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语》是一本由[美]理查德·鲍尔斯著作,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88.00,页数:40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树语》读后感(一):树的灵魂
这是一个关于树的故事集。可是故事集这三个字比起这本书的文字来,又显得过于轻飘飘,过于肤浅,这些“故事”讲述得非常平实、厚重,然而隐藏在平静的叙述之下惊心动魄的一切却有不可小觑。
每一棵树,跟它的种植者、种植者的家族所发生的故事,都围绕着时代、历史、人们的文化背景、人们的性格和命运。读这本书时,我十分惊叹于作者对每一个时代、每一段历史熟知得游刃有余。所有对细节的描写、对人物的生活言简意赅的概括都来源于作者的渊博带来的底气。在人们还不懂得细菌、寄生虫和物种入侵的年代,新生的孩子在襁褓中死去,广袤的大陆上数十亿的树种被寄生虫杀死。我作为读者,在这些陈述中替人物和树木揪着心。被当做“主人公”的那些树木,关于它们的描写大概并不比人物和背景篇幅要大,但它们却仍然是主人公。人们把它们栽下去,围绕着它生活。讨论它们,观察它们,保护它们,记录它们,热爱它们,失去它们。它们枝叶的形态,它们微小的病变,就是它们的命运和性格。作者的气质几乎与树融为一体。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觉得,之所以不需要再去长篇大论地讲述树本身,是因为作者就是树,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已经无需多言。
每个时代,每一个树种,每一群人,所表达的都是一种沉浸的大爱。关于人与树的共生,人与生态环境的荣笋,不用多说什么,读完这本书一定会有更深的感受。
《树语》读后感(二):《树语》:用心聆听吧,人类
大卫·爱登堡在《我们地球上的生命:我一生的目击证词与未来憧憬》中曾心怀乐观地说,重新野化自然,促成生物多样性的回归,才能稳定我们的星球。现在还来得急纠正过去的错误和已经造成的破坏,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人类恢复从远祖那里继承的丰富、健康和美妙的世界的最后机会。
然而理查德·鲍尔斯的《树语》却将这点乐观用它沉稳宏大的叙事手法吞噬得一干二净。
一个记录了一棵栗子树百年风华的家族后代,一个继承了拥有古老传说的神秘遗物的工程师,一个对人性不敢直视的心理学家,一对渴望分离却一直相守的夫妇,一个经历复杂却心如赤子的退伍老兵,一个瘫痪的游戏软件开发者,一个与世隔绝专心倾听树语的植物学家,一个死而复生的女大学生,集结成了这个故事的“树根”。作为为数不多的可以听到树语的人类,他们用生命向世人传达树木的信息,而这份反抗却遭到驱逐与禁锢。
鲍尔斯的作品一向信息密集,形式恢弘,结构精巧,意义丰蕴。原本以为树根部分已经超级震撼了,仿佛写出了九个人的家族兴衰史、个人成长史。共同点在于,无论家族还是个人,树在他们的生命轨迹中都留下了厚重的一笔,并且牵引着他们汇聚靠拢,尝试着向被利益驱动蒙蔽眼睛的人类传达树木与人类之间的深刻联系。
人类与树木之间的联系究竟有多深厚,或许在不经意间就被连接在一起,并深深地埋在地下。就像植物学家帕特里夏曾经停车经过的白杨树林,咪咪·马一家在去黄石游览的路上露营过;雕塑系学生尼古拉斯·赫尔在前往大都会歌剧院朝生的途中经过一棵摇颤的白杨树,并在三十多年后再次经过;退伍的飞行员道格拉斯使用白杨树在附近的农场为老战友造马厩;一位知识产权律师的宅院里长者两棵白杨树,虽然他将它们误认为白桦树;一个古吉拉特裔移民男孩和父亲在硅谷为了完成一款游戏,用黑白像素构造粗糙的白杨树图像。
就像帕特里夏在《秘密森林》中所说:“你与你家后院里的那棵树拥有同一个祖先。你们两个在十五亿年以前分道扬镳。但直到现在,往各自不同的方向走了这么久,数和你依然共享着四分之一的基因……”
就在他们生机勃勃抱团呐喊奔走地时候,意外发生了。作为激进环保五人组的核心人物奥莉薇娅在一次纵火行动中出了意外。小组成员抱着保护好彼此的承诺伸展生发自己的故事,各自的生命历程看似独立却又不分彼此相互影响相互交缠,在最终章种子中,他们分散在各地,完成了自己的结局。
虽然钦佩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然而所采取的激烈到触犯法律的手段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还是为人类为古树的自我牺牲和赎罪意识在作祟?他们真的能唤醒沉睡的人类吗?
树木的一瞬间却已是人类的一生,它们静静地看着尼克、咪咪、道格拉斯、亚当、尼莱、雷和多萝西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作者通过一个故事让人类体会树木的深沉与包容,能否警醒正在削弱自身生存机会的人类呢?
