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婆婆给我打电话,让我下了班顺便去超市买几个大个儿龙虾,说家里要来客人,晚上要做红烧龙虾,她去市场忘买了。
呵呵,这就是我婆婆,想吃贵东西时从来不买,就说自己忘了,然后一个电话打给我或者她儿子,让我们买回来,如果便宜的东西她一样不忘。
下午下班,我买了龙虾往回走,刚坐上公交车,老公秦东给我打电话,问要不要他接,我说不要了,自己先回去吧,我坐上公交车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婆婆说家里要来客人,究竟是什么客人,让婆婆这么大手笔,还吃龙虾?
要知道,我婆婆的节省是出了名的。年轻那会儿,她开过饭店,一次秦东的外婆过生日,婆婆打发饭店服务员给亲妈送去了三根黄瓜,两卷凉皮,还有几斤冰柜里留了好多天没卖出去的排骨。
跟亲妈都这样的人能指望她对谁大方?公公去年因病去世,身上穿的寿衣,还有骨灰盒,乃至墓地,婆婆买的都是便宜货,按她的话就是,人死了一股灰,穿啥住哪都没用。
如今,她这么大方为哪般?
一兜棉花糖
客厅里,秦东耷拉着脑袋坐在客厅抽烟,旁边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岁的男人,男人身材魁梧,从侧面看长得四方大脸,看着挺有官相。
只不过,这老头怎么看着这么面熟?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我回来,老头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到我非常窘迫的样子,秦东也没给他做介绍。
我正在狐疑秦东怎么是这个态度时,婆婆从客厅里走了出来,她戴着围裙,手上还拿一把锅铲,再看她的穿着,差点晃瞎我的眼。
婆婆下身穿了一条过膝短裙,上身穿了件低领衫,外边随意套了件外搭。那件衫好性感,婆婆穿上她春光外泄,我一个女人看着都觉得脸红,可她自己却不以为然。
婆婆一边接我手里的龙虾一边说:回来的正好,正等着你的龙虾呢!然后回头瞪了秦东一眼:这孩子,徐妍回来了,也不说给你韩叔介绍一下。
“老韩,这是儿媳妇妍妍!”
婆婆转脸满面春风的说,她看向那个叫老韩的人满脸都是少女的娇羞。
“徐妍?”韩叔愣怔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
老韩头仔细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慌乱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他却摇摇头说“哦,不认识,不认识。”
打过招呼后,我去厨房帮婆婆做菜,老韩走过来对婆婆说:要不你们娘俩儿去看会电视吧,我来做饭。
“那哪成,你第一次来,怎好意思让你下厨房?再说,以后有你下厨房的时候。”
婆婆说这句话时,特意看着韩叔说的,满是撒娇的语气。我听了,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用问,婆婆肯定和韩叔关系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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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韩叔被婆婆推去客厅后,回来拉上拉门小声问我:妍妍,你觉得你韩叔这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置可否。
婆婆白了我一眼,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实话告诉你,我跟你韩叔处对象了。”
就这一句话,差点把我雷焦了,公公去世才一年多,她竟然又谈对象了。
当初公公死时,她趴在公公遗体上,又哭又嚎的说:你死了我也不活了,你扔下我可怎么办呀?下辈子我不找了,就守着你的照片过。
看来,人的转变还是真快。
我偷着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婆婆,看那表情,不像是撒谎,我心里当时说不出的滋味儿。
吃饭时,婆婆一个劲儿的给韩叔夹菜,生怕他装假吃不饱。
秦东显然也知道了婆婆和韩叔的关系,一直闷头耷脑不说话,饭桌上的气氛有些紧张,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我只好没话找话说了几件公司里发生的趣事儿,逗得婆婆忍俊不禁,韩叔也露出无声的笑。
吃过饭,大家坐在客厅看电视,婆婆单刀直入的说:“小东,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和你韩叔谈上对象了,我们是在社区的老年合唱团认识的,又在一个登山群里,经常去爬山锻炼。
你韩叔老伴前年去世的,我呢,也一个人,你爸走后我孤苦伶仃的,所以,我和你韩叔决定往前走一步,岁数大了,剩下的日子用天计算了,我们这辈子人活得苦啊!”
