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王泽鹏、张荆棘
2018年6月5日,暴雨。
王泽鹏:哎。
张荆棘:干嘛。
王泽鹏:我大四快毕业的朋友最近回了趟学校,中午点份外卖被偷了,三点时点了杯益禾堂也被偷了。
张荆棘:厉害。
王泽鹏:我以前住学校的时候从不点不送上楼的外卖,就是怕被偷。
张荆棘: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试一下被偷外卖的感觉。总觉得,会很奇妙。
王泽鹏:???
王泽鹏:我不行,我血糖低,饿的时候浑身发软双手冰冷。你们学校没有偷外卖的吗?
张荆棘:可能有,但我没听说过,最大原因不是大家都足够自觉,而是因为学校的位置太偏僻,附近的外卖,有点惨不忍睹。因此,我也无法理解大家为什么要偷别人的外卖,是因为外卖太好吃,而自己又买不起吗?
王泽鹏:我也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偷外卖。第一次丢外卖时是很难以置信的,以为是自己没找对地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送外卖的小哥,最后和小哥一起到取外卖的地方,面面相觑时才意识到外卖真的被偷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一份黑椒牛柳饭。
张荆棘:很奇怪,偷外卖的人,都不敢去看那是什么外卖吧?要是一个不吃葱的人拿到一份“老板请帮我加多点葱”的牛肉饭,应该会气得无法自理。毕竟那是冒着失去尊严的风险得来的外卖。
王泽鹏:你让我想起去年大学城的一件事。就有个店家一周被偷四次外卖,补了四份。一气之下他把石头放在餐盒里,假装成一份外卖,放在地上钓鱼。
后来真的有个女生过来拿走了那份外卖,店家追上去,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份外卖是你的吗?”
“你可以把手机号报一下吗?”
女生一开始还坚持这份外卖是她的,直到店家说餐盒里其实是石头时,她才有些惶恐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偷外卖,因为没钱。”
张荆棘:店家真是够有耐心的。我很好奇,从那以后,大学城的外卖失窃率有降下来吗?
王泽鹏:总的失窃率我不太清楚,但我朋友回去一趟就被偷了三份外卖。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听有些师弟师妹甚至说XX栋最猖狂之类的。
其实想想挺可怕的,我的意思是,我很难把偷外卖跟大学生联系在一起。
张荆棘:联系起来不难,我读大学的时候也总爱干一些很简单的事。只是有些人,搞不清哪些“简单的事”会成为“坏事”,哪些会成为“好事”。
王泽鹏:?
张荆棘:我的意思是,偷外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都不需要鼠头鼠脑地接近地上的外卖,你只要假装自己是个路过的人,然后假装路上的外卖就是自己点的,顺手一提,继续前进,外卖就是你的。
而且没有人愿意相信大学生会干出偷外卖这种龌蹉的事,所以当我们遇见偷外卖的人时,会下意识地认为那个外卖是那个人的。
总结呢,就是犯罪成本太低,低到偷外卖的人认为,只要运气不是超级背,都能混过去。
王泽鹏:我突然想到个事哈哈哈,或许偷外卖的人他们在偷的时候,还会挑一下口味。
张荆棘:好可怜啊。站在几堆塑料袋前决定选择偷哪一个,真是我能想象出来的,最可怜的一个画面。
王泽鹏:我还是觉得丢外卖的人会可怜一点,他们在手机前挑了那么久才决定吃什么,结果一下来竟然没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准备了一场很久的婚礼,然后到现场的时候,新娘被抢走了。
虽然我也可以重新叫外卖,但这就好像是我重新去把新娘抢了回来,重新又办了一场婚礼,你不能让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以有些人不是说丢了外卖店家会补会退也没关系吗?但我觉得不行,偷外卖的本质就像是抢老婆。
张荆棘:嗯,你老婆未免也太廉价了点。
不过我能理解你,毕竟每次下单,都是一次期待的开始,而每次接收,也都是生活对无能的我们的一次回应。这个过程本该是美好的,但现在却莫名其妙穿插进其他人的悲剧(选择偷哪个外卖),的确挺无助的。
王泽鹏:其实认真来讲,我很难去理解偷外卖的人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和动机才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是因为没钱,完全可以去兼职;如果是因为恶作剧,那就真的太无聊了。
张荆棘:还有什么想对偷外卖的人说的吗?
王泽鹏:把我的黑椒牛柳饭还给我。
王泽鹏:你呢。
张荆棘:人,还是做难一点的事比较好。
作 者 介 绍
王泽鹏、张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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