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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
日期:2015-01-14 作者:文馆先生 来源:文馆先生原创 阅读:

自始至终

  竹诺是我高中到大学最好的闺蜜,在印象里,她一头墨发垂腰,刘海遮住浅浅的远山黛眉, 一双迷人的眼睛和翘起的睫毛惹得无数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校花的她并没有因为出众的相貌而骄傲自满,不仅没有谈过一次恋爱,而且学习成绩在全校遥遥领先,直到大学毕业以后,她从事了律师的工作。然而这些顺利美好的背后却充满了不可预测性,这看起来毫无压力的未来却已经经历了两次失败婚姻,婚姻时间都未曾超过一年,也未曾生育。

  终于在今年的九月份,她又一次结婚,于是国庆节那天,她邀我去咖啡屋闲聊。正在我祝贺她新婚幸福时,远远地,看到一个形似竹诺第三任丈夫的男子和一个波浪长发女子对着笑谈。虽然很远,我还是认出了那个身居4s店经理的李炫寻,也就是竹诺的丈夫。而那个女子,因为背对着我,我也就不得而知了。为了不让竹诺发现,我找了个逛街的借口便带着她离开了咖啡屋。

  然而当我国庆5号正在x城和男友欧阳詹蓝度假时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是颜竹诺的家属吗?请速来仁爱医院。”这则电话很急,匆忙间我没回过神来。欧阳在一旁问道,“谁打来的电话?”我才瞪大眼睛,“竹诺!她住院了?!”我们二人也不等什么度假,连夜直接从x城走高速回z城。路上我不断拨打李炫寻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状态。心急也不是办法,于是不得不从黑名单里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颜羽诺。

  竹诺的父母是当年下乡的知青,夫妻二人感情尤其好,但不幸的是,竹诺的母亲在她5岁时因车祸去世,父亲也因常年思念过度,在她读高一时离世了。留下了竹诺和她的弟弟颜羽诺,于是姐弟二人寄住在他们的姑姑家,但貌似关系很是一般。记忆里,他比竹诺小五岁,那时候的他很是漂亮,左眼下方还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妖艳,妩媚。不仅听到这名字似女孩的,看他本人,我都还以为是她的妹妹。但是他却沉默寡言,除了竹诺以外,从不多言。因此我也没有见过他几面。

  三年前一件事,让姐弟俩的关系中出现了隔阂,从此,颜羽诺去了海南,而竹诺一直留在了z城。从当时竹诺的眼神语气里,感觉到这事似乎和竹诺的第一任丈夫有关,那时颜羽诺还刚上大学,稚气未脱,年轻气盛,避免不了一些和姐夫的摩擦,然而让我最疑惑的却是姐弟俩曾经如此深厚的感情,却瞬间崩塌,颜羽诺退学离家出走,半年后才得知他去了海南一家广告公司做起了平面模特。姐弟二人就这样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而从小的感情也为之淡去。

  “喂,你好,我是颜羽诺,请问你是哪位。”

  “羽诺,我是萧然,竹诺的朋友……”

  到仁爱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的8点,z城秋天的早晨萧瑟而寒冷,我披着欧阳的外套走进病房,看着盖着白色被褥的竹诺,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我上前摸了摸她扎着针的胳膊,手腕处有些微凉,便从行李中掏出暖宝宝,先给她暖上。这时,查房的医生也来了,我才知道她是肠炎,下班的路上疼的晕倒在街上,是好心的路人送到医院来。我心疼地给她又盖了盖被子,主治医生说她也有些低血糖,过度劳累所致,住几天院,等消炎后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听了这些,我也松了一口气,欧阳也拿着为她刚办的住院手续进来,听了竹诺是情况,也说还好没什么大事。

  “萧然,竹诺都病这样了,怎么不见李炫寻的人影?”

  我也不想告诉他,那天看到的情景。“或许工作很忙吧。”

  不想我说完这话,欧阳冷冷一笑,“有什么事是比老婆生病更重要吗?”

  我叹了一口气,欧阳揽过我的肩膀。清晨的时光就这样在沉默中渐渐碎去,而竹诺一直没有醒来。

  中午时,欧阳出去买午餐,我也看着瓶里的药水快要没了,便准备出去叫医生。不想一开门就撞上了一个人。我抬起头,刚要道歉,一颗红色的泪痣冲击了我的视网膜。

  “颜,颜羽诺?!”