婆婆最后这句话真是伤感,让我们不同意都没理由反驳。
“什么意思?啥叫往前走一步?”一直不说话的秦东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婆婆没有直接回答秦东,而是声音哽咽着打苦情牌:“你爸走一年多了,你们不知道这一年多我怎么过来的,他瘫痪在床的那两年你们该上班上班,该过你们的小日子过你们的小日子。
我一个人照顾你爸,炕吃炕拉的,多辛苦你们不是没看见,可我能抱怨什么?他是你爸,是跟我过了一辈子的男人,我最后伺候他几天也是应该的,如今他走了,我有权利往前一步,追求自己的幸福。”
婆婆说完,小声啜泣起来,韩叔殷勤的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还拍了拍婆婆的肩膀,柔声安慰她:桂香,别哭了,以后我疼你,让你下辈子每天都过得乐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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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拿了纸巾揩了几下鼻涕,抽抽搭搭的把头靠在韩叔肩上嗯嗯了两声,哭得更加梨花带雨,那样子,温柔的就像个小女生。
秦东抽了一口烟后,把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沉着脸说:我没不让你往前走,可我爸才走一年多,尸骨未寒,你就这么急着嫁出去,这让别人怎么想?还以为我们做儿女的不孝顺呢!
韩叔连连点头,“东子说的多,桂香,咱俩的事不着急,先这么处着,反正,我是不会变心的。”
呵,这句表白的话,真让人感动。
婆婆抬起泪眼看着他说:那哪行?一天不结婚你一天就没安全感,只有结婚了你才能光明正大的住进来,再说,你儿子不是要卖房吗?到时候你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婆婆这句话说的我和秦东一头雾水,合着她哪是嫁人啊,这不明显倒贴吗?
秦东也被婆婆这句话说的半天没缓过来,他耐着性子问:妈?你的意思是你和韩叔结婚他住咱们家?
“对呀,这也是我想跟你们说的第二件事,你韩叔的儿子前几年离婚了,现在又找了一个,姑娘不要他们现在的住房,要买学区房,一步到位,将来有孩子就不折腾了,你韩叔不好意思跟儿子儿媳妇同住,就来咱家住。”
婆婆不以为然的说。
话说到这份上,我们算是明白了,婆婆这是被韩叔迷惑了,他这是以退为进,让婆婆上赶着付出。
婆婆这不是嫁人,是往家招上门女婿,给秦东招个爹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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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韩叔一眼,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韩叔,你儿子现在过的好吗?
韩叔脱口而出:“好啥好,跟他操老心了,处了好几个,前几年终于结婚了,过了不到一年就离了,现在不知道从哪认识的这个,见面没几次就张罗换房结婚。”
话刚说出来,便紧张的问我:“你,你认识我儿子?”
我冷笑,淡淡的反问道:韩叔是不好意思啊还是真认不出我了?
婆婆和秦东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你们……认识?”
“我们认识吗?韩叔?”我意味深长的看着韩叔问。
他眼神慌乱的躲闪开,紧张的额头上都冒汗了,结结巴巴的说:你这么一说我才看出来,真巧,没想到你成了桂香的儿媳妇,咱们还是一家人。
“是挺巧,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能成为我公公,怎么?这件事大师没算出来吗?”
我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对韩叔说。
从刚才见到他第一眼我就在想究竟哪里见过,后来他脱口叫出我名字,我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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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叔叫韩伟,他儿子韩国栋曾经跟我是大学同学,也是恋人,我去过他家一次。
大学毕业后,我和韩国栋本来想从校服到婚纱,开启一场美好的婚姻生活,没想到,结婚前夕,韩妈妈生病了,住了几个月医院后人没抢救过来。
家里刚办完丧事,自然不能再办喜事,我和韩国栋的事就放下了。
这一放就放了一年。一年以后,韩国栋跟我求婚,可韩叔却死活不同意他儿子娶我,原因令人啼笑皆非。
他说韩妈妈的死是我克死的,他找大师算过了,我八字硬,从小克娘家,长大克婆家,他们韩家人八字弱,没一个能压住我的,所以他坚决不让我嫁进他们韩家门。
这真是无稽之谈,当初韩妈妈没死时,我们就商量了婚期,韩叔也没说我八字硬这一说,怎么现在又整出这些话,还搬出个大师。
我和韩国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我无意中偷听了韩叔跟韩国栋聊天,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韩家父子聊了什么?我是怎么离开他们的?明日揭晓。
未完待续
上期精彩:我是临终关怀师,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无法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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