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生赢家标准”是这样的:有房有车,或者是有猫有你。可是我既没有猫,也没有你。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猫的“狗”啊,也羡慕有“你”的人。
宫崎骏的《起风了》里,有一句台词:“从风将你送到我身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一个人,大概是从喜欢上她本身开始的。你觉得她可爱,她怎样都可爱。和她对视,你会发现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眼睛。然后你感慨,还好是你,成为了我的喜欢。
好了,你们都知道了。今晚的故事依旧甜甜的。
《小草莓》
文丨鹅打
第一次见面,你看我不太顺眼
我养了两只猫。
一只是灰白色的中华田园猫,六个月大,叫弯弯虎;一只是猫型的冷白皮小女孩,21岁,叫小草莓。
两位都很贪吃,牙尖嘴利,偶尔会打架,是被我在一起捡到的。
弯弯虎是老朋友了,我在小区里发现它的时候,它才一点点大,瘦骨嶙峋的可怜样儿,恹恹地窝在一团针织物中。我妈对猫过敏,带不回家,于是就地给它取了个名,一口饭,一杯奶,一手毛地野养起来。
有一天,我去看弯弯虎,才远远走着,就看见它面前蹲着一个女孩。我想好啊,虎子又给我沾花惹草。
走近一看,那女孩用手抱着膝盖,垂着头,低到几近要趴在地上,她推推身下的罐头,软绵绵地哄弯弯虎,口气轻得好似会化开:
“吃吧,小草莓。”
嘿,还擅自给弯弯虎改了这么个名。
“弯弯虎不吃这个牌子的。” 我笑起来,好心出声提醒她,没想到对方抬头剜了我一眼,没理。
“小草莓。你吃。”
“是弯弯虎。”
我们较劲一般斗嘴。
“小草莓。”
“弯弯虎。”
“小草莓。”
“弯弯虎,来爸爸这。”
三十轮回合过后,弯弯虎终于收敛住那点懒劲,不情愿地给我这位衣食父母卖上个面子,缓缓踱步过来。留下旁边的小女孩撅起嘴来,一张脸红扑扑,怒都怒得活色生香。
还真像颗小草莓。
没想到我们吵着闹着,就在一起了
从此我就叫她小草莓了,拐走小草莓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你只需要有一只猫。但同时这也很难,因为你必须要有一只猫。
小草莓很喜欢弯弯虎,她在吸取教训后换了个罐头的牌子,成功斩获了猫和我的喜爱。小草莓照顾猫时很温柔,对待我时却很不温柔,因为她总觉得我是坏人。
在她心里,我就是《猫和老鼠》里的猫,是《哆啦A梦》里的胖虎,是《数码宝贝》里的武藏和小次郎。这误解持续到我声泪俱下地和她讲述了我和弯弯虎那遥远的故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当我跨过一切向小草莓开战的时候,弯弯虎是我的军旗。
“哈,弯弯虎可以说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号角是被很潦草地吹响的,我只不过在心动后凑到小草莓的身边,去和她一起哄弯弯虎。我拿指腹去舔猫湿润的舌头,摸上面密密麻麻的肉刺,小草莓却蹲得正了正,认真地听我煽起情来。
“那为了小草莓的健康成长,你愿意成为它的妈妈,和我一起养它吗。”
虽然哄骗的嫌疑太过重大,有那么一会我堂堂七尺男儿甚至害起臊来。但看到小草莓挣扎着点头说好的那刻,我还是开心到恍惚,一不留神,手指被弯弯虎咬了一口。
“伙食你出,爱我出。”小草莓最后小声地说。
小草莓的脾性也很像猫,昼伏夜行,走路又静悄悄,与弯弯虎如出一辙。
她黏人时是真的黏人,能强力胶般糊在你身上,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绝不放手。有时候和她一起约会,室外的夏天有多可怕,在能烤焦人的高温下,她却一定要手握着手,胳膊搭着胳膊,肉绞着肉,一片发腻的汗在两层肉中汇流。
“热。”
她抿着嘴承认。
“那要放手吗?”
“热也不放。”
她逞强一般表示决心,反而靠得更紧一点,仿佛整个人要悬在你的身上才肯罢休。
很热,太阳很晒,汗也很黏人,但和小草莓在一起时,我还是觉得当下很幸福。
不过小草莓冷漠起来也是真的冷漠。问上她十句可能恩赐般地回个一句,她可能在阅读,在逛淘宝,在和弯弯虎沟通,甚至只是在放空自己。但无论她在干嘛,都会很陶醉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懒得理你。
我后来对这种空气般的状态已经见怪不怪了,随她去,只不过会趁着她来之不易的那温顺一刻,去亲她,用脸颊蹭她,或者来回地摸她的头发和耳垂肉。
等到她充电般为自己蓄满能量,就会蹑手蹑脚地爬到我的身边,头支过来搭在我的脊背上,偷偷摸摸地和我说:
她傻傻地笑一声。
“难怪弯弯虎那么喜欢被你摸。”
做我的猫,想给你我所有的温柔
养猫是很值得的。
虽然它掉毛,顽劣,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被惯坏后脾气越来越大,但偶尔的一些好又是实打实英勇的,比如你遇到一些烦心事,坐着闷闷不乐时。
小草莓在那种时候往往像猫一样敏感,她会走过来,将手掌贴在你的背部以传输未知能量,我笑着问她“发功啊?你这个小草莓邪教。”而她看到我笑了就开始撒娇,说别不开心了,去看电影吧,去吃甜品吧,让弯弯虎带咱出去溜溜弯吧。
你看,我除了说好,还有什么办法。
小草莓偶尔也会和我吵架,单方面的那种。
有时候她看偶像剧看入戏了,就会陷入一种长时间看哪哪不对劲,尤其看我最不顺眼的状态中。
“我觉得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她会向我抱怨。
“——我对你还不好啊?”
我被踩到尾巴般炸起来,以至于这个问句被我拖得又长又臭,我不服气,反复地在“还不好呀?”或“那哪里不好呀?”中打转。
“我拉屎时你说有急事,火急火燎叫我出来,非让我给你领养网页广告跳出来的弱智灵兽那会,我说你了吗?”
“就为了不让你经期吃冰淇淋,你先给你妈告状,你妈告完告我妈,我两只手机拎着一起挨骂那会,我说你了吗?”
“你非要给我涂大红色指甲油,我还还价说黑色行吗你都不同意,让我被大家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那会,我说你了吗?”
我越说她越低眉顺眼,头奄奄向下垂,脸上浮起一片大彻大悟的悔意来,这拧巴劲儿太可爱了,我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看她颤颤悠悠地道着歉:“其实你对我挺好的,是我自己不好。”
我抱住她,暗暗偷笑。
“但你在我心里还是顶顶好,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