  “我姐在里面吗?”

  我机械性地点点头,他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说实话,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从海南回到z城,何况现在是国庆假期!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他的确是颜羽诺,曾经一颗红色的泪痣,点缀了一个叛逆却内敛的少年。

  就在颜羽诺碰到竹诺手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微微张开。我快步走到床前。颜羽诺的眉头紧缩,双手握着竹诺的一只手,轻轻喊了一声“竹诺……”紧接着,竹诺睁开迷离的双眼,嘴角微抿了一下,又昏睡了过去。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瓶里的药水就没了,赶紧收拾好激动心情去叫医生。

  当我带着年轻的小护士进来时,却看到颜羽诺正给醒了的竹诺喂米汤,欧阳也坐在一旁。我惊喜地走过去,“竹诺,还好吗?”

  竹诺疲惫地一笑,“还好。”我地点点头。这时护士质问道,“这是谁给拔的针?”听了这话,我也是一惊,本来是叫护士来拔针的……

  “是我。”颜羽诺这时才抬头,一双丹凤眼锐利耀眼,直逼眼前的小护士。

  “额,那个,好,好吧。”小护士不敢直视他,反而脸颊有些泛红。我不得不承认,颜羽诺的表情和气场确实是让女孩惊心,而那颗红痣隐约地闪了午后的光。

  待小护士走了以后,颜羽诺对着欧阳和我说,“你们可以走了。”听到这话,我扑哧一笑,感觉这颜羽诺还真是有些孩子气,一句感谢地话都不说。我拉着欧阳的手,朝着竹诺微微一笑,“既然这样,我们俩就不打扰你们姐弟团聚了,竹诺,我改天来看你。”

  “嗯,好。萧然,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啊。”竹诺略带歉意地说。

  我也释然地点点头。

  出了医院大门,在车上,欧阳突然似笑非笑地说,“萧然,你没觉得这个颜羽诺有些怪吗?”

  我吃着欧阳买的另一份快餐,含糊不清地说,“只是个20岁的孩子而已。”

  欧阳摇摇头,手轻敲着方向盘,悠悠地说,“他们姐弟俩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我放下米粥,看着前方的路,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三年前,竹诺的第一任丈夫貌似和颜羽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吧,可能他们一直未曾释怀。”

  欧阳却干笑两声,“你不了解男人。”

  我纳闷了,“你什么意思?”

  欧阳笑而不语的表情更是让我有些奇怪,难道刚才去护士站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将手比作匕首放在欧阳的脖颈处,“快说!不然…哼哼~”

  欧阳宠溺地一笑,拿过我刚才放下的米粥塞到我手里,“人家姐弟俩的事,你操什么心,赶紧把粥喝了,等会和你去看订婚戒指。”

  我一听订婚戒指,立马坐到自己位上,乖乖喝起了粥。

  等晚上回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李炫寻打来的。

  “萧然,诺诺在你那吗?”

  我冷漠道,“没有。”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丈夫,心底确实不想和他有丝毫接触。

  “今天我给诺诺打了好多遍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噢,那打扰了,拜拜。”

  “嗯。”

  我扣了电话,坐在床上,想着当年竹诺在我面前冷漠坚决,却又无奈心痛的模样,因为颜羽诺失去了消息,自己也离了婚。当时是她第一次开庭,法庭上的她,坚韧的目光那么孤单,那么萧索,生硬地念着法律条文,不带一丝悲悯,就像宣判人生死的阎罗。我其实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欲哭无泪,但她却只字不提。

  我站在阳台上,秋季夜晚的风很凉,吹着湿露露的头发,我扶着栏杆向下看去,来往的车辆映着霓虹,一辆接一辆,迷茫不知所从。突然灯光也暗淡了,我回身一看,欧阳正顶着滴水的头发站在我背后,原来是他拉上了窗帘。

  他抚着我的侧脸,将头发别到耳后,说到,“你是不是在想今天中午我进去时看到了什么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嗯?什么?”

