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电视机》是一本由大头马著作,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80元,页数:26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一):我觉得我在收到信用卡账单的同时写完了书评证明了我真的欠作者好多!
读《谋杀电视机》的同时,我还在读阿西莫夫的《基地》,江南的《龙族4》。他们都没有大头马好看!
如果把《ordinary people》《反拖延症》《阿拉比》这几篇改成话剧,就没有贝克特和陆柏什么事了,可我知道大头马懒得将它们改成长篇!
《《风的安全法》补充资料一编》是我这几年见过最惊艳的科幻,因为恰好是我喜欢的一种文风——我喜欢多种文风,从韩松、马亲王到江南,唯独没有大刘。今天北京风很大,让我想起了《真实魔鬼游戏》,身体被腰斩的时候切口整齐又干脆,风声在脑子乱窜时,好像戴着大奥听一张大卫鲍耶的专辑,音量却调到最大。当然,我觉得郑渊洁那篇《迁怒链》也是这么写出来的!
把所有套套都带上,是我这几年看过的最好的表白!
阅读《面试》最合适的表情,是王大锤那句:万万没想到!
最后我强烈怀疑,音乐影响了我的脸疼,只是因为作者的智齿发炎了……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二):虚空和死亡
唐诺在谈海明威的那篇《渡过这条河,到树林子里死去》中,引用过卡尔维诺对海明威的一段评价
“海明威会的东西有限,这让他的小说书写有着特殊的专注。用卡尔维诺的说法是,「他试着不要有其它问题,除了如何把事情做好之外,他不要任何其它顾虑:钓鱼钓好、打猎打好、炸桥炸好、内行的观看斗牛赛、以及做爱做好。不过在他的四周,总是有某种他试着逃避的事物,一种万物皆空的感觉,绝望、溃败、死亡的感觉。他一心严格遵守自身的行为规范,以及运动规则,他始终觉得应该将这些规则随地强加在自己身上,而这些规则支撑着道德规范的重量,不管是当他与鲨鱼搏斗,或是被长枪党党员包围时,他紧紧抓住这一切,因为外头便是虚空和死亡。(尽管他从未提起:因为他的头条规则便是轻描淡写。)」”
大头马老师的小说包括文章里头,包含了那么多幽默,而且是包裹着人的行动,从人的行动中透露出的幽默。那种甚至有点密不透风的游戏感,可能也因为外头便是虚空和死亡。
这么说起来大头马老师是英雄主义的,然而可能也是徒劳的。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三):谋杀时间
这本书挂念了好久。
第一次书店看到,只是拿起来看了看,对书名产生兴趣,但又放下。
后又在图书馆看到,遂拿起看到第三篇故事即谋杀电视机的一半。由于闭馆时间和忘记借书卡密码两件事儿加一块儿,只能放回书架。
隔天去看,没了,准确的说没在那个位置了。于是每去那个书库都要找一遍,还是同样的结果。没找到的第二次我开始看后两排书架的鹿鼎记。(目前看到第二部第?章)
这本书在今天,找到了。得益于我终于想起总柜台改密码,及用了电脑检索。(ε=(´ο`*)))唉)
当机立断跑去借了。还书截止日期是5.18,可我花一个下午看完了。
第一个故事ordinary people看起,好像跟我记忆中的有出入。翻译腔满满,有那么几个瞬间以为看的是什么外文小说译本。“生活,生活!生活啊”好像有这么一句,就...像什么舞台剧台词。也明白,整个故事的背景就那样,剧作家,评论家。虽然最后还是没想明白故事脉络。
这种虚构小说,跟虚构电影总是不同的。虚构电影可以从画面里找到真相。可小说,遐想余地太大,谁知道自己脑中想的是不是作者想传达那一种呢?嗨,尤其运用大量插叙,倒叙,谈话也没有明确双引号区分。累...有点。可能也有智商因素在里边。
中途眼睛疼睡过去几次。磕磕巴巴看完。起来旁边的人在练字,嚯,好兴致。
最喜欢的故事,当然是谋杀电视机。次之ordinary people,再次之把所有套套都带上。
这种一口气把一本书看完的体验,好久都不曾有。当然大部分原因在自身,我不愿腾出时间。
怎么样都是消耗时间。今天想起久违的、我曾经掌握的最好的谋杀时间的方式。
意义在此。
别这样,千万别这样,老王。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跟我说这些,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儿,藏好了,跟我说干吗?这么一来我以后怎么面对你?一个跟我分享过秘密的人。虚拟网络真好。
