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篇名为《章文,停止你的伤害!》的文章在网络上持续发酵。
文章作者称自己在饭局醉酒后,被历任新华社《环球》编辑部主任、《新世纪周刊》副主编的资深媒体人章文性侵。
并且章文在事后有恃无恐地威胁称:“你永远摆脱不了做我女人的命运...我上过100多个女生...我做过十几年的记者了,认识圈内无数的人.....”
如果一开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篇指控还只是受害者的一面之词,那么,章文针对这篇文章的回应,则令人“叹为观止”:
与对方已相识大约半年,她曾在微信上给我发过不少令人想入非非的艺术写真,双方互有好感,之前也一起吃过几次饭。
她曾告诉我,她在大学时就换过好几个男朋友,其中有一个是她已婚的老师,提出过要为她离婚。当晚结束以后,她提出要去机场接她的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也是有妇之夫。
先不谈章文是否在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即使是互有好感,即使对方交过100个男朋友,作为已婚男人,在女方未同意情况下实施的性侵和出轨,是犯罪的行为,这种行为什么时候都能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了?
事件发酵后,知名作家蒋方舟和章文曾经的同事易小荷也勇敢地站出来,实名举报章文曾经对她们进行过摸大腿、亲嘴等性骚扰行为。
而章文的回应依然无耻之极:“聚会喝酒后的搂、亲、抱等亲密状很正常”、“蒋方舟,一直单身,交了众多男朋友;易小荷,离过婚,经常出现在酒局上”。
这样的逻辑,是不是跟他反驳性侵指控时一样?典型的“荡妇有罪”论。
你交过那么多男朋友,肯定被很多人摸过,我摸一下有什么不可以?你经常出现在酒局上,你就是随便的人,我抱一下、亲一下,有什么不行?真难想象,这样龌龊的行为和观念,竟然来自一个有话语权的“知识分子”。
这完全打破了人们对性侵事件的想象边界。在固有观念里,施暴者一般都是有犯罪倾向的社会边缘人,受害者往往是比较弱势的女性。
然而,即使名气大如蒋方舟也会成为受害者,不乏有权力地位的人,都在披着道貌岸然的外衣,做着肮脏的事。
章文事件,并不是个例:
2018年1月1日,华裔女学者罗茜茜实名举报北航博士生导师陈小武性侵;
4月5日,北大毕业生李悠悠实名检举南京大学教授沈阳在22年前,曾对女学生高岩实施性侵犯,最终导致高岩自杀;
7月8日,中山大学教授被举报性骚扰师生;
紧接着,民主议事规则专家袁天鹏、乙肝斗士雷闯、环保领域知名公益人冯永锋等知名人士被举报性骚扰或性侵。
教授、专家、公益人士……每当新闻爆出,我都为那些受害者感到痛心,也期待着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
但不断增加的受害者名单让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已经公之于众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被权力和偏见捂住嘴巴的女性,在受害的阴影和压力下,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出现通常只有战后才会产生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曾经遭受性侵的台湾女作家林奕含(《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作者)在采访中提过,她的精神科医生告诉她,她是经历过越战的人,几年后又说她是经过集中营的人,之后又告诉她是经历过核爆的人。
女性在遭遇性侵时,不亚于经历一场大规模屠杀。而屠杀者,却在叫嚷着自己无罪。女性的生存环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她被侵犯,是她的错”
女性学者Ines Hercovich在TED演讲中讲过一个案例:
一位叫安娜的女孩晚上去酒吧玩,遇到一位男士,两人聊得很投机。离开时,男人提出开车送她回家。但是在该拐弯的时候,他却把车开到了偏僻的地方停住。之后表示很喜欢安娜,并意图不轨。
安娜在一开始就出言拒绝并试图安抚性侵者,然而男子非常强硬,在害怕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安娜只能请他快点结束然后送她回家。
在听到这样的故事时,很多人脑子中固有的男权体系会把一些非重要信息放大,比如“她为什么晚上要去夜店”、“去夜店穿着很暴露吧”、“这样的话发生这事也不足为奇吧”,而到最后,这些论断会以一个裁决收场——她自找的。
于是奇怪的情况发生了:“受害者有罪,而真正有罪的人却无人关心”。这无疑是对受害者的二次处刑,舆论,成为了悲剧的帮凶。
持这种论调的人往往忽略了“女性在受到侵犯时拒绝的表现会在强压下无效”,只会怪她们“拒绝的不够认真”;责备她们在受到侵犯时没有奋力反抗,却对她们要面临的死亡威胁自动忽略;事后对她们沉默的行为妄加揣度,却不想了解她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甚至连受害者的外貌都要评头论足:“你长成这样,别人性侵你是给你面子”。
以随意的、物化女性的态度,一次次的,满口荒唐地用语言将女性钉在了耻辱柱上。
“真正的暴击,有时不是来自事件本身,而是事件之后的心理创伤”。
为何很多女性在被性侵乃至强奸后,会保持沉默?因为她们害怕当她说出自己的经历后会被人猜疑,会被人污名,这种感觉可能比强暴本身更糟。
当人们拿性侵当桃色新闻,用女性作为彰显权力的道具时,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凶残到这地步。然而,就是有这样的人,在挑衅和破坏着我们所坚守的文明。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
每当这时,女性都在不断地问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女性自身受到的束缚教育已经够多了,它根深蒂固到连她们受到伤害时还会反省是不是自己的错。而事实上呢?伤害依然在发生。
如知名博主萝贝贝所说,走夜路无可避免,喜欢打扮没有错,与男性交往更没有错。面对恶意,我们要做的是惩治和教育施暴者,而不是拿所谓的“自尊自爱”去捆绑女性。
除却完善现有法律,我们能做的,是让所有人知道——不经同意,就是性侵,是用权力限制权力,是用正确的舆论去压制舆论。
但平权之路道阻且长。在遭受伤害和心理创伤后,还能站出来发声的女性,其举动背后所需要的勇气和动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当一个人在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若发现自己的观点和大多数人一致,则会大胆表达,若自己的观点只为少数人坚持,则比较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会避免由于单独持有某种态度而产生孤立、恐惧。
长此以往,一种意见会如滚雪球般越来越大,另一种意见则相对越来越无处发声。
曾经,许多人在遭受伤害时选择沉默,也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以沉默来躲避“荡妇羞辱”论。这不是她们的错。
如今,一个个犯罪事实被揭露,更多女性能够站出来,不畏权力不惧有色眼光勇敢发声,那些黑色的权力之幕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从缝隙中透出的丝丝亮光,也足以令人倍受鼓舞。
林奕含曾经呐喊着:“我原谅了他,因为这样我才能活下去。你们不能原谅他,因为这样其他女孩子才能活得下去。”
我们不希望见到热点发生时才会出现的亢奋和热度退却后的粉饰太平。
面对侵犯,我们不会原谅,永远不会。争取权益,我们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这样的事情,我们要持续关注,并付出所有的努力和支援,愿不再有人如林奕含般以结束生命的方式给人以警醒,也愿所有所有女孩子都能真正懂得保护自己的重要。
当目睹性侵时,你是否会站出来为女性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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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曰,遇见张小娴®合作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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