  欧阳笑了笑,一手搂过我的腰,“他们就像我们这样。”

  我双手扶按在他的胸前,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欧阳笑了,“他们相拥了好久,我在门外,呵呵,都等的不耐烦了。”接着我的脑袋里闪过好多一对情侣相拥的画面,却没有一个清晰的,我用力摇摇头,我不信,他们是姐弟!而眼前是欧阳脸上明朗的线条却让我不得不信。

  “宝贝,别想了,睡觉吧。”欧阳说完便横抱起我,走向了卧室。

  第二天,我刚起床,正刷牙时,竹诺打来了电话,“然,你起床了吗?”

  “嗯唔啊,刷牙呢!你好点,呼呼,木有?”

  “呵呵,好多了。你在刷牙?”

  “对啊,刷着呢!等会去看你。”

  “嗯,好,你不用着急。欧阳也来吗?”

  “不啊,他有事呢。我自己。”

  “那你路上慢点。”

  “好的。”

  挂了电话,我快速刷了牙,就来到餐厅,餐桌上有一张小纸条,“面包在盘里,牛奶如果凉了,就热一下,别嫌麻烦。”一直觉得很庆幸,能找到欧阳这般如此贴心的男友,他虽然是集家世与才貌于一体的稀有物种,但从来都是对我宠爱有加。瞧这面包和牛奶,连摆设都是精心设计的。我摸了摸,还好,微热,吃到心里却是暖暖的。

  买了鲜花和水果,来到医院,因着等电梯的人比较多,我就直接从病房楼的安全楼梯去竹诺的房间,反正也是五楼嘛。但是,医院病房楼的四楼因为避讳“4”同“死”,也就没有四楼,楼道里也没有电灯和安全指示,乌黑一片。说句实在的,我有些怕黑。刚要从四楼往五楼转角时,我听到了竹诺的声音。

  “她已经忘记了,你又何必再提!”的确是竹诺,她的侧脸很是生硬,夹带着一丝不耐烦。

  一声冷笑传来,看不清对方表情,我立马屏住呼吸,“呵,忘记?!我这次提前回来就是要告诉她。”听到这话,我心一凉,是颜羽诺?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准许的。”紧接看到竹诺转身离开。

  …我忘记了害怕,只是奇怪他们嘴里的“她”到底是谁。还有,欧阳说他们姐弟关系复杂,这是真的吗?那岂不是乱伦!但是看他们刚才的模样,并非男女恩爱啊。算了,就像欧阳说的,他们姐弟的事,我一个局外人何必管那么多。于是禀了禀心神,抱紧了鲜花,抬步向病房走去。

  我推开病房的门,竹诺靠在床头看报纸,颜羽诺依在窗边喝果酒。见我进去,竹诺抬头笑着说,“来了啊,坐我床边。”我笑着点点头,将花放在桌上的花瓶里。不经意地一瞥,颜羽诺自始至终都举着酒瓶看向窗外。看到我向颜羽诺瞟了一眼,竹诺却勉强笑着说,“不用理他。”转而看向花,忍不住用手摸,“然,这是我高中时最爱的马蹄莲,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笑着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说,“对啊。当然记得,你当时还在我18岁生日时送了我一束呢!”

  竹诺也笑了,我们说起了高中很多乐趣的事,但是我却对不少记忆很是模糊,总是在她的提示下才略微记起一点。从高中说到大学,不知怎么了,心情也渐渐为之变得疼痛,有种要流泪的冲动。这时,竹诺突然说,“然,你中指上这是订婚戒指吗?”她一说,我才想起来,昨天欧阳非要我带上的戒指一直没摘。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一想到竹诺婚姻的不幸,而自己却比她幸福,就有一种犯罪感环绕心底。我刚要握竹诺的手,却感觉肩膀好痛,“啊,疼!”忍不住叫出声来。我按着肩膀回头,是,是颜羽诺?!他冷硬地剑眉斜挑,丹凤眼微眯,嘴唇抿的很紧,脸上的肌肉似要挣脱。我尴尬地笑了笑,“羽诺,呵呵,你,你这是…?” (伤感日志文章 www.wenzhangba.com)

  不等我说完,竹诺突然揽过我,一直手臂护着我,昂头看向正在隐忍地颜羽诺,两个人就这般对视着。不等我再问,颜羽诺已经是摔门而去。这脾气,我真的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竹诺将食指放在唇角,做出“嘘”的动作温柔地笑着凝视着我。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从我们身边溜走,抓也未曾抓住,竹诺依旧笑着,和她相识的九年,她都像长姐一般护着我,她坚韧地做着一个女强人该有的本色,虽长相柔没,内在却又一颗坚强的心!

