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是一本由陀思妥耶夫斯基 (Dostoevsky)著作,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9.00元,页数:534,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罪与罚》读后感(一):罪与罚
一部大部头的书,看了一些书评,关于犯罪心理学,对俄罗斯贫富不均的丑陋社会的无情揭露等等等等。下面我写一下我的看法,不是科班出生,勿喷。《罪与罚》读后感(二):罪与罚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人物心理的描写真的是细腻到了极致,看着主角的癫狂,不安,痛苦与自我折磨,竟愿意原谅和宽恕这个可怜的罪犯。《罪与罚》读后感(三):没有上帝就没有解
或许是翻译的缘故,我觉得这部小说词汇文采很平常,大段的对白和心理独白好像口头语,但是强烈的震撼让我意识到原来内容才是一切。第一感觉是现实主义,我在读书时多次落泪:在酒鬼跟男主角讲自己家的故事时;在男主角解读母亲的来信时;在索尼娅跟男主角第一次对话时……这些都是口语白话,却让我泪如雨下。可同时这部作品有充满了理想主义:男主角那位忠实能干的朋友;索尼娅的悲惨命运本身似乎就是理想化的悲剧;尤其是结尾男主角和索尼娅的爱情,竟然成了这一切的出路!现实和理想交织之下,是对罪的思考,男主角杀死一无是处的老太婆以解救自己和妹妹,甚至天下人,到底是不是罪?如果没有上帝,作者还会有答案吗?我怀疑多少中国人(或者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可以逻辑严密地回答这个问题?对生命的尊重不是答案,否则为什么杀鸡、打仗、报仇?《罪与罚》读后感(四):罪与罚
首先,我为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汗颜……《罪与罚》读后感(六):人生的全部意义是否就在于过舒适的生活呢?
人生的全部意义是否就在于过舒适的生活呢?《罪与罚》读后感(七):狂躁的主角
主角有时候很矛盾暴躁,但是,他很有魅力。读到一半,后面就可以很通畅地读下去了。主角情绪爆发的那几段很好看(原谅我只会用这个词来形容),带入感很强。有时候觉得他好暴躁,好几次怕他一不小心暴起伤人←_←文中有很多我记忆深刻的人物(名字都不太记得了),主角妹妹,基友,女友,还有一开始就猜到真相的警官,外加后面自杀的那位老爷,性格很鲜明。还有环境渲染得非常棒,人物心理描写非常到位。就是作者一长串政治论点,我好晕←_←读过之后,就觉得个人的价值观真的很重要,影响深远。主角的价值观决定了他的行为,也是行文的脉络。女房东的行为是他一个穷学生心怀不满→杀意起→纠结中→酝酿杀人手段→种种因素使他执行了这一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犯罪,却因他心中承认自己有罪而有了缝,也有了后面一系列情节。女主真的是真善美的代表,看书的时候,每每被她的柔顺坚强震撼到。我得承认:作者突破常理地选取了一个拥有那种职业的女主,提升了整本著作的格调——人于世间,赤子之心更重要。
《罪与罚》读后感(八):罪与罚
如果人类可以分为两种人:平凡的人和不平凡的人。而人也确实可以分为两类:轻易跨过良心的人,和跨不过良心的人。把这一点和前面那种分法结合起来,无疑还可以这样划分:平凡的跨过良心的人,平凡的跨不过良心的人。不平凡的跨过良心的人,不平凡的跨不过良心的人。这后两者不平凡的人中,前者的代表是拿破仑,后者的代表,恐怕唯有圣经中传说中的耶稣。《罪与罚》读后感(九):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救赎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救赎 ——读《罪与罚》 “他布置了精神上的苦刑,一个个拉了不幸的人来,拷问给我们看。” ——鲁迅 一 陀氏其人 “凡是人类灵魂伟大的审问者,同时也一定是伟大的犯人,审问者在堂上举劾着他的恶,犯人在阶下供述他的善;审问者在灵魂中揭发污秽,犯人在揭发的污秽中阐明埋藏的光辉。这样,就显示出灵魂的深。”这段话是鲁迅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诸多评价之一,陀思妥耶夫斯基全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十九世纪俄国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与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并称为俄国文学“三巨头”,其创作风格影响了后世包括克努特·汉姆生、弗兰茨·卡夫卡、赫尔曼·黑塞、阿尔贝·加缪、托马斯·曼、安德烈·纪德、斯蒂芬·茨威格、芥川龙之介、安部公房、鲁迅等作家,被誉为“现代主义文学之父”。