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黄敬敬
朋友圈近几日被素白的世界刷了屏。母亲说家里下大雪了,入冬以来呢第一场雪,开在风里,谢在地上。
我身在异处,只能隔着屏幕远远眺望雪白的世界,心,在异乡与家乡来回奔波。
已经有近三年的时光没有看到雪,以至于我似乎忘记那朵朵洁白花瓣的气味,但那飘舞起来的灵魂,又久久扰动着我的灵魂。
刚下了夜班,便看到姑姑给我发来的雪的图片,她说家里的雪整整下了一夜,还未停歇,我看着雪白的世界,不知何种原因眼前模糊一片。
白天,我竭力入睡,睡梦里,我真的踏上了那条乡村小路,站在皑皑白雪地里,眺望远方……
在我的记忆深处,常有皑皑白雪覆盖整个村落和一片无垠的土地,小麦,油菜,寒梅裹着厚厚的白衣裳,雪带给她们的欢乐丝毫不逊于春日暖阳。
儿时的冬天,寒冽却不清冷,那时,最喜爱前一夜的凉,次晨推开门窗,便发觉整片世界的白以及雪花簌簌地飘落。
一瞬间睡意全无,迅速奔出门,在庭院,在村落小路上,踩踏雪地,听雪花的飘落声音,听玩伴的欢笑声,听风来,树枝“吱呀”的歌唱声,一切有关冬的声音,都舍不得错过。
儿时的雪,时常下得很大,厚厚的积雪拥堵着门窗。
我那时也常常在心里期盼,雪,下得更猛烈些吧,无关无其他,只是会心想,雪拥着堵着一条条路,我便可以放任自己在家中,吃睡,玩闹,免去了课堂的学习。
那时,在我的心里,雪的到来不仅宣布着冬的进一步加深以及春的即将到来,更意味着,我的寒假生活,它要来了,我的自由生活,它将在素白的世界,真正开始。
一片白色茫茫的世界,一步一步,一深一浅,一脚一脚。近些年里,每逢相遇雪,我的脑海里,总浮现一个画面,一双红色防水鞋,一个矮小的身影,她正深一脚,浅一脚在厚厚的积雪里前行,
她的前方,是一群闹着,笑着的玩伴,她已顾不得雪花扑打的双眸,她只想着努力追赶,追赶他们的步伐,与他们一样,在雪的世界里,肆意欢乐。
小时候,最爱和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玩闹,打雪仗,堆雪人。雪花,她在我的记忆里,总是有温度的,在冬天里,芬芳绽放。
“下雪便是年”,而那时,雪与年恍若有一场相约,春节的前几日还晴空方好,到了除夕那一天,天便暗沉下来,到了傍晚,雪花,便翩翩而来。
风霜雪夜里,我踩着大人们的脚印,一步一步,到长辈家辞岁,风雪湿润了我的眼睛,可笑容从未在脸庞消失。
捧着长辈们给的花生,糖果,我也如冬夜的雪花一样,幸福地像个天使。
尽管,我常常期盼着下雪天能免去学校的读书生活,但无论风雪多大,我还是从未缺席过,这并不是我多么热爱学习,而是唯有与学校的他们相遇,才能让整个冬天热闹起来。
到了学校,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我却与一群小伙伴们一样,时而望着窗外,时而看着老师,满心期待着快点下课。
我只知道,那时的我常想,老师在我们的世界之外,我们的世界,只有片片雪花飘落在肩膀,只有你追我赶的身影,只有自由在无边际的麦田飘荡。
小时候,雪非常易见,或许是这个缘故,那个时候,从未刻意去喜欢雪,似乎对冬天也从未有过深切的眷恋。
眼里的世界太过于简单,也常常忽略了雪的美。渐渐长大后,我的雪瘦了,尤其是逐渐靠近了南方的城市,我与雪的相见更是少之又少。
城市的繁茂以及蛰居的不算冷的小屋,常让我想念一场雪的到来,我想念那一片白的世界,简单而无华,纯真而又欢快。
记忆里,我见到的最后一场大雪是2015年的1月份,刚刚结束的期末考试,便缓缓而来一场雪,一片一片,一团一团,我仍记得,我一人站在校园的寒梅树下,看着雪花,眼里裹着光,
她愈靠近我,儿时的场景愈亲近我,我拿起手机,给母亲打电话说:“妈,下雪了,我明天就回家。”渐行渐远的时光,也宛如那扑落的雪花,堆积成记忆的时光的洁白。
自那以后至今,我再也没有见过雪,但每每听闻异处飘雪,我的心还会悸动。
儿时的冬天,是真正的冬天,我们村庄的小河多,每每进入腊月,小河结冰,我们可以在冰上走。
尤其是晨间,屋檐上的雪化成水被冻成冰凌儿,我们常将其折断,含在嘴里,似乎将整个冬天含在嘴里;乡间的土路也冻的生硬,我们那时常喜爱早早起床走亲访友,只为避免冰解后的泥泞。
朋友圈里的雪还在飘着,一群人雪里撑伞漫步,一群人雪里堆积雪人,一群人雪里欢歌自拍……
我怔怔地望着飘雨的杭城,心底想,栖息在洁白世界里的故乡,她将珍藏着我有生以来最美好的雪时光。
无雪即无冬,我身处杭城,还在等一场雪来……
*作者︱黄敬敬:笔名花开无声、杭州市.浙江省中医院护士,微信公众号「青眼有加id:qyyjtcq」专栏作者。
点击蓝字,感受黄敬敬医生往期精彩美文:那天,我一人沿西湖走
与你相遇,不早不迟∣等一场雪来
醒醒,我们回家了∣姊妹∣是时候该出发了
还乡∣一座城,一场梦∣一场场秋雨,我想你
风吹散∣至少,我是如此卑微∣这秋天,来了
儿时的冬天,是真正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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