  越是看到她这般的温柔,我越是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一双透着有些许微蓝的瞳孔如海面的波光柔动,里面包含着很多话语,却都淹在了那抹微蓝后,于是……“竹诺,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是的,李炫寻出轨的事儿,有必要告诉竹诺,我不忍这样美好的她被自己的丈夫欺骗,她应该有更幸福的生活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竹诺的反应,她毫不在意地一笑,“谢谢你,然。”

  “竹诺……”

  她摆摆手,依旧温柔如风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惊讶了,“你,你知道了?”

  “嗯,对啊。夫妻之间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住。”

  我一听这话,想来也是有道理的,是啊,夫妻之间的一点变化,彼此都会有所察觉,何况竹诺这般锐利的人呢,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竹诺,“那,你……”

  “没事,可能我不适合婚姻吧,一个人也挺好。”

  她的这种释然,反而越让我觉得心疼,我忍不住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她仍旧是这么瘦,于是,更加忍不住抱紧了她。这时我好像听见了她轻轻喊了我的名字,“然……”这从耳畔呼吸而过的声音,让我决定,我一定要好好照顾竹诺,一定要帮她幸福!

  从医院出来后,欧阳便给我电话,告诉我他一会来接我,于是我便站在门诊楼前的广场等着。可是我总有种感觉,有人在看我,这被注视的感觉并没有让我察觉到危险,于是我四下寻看,没有寻到任何一个身影。正在我迷茫时,欧阳的车已经开过来了,他下车,给我打开车门,在我刚要上车时,这感觉又来了,我又看了一眼,没有人,我嘲笑自己,也许是幻觉呢。见我其似笑非笑摇头地模样,欧阳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想什么这么开心?”,我抬头刚要和他说,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颜羽诺离开的背影。是他?他为什么要跟踪我?想起他在病房里对我的态度,他和竹诺在楼梯口的对话,我反而好奇了,我和颜羽诺究竟发生过什么吗,为何他表现地好像和我关系很差的样子!

  看我在跑神,欧阳也问到,“很少见你皱眉,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我挺好的。”接着朝他摆了一个大大的QQ可爱表情。

  欧阳宠溺地一笑,“没事就行。噢!对了,你怎么知道颜羽诺的电话。”

  “可能是以前添加的吧。”

  欧阳说,“但是昨晚你睡了以后,我看你手机联系人里,并没有他的号码。”

  “他在黑名单里。”当我说出这话时,我觉得好怪,他在黑名单里,什么时候添加进去的,为什么把他加到黑名单里,这些,我为什么记不那么清楚了?!我转头看向欧阳,他的一双鹰眼直逼我的眼睛,“欧阳…你怎么了。”

  “萧然,你平时丢三落四,这个没事,但是,我却感觉,你对过去发生的很多事的记忆都很模糊。”他冰冷地一字一句,直捣我的心口窝。是,他说的没错,我早就发现自己的记忆不清晰,但我从来没有在乎过,如今被欧阳提出来,我突然觉得,全身被浇了一桶冰水,彻底湿透了身,凉透了心!我害怕,我害怕自己患了什么病,我想要见我妈,我想要知道我的记忆都去哪儿了,对,还有竹诺,我要给她电话,我要问问她,她肯定知道,我要见她……

  看到我精神有些不是很正常,欧阳将车停到路边,掏出手帕给我仔细的擦汗,我呆呆的看着他,“欧阳,我想回妈妈那里。”

  欧阳抬眼,“好,我带你去。”他又将车开走,这时,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炫寻的电话。

  “喂,萧然,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谈谈。”