为了更好的走进这位文坛巨擘,最好还是先来了解他的生平,管中窥豹,虽未见其全貌,亦可得其一斑。 一八二一年十一月十一日,陀思妥耶夫斯基出生于莫斯科玛利亚贫民医院一个医生家里,自幼患癫痫病。 一八三七年,十六岁,母亲因病去世。 一八三九年,十八岁,父亲因酒后虐待农奴激起后者反抗被殴打致死。 一八四一年,入伍成为工程兵准尉,退役后一度从事翻译工作,后专心写作。 一八四六年,二十五岁,发表成名作《穷人》,轰动文坛,涅克拉索夫盛赞“新的果戈里诞生了”。 一八四九年,因参加革命团体彼得拉舍夫斯基小组,当众宣读别林斯基著作被沙皇政府逮捕。 一八四九年十二月十二日,被绑缚彼得堡谢苗诺夫校场执行枪决,临行前最后一刻送来沙皇赦免诏书,改判四年苦役,流放西伯利亚充军。 一八五九年,回到彼得堡,癫痫病发作愈加频繁,沾染赌博恶癖,因债台高筑不得不拼命写作,完成了《死屋手记》及若干短篇小说。 一八六二年,第一次出国,接触西欧社会,六月到八月间在巴黎、伦敦、日内瓦等地逗留,目睹到的一切令其对欧洲的文明和发展道路产生疑惑。 一八六六年,四十五岁,《罪与罚》出版,小说涉及的论题早已冲破故事的框架,是第一部为陀氏带来世界声誉的作品。 一八八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在彼得堡逝世,终年六十岁。此后一个多世纪,各类臧否不一的论调从未间断过。 二 来龙与去脉 《罪与罚》一书中,主人公罗季昂·罗曼内奇·拉斯科利尼科夫本是一位独自在彼得堡求学的大学生,后却因“精神危机”而退学了,终日蜗居在斗室里想入非非,他的性格特点,用书中的另一个人物,也是拉的好朋友德米特里·普罗科菲伊奇·拉祖米欣的话来评价,就是“……忧郁,闷闷不乐,高傲而且倔强……不愿流露自己的感情,宁愿做出一些被看作冷酷无情的事,总说没有空,却又一直躺着,什么也不做,对自己期望很高,倒也并非全无根据……” 拉斯科利尼科夫是当时十九世纪俄国青年的一个缩影,他们生在一个社会动荡,暗流涌动的年代,那个时候的沙皇俄国刚刚完成农奴制改革不久,农奴与地主,平民与贵族,知识分子与革命党人之间的矛盾尖锐,彼时的俄国好似一个破败的蜂巢,各类社会思潮充斥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度,其中包括以巴枯宁、涅恰耶夫等人为首的无政府主义,以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等人为首的革命民主主义,以阿克萨耶夫,基列耶夫斯基等人为首的斯拉夫主义等等。其中,拉斯科利尼科夫无疑是被虚无主义思想毒害了的青年人中的代表。他思想激进,蔑视传统,对社会现状强烈不满同时又自命不凡。最近一个时期,他正为一个狂热的念头所折磨,他向自己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拿破仑处在我的位置上,为了开创自己的事业,没有土伦,没有埃及,没有登上勃朗峰,没有机会完成这一切丰功伟绩,而只是遇到了一个可笑的老太婆,并且还得杀死她,为的是把钱弄到手——为了开创事业,他会下决心这样做吗?……”直到有一天他在酒馆里遇到了一个自称为谢苗·扎哈雷奇·马尔梅拉多夫的人,马尔梅拉多夫一家生活贫困,妻子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患有痨病,大女儿索菲娅·谢苗诺芙娜·马尔梅拉托娃(索尼娅)为了赚钱养家去做了妓女,马尔梅拉多夫以前是九等文官,现在却丢掉差事堕落成了酒鬼,他向拉斯科利尼科夫诉说自己的不幸,拉斯科利尼科夫被马的遭遇刺激到了,他终于看清,自己眼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横下一条心去杀人,去“跨越界限”,要么像马这般一辈子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最后悄无声息地死去。最终,拉打定了杀人的主意,一天傍晚,他以当东西为由登门杀死了放高利贷的老太婆阿廖娜·伊万诺芙娜,也被迫杀死了唯一的目击者——老太婆懦弱而善良的妹妹莉扎薇塔。拉斯科利尼科夫抢走了部分财物,却并没有拿来挥霍或用于改善自己的处境,而是将其悉数埋了起来,直到最后案发,这些钱也丝毫未动。 