《树语》读后感(三):《树语》:用心聆听吧,人类
大卫·爱登堡在《我们地球上的生命:我一生的目击证词与未来憧憬》中曾心怀乐观地说,重新野化自然,促成生物多样性的回归,才能稳定我们的星球。现在还来得急纠正过去的错误和已经造成的破坏,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人类恢复从远祖那里继承的丰富、健康和美妙的世界的最后机会。
然而理查德·鲍尔斯的《树语》却将这点乐观用它沉稳宏大的叙事手法吞噬得一干二净。
一个记录了一棵栗子树百年风华的家族后代,一个继承了拥有古老传说的神秘遗物的工程师,一个对人性不敢直视的心理学家,一对渴望分离却一直相守的夫妇,一个经历复杂却心如赤子的退伍老兵,一个瘫痪的游戏软件开发者,一个与世隔绝专心倾听树语的植物学家,一个死而复生的女大学生,集结成了这个故事的“树根”。作为为数不多的可以听到树语的人类,他们用生命向世人传达树木的信息,而这份反抗却遭到驱逐与禁锢。
鲍尔斯的作品一向信息密集,形式恢弘,结构精巧,意义丰蕴。原本以为树根部分已经超级震撼了,仿佛写出了九个人的家族兴衰史、个人成长史。共同点在于,无论家族还是个人,树在他们的生命轨迹中都留下了厚重的一笔,并且牵引着他们汇聚靠拢,尝试着向被利益驱动蒙蔽眼睛的人类传达树木与人类之间的深刻联系。
人类与树木之间的联系究竟有多深厚,或许在不经意间就被连接在一起,并深深地埋在地下。就像植物学家帕特里夏曾经停车经过的白杨树林,咪咪·马一家在去黄石游览的路上露营过;雕塑系学生尼古拉斯·赫尔在前往大都会歌剧院朝生的途中经过一棵摇颤的白杨树,并在三十多年后再次经过;退伍的飞行员道格拉斯使用白杨树在附近的农场为老战友造马厩;一位知识产权律师的宅院里长者两棵白杨树,虽然他将它们误认为白桦树;一个古吉拉特裔移民男孩和父亲在硅谷为了完成一款游戏,用黑白像素构造粗糙的白杨树图像。
就像帕特里夏在《秘密森林》中所说:“你与你家后院里的那棵树拥有同一个祖先。你们两个在十五亿年以前分道扬镳。但直到现在,往各自不同的方向走了这么久,数和你依然共享着四分之一的基因……”
就在他们生机勃勃抱团呐喊奔走地时候,意外发生了。作为激进环保五人组的核心人物奥莉薇娅在一次纵火行动中出了意外。小组成员抱着保护好彼此的承诺伸展生发自己的故事,各自的生命历程看似独立却又不分彼此相互影响相互交缠,在最终章种子中,他们分散在各地,完成了自己的结局。
虽然钦佩他们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然而所采取的激烈到触犯法律的手段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冲动,还是为人类为古树的自我牺牲和赎罪意识在作祟?他们真的能唤醒沉睡的人类吗?
树木的一瞬间却已是人类的一生,它们静静地看着尼克、咪咪、道格拉斯、亚当、尼莱、雷和多萝西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作者通过一个故事让人类体会树木的深沉与包容,能否警醒正在削弱自身生存机会的人类呢?
《树语》读后感(四):《树语》:一部人性与自然的平衡史
面对自然,人要学会谦卑。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美国作家理查德.鲍尔斯作品中永恒的母题。这种关系,可能是《毒木圣经》里的紧张对峙,也可能是《纵情夏日》中的和谐共生。如果说《毒木圣经》是充满《圣经》意味的宏大篇章、《纵情夏日》是一部欢快和谐的小品,那么《树语》就是一部人与树木命运交织的生态史诗。
“花这么多年写部小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学会怎么去做人。” 2018年布克奖大热门之一的美国后现代小说家理查德·鲍尔斯以其第12本小说《树语》入围布克小说奖最终提名,并于次年荣获普利策文学奖。
许多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习惯性把它归类为生态小说。诚然,这位被评论家彼得·布鲁克斯誉为“当代社会的历史学家”的现实主义作家对教条主义一直秉承着天然的怀疑态度,以其细致而敏锐观察力来探索当今最具复杂性的社会问题。
在鲍尔斯看来:“人类早已习惯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以自己为中心,人类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了早已存在的大自然这个先决条件。”因此,人性与自然的关系,人与树命运的交织,共同构成了该书的核心。人与树拥有同一个祖先,并共享1/4的基因。 鲍尔斯笔下的9个角色各自与树木的不凡经历,使得他们各自甚至家族的命运与树木紧紧交织到一起,跨越世纪,叙事线索多重,既细述了人与自然的内在联系,又与美国移民者的故事紧扣 。