  “不好意思,我正在回我母亲家里的路上。”实在是不想和这样的男人有任何的接触,说了一声“对不起,我很忙,改天聊。”就挂了电话,欧阳却小声问,“谁呢?”我摇摇头,看我有些失魂落魄地模样,欧阳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大概快要走上高速时,我突然拿出手机,给李炫寻电话,接通后,“我是萧然,三点在爵士西餐厅见。”直接挂掉,对欧阳说,“调转回去吧,我想先见一下那个男人。”欧阳默不作声,倒过车头,又回了Z城区。是的,竹诺是我最好的朋友,至于记忆,或许中间发生过什么,我忘记了,想着想着便看向手腕上的疤痕,也许这道疤痕就是记忆失去的解锁。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见这个抛弃了竹诺的男人,一想到竹诺隐藏在微蓝色眼镜后的隐忍,我就恨这个该死的出轨的男人!

  “萧然,你们来了。”刚进餐厅,就看到李炫寻站起来向我们招手,他主动伸手和欧阳握手,欧阳也官方性的礼貌表示。我冷冷地冰着脸,直接坐下,“李经理,我叫你来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外遇了是吧。”

  也许李炫寻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地说话,他略微有些惊讶,立马又神色认真地说,“是,我是外面有了女人。”看到他这般无所谓地模样,我满心都是气愤!若不是欧阳安抚着我的肩膀,桌子上这杯果汁早就泼在这男人的脸上了。

  我冷冷一笑,“呵,李经理出轨也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真当是少见!”

  李炫寻也禀了神色,有些嘲笑地说,“如果婚前我知道颜竹诺是个非正常婚姻关系的女人,我就不会和这种人结婚,难道我想出轨,我想离婚吗?”

  我突然站起来,双手扶在桌上,瞪着他问道, “李炫寻,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冷冷一笑,“这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姐妹啊。”他指着我道,“她就是个疯子,根本不是一个女人。”突然想起欧阳说他看到的一幕,两个人相拥……竹诺爱的是她亲生弟弟?!这,这怎么可能!我几乎傻了,我的心突然好痛,竹诺怎么可以爱别人。“我都不想再见她,这是离婚协议书,麻烦你找到她人签个字,寄到我的公司里……”不知道李炫寻还在说什么,他嘴巴像鱼一样,一张一闭,最后抛落一张纸,转身离开,这一幕好熟悉,是谁曾经也这样拿对着我,我的头好痛……

  这里哪里,乌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光亮,突然,前方有光,我跑过去,却看到颜羽诺正伸着手指冲另一个我说,“你这个疯女人,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我姐姐!你根本不是一个女人。”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摞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好多字,“这些所谓的情书,我颜羽诺还给你。”说完转身离开,片片纸张从我眼前飘下散落在地上无声无息,那个我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

  突然,眼前的景象又换了,一间房间里那个我哭得撕心裂肺,正拿着刀子对着自己的手腕,“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为什么要结婚!马蹄莲的纯洁是你说过的话,你说你也爱我,就算全世界认为是我们的错又怎样,你为什么又推开我!我那么爱你,为什么抛下我,颜竹诺!”喊完之后竟对着自己手腕扎下去了。这,这些都是梦吗?我在梦里吗?若是梦,为何心却在隐隐作痛,痛在心口蔓延,好痛,好痛,“萧然!”有人在喊我?是谁?是谁?却发不出声。突然景象消失,映入眼帘的是欧阳的眼睛,他眼神里全是紧张和不安,而我却不看他,只记得梦里那个我,最后喊的是颜竹诺,不行!我要见竹诺,我要问她三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时,手机响了,是颜羽诺,想起他在梦里恨不得我死的模样,我心有些发颤。但还是接起电话,“萧然,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在奉依医院,你再不来见竹诺,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什么?!我似乎失去了听觉能力,他在说什么,再也见不到她,竹诺?!奉依医院?我在?竹诺她在哪儿……竹诺,不行,我必须见她,我刚要掀开被子,却被欧阳拦下,我眼泪汪汪地看向他,他抿嘴说,“不可以,我不管你之前和他姐弟二人什么关系。你现在就是我欧阳詹蓝的女人,我命令你……”不等他说完,我扑通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拼命给“求求你,让我去见竹诺,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求求你。”欧阳冷冷自嘲道,“你果然还是爱着她,去吧,她就在奉依四楼的急救病房里。”我对着欧阳叩了三个响头,起身就跑,也听不到他说了再见后的任何话语。只因为我有一种预感,我怕再也见不到竹诺。这段楼梯怎么如此漫长,怎么也爬不上去。记忆已经在脑海里渐渐浮现……