犯案后的拉斯科利尼科夫终日被恐惧感笼罩,几次想投案,最后又退缩了,与恐惧感相伴而生的还有内心沉重的负罪感,正当拉的生活一片黑暗的时候,他生命中的几位执灯人出现了,他们分别是母亲普利赫丽雅·亚历山德罗芙娜和妹妹阿芙多季娅·罗曼诺夫娜(杜尼娅)以及好友德米特里·普罗科菲伊奇·拉祖米欣。母亲和妹妹来此是为了同彼得·彼特洛维奇·路仁会面,卢仁是杜尼娅的未婚夫,为人自私、阴险,抱着“妻子应对丈夫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的念头向杜求婚。杜尼娅是一个坚毅刚强的女子。之前曾在地主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斯维德理盖洛夫家中做教师,后因为被斯纠缠引发误会而叫女主人赶了出来,最终真相大白证明了杜尼娅的无辜和清白。拉斯科利尼科夫窥破了卢仁的卑鄙打算并最终赶走了他,母亲和妹妹由此看清了卢的面目,其间,拉祖米欣一直帮着他们,在他同杜尼娅之间也相互萌生了爱意并得以成眷属。妹妹得到了幸福,拉斯科利尼科夫这边却麻烦不断,先是他受到了本区侦查科长波尔菲里·彼特洛维奇的怀疑,在与波的几次交锋中,拉都巧妙地化险为夷,同时他也清楚知道纸不覆火,事实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因而也在自首与逃避中几次徘徊,正当他游移不定之际,因为一桩意外,醉酒后的马尔梅拉多夫被拉车的马匹踏死在车轮下,留下了卡捷琳娜·伊万诺芙娜和索尼娅母女以及下面的几个孩子,拉斯科利尼科夫毅然站出,慷慨解囊为马尔梅拉多夫料理后事,搏得了索的好感,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索尼娅是一个怯懦、善良而又虔诚的姑娘,虽沦落风尘,内心却冰清似玉,一尘不染,索尼娅与拉斯科利尼科夫之间因共同的苦难而结合在一起,二人情感洪流的爆发则是在拉向她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之后,惊慌失措的索尼娅要他务必去自首,“去受苦,为了你自己”,同时提出愿意陪他一起去流放地服苦役的想法,拉斯科利尼科夫被打动了,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又一位不速之客找到了他,这个人就是斯维德理盖洛夫,斯来此的目的不消说还是为了杜尼娅,“与令妹碰面,并交给她一笔款子”,拉断然拒绝了他,但不明真相的杜尼娅却接受了他的邀请,险些再度遭其魔手,后斯突然改变主意,杜尼娅得以安全脱身,而斯维德理盖洛夫也在次日凌晨举枪自杀。拉斯科利尼科夫最后向警方交代了自己的罪行,被判苦役八年,而索尼娅也随他一同来到了西伯利亚,他们的爱情在流放地得到了升华,而拉斯科利尼科夫也最终迎来了自己的新生。 三 杀人犯·妓女·圣经 《罪与罚》一书近五十万字,出场人物虽仅十余位,却个个性格迥异,形象鲜明,其中,拉斯科利尼科夫和索尼娅无疑是全书最重要也是最富深意的两个角色。书中有一幕场景令人印象深刻,“……插在歪着的烛台上的蜡烛头早已快要熄灭了,在这间几乎一无所有的屋里暗淡地照着一个杀人犯和一个妓女,这两个人竟会奇怪地聚在一起,共同来读这本不朽的书……”二十三岁的拉斯科利尼科夫是本书的主人公,也是最核心的人物,一系列情节和故事都围绕着他来展开,他的性格是复杂的,有恶的一面,也有善的一面,对于后者,在他对马尔梅拉多夫一家人的同情和帮助上可见一斑,对于前者,则体现在他会为了一个理论去杀人,并且在自首前还一度叫嚷着:“……大家都在流血,而我,我只是杀了一个有害的虱子,一个谁也不需要的吸穷人血的老太婆,杀了她四十桩罪都可以得到赦免,这叫犯罪?……”不过说到犯罪,拉的确与一般罪犯不同,他受过教育,还是大学生,也发表过文章,正是这篇文章中形成了他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概括起来就是:人按照法则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平凡的人,一类是超常的人,前者是“一般材料制成的”,只是手段,而后者则是目的,是未来的主人,前者保持着这个世界,后者则推动它向前发展。 “真正的统治者有权利为所欲为,这类人有权利凭良心去跨越某种障碍,为此不惜流血,甚至流血是必然的手段。” “如果牛顿,开普勒的发现由于某些错综复杂的原因不能为世人所知悉,除非牺牲一个,十个或一百个碍事者的性命,那么牛顿为了让自己的发现被全人类知晓,就有权利,甚至有责任去除掉这一个,十个或一百个人。” “立法者和人类社会的建立者们,莱卡古士和凯撒们,无一例外都是罪犯,他们不怕流血,只要流血对他们有利,人类历史上所谓的大人物骨子里都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正是源自这种理论的影响,拉斯科利尼科夫最终犯下命案,对于这套学说他是一直深信不疑的,以至于最初开始苦役生涯时他不止一次感到心有不甘:“……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连许多人类的恩人,在他们刚刚开始迈出最初几步的时候也都该处以极刑了,枪毙,或是被绞死,但那些人经受住了最初的考验,所以他们是无罪的,我却没能经受住。”