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记—第1864天
这天周日,去看望老人。
一进门,就看到老人坐在那张藤椅上打着吊针,见到我们来了,轻轻点了点头,强打着精神打了个招呼,便没再多说什么了,看的出来,老人的状态很差。
姥娘说,他刚开始拉肚子的时候还愿意吃点东西,后来就什么也不想吃了,没食欲。
媳妇想让姥爷去医院看看,老人很固执,就是不去,说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吃坏了肚子,打打针就好了。
老人的这个胃肠道疾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稍有不注意吃不对了东西,就要遭上好长时间的罪。
姥娘说姥爷昨天想吃方便面,就给他下了一包,媳妇一听不愿意了,意思是本来肠胃就不好,怎么还能吃方便面呢?
临出门的时候,我发现姥爷已经坐在椅子上耸拉着脑袋打着瞌睡了,电视机里还在放着他的京剧。
坐进车里,媳妇叹了口气说,姥爷真是年龄大了,你看他坐在那里打针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说,姥爷今年多大了?
她说,85了。
我说,刚才一进屋,看着姥爷坐在那里老态龙钟的样子,我就好像看到了未来有一天姥爷躺在病床上的场景。
她说,我的爷爷当年就是这么走的,食道癌,我当时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什么都吃不下,吃两口就不吃了,得了这个病的老人,最终要么是疼死,要么是饿死。你知道我当时看着我的爷爷有多难过么....
说到这的时候,媳妇有些激动,落泪了。
我说,姥爷怎么也不去医院检查呢。
她说,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是很怕去医院的,他们生怕检查出什么问题。
我说,姥娘前两年是做了个肠癌的手术吧。
她说,恩,良性,发现的早,切了一段。
一路上,媳妇都有些伤心,不住的抽噎着,也许是触景生情,想到了爷爷,又或是看着姥爷坐在那里精神萎靡的样子,心疼了吧。
我劝慰她说,别哭了,谁都有老去的那天,包括我们。而且我们这辈子要经历的最大的痛,就是接受父母有一天也会离我们而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没说话,我继续说道,未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姥爷那样,坐在那里,等着孩子来看望。巴金呢,就成了我们现在的角色,出门后和媳妇唏嘘感叹。
她说,一想到这些我就好难过。
我说,死亡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买了三份牛肉面,回去后,老人还在打着吊针,这时的巴金已经和丈母娘玩够了,嚷嚷着要回家睡觉。
姥娘把其中一份面递给了我们,一直说着感谢辛苦之类的话语。姥爷呢,就一直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看着电视。
媳妇让巴金给姥爷打招呼,巴金就大喊着,太姥爷再见!好好打针!
老人难得露出了笑容。
临走的时候,我偷偷给老人拍了一张照片。
今年1月,媳妇病了,老人冒着严寒,骑了20多分钟的自行车来看望她的孙女,车筐里放着蛋糕香蕉,后座上绑着一箱牛奶。
1年快要过去了,老人又老了1岁,孙女又大了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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