其中,一位比较有代表性的女性角色是移民的二代华人咪咪.马,她的父亲是原名马思贤的回族工程师温斯顿.马,这位祖上以丝绸生意发迹的一代移民遵从父命,带着象征家族希望的三棵树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后来,三姐妹中的大姐咪咪.马以树木的名称为自己改名 “桑”,以此怀念在家后院种下桑树后,旋即自杀身亡的父亲。
数位知名英国书评人不约而同将这部作品对树木的描写与《莫比·迪克》中对白鲸的描写相比,而鲍尔斯的写作技法和风格,又令人想到他的前辈,写出了生态散文集《瓦尔登湖》的美国自然主义作家梭罗与《草叶集》的作者,美国著名诗人、人文主义者惠特曼。
不仅如此,鲍尔斯还曾是2006年美国国家图书奖小说奖得主,迄今已有四部小说翻译成中文。他的专业涉猎极广,计算机编程、多乐器演奏、考古学、海洋学、历史、社会、政治、美学等等,这种“百科全书”式的博学,令其创作的小说具有视野宽广的独特性。而这种宽阔的视野,又在小说《树语》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自伊利诺伊斯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英语专业后,此后30年的写作生涯中,鲍尔斯做过电脑程序员,写过虚拟现实、人造智能,也写过音乐与基因、神经科学和原子战争之后,在这本以森林保护,旨在呼吁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人文小说中,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提问:人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 鲍尔斯的结论是:“人类不是世界的起源,也不是世界的结局,人与自然应到找到一个理性的平衡点,从而达到保护自然生态环境的目的。”
《树语》读后感(五):如果地球有生命,那它一定是一棵树
地球上最后一位土著智者曾发出这样的感慨:“树……他在看着你。你看着树,他倾听你。他没有手指,他不能说话。但那片树叶……他摇晃、生长,在夜里生长,在你熟睡做梦的时候。”
在《树语》这部小说的开头,美国国家图书奖得主理查德·鲍尔斯也深情地写道:起初那里什么都没有,然后那里有了一切。
是啊,树木是地球上最具灵性的物种,每一棵树木,都有自己最独特的魅力:
迷人的红树林站在高跷上,肉豆蔻的核仁是一把颠倒的园艺铲,多瘤的巴哈树像象鼻,婆罗双树像直立的导弹——总是截肢断腿的,而希腊神话中讲,桑树结的桑葚是被一个为爱自杀的年轻人的鲜血染红的……
树木也是对人类最有用处的物种,即便是最细小的树苗,也能派上自己的用场:
小树产的茶能对付心脏的毛病,新发的嫩叶能治愈疮疡,树皮煮的水冷却后能止住产后出血,虫瘿加热后能帮助收缩婴儿的肚脐,叶子加黄糖煮水能治咳嗽,把整棵小树苗捣成泥能治烫伤,把它晒干还能填成一只沙沙作响的床垫,当你痛苦难耐的时候,从树木里提取的精油还能缓解你绝望的情绪……
如果这颗星球上的树能说话,那它会告诉我们什么?
或许,它会向我们讲述一部人类与自然的史诗,堪比《百年孤独》的宏大叙事,足以媲美《瓦尔登湖》的澄澈空灵。
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不同种族、不同国家、不同人物,其命运都如同那些深深扎根于大地的古树——地下是家族传统的文化历史,地上是新世纪文明的枝杈——他们相遇,相识,共同为自然与生命而战。
被誉为美国文坛在后品钦时代涌现的最重要、最令人钦佩的作家之一的鲍尔斯,其作品一向以信息密集、形式恢弘、话语繁多、结构精巧、意义丰蕴而著称。
身为美国学院知识分子代表的鲍尔斯,素来重视人类信息时代的生存命运和生存困境,并用自己的文学作品来探讨社会问题。他的新作《树语》,就是一部用来讽刺特朗普政府自然政策的作品。
从布鲁克林乡间的栗子树,到东方中国的扶桑传说,从有语言障碍的科学家,到越战中跌入树中的美国飞行员,一个瘫痪的印度游戏开发程序员,一个怀疑人性的心理学家,一个拥有神秘遗物听过古老传说的工程师,一个曾死去的女大学生——九个不同国家、不同时代背景的毫无关联的故事,最终全部在《树语》这部小说中汇聚到一起,为我们呈现了一部规模无比宏大的不朽之作。
正如评委们在为这部小说颁发普利策文学奖时所说的致辞:“叙述结构之巧妙,如故事核心的树木那样开枝散叶,伸展出天蓬版的冠顶,其中呈现的奇妙与相互关联的世界,映现了森林中人类的生活。”
树木发芽、生长、枯萎、死亡,然后重生,人类也是一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我们把目光从城市的钢筋水泥移开,投向广袤的原野时,就会发现,在那里,蓬勃的生命力正在绽放,地球借由那些高耸入云的树木,发出阵阵呢喃之声,在过去的千百年间,它就是这样与我们对话、交流、沟通……
在本书的结尾,故事的主人公望着北方的树林——在那里,树枝仍在继续伸展,它们梳开了阳光,正在嘲笑地心引力。在静止不动的树干底部,像是有某种东西在移动。
起初,那里什么也没有。现在有了一切。
“这个,”一个声音在非常近的地方小声说道,“这个,就是我们已经给予的,我们必须争取的。这一切,永远都不会结束。”
《树语》读后感(六):如果树会说话:它会对人类说什么?