:是昨天。下午看完没有立刻写,好多想法都忘了。破脑袋。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四):欧洲冷金属风
欧洲冷金属风其实是蒸汽朋克的衍生风格,构架在后现代主义工业废墟背景之下,充斥着奇异的幻想与翻译体式文法。
以上这段是我编的。
2013年9月当我第一次看到《阿拉比》时,团长阴阳怪气的笑脸浮现在我面前,缓缓开口说道,Welcome to hard time,此处应有背景音。
“如果,如果大头马比我要小的话,我就去死好了!”我挣扎着说道。
“确实是比你小。”我的朋友陈桑先是幸灾乐祸,一秒后又开始怒骂道,“你不会写就别写了,你看看人家写的是什么,你写的又是什么玩意,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游泳池只有一个规则,永远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也不要尝试直立行走,更不要试图坐在浮标上,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会受到来自池底的敌意。你在做危险的事情,你在表明你的真实身份,一个人类。
当我刚刚再次阅读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联想到了纪念碑谷,公主艾达,我不是指结构精巧,变换无穷,我的意思是,荒诞无垠的时间缝隙,好像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世界开始充斥着古怪离奇的法则,一种作为造物主的乐趣。
这也让我不安起来,开始反思我是不是把太多时间花费在躺在床上刷手机这件事情上了,不能再这样死样怪气下去了,我暗暗下定决心,但说实话,真的不是很想起来写作业,于是就继续躺着了。
前几周,我终于获得了一个认识大头马的机会。
认识别人的时候总是有些紧张,作为一个死样怪气得厉害的社交障碍患者,我决定采用一些保守的方式来进行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大头马,你好啊,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头真的很大吗。”
“好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真没想到我所喜爱的大头马竟是这样随便的人,而我则决定表现得符合我社交障碍患者的身份,“那你想去哪里玩啊,我们一起去吧。”
这种好像要去郊游的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命运阻止了我们,我们可能真的就要一起出去玩了。
“你出书了记得要给我一本签名本。”
“好,明年一起出去玩吧。”
“那我等你来玩啊。”
“好,那我明年把书带过来。”
゜ヽ( ´∀`)人(´∀` )ノ・゜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五):第二个夏天又过去了一半
人物原型不是人物,别把小说当真。写一篇对人物原型的话扔在书评里,这事情也是挺蠢的。如果那天没有回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D不是我的问题,我才是我的问题。
读《Ordinary People》时,关于D的段落出现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就指向了他,他一定是D的原型,尽管我们过去的交往仅仅限于那样的深度,也并未有认真聊过什么。事实那时候上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过面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正如多年以前告别的那个夜晚,他反复背诵的《赠卫八处士》中这两句。
怎么会有人蠢到把这些套路有意或无意地记那么多年呢?“嗯,你那时候还唱了《永隔一江水》。”我实在是记得太多无用的细节了,难怪爸爸总是愤怒地说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而我却沉溺于此,直到那个念头迫切到逼我做出选择,必须那样做,不然我马上就会死。爸爸又说了,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会信传销,看见你现在这样我知道了。