仅在一点上,他认为自己是有罪的——没能受住考验,去自首了。在这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用形象说明:善与恶常常会共同栖居在同一个人身上,人的本性里潜藏着兽性和人性,兽性占上风时就会出现恶行,人性占上风时就会出现善行。事实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这一定义也体现在他其它几部重要小说的人物身上,譬如《群魔》里的斯塔夫罗金,《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德米特里·卡拉马佐夫等,都属于同时兼具牧师的前额与强盗头子的下颔的角色。 为了更好地刻画人物,书中运用了大量心里描写的笔法,陀氏无愧为心理描写的大师,他曾无不自豪地说:“人们称我是心理学家,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是现实主义作家——我描绘的是人内心世界的最高真实和全部深度!”陀氏在人物心理方面的研究已经早早走在了同世作家以及后世心理学家前面,比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早了近三十年。书中曾两次涉及梦境的描写,第一次是拉斯科利尼科夫梦见自己小时候目睹许多喝醉酒的乡下人围成一圈残暴鞭打一匹瘦弱的母马,第二个梦是在杀人后,他梦见死去的老太婆躲在衣服后面冲着自己无声地笑。第一个梦中马可以看成受苦受难的俄罗斯的象征,第二个梦中老太婆的笑可以看作是拉斯科利尼科夫认为自己在这桩凶杀案中就是一个小丑。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梦境是由潜意识引起的,并非源于理智而是发自欲望,陀氏从未正式提出过某项学说或建立某种体系,但却通过笔下一个又一个文学形象对相关问题做出了图解式的诠释。陀思妥耶夫斯基终究不是哲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可是却是伟大的文学家,当时他可能不会想到,自己在小说中演绎的种种主题竟会在后世哲学家和心理学者的发现中得到印证。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出生在一八四四年,比陀氏足足晚了二十三年,但在其一八九五年出版的《权力意志》一书中所阐述的思想,陀氏早在一八六六年的作品中就做出过解释,这部作品就是《罪与罚》,其中拉斯科利尼科夫对“权力”所做的那番思考就是尼采“超人哲学”最核心的思想。难怪尼采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称作是唯一一位让他学到东西的作家,“我把同这个俄国人的结识看作一生最大的幸事。” 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形象无疑是全书中最浓墨重彩的一个,但这也丝毫不能掩盖另一位重要角色索尼娅的光芒,索尼娅是全书阴郁氛围下一点不灭的微光。书中有一段对她的描写:“这时房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有个姑娘怯生生地东张西望着走进屋里……还十分年轻,几乎像个小女孩,端庄,彬彬有礼,脸上神情又有几分胆怯……与其说感到不好意思,不如说是完全不知所措了,甚至,小孩子一样的害怕……”“怯生生”“年轻”“小姑娘”“端庄”“胆怯”这就是我们对索尼娅的印象,然而仅是这些还不够,我们不要忘记,正是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在最后以非凡的勇气和牺牲精神提出了与拉斯科利尼科夫共赴西伯利亚的要求,而促使她这样做的原因除去对拉深切的爱意,剩下的恐怕就是源自索一直以来虔诚的,甚至狂热的宗教信仰,可以说,索尼娅这个形象本身就是宗教救赎的象征。