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朔的创作在文坛上一直有很大的争议,近年来,从文化层面解读王朔现象成为一种研究趋势,其中也不乏独到的见解,当然还有批评者认为王朔现象与中国流氓文化的深刻渊源,称其为贵族痞子。王朔小说的成功在于在某种意义 上抛弃了传统小说的叙述模式,以迎合大众的“媚俗”性 心理在社会上显示了它独特的价值。但也由于他作品中塑 造了一大批在沉重现实生活中寻求解脱而又玩世不恭的 “痞子”和“顽主”形象,散发着对无奈的现实生活的调 侃、亵渎与玩弄的意味,评论界对“王朔现象”的评论一 直是褒贬不一。对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客观理性对待“王朔现象”。
摒弃传统意义的写作采用边缘化的市民叙述视角,创造了富有时代感的人物形象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伴随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社会生活民众心理都随之发生了巨大转型。人们开始否定传统的人伦道德观念,但一时之间又无法建构起新的价值观念,王朔的作品因此应运而生。在他的作品中,描写了一批家庭、事业和理想都处于边缘化状态的城市人形象,他们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背离了传统的人 生观和理想。然而正是这样一批时代转型中的“痞子”和 “顽主”“橡皮人”等“边缘化城市市民形象迎合了当代 众人尤其是当时的青年群体对于传统文化的逆反心理。王朔的《顽主》系列作品就反映了在市场经济大潮的推动下,在文化转型的过程中,人们逐渐失去自我、失去 传统的伦理道德,没有了廉耻感。于观等人在社会上找不 到实现自身价值的方式,空怀一腔才情,在无可奈何之下 创办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3T公司,显得滑稽可笑,可在笑过之后又让人感到心酸和无奈。
独特的语言风格,反讽和戏虐的有效结合营造荒诞感的气氛
王朔更注重语言表达对读者的重要性,因而极力地迎合大众的口味,以俏皮另类的语言得到大众的接受与欣赏如北京胡同味、反应社会转型时期的新口语、幽默调开的言说方式、北京大院文化的语言态度、对政治或文革。在王朔的文学作品中,他把市井俚语与小说文本和影视编剧相结合,运用调侃、反讽的表现手法颠覆了传统的叙事手法。把一些热点趣闻加入到叙事中,并且紧紧把握社会发展的方向性,力图给读者最新最喜的大众文化。这些特点尤其体现在小说的的语言描写中:例如比较当时流行的话语“过把瘾”“我是你爸爸”“玩的就是心跳”“千万别把我人”等。再比如《我是你爸爸》中“我“和爸爸的对话:”人民养育的,人民把钱发给你让你培养革命后代。这话得这么说,咱们谁怪谁叫爸爸?你要管我叫爸爸我也给你把尿。” 这其中既包括对“文革”语言的反讽、知识分子话语 的嘲弄,新时期的新口语等又包含对传统父子关系的戏谑等,确实给人一种 耳目一新的感觉。王朔作品中的戏谑、反讽与幽默的语言不仅迎合了读者的消遣和娱乐需求,也使得他的创作(至少在语言层 面)对于传统文化艺术有了新的突破。
王朔在其 作品中将戏谑和反讽的艺术有效地结合,使得他的作品可 以营造一种“荒诞”的气氛。而这种荒诞并不是完全采纳 西方荒诞派的创作技巧。王朔善于 从生活中挖掘某种生活的真实并在其作品中将其艺术形象化,以极其讽刺的形象塑造和情节推进让人从阅读中得到 某种启示。比如《玩的就是心跳》中一帮人出于无聊玩起 了“人命案”游戏,《顽主》中的“三T”公司以及其它作品中出现的犹如“海马写作中心”、“全国总动员委员会”、 “三好协会”等王朔通过一种夸张 和变形揭露某种看似美好的社会现象底下被掩盖的不为人 知的东西。因此,王朔的创作在某种程度上既有着荒诞的因素,也有着现实主义的创作因素
嘲弄崇高感,表达了重估价值得怯魅态度和对生活原生态的呈现
是指对于科学和知识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的消解,引申之,也可以指主体在文化态度上对于崇高、典范、儒雅、宏大叙事、元话语的能指疑虑或表征确认。其实王朔的小说真正以“大院子弟”为主人公的并不多。进而言之,采用平民视角以大院子弟”为描写对象,王朔在创作中是对生活原生态的呈现王朔在这一主题立意上率先向传统发起了挑战,如:《玩的就是心跳》《看上去很美》等作品,把视角转向了被传统作家视作颓废的大众生活。也影响了后来的小说创作。这种生活原生态一是指写生活的本来面目,写作者的真情实感。二是指文字运用自然,要如行云流水,写得舒服自然,读者看得也舒服自然”。这种拒绝“崇高”的,具有“颓废”主题色彩的创作倾向的出现,以及大量小说的问世,真实的记录了处于城市边缘的市井小民的行为方式,还原了传统道德所不允许的人间世态和原始的生活场域。
当众多 知识分子为揭示“文革”的苦难和创伤而发起伤痕文学的创作,为还原“文革”的荒谬本质而做出反思文学的思考,为挽救厚重的中国文化传统而发起的寻根文学的勃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王朔一改前人的创作风格,以都市的边缘化市民视角去观察外在世界,在这些看似合理 的社会结构下揭示其不合理性,具有重要的意义。王朔的创作在当代文学史中的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我们应该采取客观公正的态度去接纳以王朔为代表的通俗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