时间在我们不经意间流逝,好多时候我们并不会发现它的动向。只是,看着小孩子从呀呀学语,到离开我们走向世界;看着自己从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到现在的家庭支柱;看着父母从原来的顶天立地,到现在的衰老年迈。这个时候,我们才会感慨万分,这时间啊,真是不等人。
时光匆匆,唯有庭院前的树,见证了这岁月,如果树会说话,它会对我们说什么?是让我们珍惜时间?还是让我们在社会进步的飞速发展中,别忘记我们的根,是大自然?还是两者都有呢?
带着心中的疑惑,拿出了这本《树语》,作者是理查德.鲍尔斯【美】,陈磊翻译。厚厚的一本书,带着文中九位主人公的故事,展开了一部人类与自然的长长的交集叙事。
《树语》这本书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福克纳短名单、布克奖短名单等好几项荣誉。而写这本书的作者理查德.鲍尔斯也是作品颇丰,都获得过各种大奖。他的作品一向都是信息密集、形式恢弘,有着知识的同时,又有着社会关怀在其中。那接下来就跟着我走进这本《树语》吧!
首先,我们来看看这本书的整体布局,《树语》这本书的结构很有意思,它既是写人类的一部著作,又是根据树的结构分解写的。就连目录都是如此特别。树可以分为树根、树干、树冠和种子,而我们的整本书籍,就按照这个结构写了下来。而树根的部分,作者着重写了九位主人公的来历或者说是故事。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刚刚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和孩子一起看这本书的封面图片。一片树叶的光影之中,有着四个人的身影。我们还讨论了一下,看着这四个身影,特别的像一家四口人,爸爸妈妈领着一个小女孩,爸爸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我还跟女儿打趣说,这好像咱们一家人呀!
那我看着书上的这个封面,原本也是猜测,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可能是一个家庭的故事,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开头的第一节讲述赫尔的故事时,就深深地被震撼到,一口气写了五代人。其中,让人心里难过的就是,在那个时代,生下来的孩子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健康长大,很容易就别不知名的原因夺走,就像赫尔的第一个孩子一样。文里写着被一个尚无名字的东西杀死的,那我们现在看来,可能是细菌病毒等等,而那个时候,并无这个词汇。
接下来,让人觉得很喜爱的地方是,这本书里总有一些精神在里面。比如,约翰.赫尔在买了一台柯达的照相机后,就在1930年的春天,给那个躲过了大规模的混乱的栗子树拍下了第一张全景照片。之后每个月的同一个日期,他都去在同样的地点拍下照片,这个事已经变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这个给树拍照的小事儿,慢慢地变成了传承,约翰的后代,也持续地做着同样的事情。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小事,却让我觉得,这恰恰是一种让人敬佩的事情。你也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意义,但是你还是会去做。
《树语》几十万字的文字,不可能只通过这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这一部人类与自然的史诗,需要你自己去亲身体会探索。
在静止不动的树干底部,像是有某种东西在移动。什么也没有。现在有了一切。
《树语》读后感(七):人类只不过短暂的消费者
有些种子需要火焰的萃取,有些种子需要冰冻,有些种子需要被吞食,被胃酸刻蚀,然后当做废物排出,有些种子必须被砸开才能发芽生长。一样事物能游历每一个地方,只需要静止不动就能做到
上空翱翔的苍穹就像一只开裂的外壳,粉碎崩溃在他周围,百万片尖端为绿色的细小碎片堆叠在他的身上,树皮开裂,露出木头的纹理,树干变成摊开的城市,变成链接在一起的细胞网络,涌动着能量和清亮的日光,水分沿着芦苇般细长的经脉上升,年轮绑扎在一起形成的管道,将溶解的矿物质吸取上来,穿过透明隧道般的细枝,一直抵达摇晃的树尖,同时,阳光的能量沿着枝干内部的管道下沉,这就是一台巨大的空间升降舱,由数百万个独立的部分组成,他们一路上升,抵达目的之后就扩散开来,将氧气释放到控制,同时也将新的能量液输送到深深的地下,从虚无中分拣出可能性。