而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最具争议的地方之一就是宗教问题,在俄国,宗教问题几乎是文学作品中一个不变的母题,每个俄国作家在其作品中都曾或多或少的涉及这方面内容,宗教本身在俄罗斯的土地上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象征,有着深厚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俄国是欧洲大陆最后的封建王朝,前期也是资本主义链条上最薄弱的一环,自一八六一年改革以前,农奴制借着宗教(东正教)的力量在民间形成很普遍的苦难救赎的思想,这是当时穷苦百姓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精神寄托。 本书中,索尼娅是受这一思想灌输的无数小人物之一,拉斯科利尼科夫曾斥她:“你所以是罪人,就因为犯下了最重的罪——白白毁掉了自己,出卖了自己!你过着自己这么痛恨的卑贱生活,也知道这样并不能帮助任何人,这难道还不可怕吗?要知道,马上,立刻,投水自尽,一下子结束这一切,倒是更正确一些,正确一千倍,也明智一千倍!”面对指责,索尼娅没有反驳,虽然内心是痛苦的,但她知道辩解无用,她选择再一次默然承受。而拉斯科利尼科夫那个时候也一定不会想到,最后自己正是在一贯看不起的宗教里走向了新生。 不得不说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本人就极为笃信宗教,其虔敬的程度丝毫不亚于神职人员,陀氏曾不止一次声称除了深深植根于拜占庭帝国的俄国正教,此外一切宗教都是旁门左道,他热烈地信奉基督之爱,针对什么才是地狱这个问题,他借《卡拉马佐夫兄弟》中佐西玛长老之口回答:“苦于不能施爱,便是地狱。” 四 管窥“罪”与“罚” 拉斯科利尼科夫的所谓“罪”,与其说是杀人,不若说是自大。一直以来,他都为一种强烈的自命不凡感所笼罩,坚信自己是天生的统治者与立法者,拥有肆意妄为的权利,正如他后来对索尼娅解释自己的犯罪动机时说的:“我想做拿破仑,所以杀了人。”他为了自己的“真理”,自己那套学说犯下命案,可以说拉斯科利尼科夫最终是一个殉道者。单单是这些大胆的念头,一个正常人,一个惯于循规蹈矩的人难道是可以设想出来的吗?可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光去想,甚至还践行了自己的理论,付诸实践,四个平平常常的字背后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不,不只是勇气,还有痴气,傻气。也许类似的疯狂念头我们也曾有过,但却只是任它一闪而逝,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去完成它,可拉不同,他去做了,他一向最惧怕的不是流放,不是苦役,甚至也不是内心的忏悔,而是否定,他惧怕别人否定自己的“血统”,否定自己的非凡性或者说“超人”性,把自己同若干“一般材料制成的人”等同而论,拿破仑使他心驰神往,许多天才对那唯一一件坏事根本不屑一顾,只是毫不犹豫地跨越过去,“……好像他也自以为是个天才,他曾很痛苦,他意识到自己能创造理论,却不能迈过去,可见他不是一个天才……”可以看出,拉所做的一切,包括犯下的罪行都只有一个目的,即摆脱自己的固有身份,超越自己,向着拿破仑挺进。在我看来,拉斯科利尼科夫目的还是达到了的,他敢于去践行自己的理论,敢于由空想过渡到现实,这种行为本身就证明了他的非凡性和“超人”性。他确乎不是“虱子”,而是一个真正的,“大写的人”。 拉斯科利尼科夫这个形象让我想起来阿道夫·希特勒,两人是有相通性的,希特勒的罪行与其说是屠杀,是战争,是反人道,不如说是妄想,是癫狂,是器质性脑病,正是由于后者的缘故才衍生出前者,希特勒始终认为自己命中注定是上帝选中的人,是瓦格纳歌剧中那个意大利的统一者黎齐恩,他的自大贯穿一生,也许直到他最后大势尽去,在地堡里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都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自己的一生的罪恶的,他至死都坚持认为自己是一个悲剧英雄——战斗过,但失败了。同拉斯科利尼科夫一样,他同样沉迷于自己那一套理论中不能自拔,他一再向外界宣称自己眼下进行的事业是为了“雅利安”,为了“德意志”,为了“第三帝国”,他说这话时的态度是诚恳的,希特勒是真的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帝国”“人民”的命运和前途,众所周知,希特勒的“律己”是出了名的,不仅在政治家的圈子里绝无仅有,在世界历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他不吸烟,不喝酒,不食荤,不结婚,不近女色,这种近乎苦修的生活习惯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的终结。