传销,我爸把这类比为传销,而我却认为这不过是正常的人类情感,我认为……还是继续说D吧,心理学专业的小马写他:“虚伪,自私,暴躁,偏执,自我中心,病态的完美主义。我承认,D身上确实有这些毛病。包括严重的表演型人格障碍。”小马讲的故事里并没有围绕这些展开,但随着细节的进一步描述,无论你认识或不认识D,你也能想起他的样子。
而我还是要说,这只是D的一部分。如果能仅凭几则在书本里出现的故事再加上生活里这些细碎片段就能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那他是很多顿驴肉火烧,是韭叶宽的拉面,是看见好看的姑娘想吃的食物狠抽的一口气——“呲”,是在无人的马路中间放罗西尼的音响,是用便利贴写成的读书笔记,是循环播放的《辛普森一家》,是……如果这些就能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我也就能以更严谨的方式去迈出下一步。但本来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是说不清的,讲再多道理转再多锦鲤也未必就会获得让人接受的结果。
“有回他一如既往地说起前天夜里带回的姑娘”,这个故事到今天你们也还能再听他提起。表象,不过是他日常爱用的铬黄滤镜。因为这些表象他承受了太多不配得到的赞美也遭遇了太多波折,甚至他们以为我爱的也是那些表象。故事里许多景山导游词,然而第二个夏天又过去了一半,D还是没有带我去景山春游,谁知道日子有多平凡,而他们仍然以为我爱的是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别再让人们定义你,你要击碎那些幻象,你要脱离真诚的不真诚,乃至这个定义也从此消失。这只是小说而已,不是挽歌不是悼词更不是墓志铭。
——凡事我都可行,但不都有益处;凡事我都可行,但无论哪一件,我总不受它的辖制。”(林前6:12)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六):豆瓣酱
豆瓣出来的写作者们都带着新鲜的草莽气息,伶俐洒脱,讨喜。
大头马也是这样一只。
知道她已经很晚了,大概也就在买此书的前几周。忽然周围几个朋友都在看,并且不乏啧啧称赞。
哟,难道是传说中的“买定离手,早买早拥有”?
唰唰买了看了。
开篇那个之前就看过,她发豆瓣了,按说这篇最意识流,但是挺妙,可要我是编辑我不太会把它放第一篇。我会放这个:
【胖子掏出手机,小心翼翼比对:“王也星小姐,不对吗?”
“对,对。可是……哪有黑道背景的导演会提前半个小时就他妈来约会地点坐着啊!”我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您就是兰导?”
胖子露出放松的笑容,伸出右手:“什么导不导的,我还啥作品没有呢。”我看了他两秒,从发际线欣慰确认他好歹没戴假发,然后伸出右手:“幸会,久仰,坐。”
导演看着我的胳膊,惊叹道:“这么大的文身,疼吧?”
“跟这里的疼来比也算不上什么了。”我淡淡一笑,捂了一下胸口。
“啊,乳腺出过毛病?”
“心,心疼。”“情伤。”“被男人甩了!”
导演这才恍然大悟,适时露出沉痛哀悼的表情,招呼服务员过来点单。我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张餐巾纸把深紫口红擦掉,喝了这二十分钟以来第一口水,把外套重新披上。
“王小姐想吃点什么?”
“随便点吧,看你。”
“这怎么能随便?你看你这么瘦,得好好点。”导演跟服务员比画菜单,那架势是要把一本菜单都给点了。“兰导您太客气了,这么多吃得完吗?”“反正我们AA嘛。”“……那我再加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能吃这么多?”“你别看我现在瘦,以前比你也就小那么一圈。”
“真的假的?”
“这有什么好吹牛的。”
“那你怎么瘦的?哦!又是情伤?”
“不是,吸毒吸的。”】
早先就看过头马姑娘的母亲写的书评了,挺好的,虽然朋友们说这绝对还算不上文二代,但有个文艺圈的母亲,实在教我等钦羡。
毕竟,野路子出身的我们都抖不出这一身机灵。
之前和朋友讨论抖机灵这事,大约我的口吻是有点儿不屑,朋友坚持这是一种不错的风格,我却总在字缝里瞅见得意的意味。
后来我细想想,不是人家姑娘得意,是我妒忌。
抖机灵不是坏事,按照那篇《谋杀电视机》的思路,完全是一部优秀电影。各种元素都齐活,并且没有大瑕疵。得亏姑娘已经做了编剧,好棒,期待她主笔的东西。
原谅我再次吐槽复旦创意写作班,多看看这种新鲜作者的作品吧,你们那些,真是一般的幂。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七):你给我滚好么!