他要让自己转世,用各种种族,肤色,性别和信仰的身份再活一次,他要饲育腐烂的尸体,吞噬年轻人的灵魂,他要在苍翠森林高高的冠顶上安营扎寨,跌落万丈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到拥有许多太阳的行星海洋中游泳,他要投入自己的一生,为心之喜悦发起一项宏大的计划,去接管年轻人的灵魂,用一种自人类书写以来从未有过的方式去改变人类的大脑。
那正是人类的麻烦,是他们的根本问题,生命与他们一同奔跑,他们却看不见。就在这里,就这那里,创造土壤,循环水源,交换营养,制造天气,建造大气,喂养,疗养和收容的生物总类远远超过人类能计数。
真正的喜悦来自觉知,那便是人类的智慧并不如微风中山毛榉树叶闪烁的光芒重要。
我们的机器人后代将把我们当作燃料,或者把我们关进娱乐不休的动物园。
四周的空气中充斥着靠风力传播的千万亿字节,他们被传感器收集,然后经由卫星发射出来,他们如今已遍布每一座大楼和每一个十字路口的摄像头里涌出。他们从周围的每个图钉形的图标赶来,攀上人类的巨大根系,分岔,然后扩散到根系的智慧末梢,数据的卷须不断伸展融合,长满整片海滩,然后深入内陆。人类正全体一致的消失在一个批量复制的天堂。
这颗热气球树翻腾着向上伸展,变成了轻薄透明的神明,十几个用缝线连缀起来的巨大树干,也生展开来探索秘密的空间,探索空气中的信息。
仔细观察过那些树林和武器,四面八方的树林都在拍打低矮湿润的天空,而其中的树木也正是云雾帮助滋养孕育的,高空中生长的一簇簇针叶树皮更加粗糙,与地面那些光滑的相比,几乎不像是一种树种,一小口啜饮着雾气,将水蒸气冷凝成水 筛分过后沿着大小树枝滚落而下。
真菌矿石为它们的森林提供矿物质。它们猎捕跳虫,用以喂养寄主。森林则将富余的糖分储存在真菌的突触中,然后少量地分发给患病的、照不到太阳的和受伤的树木。森林会自己照顾自己,正如它会制造自己生存所需的当地气候区。
一棵生长了五百年之久的花旗松在临死之前,会将它所储藏的化学物质向下传送到根部,然后通过真菌伙伴传送出去,将它的财富送给森林的营养池,这是它最后的遗嘱和意愿。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古老的捐赠者称为奉献树。
树木如何通过空气和泥土与彼此交谈;如何关照和喂养彼此,通过相连的土壤网络,协调共有的行为;如何建造与森林一样宽广的免疫系统。她用了一章的篇幅,详细讲述一棵死去的树木如何让位给数不清的其他物种。
无踪,城市也遗忘了那段历史。但地。
她睡在衣服堆下面,早早就醒来了,身体已经冻僵了。车里充满了光的幽灵。它们无所不在,美得不可思议,就和她停止心跳的那晚一样。它们钻进她的身体,穿过她的身体。她竟然忘了它们传递给她的信息,但是它们没有斥责。它们只是重新将她填满。看到它们的回归,她高兴地哭了起来它们不会大声说话。它们不会那么粗鲁。它们甚至都不是它们。它们是她的一部分,是她的某种同类,此刻还说不清楚。是造物的使者 是她曾见过的事物,而且她知道它们存在于这个世上,是她失去的经历,忽略的知识碎片,是被砍掉的家族分支她必须将它们复原,复苏。死亡赋予了她全新的视野。
她发现记录歌谱的本子卡在桌子后面。符号是用彩墨在触电死亡之前,脑海中出现的旋律。通过那首旋律,她重现了那晚灾难的大部分内容。她看见她在这座整修过的阁楼里四处游荡,被她自己的身体迷住了。就像在看动物园里的一只动物在笼子里打转。她第一次意识到独处是个矛盾的词。身体即使是在最私密的时刻,周围也有其他的东西。在她死去的时候,有人在对她说话。将她的脑袋作为屏幕,投射一些无实体的想法。她穿过了一条由频闪的色彩构成的三角形隧道,进入了一片林间空地。在那里,那些幽灵——只能用这个词来称呼它们摘掉了她的眼罩,让她看穿。接着她就落回了她监狱一般的身体那些不可思议的风景便模糊的消失了
在他的手指下,木头的纹路摇晃着形成不均匀的条带—粗的地方色浅,细的地方色深。他看树看了一辈子,这一刻才震惊地意识到:他其实是在看四季的变化、年月的摇摆,春天的爆发和秋天的折叠,这里记录的是一首四分之二拍的歌曲,记录在歌曲本身所诞生的介质之上。纹路曲曲折折,就像地形图上山脊和峡谷的走势。灰白色向前冲,深色往回收。在斜角切口之外,纹路消失了一小段。他能将它们绘制出来,将它们的历史投射在木头的表面。但他依然是文盲。好年头就宽——这是当然——坏年头就窄。但此外别无其他。
如果他能阅读,如果他能翻译…如果他是个稍有区别的生物,那么他或许就能了解,阳光是怎样在这根树干上,雨如何落在它身上,风从何方吹来,力道有多猛,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或许就能破译土壤策划的庞大工程,残酷的霜冻,苦难与挣扎,亏空与盈余,击退的攻击,风调雨顺的年头,经历过的暴风雨,破译这棵树在生长的每一个季节里,遭遇的四面八方而来的所有威胁与机遇
《树语》读后感(八):树的语言,你听懂了吗?
