伏的。他突然抓起枕头,朝着我扔了过来。我一躲,枕头扔在了暖壶上。暖壶倒了,开水流了下来,流在屋里的地板砖上,像一条步规则的小河。
我嚷道,"你疯了吗,你想烫死我?"他扑过来,搬过我的肩膀,把我按在床上。他定定地望着我,那眼神,想把我生吃了。他叹了口气,手也松开了。
凭心而论,大伟人不错,待我也很用心。如果没有这些烂事,日子该多么美好。
女儿出生了,她的相貌随我。双眼皮,大眼睛。婆婆很喜欢,有空就过来帮着看孩子。她说,"我现在没事,你忙你的,孩子我给你看着。"吃饭时,并没有公公。我问婆婆,"爸去哪儿了,给他打电话。"婆婆低下头,"他说去你家帮着收药材去了。"我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我放下碗筷,回了屋。那次,公公去了好几天才回来。
婆婆这些日子,基本上不说话了,饭吃得也很少。我小心翼翼地过着日子,生怕引起什么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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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儿五岁了,婆婆催着我要二胎,"凤,趁着我还活着,再要个孩子吧。"我一阵心酸,并没有说什么。
大伟也说要个孩子,我们积极地付诸行动。婆婆郁郁寡欢,神情暗淡。有好几次,我听见她在抽泣。
母亲来到了我这里,说是给我看孩子。我冷冰冰地说道,"妈,你走吧,我自己能行。"母亲看起来很落寞,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的弟弟已经结婚,不过,母亲和弟媳相处的并不好。我劝她,"不该管的,你就不要管。"私下里,我说出了我的委屈:妈,您让我怎么办?难不成你住到我家?
谁料,母亲笑了,"老王有这个意思。"我听了大惊失色,要点脸,行吗?我嚷了一句。母亲勃然大怒,和我吵了一架。反复讲说的,无非是她当年独自带孩子的种种困难和不易。这些话,我听得厌了,就像反复嚼的甘蔗渣子,还能有什么味道?
我有点心疼婆婆。当年的好姐妹,竟然抢了她的幸福。我母亲做的事,真是太过分了。我想替母亲还债,替母亲赎罪。
婆婆这几天却有些病恹恹的,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把女儿交给老公,带着婆婆去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我的手里,攥着一摞化验单。
医生特意走了出来,笑着告诉婆婆,"您在外边等会儿,我再给您开点药。"转过头,医生一脸凝重,"做好心里准备,她最多还能活半年。"我的心猛地一沉,眼泪涌了出来。
同为女人,知道女人这辈子的痛点是什么。造成眼下这种局面的,是我的母亲。回到家,我把化验单递给老公,告诉他,婆婆是肝癌晚期。
大伟,到了这时候,才真正是他母亲的亲儿子。他撕破脸,和公公大吵一架。他口下留德,并没有骂我母亲。大概,我是怕我脸上不好看。
这么多年,我和大伟,在夹缝中求生存。心里有太多的不满和烦难,五法言说。如今,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好。
婆婆说吃什么,大伟就马上去买。拿到厨房里,我大着肚子,帮着收拾。大伟让我坐在凳子上,让我当小老师,教他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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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后来,婆婆卧床不起,大伟在一旁伺候着。我才添了儿子,不能下床。那天,我正在喂儿子吃奶,大伟扶着她,婆婆拄着拐棍儿,颤颤巍巍地坐在我的身边。她看了看白白胖胖的孩子,脸上有了点笑容。她从兜里拿出了一对金镯子,递给我。她喘了口气,浮肿的脸像白面馒头。
过了半个月,婆婆过世了。那天早上,都八点多了,婆婆也没有到院子里转悠。大伟买完早餐回来,发现还躺在床上的婆婆早已气绝身亡。
当年底,母亲如愿进了这个门,和公公结了婚。彼时,我和大伟在市里买了房子,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搬了过去。
尽管远离了公公和我那个小三上位的母亲。我和大伟还是难以回到从前,大伟常常借酒消愁,喝醉了就砸东西。我收拾着残局,想到离婚,可是又想着我的两个孩子如何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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