作为这个世界的影子,只有尽量抹消自己的存在感,我们才能尽量久的存在下去.。
——大头马《谋杀电视机》
就在刚刚,我收到一个微信,头像是我之前太过熟悉的,加了星标又取消的。
只有几个字:出来陪我。
外面大雨滂沱,拿着笔画画的那只右手忽然就无力了,不争气地很难过,很失望。
我没有回复。删了他,出门跑步。
每当心情不好或者实在说服不了自己的时候,我就这样做,比抄诗词有用。
然后,心情缓和地来写这篇文章。
他是我曾经的告白对象。
我们最初的关系还是停留在微信聊天上,用现在的话,就是聊骚或者暧昧。
很多时候都是我说好多好多的话,然后忐忑地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复。
在“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否则他不会每晚跟我说晚安”这样的情况下,我跟他告白了。
那天是晚上的11点,我在酒精的怂恿下,说出了那句话。
他很久没回复,然后,两个字:
哈哈。
再回了一句,想聊骚你就直说。
果真,深夜不能做决定,醉酒不能说真心话。
倒也不是小气的人,但我还是难过了很久,然后,把聊天记录全部删除。偶尔会遇见,也是低头装作不认识。
在他面前,我似乎失去了全部的自我。
然后,是这样的一个雨夜,他给我发这样的微信。
我其实应该回一句:你给我滚。
恩,我还是很有礼貌的,而且,我并不后悔当初的表白,因为那是我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是对那种感觉和那句话最好的交代。
至少,我认真地喜欢过这样一个人。
再说另外一件事。
曾经在一次义工活动中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而有趣可爱的朋友。我们曾经在一起做过很多最好的朋友才会做的事情,并且在分开的时候都差点飙泪。
我们约好在第二年的夏天再度见面。
如你所见,我们并没有见面。已经过了5年,我们依旧没见。
我在某次心血来潮中建了一个微信群,把当初那些人都拉了进来。建群带来的某种莫名的安心和满足让我一直觉得我们会聊的非常愉快,并且很快见面。
再如你所见,并没有。
我们在一种极其尴尬的氛围中聊天,说几句有的没的,然后再也不理会。但是每个人在朋友圈却活得异常有趣,并且想念彼此。
两件事情说完,按照高考作文的格式,应该结尾了。
感情不是彼此点赞和评论中深厚起来的。
爱情也不是在微信里聊骚聊起来的。
情,本来就应该去做的。
在微信里跟你聊得再好,见面也有尴尬和无语的时候。更别说是爱情,想要约,直接退出界面,打开另外的APP不就好了。
都在教女孩子们学会如何防身,有时候,很有必要,学会防心。
男孩子也一样,不要被当做了备胎还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乐呵半年。
对那些聊骚的搞暧昧的微信情人,竖中指没用,发句语音:
你给老子滚!
你若喜欢暧昧,那,你开心。戴好杜杜。
上海大雨夜,我无比想念一场纯粹的面对面的聊天。
再喝一点酒,在凌晨的街头告别。
就此停笔。
晚安。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八):没有终点的马拉松,②(请在看过小说集之后阅读本评论)
【一本正经的荒唐:对官方灾害处置事后烟的观察】
另一篇小说展示了大头马的其他风格。《〈风的安全法〉补充资料一编》已经开始熟练地使用了编剧的技巧。一个充满紧张感和悬疑感的开头,需要一个“解决”的那种气氛在情节的进展中加速积累,让读者也随之激动起来!!