树的寿命有多的长?据了解南京的桧柏已有1500岁的高龄,相传是六朝时代留下来的,名曰“六朝松”。山东曲阜里的圆柏已有2400多年的历史。国外一些高龄树更令人惊奇:美国加州的“世界爷”可达4000岁,其中有一棵竟活到7800岁。在一个角落屹立了千年之久,看见了多少世事变迁,听到了多少传奇佳话,又目睹了多少沧海桑田?如果这颗蔚蓝的星球上树会说话,它会告诉我们什么?一起来读《树语》,聆听大自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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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语》被称为是一部人类与自然的史诗,荣获普利策、布克奖、福克纳奖三大国际文学奖项。它是《瓦尔登湖》与《百年孤独》的碰撞。从布鲁克林乡间的栗子树,到东方中国的扶桑传说;从有语言障碍的科学家,到越战中跌入树中的飞行员。一个瘫痪的印度游戏开发程序员,一个怀疑人性的心理学家,一个拥有神秘遗物听过古老传说的工程师,一个曾死去的女大学生。作者用巧妙地笔法将九个不同的国家,不同时代背景且毫无关联的故事汇聚在一起。带来了一场文学盛宴。
图书实拍
《纽约时报》曾这样评价它:“不朽之作!《树语》达到了在世作家少有人能企及的高度。理查德·鲍尔斯将故事作为工具,带领读者领略了一幅远比人类还要悠久和精细的图景,让我们窥见了其中所蕴含着磅礴的原生感情,同时也目睹了我们人类自身被削弱的过程。”
作者将全书分为树根、树干、树冠和种子四大章节,故事像一棵古老的大树开枝散叶,一步步引领读者领略一个一个小故事。在书中还可以学到不少生活中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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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树产的茶能对付心脏的毛病;
2,新发的嫩叶能治愈痔疮;
3, 树皮煮的水冷却后能止住产后出血;
4,虫瘿加热后能帮助婴儿的肚脐;
5,叶子加黄煮水能治咳嗽;
6,捣成泥能治烫伤,晒干能填一只沙沙响的床垫。
有这样一段话引起了我深深地思考:“拖拉机机型变得过于巨大,火车车厢里装的氮肥都过于昂贵,竞争太大太过激烈。利润太少,土壤经过反复耕种肥力下降严重,无法再盈利。”随着科技的迅速发展,环境问题成了全人类共同面临的挑战。气候变暖、臭氧层破坏、生物多样性减少和酸雨蔓延的问题层出不穷。时刻在威胁着人类生存。作者在小故事中穿插着对世界的思考,表达了其作为一名当代学院知识分子的社会关怀意识和艺术重塑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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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我对本书的作者产生了深深地兴趣。理查德·鲍尔斯于1957年6月18日出生在伊利诺伊斯州的埃文斯顿,是家中的老四。父亲是一所初中的校长,母亲则是一位家庭主妇。本科阶段在饱览伟大的现代主义作品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决定,他开始自学计算机编程,毕业后去波士顿做了一名程序员,在工作之余开始写人生的第一本小说。从程序员到文学院士,这样丰富的经历让他的作品充满了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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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星球上,植物的存在和微生物一样,是远远早于人类的。我们依赖着植物的养分来生存,却自私的不断毁灭着他们满足自己的各种需求。” ~《树语》
《树语》读后感(九):《树语》创物之初,天地无心,万物同涂
《树语》创物之初,天地无心,万物同涂。
①.
好像有一句诗句这么写到:在春天和麦穗之间,是那最伟大的玄秘。
这本书就讲述着一个万物之间的玄秘联系。本书贯穿文本的主题就是“树”,它构成了一个直观而形象的表征。书中形形色色的人物,芜杂纷芸的世事,反而成了给主题点缀色彩的衬景。叙述的主体不再是人而是“树”,人或事成了被“树”凝视的式样各异的种种景观。“静止”应该是“树”的主要形态和要表达的主要意旨,“树”就在这种静态之中观看着世事流变,浮沉沧桑。“活着的树干中,却隐藏着一个秘密。它的细胞遵守着一个古老的准则:保持静止,等待。独自幸存下来的这棵树的体内有某种东西明白,即便是时间的铁律,也有可能被打败。”这种对抗时间铁律的存在方式,可能会胜过人类先哲们各种思辨。
我猜想作者的构想和意图不止是阐述一种万物间存在的联系。思维发散一下:更可以是时令与万物之间,时空与万物之间,甚至是超越时空的一种玄秘的联系,作者几乎用了回归神示般的创想力,构筑起一个庞大的叙事空间。书中叙述的所有人、事、情节,好比是在一个巨大的框架下或者说舞台上的一种演义。即使书中人物们的生活像树皮一样的坚硬。或者反过来如书中所说:“一个女人坐在地上背靠一棵松树,树皮重重的抵着她的背,像生活一般坚硬“。生活在这里成了一个喻体。也可以反映出本书的主题便是各种各样的树--那些极界树,扶桑树,鹅掌楸,河桦,铁杉树,橡树,椴树,黑胡桃,还有一起共生的无花果树和榕树,珙桐树,蓝花楹,龙舌兰,香樟树,凤凰木,毛泡桐,异叶瓶木,红果桑,……在作者的笔下,他们绝对不是“草木无心”之物,树也可以传递信息,化学信号射向高空。信息像气流,从紧抓土壤的根系升起,通过真菌的突触传递到遥远的地方,菌丝连成的网络覆盖了整颗星球。“树”还告诉我们,地下世界和地上世界一样的丰富;空气是他们一直工作制造的混合物;“树”还可以思想和经验:它告诉我们:“不要期望、绝望、预言、受惊;永远不屈服,而要分解、繁殖、变形、结合、行动、忍耐,就好像你依然拥有生命完整的一日历程。”。树竟然是有思想,有情感,能生产的,它们挤挤挨挨的细胞就像整个行星的文明系统。
②.