或许,在希特勒看来,自己肩负着如此伟大,崇高的使命,不能让以上肮脏的欲望玷污了它,亦或许,他认为戒绝一切不必要的私欲是保证自己事业最终完成必不可少的条件,于是,我们得以看到一面是“人屠”和“刽子手”,另一面是素食主义者和“精神贵族”,二者就这样匪夷所思的集结于一体之上。希特勒是一个狂人,或者说,一个疯子,他自始至终都坚信自己牢牢占据着绝对真理,他是自信的,正因为太自信了,所以才加速了自己的灭亡,与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同,他从没有质疑过自己,省察过自己,对希特勒来讲,他认为对的东西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认为犹太民族有罪应当灭绝,结果二战间几百万犹太人进了集中营再没出来,他认为德国国防军的实力足以多线作战,结果进军莫斯科,最后铩羽而归,他认为一九四五年德军在战场上足以扭转局面,直到苏联红军已经包围柏林,部下告知他柏林最多只能坚守三天,他回答:“三年,将军,是三年。”可以说,希特勒始终都是一个手举长枪,高喊冲锋的人,一个彻彻底底的堂·吉诃德,堂·吉诃德,对希特勒来说,没有比这更恰当的比喻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的所谓“罚”,与其说是苦役,是西伯利亚,不如说是内心的忏悔与压垮脊骨的负罪感,拉斯科利尼科夫诚然杀了人,但在抡起斧头的那一刻,他自己的灵魂也重重地挨了一下,被深深击伤了,以至于此后一直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沉重的负罪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之后的日子里,他的生活是暗无天日的,他的心境是江翻海沸的,直到遇见索尼娅,生命中的沉沉雾霭下才得以投进一束光,灵魂才得以苏生。在这里,我想到了关于死刑的问题,死刑究竟是不是可取?这是存疑的。 对于一部分罪犯来说,死刑带给他们的不是恐惧,而是解脱。借死刑他们摆脱了罪恶感,摆脱了忏悔,摆脱了死者家属的仇恨,倘若不判他们死刑,令其继续苟活下去,恐怕后者将终生受着内心的折磨,负罪感首先就会压垮他们,随之而来的悔恨更是将其抛入无尽的苦恼之中,这种条件下,虽然其肉体健在,灵魂却早已死掉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正是这类罪犯中的一个典型。仔细想想,死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无非是为了威慑,并借威慑的效果来杜绝——减少犯罪事件的发生,这种想法的初衷是好的,可是成效如何呢?恐怕不很乐观,否则我们就不会看到世界各国犯罪率居高不下的现状了。“大不了是一死”有的罪犯行凶后甚至会受这种念头的刺激去涂害更多无辜的生命,这也就是为什么连环杀人犯层出不穷的原因了。有多少被执行者,在枪响的刹那是带着无比强烈的恨意离开这个世界的啊,那一刻他恨不得世界也一起覆灭,人类全部灭亡为他陪葬,这样的死刑有什么意义呢?为社会抹去了一处罪恶的阴影吗?然而阴影是永远抹不干净的,它永远栖居在你意想不到的角落,甚至太阳在普照万物的同时也会不可避免的带来阴影,同理,罪犯也是处决不尽的。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早在一个世纪前就提出:“不要把凶手看作罪人,而要看作病人。”既然是面对病人,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医治和改造,而不是判决与处罚,或者说暂时还轮不到处罚,至少要留到医治成功后再作打算,而倘若我们的医治和改造达到预期效果的话,病人(犯人)的心况将会发生变化,他会变得祈盼死刑,因为通过一定的治疗,我们会设法让他意识到其犯罪行为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以及给死者及其家属带来无尽苦痛的事实,这时他会有一种渴望偿还,渴望赎罪的情愫产生,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为眼前的一切付出代价,这一刻他真诚地悔过了,真诚地面对死刑,迎接死刑——如果死刑最终不能够真正废除的话,那么让罪犯以这种态度走向死亡也不失是一个相对圆满的结果。 