而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以人物某一动作的结果作为原因,串起了一个连贯的画面,叙事的质地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塘那样涟漪不断地波动起来:罢工,无人清理的垃圾,物业公司要求上班的电话,罢工负责人为了挡住风声要求妻子关上窗户,惊飞了一只鸟,鸟捕食的虫子被风吹走(或许就是同一阵风),鸟的视角——然后再切换回罢工负责人的视角。作者描写了一只鸟,而且要求读者“以它的视角从空中俯瞰”,这仿佛是对电影拍摄者的一个提示。
当然,这仍然是一部小说。而这些技巧的使用,似乎不但没有起到正面的作用,反而因为过于抢眼而弱化了《〈风的安全法〉补充资料一编》作为一篇荒诞派讽刺小说的辛辣程度。
这部小说的讽刺意图,必须结合它的篇名才能看得更加清楚。看起来,在巨大的风灾发生之后,国家制定了法律预防灾害的再次发生,“补充资料一编”是对作为立法背景的风灾的回顾,是对部分法律条文的说明。
人们期待可以驱散雾霾的风,却造成了比雾霾更加严重的灾害,直接造成了城市居民大批死亡,只有少数人不知为何幸存了下来。于是,法律被制定出来防止悲剧再次发生。
法律虽然已经出台,但是对于风灾形成的机制,根本没有任何确定的成果。如何防御风灾,所有的措施都是让潜在的受害者做好自我防护。“风声来袭时,切勿躲藏于大型建筑体内;如连续三日以上感到耳鸣、头晕、胸闷、幻觉、水下式体验,请立刻去医院做风声综合检查,……”
如果我说得还不够清楚,那么让我们来想一想,这篇小说模仿的正是发生在现实中国的雾霾。1.到底是燃煤,还是汽车,才是雾霾的主要成因?至今也没有定论,不然就是家庭主妇出于颠儿覆er国家政权合法性的目的制造的油烟?专家们相互之间大打出手。2.那么人们怎么防止自己受到雾霾的伤害呢?关紧门窗。不要外出。停止跳广场舞。身体不适时立即去医院检查。购买空气净化器。专家们向着群众伸出援手。这些活科学家们倒真的有求知欲,一心想要找到自然灾害的真实成因。“……那些苦苦挣扎于风声研究的科学家们,倒是隐隐盼望再来一次致命性的风声袭击,好让他们的理论成果能够往前更进一步。……为了真理牺牲一座城市、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小说的结尾处,就像是那些为续集做好准备的电影一样,“没有人对风声是如何停止的产生兴趣。这也难怪,因为当时的景象实在难以解释:那个头一个死掉的男孩的父亲接到孩子死亡的通知,匆匆赶回这个城市。当时最后一波袭击已经快要结束。他是先注意到车站不同寻常的景象,才感觉到头上被什么东西集中的。雨,是雨!他指着天空叫到。”
没有一个走出车站的人会在发觉到下雨之后指着天空喊叫,更不会用“雨,是雨”这样的表达。一般人都会说,“(哎呀我操,)下雨了。”作者的用意,或许是一种暗示,尤其是当读者发现“没有人对风声是如何停止的产生兴趣。”“雨,是雨!”正好以系词为链接组成了一问一答,而“没有人对风声是如何停止的产生兴趣。”“我操下雨了!”则不是。
于是小说回到了开头。“连续几日糟糕的雾霾状况后,天气突然变得好了起来。……是风的功劳。”治理雾霾靠风。而风带来了更大的灾难。治理风灾靠雨。让我们期待大洪水吧。
将法律这种具备极为严肃外观的符号,与毫无实践价值的空洞守则相结合,造成了这样一种效果:来自官方针对灾害天气的正式态度——就像是男女交媾之后点起一支烟的“贤者时间”:听起来娓娓道来、肝胆相照,但深刻的总结和交谈结束之后,炮友依旧只是浅尝辄止的炮友,而夫妻之间照样打架。
(待续)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九):谋杀大头马
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我得说,大头马这孩子从小让人担惊受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大头马她妈对此事负有一定的责任。每次吃饭,大家聊些成人话题,比如人事升迁,男欢女爱,旁边不知为什么,总会放着一个大头马。
那时候大头马小学毕业,大脑门儿 ,戴一副哈里波利眼镜,擅长埋头吃菜,面对成年人空洞无聊又热情难却的寒喧,不是“嗯”,就是“啊”,羞答答把大头低下去,同时用一根手指将眼镜往鼻梁上方一推,那形象甚是纯良。
不幸,后来,我发现眼镜只是一件伪装道具。在哈利波特式圆眼镜的掩护下,这个小孩的眼里,时不时会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这不正常。作为德高望重,惯于勾心斗角、飞短流长的长辈,我们都对大头马警惕了起来。
那时候大头马已经开始舞弄文墨了。发表在某成人精英论坛并深受不明真相群众欢迎的文章,暴露了该小孩的秘密——面对成人社会,表现出如此娴熟、冷静,大度,而貌似童言无忌的欢脱和无厘头,又适时地掩饰了内心叵测的一面。 此子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伪装成天才的反社会人格患者。
无论如何,谁也不乐意出现在一个晚辈的文章里,以疑似傻瓜、伪善者、装逼犯的形象。吃完饭,出了门,分了手,我们总会亡羊补牢地扑回来,凶神恶煞地抓住背着书包欢快上学去的大头马:今天听到的,看到的,不许写!改了名字也不行,改性别?不,不,虫族也不行,什么?什么什么星球?