正读着这本书的时候,获得消息,理查德•鲍尔斯(Richard Powers)新书《困惑》(Bewilderment)入围了2021年布克奖长名单!
无疑这本书也是一部人类与自然交融的史诗。读着他的时候,突然让我想起了去年读过的一本儿陈应松的《森林沉默》,比较阅读会发现它两个的血脉是如此的相近。而另一本和它名字相近的安尼 普鲁的《树民》却显迥乎远已。
《树语》和《森林沉默》简单的用生态文学来概括,显然已经不能道尽其真正的意趣。显然这两本书有更广阔的空间和意旨。不单是人和自然的生存状态。它们更趋近于,用生灵万物的视角观看人类的生存!
创物之初,天地无心,万物同涂。人也只是一个生灵而已。《森林沉默》里说到,树是有生命的,“树跟人的命运一样的,只是它们全都无声,沉默和忍耐是它们全部的生命。《树语》也写到:“大地或许是活的,……而且像一棵活着的树一样。这棵树安静的存在于世,除了在风中摇摆之外,从不会有任何移动,但他一直在与阳光和土壤交谈,利用阳光水分,营养矿物质来生长和蜕变。这一切都完成的如此隐秘。”这一句话我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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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与自然的交融。在中国文学中有悠久传统。在我们古典的对于人与自然的叙事审美中。也有“比德”和“畅神”两种审美方式。“比德”将“物”的自然属性与人的道德伦理、精神修养之间建立起同构关系,以“物”的自然属性比附人的道德伦理、精神修养。
如我们传统文化以松、竹、梅,兰,一般象征人的高尚道德情操。这种对照自然的审美方式在文学创作领域最为典型最为集中的代表是屈原的《楚辞》。
“畅神”指人的内在精神完全浸润于自然之中,与自然天地万物相互交融糅合。《树语》的审美境界就更接近于“畅神”的意味。在这本书中人和树是平等的,可以互相凝视的,也许连他们的基因也是相通的,“你与你家后院里的那棵树拥有同一个祖先。你们两个在十五亿年以前分道扬镳。但直到现在,往各自不同的方向走了这么久,树和你依然共享着四分之一的基因……”如果互有灵魂的话,他们也是共通的。
所以《树语》这本书(包括《森林沉默》),可以不用生态文学来简单的概括,它是一部生灵的纪传,也是一部生灵的颂歌。所以不妨把它们称之为生灵文学。
《树语》读后感(十):不只是一部生态启示录
《树语》交稿后,我又读了安妮·普鲁的《树民》和芭芭拉·金索沃的《纵情夏日》。把它们和《树语》放在一起,是因为在这三本书中,森林或者说整个生态环境,都是不可或缺的主角,甚至可以说是小说中与人类主角同等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树民》中,安妮·普鲁用50万字的篇幅,讲述了从欧洲前往北美的移民勒内、迪凯及两人家族七代人的故事,故事跨度长达320年。迪凯靠木材生意发家,勒内融入了原住民。整部小说可以说是一部从森林角度出发的北美大陆开发史,并最终落在森林保护的课题上。《纵情夏日》也以35万字的篇幅讲述了离婚后进入森林当护林员的迪安娜、丈夫死后选择留在村庄的昆虫研究者卢萨、生态主义者南妮的故事。
包括《树语》在内,一些书评对这几部作品都给出了“生态小说”的评价。当然,森林、其中的人类,进而包括生态与人的关系,这些的确是这几部小说都在探讨的内容。但是作为一位读者,或者说作为小说这种文体形式的爱好者,一定不会只满足于此。
得知这本书有40多万字的篇幅,好几个朋友都问我,这本书在讲什么。一向很擅长概括故事内容的我,这一次却显得有些心虚。我告诉他们,讲的是作为移民国家的美国,各个族裔的人就像不同的树种一样,在新大陆的故事,里面有挪威裔、华裔、印度裔等等。说到这里,我会想到,可这并不是一本像《树民》一样的新大陆开拓史。于是我又补充,书里面写到从日本传过去的细菌导致了美洲大陆的栗子树灭绝,再加上大规模的伐木活动,一些主角开始反抗,想要保护森林。“那是在讲环境保护咯?”朋友们问。我觉得越发偏题,又说,还写到树木其实能够与彼此交流,如果出现寄生虫或病菌,它们会释放化学物质传递信号,甚至还能迁移。“啊?树木能迁移?”比如冰河期冰川南扩,白杨树种群会向南迁移,冰川消失又再度北上。“这么说这本书还有玄幻色彩啊。”
这时候我终于感到无力。比如之前翻译过的一些书,我可以概括为一对同母异父的非洲姐妹,一个被卖到美洲做奴隶,一个留在本地,血脉开枝散叶的历史;一个有着不羁灵魂的母亲和妻子,因为难以忍受世俗的平庸幸福,假装死亡而远走他乡的故事。我认为有了这样的主干,其余不过是故事的发展而已,读者自然可以自行去走完整个阅读的过程。但这一次我多少感受到大部分作家都根本无法概括自己作品主要内容的原因。“如果能一句话概括清楚,那我就不至于写20万字了。”这样的回答并不完全是卖书的托词,能概括的毕竟也只是故事的框架而已。