不过,说到底,以上对罪犯的心里分析有的地方也许过于理想了,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能实现,罪犯不会悔过,死刑也不会废除,上面这一大通论述都是无稽之谈,不过那也没有什么,正像陀思妥耶夫斯基写了这样一部作品,虽是虚构的故事,却给人真实的触动,而拉斯科利尼科夫最后也像我们所希望看到的那样:“一个新的故事已经开始,这是一个逐渐获得新生的故事,是一个人逐渐洗心革面,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是他熟悉迄今为止还不知道的新的现实的故事,这可以构成一部新小说的题材,不过现在我们这部小说已经结束了。” 五 总结 小说作为一种思想现象,与其它人文学科没有什么不同,都存在于同一条历史长河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对人性的思索和剖视,把小说这一文学体裁推到了思想的前沿。小说家不是政治家,小说家的使命不是提出切实可行的改造社会的良方,而是通过文学手段表露自己的心声,其中包括方向性的指引,批判性的揭露,前瞻性的教谕。从文学继承的角度讲,无论是对小说理念的探索,还是对小说题材的突破,陀氏的贡献都是不可磨灭的,可以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托马斯·曼曾感慨:“他的作品,对人物心灵做近似临床的研究并加以洞悉,这种客观态度,不过是一种表象,实际上,他的创作毋宁说是灵魂的忏悔诗,是使血液凝固的自白,是无情披露自己良心的罪恶底蕴。”陀氏在心理刻画方面的手法诚然已炉火纯青,但是他在小说结构和形式上的创新与发展也是一项不可忽略的成就,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要属“小说戏剧化”和“复调结构”的演绎。 “小说戏剧化”简单地概括,就是“选择人生的一个危机时刻,在紧凑的,高密度的时间过程里,在漩涡般相继发生的戏剧性事件中,展开小说人物之间的心灵碰撞,展开对人类存在问题的辩论。”而“复调结构”更是小说写法的一次革命,所谓“复调”原本是音乐上的一个术语,以往的小说都是一个基调,由作者预先设定,人物形象的善恶忠奸,一目了然,而陀氏则在同一个人物身上放进多重变数,赋予他相对立的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性格特点,善恶之间常常会出其不意地发生突转,每一种声音都在耳边回响,都在表明自己存在的理由,陀氏促使你对这一切展开思考。《罪与罚》中拉斯科利尼科夫和波尔菲里关于“法与理”的辩论,索尼娅的宗教信仰与拉斯科利尼科夫“超人哲学”之争,最后到底谁对谁错?作者究竟站在哪个人物后面?我们最终不得而知。作家隐藏在人物背后,并不明确表现出自己的倾向性,竭力不让读者认出那个匿身幕后的自己,这是“复调结构”的要旨之一。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世上只活了短短六十年,自一八四六年发表第一部作品起,在近四十年的创作生涯中,共留下长篇小说十部,中短篇小说若干,不可不谓之多产。个中缘由,除去陀氏本身泉涌不息的文思和旺盛的创作欲望,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生计而打算,陀氏一生贫苦,即便是后来文学声誉达到顶峰时也是如此,尤其自沾染上赌博后,每每为债台高筑而愁苦,不得不拼尽全力写作,常常是一部作品刚刚发表了前三章,第四章还在校对,第五章只打好了腹稿,而第五章以后压根儿还不知道怎么写。一八七〇年,陀氏在给友人伊万诺娃夫人的信中这样写道:“您相信吗?我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能像冈察洛夫,像列夫·托尔斯泰那样保证有两到三年的时间来专门写一部小说,那么,我能创造出这样一部作品——即使再过一百年,也会有人谈论它!” 今天,距陀思妥耶夫斯基过世已整整一百三十五年。 一个多世纪以来,陀氏在文学史上地位的不可摇撼性已是不争的事实,近年来,愈来愈多的专家学者开始投身于对陀氏作品及个人的研究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学”。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后世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即便是在一百余年后今天,我们仍然有理由相信,这种影响将继续存在下去。
《罪与罚》读后感(十):人生的动力只能来自于非理性
这是一本惊心动魄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