那时候我还没有想过谋杀大头马一了百了。最强硬的威胁也不过是下次有好吃的不带你了哦,居然是管用的。也许只是一种人际策略吧,总之那时候的大头马,还是乖巧地表现出了一个正常倒霉孩子的良心:吃人嘴短。
大头马渐渐长成一个娇滴滴的少女了。毫无疑问,这也是伪装。
少女时代的大头马,常年混迹一群大龄落魄单身文艺男女破落户中间,不,并没有洛丽塔式悲喜剧,倒是认了一些师父。这些师父,这些年无一例外已经倒在其前进的路上了。她像日本电影里的少女杀手,踩着师父们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过去了。
如今大头马的师父,我猜大概只剩下一些千古死人了。向那些活着,却已墓碑高耸的师父们致以新年慰问。
日月如梭,大头马的头小了,头发长了,胸大了,写小说获奖了,第一部小说集也出来了,总之,长成了一个不失美色的女性青年小说家。
虽则如此,好吧,说正经的,这本小说集毫无传统写作上所谓的”女性“特质,就像网络上的读者总把大头马当成男孩子。这本小说集里,只有一个中性、聪明、充满狂想的大脑,狡黠,超出你想象力的脑洞大开,却又逻辑严明地写着一些有趣的故事。
这些故事都来源于日常,但又在日常之上构筑了另一层空间,脱离常轨,扭曲现实,黑色冷幽默,充满荒诞——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这样荒诞。
这些小说,文体老练纯熟,如一组乐章起伏,富有流动、跳跃的节奏美,叙事优雅冷静,看似漫不经心,却有着精巧牢固的空间结构,能给读者带去意想不到又水到渠成的阅读快乐。
这本小说集,是让德高望重的长辈感到惶惑的。这是完全现代的都市化的小说,属于精神意义上崭新的一代人。这代人有着良好的生活与教育背景,在现代西方科技与文化的滋养下长大,而他们的身后,是当代中国俗丽又雾霾深重的一面背景墙。祖辈的身影徘徊着,并不远去。
摆脱樊篱, 也无所凭依。这本小说集,本质上属于年轻时代。青春的无敌与无意义,各种摧枯拉朽,各种软弱无能,事物的正反两面,竖起一枚旋转的银币:精巧、绚目、脆弱,叫人担心,似乎什么时候,就会从某处传来事物碎裂的一声轻响。
但未来终归是他们的,青春自有征途。
对于一个写作者,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比你年轻,比你写得好,还比你红,对这样的晚辈,我向来是不爽的,想打的,何况还是看着长大的。熟,也不可忍。
这是大头马的第一部小说集。一以贯之、发扬光大了作者”要么是天才,要么是伪装成天才的反社会人格“的个人风格——如果是前者,那可太糟了。我等着瞧,等下一部出来,再决定是否定制谋杀计划,或者是,举报。
《谋杀电视机》读后感(十):没有终点的马拉松,③(请不要和我绝交)
【隐藏的主体与年轻的敌人,或,我写想说谁就说谁的评论,让逼我写评论的人后悔】
我在前面说过了,大头马的小说具有幽默和难懂的双重属性。昆德拉在分析卡夫卡的小说时说,现在的读者普遍认为卡夫卡是晦涩的、绝望的、苦闷的,但当他们知道,卡夫卡当年在向朋友们朗读自己的小说的时候大家都听得哈哈大笑,当代的卡夫卡读者便也虚与委蛇地对着他的小说发笑了。
我没有偷偷地将大头马比作卡夫卡的意思。实际上在二十一世纪初前后几年,所有难懂的作家都会被比作卡夫卡——例如韩松。我的意思只不过是:晦涩和幽默经常是相伴而生的。看完这样的作品要楞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当然也有可能永远不能明白。当场就能笑出来的,是相声、小品、魔术杂技。曲、苑、杂、坛。
