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 她，会 上 瘾
妈妈快要做手术了，但她从未在我面前露出过半点害怕的神情。反倒是宽慰我说，"快开学了，你该上学就上学去，我不用人照顾。"我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害怕情绪被忍不住的眼泪出卖。
那天晚上，医生通知我和她去了办公室，随后便是机械的就着程序宣读各种风险告知单。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我名字的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那么没用，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我竟然比身边的她还要胆怯和惶恐，谁叫她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呢？
我想，没有哪一个走进医院躺到病床上的人是真的轻松到一点都不畏惧，一点都不担忧吧。只是因为在被称为病人的同时，她深知自己更是一个母亲。每一个做母亲的，都熟能生巧并且小心翼翼的安放着自己的担忧。
记忆中，母亲进过两次医院也动过一次手术。那次手术完以后，外婆送来了鲫鱼汤。看到站在病床旁的我闻着鱼汤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水，她把装着汤的饭盒递给了我，那个时候的我还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大口喝到一滴不剩。
好多年以后，她讲起这些事情大多是与我玩笑，从没有半分责怪。是啊，谁又忍心去责怪自己的孩子呢，况且，孩提时代真的很难去感悟生命和亲情。
那个时候总是天真的以为，身边的亲人都能像电影情节里的神仙一样，无病无痛，平安喜乐。然而，年年岁岁的增长，就越发现生命的无常和感情的珍贵。
我也曾经和很多不懂事的少年一样，不管不顾的朝她发过脾气，嫌弃过她买给我的衣服裤子，甚至有时候为了气她故意说出过很多伤害她的话。
十七八岁任性的场景，二十几岁不耐烦的搪塞语气偶尔还是会被想起，只是当看着她的两鬓不知何时生出的白发时，我再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拿不懂事当作肆无忌惮对她的理由。
我想，很多人对于自己和母亲的回忆都应该是温暖如春的吧。矛盾和小别扭当然在所难免，因为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如果可以，请也像她一样宽容，如果可以，也像她一样耐心。
每一位妈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存在。希望所有母亲最伟大的事情不是孕育了孩子，而是她让爱流淌在孩子的心间从未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