  樱花四处飘落,我搂着竹诺的腰靠在她肩头,看着樱花飞舞,“然,我们这样在一起,会受到老天惩罚吗?”我听了一笑,舒展她皱起的双眉,“怎么会,老天都是成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竹诺听了也笑了起来,抱紧我的腰,也说道,“我们也会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希望羽诺会明白那些情书是你让他代送的,呵呵。”我鬼鬼一笑,“先瞒着他吧,等我们将来结婚了再告诉他,让他当我们的证婚人。”说完一脸满足地爬在她的肩膀上。“然,我们一起,一直在一起。”我点点头,两个人双手相扣,任樱花散落在身边。

  “然,祝你18岁生日快乐。”竹诺从后面抱住我的腰,低头看到胸前有一束马蹄莲,馨香扑鼻,淡淡温存。“然,这朵马蹄莲是我给你最美的祝福。我对你的爱就像马蹄莲一样纯洁永恒。”我一下子转身过来,吻住她的唇,我知道我们这是禁忌恋爱,可我爱她,我只爱竹诺。深情得抱住她的脖子,她脖颈后的短发碎碎地,温顺柔软。

  “颜竹诺!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结婚,你还是想做女人,你都是骗我的对吗?!”我在电话这头哭得撕心裂肺,竹诺却在那头一句话都不说,我又扯着嗓子喊道,“我们爱了七年啊,七年。呵呵,你还是害怕世俗的眼光,你还是……呵呵。”我把电话扣下,颜羽诺说的对,我是个疯女人,我将他们姐弟拖下了地狱,呵呵,既然这样,还是死了,刀子对准手腕,就这样,死了就不会痛,颜竹诺,我萧然死了,你会有一丝痛吗?

  ……

  回忆像是漂泊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冲刷着封印过的大脑,记忆越来越清晰,心就越来越痛,看到走廊尽头闪烁着红灯的急救中心,我的腿一软,怎么也站不起来,灯在闪,竹诺还活着,我不恨你了竹诺,我只要你活着,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匍匐到急救室门口,一双黑色皮鞋挡住我,映入眼前,我抬头,是颜羽诺,这个被我欺骗了七年的男孩,直到竹诺结婚,他才知道,他一直是我和竹诺逃避世俗用的障眼法。“羽诺,我知道年轻无知地我曾经任性犯了无数不可挽回地错,求你,让我进去看看竹诺。”我揪着他的裤脚,不住的磕头,“呵,萧然,我不会让你进去刺激竹诺,你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刚才!就刚才,李炫寻打电话说离婚协议书给了你,而你不知为何进了医院,竹诺听说你昏倒,急忙打车来奉依,谁知,呵呵,路上就出了车祸。你毁了她的人生,现在又想毁了我姐她的命吗?!”颜羽诺揪起我的领口把我从地上拽起来,“萧然,颜竹诺是我姐,她是女人!如果你想要下地狱,不要拉上她,我陪你!”突然颜羽诺把我按在墙上,强吻住我,渐渐只觉得口中有血腥味,他在恨我,我无力反抗,如果这样可以赎罪,就这样下地狱吧。

  他刚松开我,医生便出来了,“颜竹诺的家属请准备后事吧,实在无能为力。”我听了突然像疯了一般冲进急救室,跪在竹诺床前,握紧她的手。“竹诺,竹诺,我来了,我是萧然!”