虽然不是全部的篇目,但这本选集有不少小说都表现出了一种挑衅读者的姿态。作者也绝对不会为了让大家“看懂”小说而多做解释,虽然她十分希望她的小说能被人看懂——否则她也不会在朋友圈里欢呼“我才发现这篇小说终于有人真的看懂了”。
在《Ordinary People》的开头,“我”在起点处,东直门蜂巢剧场,进行了长达三页的快速沉思。这一段里,“我”在内心之中,傲慢地通篇和一位沉默的第二人称不特定对象对话,心怀着优越感向着祖国的中心——安徽省合肥市庐阳区寿春路……啊不,不是我家,是踢南门,出发了。这些被她称作“你”的人们,是两千万左右(不是“我”的朋友们的)酱在北京的无差别的其他人。
在《你爷爷也一样》中——顺便说一下,这篇小说文字之老道,不熟任何一位已经磨练多年的老作家——“我”的爷爷是一个典型的老两辈小市民形象,生活在一个因为工作和家庭关系而形成的熟人社会中,既看不到其他的生活可能性,也不了解除了托人找关系之外的社会规范,他还企图用“还不是为你好”“生活经验比你多”这样的蚁群生活智慧强迫孙辈就范,这让在大城市待着的“我”感到既烦恼又尴尬。但这并不是这篇小说所要表达的一切。“你爷爷也一样”这个标题并不是对小说内容的概括,而是具备了独立的表意功能,由一个绝非小说角色的主体,表达了正文所没有包含的和你同归于尽的强烈要求。这里的“你”,和《Ordinary People》开头处“我”在东直门发表的无声演讲的听众一样,是被悬隔了真实存在的不特定他人,我们不妨假定,作者暗示、或企图像催眠一样诱导我们自觉自愿地占有她用手戳戳戳地指着的“你”的那个位置。
没有在《Ordinary People》中出现代码的人,就是Ordinary People普通人(这篇小说写的是北京,我因为身处合肥而幸免于难);在《你爷爷也一样》中,我爷爷给我带来多少尴尬和烦恼,你爷爷也一样带给了你。反正不能我一个人倒霉。合肥话叫做“逮黑(‘he’轻音)头”。
在《〈风的安全法〉补充资料一编》中,作者也会忽然恶毒起来。“在一分钟之内,这个城市的很多人永远地死在了他们所暂留的建筑物内。……不管如何,还是让我们对他们保留一些敬意。”这似乎是这本小说集的一个底色,对两千万人作为恼人的白噪音的厌烦。只有死亡才能换回一些“不管如何”的情感上的反馈。我怀疑,这并非是作者的本意,因为一篇荒诞风格的讽刺小说本来不应该表现出对受害者的恶意。不过,对于像风灾、雾霾一样危害环境的人,作者确实秉笔春秋,“像你这样的人,电影里出场五分钟就被打死了”这样的感觉:“对于那些习惯用外放来欣赏音乐的人……他们身上的症状尤为显著。……最严重的人的情况几乎与植物人无异。”我仿佛听到了作者的窃笑。
阅读大头马的小说需要掌握这些原则。她时不时会以某种隐藏得不太深的方式,作为作者而不是小说中的人物跳出来与读者互动。她的小说不但富于阅读乐趣,也可以让我们获得发现的乐趣。甚至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觉得,对于她这本小说集里看不懂的那些部分,我们要做的不是猜到她的哪个手心里握着糖,而是猜到其实她的两个手心都是空空如也,她淘气了。我没有看懂她的所有小说,我安慰自己,她的有些小说就是游戏之作,以挑逗读者为目的,并没有太多深意或谜底——只是看起来神秘或者像个谜面。这样,不论是否能够看懂大头马的小说,我们都能同样获得乐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