现在,让我从头说起。这是一部人类与自然的宏大叙事,书中的九位主角来自不同的国家和种族,他们的家族或个人历史都或多或少与某个树种相关。其中的五位后来成为激进环保主义者,共同展开抗议活动,在一次事故中被永远地改变了人生,甚至有人付出了生命。
当然,到这里也只是这本书前三分之二的大致故事线。第一部分“树根”中,具体讲述了九位主角的故事或者说来历。比如在开篇第一节中,就一口气讲述了赫尔五代人的事。实际上我在试译这一部分时,就已经被深深吸引。“第一个孩子还在襁褓中就死了,是被一个尚无名字的东西杀死的……六颗栗子有一颗没发芽……一八六二年冷酷的冬季企图再夺走一个孩子。最后勉强同意用一棵栗子树作为交换。”鲍尔斯用这样不动声色的冷静语言,讲述赫尔家祖先从挪威到美国西海岸,继而前往中西部拓荒的历史。
九个主角中有艺术家、陶瓷工程师、心理学家、律师、越战老兵、游戏开发商、森林研究专家、大学肄业生,涉及到的领域囊括了宗教、环保、互联网游戏等等。但是鲍尔斯很少炫技,大多数时候他都紧跟人物的命运,自然地向前推进。这也是我虽然得知本书是普利策获奖作品,也斗胆尝试的原因所在。
理查德·鲍尔斯毕业于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本科阶段学习的是物理、修辞学和文学,后取得英语硕士学位,毕业后从事的第一份工作是电脑程序员。这或许可以解答他的作品为什么总是包罗万象,之前他就曾写过遗传学、化学工程、神经系统科学相关的小说。为了写作树语,他长时间在森林中漫步,也阅读了大量相关书籍,一共读了120本关于树的书。
之所以用这么长篇幅的一部作品,来探讨自然与人性,鲍尔斯借用书中主角之一亚当·阿皮亚之口给出过答案:“世界上最雄辩的辩论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好故事。”为了唤醒人们,促使人们听到树木、森林与大自然的声音,首先必须激发人们的共情之心。
书中的角色都有长时间独处和思索的时候,激进的比如尼古拉斯和奥莉薇亚曾经在千年古树的顶上静坐抗议、帕特丽夏因为揭示了森林的秘密而被科学界放逐独自在密林中观察与研究、越战老兵道格拉斯因为那次事故而隐避山林两次被树木拯救性命、尼莱因为校园中的奇特树木而获得类似开悟的体验……
这些在主流看来多少显得怪异的角色,其实却是文学和思想史中一直推崇的范本,我们很容易联想到日本平安时代为躲避战乱和官场而避居山林的鸭长明,美国超验主义作家梭罗。文学作品中,我们也经常能见到类似的时刻,比如村上春树经常就会让主角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进入与世隔绝的“真空”环境。
这样的时刻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时刻,独处所带来的的“真空”并不是真的虚空,因为在我们的周围,几乎充满了各式各样不被我们所见的事物和生命,比如帕特丽夏在森林中发现的死亡的奥秘:
稍微往灌木丛中走一点儿就会发现,这里堆积的腐殖质已经深得惊人。那些倒地的树干上长满了各种生物,已经破碎、腐烂了几百年之久。断枝犹如扭曲的哥特式建筑构件,银白的色泽像是颠倒的冰锥一般。她从没呼吸过如此肥沃的腐败气息。一立方英尺的区域内,就堆积了那么多死去的生物,可以说有史以来死去的所有生物都汇聚在那里,真菌的花丝将它们编织在一起,沾满露水的蛛网让她感到头晕目眩。蘑菇爬上树干,形如阶梯状的矿层。死去的鲑鱼成了树木的养料。
死亡无所不在,给人以压迫感,但又那样美丽。
最后,我很喜欢最终确定的“树语”这个译名。那么,这本以“树语”为名的书想代树木向我们传达的是怎样的信息?或许可以从帕特丽夏在巴西雨林中发现的类似神迹的场景作为答案:一棵大树用树节和螺纹组成了一幅类似雕像的女性人像。布林克曼夫妇的结局也是启示,多年以来他们拒绝打理后院,任凭树木将那里占据,最终与他们融为一体。再之后,我们不妨回到帕特丽夏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变形记》中的神话故事,主角化身为树的故事。
在小说的最后一部分“种子”中,鲍尔斯假想了地球诞生的全过程。如果将这段漫长的岁月对位到一天,那么邻近夜幕降临,动植物开始分道扬镳,十点前植物盖满陆地,午夜前四秒,人类诞生。从某种程度来说,人与树木,与其他所有生命形式,都殊途同归。树的命运就是人的命运。
《树语》是鲍尔斯的第十二部小说,《卫报》采访称在获普利策奖之前,他常被人们称为“你从未听说过的最佳作家”。那么,不妨从这本书,开始了解这位创作力极为旺盛的作家所构建的庞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