  “然…你还…是来……看…我,其实,我这……最…后…咳…一…口气…就…想和…你说,马…蹄莲,一……辈子。”

  “啊!啊!”我拼命晃动她渐渐冰冷地身体,“啊!啊!啊!”几个医生拽着我要把我拖出急救室,我死命地喊,却只会喊啊。我想叫竹诺的名字,拼命喊,却只有啊地声音,我要喊醒她,心里拼命喊她的名字,嘴上却出不来任何声音了。

  “竹诺,我们终于考上一所大学,又可以在一起咯!”我兴奋地拿着录取通知书朝她炫耀。竹诺宠溺地挂了挂我的鼻子,“傻瓜,我们当然要在一起。”我一撅小嘴,“那这个夏天你带我去看海。”“嗯,好。”“我还要去普罗旺斯看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嗯,好。都依你。”

  “阿然,你猜我今天买到了什么?电影票限时9元哦,怎么样,搞到两张。”竹诺朝我亮了亮手里的午夜场电影票。傻瓜,我怎么会不知道圣诞节前夜的票价上涨,这两张票不知道你在大冬天里排了多久的队,受了多少冻才买到的。

  “萧小姐只是暂时性失语,等她心结打开,会好的。请萧太太放心。”

  “那这都四天了,怎么还不醒?!”耳边传来这样的话语,我睁开眼睛,天花板是自己房间里的,我知道自己失语了,我更知道竹诺再也回不来了,既然如此,怎么样都是无所谓了。“然儿,醒了吗?感觉好点没有。”母亲憔悴的神色,我无动于衷,指指门口,让她出去,母亲叹气转身离开。

  仰头看着天花板的颜色,只觉得回忆到处乱窜,我想要去见竹诺,这时女佣赵妈敲门进来说,“小姐,前天有一家律师事务所男人来过,留下一封信,您原先昏迷着,太太也不让过来,现在给您。”我点头接过来。

  然:

  当你看到这份信时,你已经结婚了吧,也许你已经尝到正常婚姻的各种快乐了,我也在你身边看到了你真正的终成眷属了,那么我要离开了,或许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我对不起你,是我当年的自以为是导致你三年前的自杀。你觉得很奇怪吧,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其实,我们认识的第一面开始,我就爱上了你,你也渐渐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一呆就是七年。现在你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是因为我在你自杀昏迷的半个月里找了一名心理催眠大师封锁了你关于这些的记忆。那时,我们还相爱着,你听说我快要结婚了,但对象不是你,就恨我辜负你,恨我懦弱,担心世俗眼光,就自杀。还好发现及时,你可知道我心又多恨我自己!你不要怪我。我们的禁忌恋是无法得到任何人祝福的,阿姨出身名门闺秀,她不会让你嫁给我的。而我,也不能让你一辈子都深陷禁忌恋,所以,我以为自己蓄起别扭的长发,然后再结婚,会让你选择知难而退,我一直以为你爱我只是大小姐的任性和妄为,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深爱我,是我对不起你。后来为了让你不再萌发任何记忆现象,我逐渐和你分开了,我不断结婚离婚,重组家庭,再分开。但是我对他们只是朋友,我也知道我只能从男人角度看男人,因为我爱得,自始至终只有你,萧然。我离开后,你不要来寻找我,我怕自己再也不敢松开你的手。我只想把这封信找律师事务所的人在我离开后代给你,因为我知道你已经深深爱上了欧阳詹蓝,所以,我再说这些,你就当我是在疯人疯语吧。

  欧阳詹蓝昨天来病房时,我知道他察觉出我和羽诺对你的感情,我只好暂时搂住羽诺的背装作拥抱,我不想你们的感情里掺杂一点我们当初的瑕疵。你也注意到羽诺的态度了吧,或许你一直不知道,当年,我们的自私,认为的障眼法却让羽诺爱了你十年,从他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开始,从那几封你给他的情书,实际是代给的情书开始。但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只顾和你的幸福,却没有给羽诺任何机会,那时他只是庆幸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女友是好姐妹,却不明白我们只是利用了他。或许我不该如此这样,可是我当时年龄不够成熟,爱你无法自拔,直到大学毕业我认为的保全,却让你自杀失忆,让羽诺离家出走去了海南。如今,能看到你幸福,我也开心,希望今生今世你能一直如此幸福,马蹄莲,一辈子,自始至终。

   颜竹诺

   2014。10。6

  后记 也许同性恋并不为很多人接受 我却认为这是爱的最高境界 将世俗眼光放在卑微处 将爱渲染到最深颜色 既然相爱为何不能在一起 人一生如此短暂 如果爱 就大声说出来 莫要死后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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